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节
作者:团团      更新:2021-02-17 18:48      字数:4758
  “慢着。”白无常捂住胸口道:“你不能带走他。此人是我丧魂林的  叛徒,欺师灭祖,罪大恶极。我要将带他回阴魂殿,交给本门掌门处置。这位女侠,你要离开丧魂林,我们二人不敢阻拦,但……”
  “你说谎!”小花声音变得有些冷,但依然有些柔弱:“我之前听见你们说,他误入丧魂林,中了毒,才会被你们发现了。”
  黑白无常霎时呆了。
  小花不再理会他们。她带着人立刻离开。黑白无常不敢追赶,他们彼此搀扶着,急急赶回阴魂殿。
  ……
  小花辨明方向,出了阴深深的丧魂林。来到光线充足的另一片山间。
  那浑身僵硬之人,依旧不能动。
  小花为他诊治却不得法。一因她诊脉并不再行,虽然她一运功,双眼能透视人体五脏六腑,却堪不破此人内里玄机。
  她施展真气,想用真气冲破对方体内僵硬的经脉。但她的真气虽然能进入对方经脉,却对改善此人经脉的僵硬停滞之态,亦无能为力。
  小花无法,只得告诉对方:“我帮不了你。我不知该怎么救你?”小花露出闷闷的自责之色。
  叶康不知对方是谁。但见她的美丽,世间难见,武功又高得出奇,未曾让武林诸多高手闻风丧胆的黑白无常,过分靠近,便重创他二人。
  且看她丧魂林里行事,她亦仿若未谙世事,言谈怪异,声音懦弱。叶康不知这否是对方设下的圈套,他丝毫不敢大意。
  叶康暗暗盼着天色快点暗下,月亮快些升空。他又暗自诧异,不管是真是假,是否圈套,对方为何不将自己带得离丧魂林更远更远些?
  小花摘来野果,叶康无法进食。小花带他寻到水源,将野果成浆,用长形草叶,将之送至其咽喉深处,徐徐灌下。清水亦也如此这般帮他饮下。
  小花将野果成浆之时,曾有不知名的飞虫,飞入其上。叶康见小花小心翼翼,将飞虫剔出,未伤之性命,心中思量又多了一分。
  丧魂林的人来得好快,小花不想被人追来追去。她带着叶康,飞身攀上参天常绿古木顶冠部,隐于其浓荫之中。
  叶康许是因为身体僵硬原因,他的呼吸从小花第一面见他起,便几不可闻,就连小花也要认真倾听,才能分辨得出他的呼吸气息。
  丧魂林的人搜察来时,小花屏住呼吸。待他们走远了,才松了口气。
  子夜时分,皓月当空。月光清辉,透过树木顶冠的斑斑树叶缝隙,见缝插针,倾洒而下。
  叶康如大地久旱,喜逢甘露。他稳住心神,默念玄天心诀,贪婪地将挥洒在他脸部□肌肤之上的点点月光,尽吸其内。
  月光所照之处,叶康的肌肤开始松动,让人几乎无法察觉的微微米粒淡黄之光,开始散发。
  小花此时还未曾入睡。她睡不着。
  叶康虽然暗喜,但也暗忧。月光照及面太小,他  无法正常练功,更不要说恢复身体,行动如常。他的异态一出,一旁的小花敏感察觉,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脸。
  又过了一阵,小花犹豫了一会儿,朝叶康脸上,伸出手去。叶康面无表情,心中大骇。
  小花纤手细手指,轻轻按了按叶康被月光照到的那几处脸部肌肤,似有所察道:“你是要在月光下,身体才能动吗?”小花的脸变得十分柔和起来。叶康眼睛凸了凸。
  小花将叶康带到树冠顶上,让那亘古不变,源源不断的清冷月光,遍洒其身。
  叶康在月下,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他逐渐无需小花的帮助,开始能自主坐起身来。
  小花退到一旁,看他在月下,招呼也不打一声,便毫不犹豫地将身上的衣衫尽数剥去,小花骇得心一跳,脸一烫,立刻便跳到另一颗古木浓荫之中,躲藏起来。
  如是这般,接下来的几日。叶康白日里身体僵硬如石,丝毫不能动弹。一到有月夜晚,他便在月下恢复正常,裸 身练功。
  叶康练功时,小花也不打扰他。她总是躲得不见人影。待黎明到来,月色隐去,叶康穿戴完毕,她才重新出现。以果浆,蔓藤水汁喂他进食。
  时日一长,叶康吃这些东西,吃得有些苦不堪言。这傻丫头就不知道去弄点野味,打打牙祭?空长了一副绝美姿容!果然,越美的女人,不是越狠毒,就是更愚蠢。
  叶康练功正到关键处,他分毫必争,没时间提要求,也不敢贸然提要求。能维持现状,等他将月阴神功练成,已是大幸。
  他也曾想在练功之时,设法制住小花,或干脆杀之。但小花武功之高,实在让他难以猜测。光看她带他上参天古木,轻松之态,叶康发觉对方的武功已达无人之境。
  又看她只是悄无声息地躲开丧魂林的追逐,放着杀了对方的大好机会不用。且又似乎并不怕有人追踪她,也不急于远遁。但她亦貌似很烦丧魂林的人追着她不放。
  这神秘的绝美女子,似乎并不懂得要掩藏自己的踪迹。他们总是被丧魂林的人寻踪追来。叶康忍无可忍,这日心疼地放弃了分毫必争的月下练功时间。
  在黎明来到之前,他穿好衣衫,来到小花面前,指点她要如何掩藏白日行踪。
  小花却朝他不解道:“我虽烦他们追我。但他们抓不到我。我也不会让他们抓到你。他们要追来,便追来吧。”
  小花的话,郁闷死了叶康。
  而小花更是不解了:“你不是说要一直待在这里,等身体真正恢复以后,才能离开丧魂林吗。是你要我这样做,我才带着你留下的。”
  叶康忍住吐血的冲动,低声好言道:“女侠,你武功高强,他们不能奈何你。但一日日被这些人追着,也不是什么好事。
  丧魂林的  人,诡计多端,毒辣阴狠,无所不用其极。进入丧魂林的人,不死难出其林。
  白日里,我暂且不能行动如常,还需女侠保护。常言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万一,有比你武功更高之人出现,你我不危矣?
  在下倒是无所谓。武林之人,生于武林,死于武林人之手,也是死得其所。可万一累及女侠性命,在下不愿成为拖累你性命之人。”
  小花仔细想想,点点头同意道:“你说得很对。嗯,他们是追得让我很烦很烦了。”
  叶康趁热打铁,顺便探她底细:“其实,女侠你对丧魂林这些邪魔外道,何必手下留情。直接杀了他们,替武林除害,不是一了百了。”
  小花一愣,她慢慢蹙起眉头,轻轻摇摇头:“不好!
  雅雅说世上,人最残忍,最喜杀来砍去。还喜欢为此找很多理由,让自己杀人不用负罪,杀得心安理得。
  雅雅说,人才是他们口中的禽兽、畜生。它让我不要跟人学。它说,杀人者,必被人杀。天地循环轮回,没人能逃得掉。”
  “雅雅是谁?”叶康问道。
  小花没告诉他,反而有些奇怪地问他:“你为何要在月下才能行动如常?难道你跟雅雅一样,也要靠吸收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你是天地的灵兽所幻化的吗?
  可雅雅说过,世间再强大的天地灵兽,即便它活到地老天荒,都不会幻化成人。那只是人编的传说而已。
  嗯,不对。你需要月光,却好像很怕日光。日光一照到你身上,你身体就变得更加僵硬,比石头还硬。什么武功,会要你这样奇怪去练它?”
  若是在平时,叶康毫不犹豫,一掌便会击死敢问出最后这话之人。他的秘密,江湖无人知晓,他也不可能让任何人知道,并有一丝传播出去的可能。
  他现在神功未成,还不敢贸然行事。
  叶康以此之道还此彼身,故意不回答小花的话,仔细留心她的种种反应。小花倒是不为难他,他不说,她也不追问了。
  黎明月色快要隐去,叶康假意身体开始僵硬。他倒在小花身上,想探她功力深浅。
  却不料,小花脉象平淡无奇,连个普通武者也比不上。
  叶康吃惊不己,却又被有些不快的小花,当场揭穿他在假装僵硬。
  小花不解他为何这样试探自己。反问他这便是江湖上所谓的试探与防备吗。问他,难道江湖真的是人心隔肚皮,人人需得彼此防备?
  叶康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他干脆闭口。他不闭口也不行了。他的身体随着天光渐露,逐渐开始僵硬起来。这次可是真的。
  小花告诉叶康,若无需自己帮忙,她离开便是。但若是还需要她帮忙,请他不要再这般试探于她。她真的不喜欢这样。
  叶康觉得小花天真得出奇,  但之前所行之事,有时却又不是那么天真。比如,他想知道的东西,对方的嘴封得死死的。虽无一句骗人之话,但让人很是挫败无语。
  叶康本不再意丧魂林的人,也不愿自己练功时,有人在侧。但经过上次以外被擒之后,他丝毫不敢大意。
  此外,小花白日不掩行踪,丧魂林的人必定觉得奇怪,他们为何不立刻离开,反而一直逗留在丧魂林。可以想象,对方必定会严密搜察,不找到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他真是被这女子害死了。
  当然,叶康赶在身体完全僵硬之前,求小花留下。
  小花倒也不计较,继续留在他身边,一如既往。只是,从这日开始,叶康每日黎明到来之际,便会提前穿戴好衣衫,分出异常宝贵的练功时间,与小花开始有了些真正的交谈。
  但是,这二人的交谈实在有趣。经常是,你问你的,我问我的。几乎都不正面回答对方所提出的问题。而是以问对问,几乎全是些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问题。
  叶康心窍毕竟比小花开了太多太多窍。他面如玉冠,风采不俗。他见问不出什么东西,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问不出来,气恼挫败之余,只得另寻他法。
  叶康逐渐半真半假,是是而非,讲起一些江湖之事。
  小花是个好听众。叶康怎么讲,她就怎么听。但偏偏叶康以为她憋不住会问的问题,小花好像几乎都没如他的意问过,倒是问了些让他啼笑皆非,郁闷了又郁闷的问题。让叶康还判不明她,究竟是真天真,还是假天真;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很快半月过去。到了十一月初。
  初一死魄,初二旁死魄。这两日月无灵气精华,挥洒大地。初三才会生明,十五、十六月才生浑天精魄灵气。
  十一月初一,二这两日,叶康无月可练功。他去捉蛇,一条也没逮着。找蛇的老窝,本应该开始冬眠之蛇,竟一条也找不到。叶康暗暗称奇。
  能够在丧魂林里存活的活物,好像除了蛇,再也找不到什么。那些野生浆果还是小花在迷雾上方缠绕依附古木而生的蔓藤上,摘获所得。
  叶康一无所获,很是诧异。他与小花离开了丧魂林,去了正常的山间林子,这才捉了些小猎物,生烤而食。慰劳了许久没肉吃的肠胃。
  许是小花是个难得的倾听者。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亦貌似纯良无害。叶康慢慢地在这两日,夜晚的对话中,混杂着讲了些自己的一些往事。
  还是那样,话基本都是叶康在说,小花一旁静静倾听。他们各自有了问题,问出来,回不回答,悉听对方尊便。
  初二深夜时分,小花将自己想了数日的一个问题,告诉叶康。叶康不禁……
  浮云谷片段:
  茅廉刚开始还不停追问陆  岱鸿人命问题。但突然间,茅廉不说话了,脸色有些灰败。
  陆岱鸿朝他残忍而神秘笑笑,扬长而去。
  “怎么会?不可能!”茅廉顿觉头晕,跌坐在张玉宇床前的凳子上。
  往事啊,是那样地不甘寂寞,那样地狠痛刺人。稍有放松,便趁机钻出早已尘封的记忆,肆无忌惮,来势汹汹。
  茅廉不知自己该不该将一些往事,告诉陈简。但茅廉心中始终认为,此事应是他多虑。那人出生何门何派,他怎会搞错。事情不会一二再,再二三那么极端。
  茅廉思前想后整整三天。一日他独自来到陈简房中,虽然心疼陈简重伤未愈的病体,但还是硬着头皮将他当年隐瞒的一些事情,告诉了陈简……
  数日之后,张玉宇基本无事了。陈简的身体却日渐沉疴,不见任何好转。急坏了众人。
  陆岱鸿等张玉宇身体大体无恙后,当着刘长老与茅廉的面,在身体已明显很难支撑的陈简面前,残忍地将一个秘密道出:“陈简,你可知,你当年曾有过一个孩子。”
  陈简没有卧床,他硬撑着身体,坐在房中,衣衫如常。
  他默不作声,勉力撑着。这是他该听的。即便这个秘密迟来数十年,也是他应该听下去的。
  茅廉坐在陈简身边,将手悄悄靠近陈简胳膊。他试图通过自己的真气,替陈简撑起身子。
  陈简不动声色地移开,茅廉很难过,亦无奈。
  孩子的事情,茅廉认为现在的陈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