第 7 节
作者:做男人挺好的      更新:2023-02-27 21:56      字数:4910
  这件事发生时,老太太正带着老家人,在伊豆山温泉旅行。有个17岁男孩在伊豆山投海自杀,被警察救起。他是个美国黑人与日本人的混血儿,愤世嫉俗,末路穷途。
  老太太到警察局要求和青年见面。警察知道老太太的来历,同意她和青年谈谈。
  “孩子。”她说时,青年扭过头去,像块石头,全不睬她,老太太用安详而柔和的语调说下去,“孩子,你可知道,你生来是要为这个世界做些除了你没人办到的事吗?”
  她反复地说了好几次,青年突然回过头来,说道:“你说的是像我这样一个黑人?连父母都没有的孩子?”
  老太太不慌不忙地回答:“对,正因为你肤色是黑的,正因为你没有父母,所以你能做些了不起的妙事。”
  孩子冷笑道:“哼,当然啦!你想我会相信这一套?”
  “跟我来,我让你自己瞧。”她说。
  “老糊涂……”孩子嘴硬腿不硬,还是跟着走了出来。他当然不愿意留在警察局,但可也别无去处。
  老太太把他带回小茶室,叫他在菜园里不杂。虽然生活清苦,她对孩子却爱护备至。孩子也慢慢地不像以前那么倔强了。生活在小茶室中,处身在草木苍郁的环境,他逐渐心平气和了。
  为了让他培植些有用的东西,老太太给了他一些生长迅速的萝卜种。10天后萝卜发芽生叶,孩子得意地吹着口哨。红萝卜熟了,老太太把萝卜腌得可口,给孩子吃。
  后来孩子用竹子自制了一支横笛,吹奏自娱,老太太听了也很愉快,赞道:“除了你没有人为我吹过笛子,乔治,真好听。”
  孩子似乎渐渐有了生气,老太太便把他送到高中念书。在求学那4年,他继续在茶室园内种菜,给老太太和他自己吃,也帮老太太做点零活。
  高中毕业,乔治白天在地下铁道工地做工,晚上在大学夜间部深造。毕业后,在盲人学校任教。
  学生们常用手摸着乔治壮健的肩膀说:“啊!你真又大又壮!”
  “你因为胸部这么厚实,所以中气足,吹起笛子来能一口气吹那么久,是吧?”
  “你吹笛子,能使我知道很多东西的形状和颜色,简直像看到了一样。”
  “现在,我已相信,真有别人不能只有我才能做的妙事了。”乔治对老太太说。
  “你瞧,对吧?”老太太说,“你如果不是黑皮肤,如果不是孤儿,也许就不能领悟瞎子的苦处。只有真正了解别人痛苦的人,才能为别人做美妙的事。你17岁时,最需要的就是有人爱惜。没有人爱惜,所以想死,是吧?你大声呐喊,说你要的根本不可能得到,根本就不存在——可是后来,你自己却有了慈悲之心。”
  乔治心悦诚服地点点头。
  他们两人已把身受的痛苦化为仁慈。因为悲痛在心灵深处造成的创伤,能增强一个人的体会与体贴他人之心。
  老太太说:“尽量让那些不幸的人知道活着的快乐——也就是知道有人爱护自己的快乐。等到你从他们脸上看到感激的光辉,那时候,甚至像我们这样筋疲力竭、对生活不满而又厌倦了的人,也会感到有了活下去的意义。”
  在老太太的茶室里,年轻的乔治利用假日自撰笛曲,吹奏给他的盲学生听。把流水、浪潮以及绿叶中的风声,都谱了进去。那些孩子眼虽不明,手却能写,为那首乐曲题名为“清风流水”。
  现在学校有5个人在工作了,他们应该可以为学生做更多事情了。
  你也有你自己独有的名贵礼品可以送人。对你周围的人,你的家人,你的同事,可以给你们一个由衷的微笑——或是给你偶然邂逅的人些许亲切。
  我们不是都希望有所为而生,有所为而活吗?
  机会不能错过,想到就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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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umber : 8572
  Title :意林
  Author :邓皓
  Issue : 总第 1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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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桶中沉浮
  最近很少在街上看到洗甘薯的景象了。但是,偶尔在意料不到的地方,还是可以看到。
  大木桶里装满了甘薯,年轻人站在桶框上,用两条圆木棍搅拌甘薯。甘薯在木桶里转动,大小参差不齐的甘薯,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浮在上面的,未必永远浮在上面,沉在下面的,也未必始终沉在下面。总是一会儿浮起来,一会儿沉下去。
  这个景象,仿佛是人生的写照。人的一生,或多或少,总是难免有浮沉。不会永远如旭日东升,也不会永远痛苦潦倒。反复地一浮一沉,对于一个人来说,正是磨练。因此,浮在上面的,不必骄傲;沉在底下的,更用不着悲观。必须以率直、谦虚的态度。乐观进步、向前迈进。
  当一个人的内心有了傲慢的心情,或悲观的情绪的时候,忆起洗甘薯的景象,不无帮助。
  沉默
  大自然是有生命的。而更多的时候我们看到的是它的沉默。沉默是一种生命的内在喧响。
  火山爆发是沉默的凝聚和积淀。因而沉默潜在着一种比爆发更摄人心魄的力量。
  而人之生命的沉默,是超然于单纯的风度、气质、内涵、理智之上的潇洒。
  沉默是更深刻的领悟人生的一种方式。沉浮于茫茫世界,需要你献上哲学家深邃的沉默——在沉默中洁净自己的思维,因而沉默有时是一种内心交战,它帮你构筑合理的结局。
  沉默是一种孤寂,但不是孤独。沉默的世界很清纯很浩大——那里面有对世俗的鄙视,亦有对希望的憧憬,还有对邪恶的拒绝。多一份沉默就多一份人性的完美。
  沉默是一种宁静的自信。沉默的人生伴你感觉美的长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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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umber : 8573
  Title :温和
  Author :白君
  Issue : 总第 1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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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ranslator :
  我喜欢温和的一切,我希望一切都是温和的。
  我希望天空是温和的,不暴烈,不阴翳。阳光四季和煦地洒照大地,冰霜消融,草绿花馨,百鸟鸣啭,心境明朗。
  即便是下雨,我也希望是温和的雨丝伴随轻盈的风,拂面掠额之际,带来一缕似水柔情。
  我希望每张脸上都有温和的笑容,冷笑,讥笑、讪笑都在真诚的氛围中悄然消散。一颗颗坦然仁爱的心灵,可以温和地交流。
  我希望一切问题都以温和的方式解决,不消极、不冲动、不偏颇。态度和语言都是温和的,相待、相谈,既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又没有笑里藏刀的虚伪。
  让心中的冰凌和脸上的霜雪在温和中溶化了吧。
  让互不相让的争斗在温和中平息了吧。
  我们一起来缔造一个温和的世界,那该多好,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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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umber : 8574
  Title :献给尤兰达的玫瑰花
  Author :加布里埃·罗依
  Issue : 总第 103期
  Provenance :
  Date :
  Nation :
  Translator :何永贵
  一位年轻的教师从难以忘怀的回忆中获得“经验”
  在这美好的日子里,为什么我会突然想起那个早已夭折了的小孩呢?尽管那个夏天的情景一直萦绕在我的记忆中,然而却从没有引起过我丝毫的忧伤情绪。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那时,我到曼尼托巴的一个小村庄,去给一个生病的教师代课,从而完成他留下的教学任务。其实,就我所知,或许他不是生病,而是失去信心的缘故。
  “将来,当你寻求一个固定职业时”,师范的校长曾这样告诉我,“你就可以说你已经有教学经验了。”
  于是,那年春天,我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非常贫穷的小村庄——只有几间简陋的木屋,周围除了几株细高的云杉外,别无他物。“一个月,”我自言自语道,”能足够给孩子们留下深刻的印象吗?一个月值得去努力吗?”
  或许孩子们心里也有着同样的想法,因为我从没见过如此沮丧、冷漠甚至是悲哀凄苦的脸孔。我几乎没有什么经验可谈,因为我自己也差不多还是个孩子。
  九点了,教室里热得像一个火炉。每年的七月初,常常会有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热浪侵入曼尼托巴。
  我根本不知道该从哪儿或怎样入手。我翻开点名册,开始点名。孩子们的名字大多数是法文的,就这样,我不知不觉地记住了他们的名字,而且至今仍记忆犹新:玛法琳·柏鲁布;埃米列·杜蒙;塞西尔·列宾……
  凡点到名时,他们都起立并回答:“到,小姐。”大多数孩子有着微微细小的眼睛,深色的皮肤和乌黑发亮的头发,这些特征表明他们是法国人和印第安人的混血儿。
  这些孩子面目清秀,对人彬彬有礼。除了他们和我之间保持着难以理解的隔膜外,确实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了。那难以理解的隔膜使我感到不安。“难道孩子们都是这样的吗?”我苦恼地问自己,“把自己封闭起来,你便无法接近他们。”
  我喊到“尤兰达”这个名字时,没有人答应,我再喊一遍,仍然没有回答。我抬起头,看着那些对我来说似乎完全冷漠如冰的面孔。
  后来,一个声音伴着苍蝇的嗡嗡声,从教室后面传来。起初,我压根儿没弄清声音是从哪儿发出的。“她死了,小姐。她昨晚就死了。”
  这孩子的声调镇静、平淡,也许再没有什么能比用这种声调来叙述更令人感到痛苦不堪。
  “啊!”我失声叫道,再不知该怎么说了。
  孩子们和我对视良久,彼此默默无言。我现在才明白,我从孩子们眼里所看到的,我错认为是冷漠的那种表情,原来是一种巨大的痛苦。
  “既然尤兰达是你们的同学,……你们可愿意……放学后四点钟……去看看她?”
  孩子们严肃的小脸蛋上流露出一丝微笑,尽管是那么拘谨、那样悲戚,然而,终究是微笑了。
  四点过五分,我看到许多孩子已经在校门口等着我,总共有二十多个。大家都默不作声,就像放学后仍被留下来一样。有几个走在前头给我领路,其他的则紧紧地拥着我,几乎使我无法举步。五六个年纪较小的孩子拉着我的手,轻轻地牵着我往前走去。就像领着一个盲人。大家都悄然无声,只是默默地把我夹在中间。
  就这样,我们一起来到一间孤立的小木屋前。小木屋的周围长着几株稀疏的云杉,屋门敞开着,所以我们还在远处,就可以看见已死的小孩被孤零零地摆在屋里。她的尸体安放在一块粗糙的木板上,木板搭在两条椅子中间
  毫无疑问,她的父母已为他们的女儿做了力所能及的事,他们把一张洁净的床单盖在她身上。两条扎得很紧的小辫子,或许是她的母亲给她梳理的吧,贴附在她那瘦小的脸蛋上。现在,她的父母不在这里,可能是忙着做别的事。也许是到镇上给她买现成的棺材;或者是买几块板子,然后亲自给她做一个。
  她的脸娇小清瘦,表情庄重。我看着孩子们的脸,成年人的忧虑似乎过早地煎熬着他们。她大约十岁,或者十一岁。
  孩子们都看着我,我知道,他们现在正希望从我这里得知一些情况,虽然我并不比他们知道得多。这时,我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你们不认为尤兰达希望有人陪着她,直到把她安葬到地下吗?”
  孩子们的脸色使我意识到我的主意不错。
  “那么,我们就四个或者五个一组守在她身边,每隔两小时替换,直到葬礼那天。我们必须小心守护,别让苍蝇飞到她的脸上。”
  孩子们乌黑的眼眸里流露出激动的神情,看来他们很赞同我的建议。现在,他们围着我,觉得我是完全值得信赖的。他们的信赖则使我感到非常惊喜。
  不远处,云杉林里的一片空地上,我看到有一团鲜红的色彩,但不知是何物,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太阳斜照在它上面,她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在这天的这一瞬间,它有着某种魅力。
  “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我问。
  起初,孩子们没弄懂我的意思。后来,一个年龄与死者相仿的男孩,用柔和但严肃的口吻回答:“尤兰达很聪明伶俐。”
  “她在学校里表现得好吗?”
  “今年她很少来上课,她经常缺席。”
  “但我们以前的老师说,她会学得好的。”
  “她是怎么死的?”
  “她死于肺结核,小姐。”他们异口同声地说,似乎这里的孩子一般都死于这种疾病。
  现在,他们开始热切地谈论她,我成功地敲开了他们内心深处的、恐怕还没有人触及过的窗扉。他们告诉我在她短短一生中,许多感人的事迹。一天,在她放学回家的路上——那时是二月,不,另一个纠正,是在三月——她把课本丢失了,并且为此伤心了好几个星期。后来,她上课时只好向别的同学借——这时,我从一些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