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摄氏0度      更新:2023-01-17 10:37      字数:4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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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这样美丽的生活着,对未来依然充满着希冀。
  乐观的人说,白天强奸了黑夜,生出了太阳。
  悲观的人说,黑夜被白天强暴了,生出了月亮。
  我想我是乐观的,我每天都是唱着歌奔太阳而去。午夜时分又从“龙都”夜总会出来,踏着月光回家。
  9
  冬天的第一场雪突如其来。
  现在的江南已经很不容易见到下雪了,城市变得越来越富庶,天空却越来越贫乏。不但飞鸟少了,连小时候经常见到的漫天飞舞的大雪,现在也难得一见了。几个冬天只会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天空象一只吃肥了的母鸡,只会撒尿,不会下蛋了。
  这一年居然下起了雪。在我把最后一车气瓶从东郊运回来的时候,天空就撒下了雪珠。晶莹透亮的象一粒粒小钻石,落在水泥地上象被打劫似的顷刻就没了踪影,水泥地的马路变得潮湿起来,这样就更盛不住雪珠,但马路两边的草丛,树杆,田埂和黑黑的屋脊上已经有了白色,怯怯的装扮着冬天的枯黄,荒芜和萧索。我衣服的褶皱里也落满了雪珠,轻轻一掸,衣服没有一点湿痕。
  当我送完最后一瓶气时,风变大了,雪也开始变大,西风裹着雪团象棉花似的在空中飞舞。渐渐的,窗台上,栏杆上,屋脊上积了厚厚地一层,这种前赴后继的精神终于使雪慢慢的累积起来,变成白茫茫的一片,遮住了红瓦黑泥,黄藤枯草。
  我忽然想到快两个星期没见过小倩了,我有点想她,纯粹的想。郁莉已经给了我肉体充分的满足,甚至我感觉还有点力不从心。但我似乎仍却少什么,每天深更半夜回家后,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小倩瘦瘦的身影和她淡淡的笑容。她怎么样了?这一天还过得好吗?尽管她在电话里总是说好好好,但我还是不停的想,也许她很不好,她又被欺负了,她偷偷的哭了。。。
  今天晚上是我的休息的日子,一星期我有一晚的休息天,我不用去夜总会值班。我打个电话给小倩,叫她晚上到我来吃饭。她在电话里爽快的答应了。
  时间还早,我去菜市场买了一点菜。赶回家的时候儿子也回家了,天气预报倒没骗人,出门时我关照他带把雨伞,派上用场了。
  “爸,今天买这么多菜,小倩姐要来啦。”这小子贼精。
  “没有,老爸和你俩个人吃。”
  “老爸,你没骗人?”儿子看上去很失望。
  “是啊,老爸看你快期末考试了,营养营养你这猴崽。”
  他捣腾着我手里的菜袋子,忽然象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的对我说:“老爸,你骗人!”
  “我怎么骗你了?”
  “你看,这里有小倩姐最爱吃的鸽子。”儿子昂起头说,“老实交代,你是不是骗我?”
  “龟孙子,什么都满不过你,快,做作业去,等会和小倩姐一起吃饭。”我又长了一辈。
  儿子哼着小调欢快的做功课去了。我在厨房间忙乱起来。
  天已经黑了,雪还在飞舞。除了白的雪你看不到任何别的景物,家家户户都亮着灯光。从这些灯光中透射出每个家庭的温暖。或许,他们都坐在暖暖的炉子旁,锅里炖这鸡汤,滋滋的冒着热气。老人窝在沙发里,叼着烟斗,看小孩子在膝边嬉闹。我想起了乡下的母亲,我三个月没去看过她了,她还好吗?尽管和姐姐每次打电话都说,母亲很好,叫我别牵挂,但我没亲眼看见,总觉得不踏实,何况这么冷的天。
  我得打个电话问问。姐告诉我,母亲很好,已经睡了,还加了一床被子,开了电热毯,应该不会冷。
  小倩怎么还不来,锅里的鸽子汤已经滚烂了。我刚想拿起电话打给她。
  咚咚咚,敲门声。
  我赶紧跑去开门,她整一个雪人似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穿着白色的滑雪衫,身上,衣领,球鞋和零乱的头发上沾满了洁白的雪,脸颊冻得通红,气喘吁吁的对我说:“出租车开了一半路坏了,我跑过来的。”
  我拿了干毛巾帮她掸去身上的雪,她说自己来,然后拿过毛巾擦拭发尖因为雪的融化而滴下的水珠,侧着头对我说:“等急了吧。”
  “是啊,灰狗跑出来几趟看你来了没有。”我笑眯眯的说,看到她安然无恙我也放心了。
  说话间,我儿子已经从他的房间跑了出来。对小倩说:“姐,你咋这么长时间才来呀?”
  吃饭的时候三个人围坐在一起,我又有一种家的感觉了。我儿子喋喋不休的向小倩说着学校里的事,比如班主任王老师准备结婚啦,胖墩现在很听他的话啦等等。
  说到王老师准备结婚,他突然对小倩说:“小倩姐,你啥时结婚啊?”
  “姐还年轻,姐和谁结婚呀?”小倩说。
  “和我爸呀,嫁给我老爸爸啊。”这小子帮老子做起大媒来。
  “你这个小屁孩,懂什么结婚?”我在他头上用不着竹筷轻轻一敲说,“快吃饭。”
  “王老师说了,两个人相爱就结婚了。”王老师对小学生的性启蒙教育出成绩了。
  小倩低着头假装吃饭,居然不看我一眼,我看见她脸上有了一片云彩。
  10
  儿子的话让我们两个都很尴尬,尽管我和小倩相识已久,但我们几乎形成了三不谈的习惯。第一不谈爱情。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谁主动问过对方关于爱情一类的问题,比如,你爱我吗?你喜欢我吗?等等。第二不谈工作。做鸡虽然也算一种工作,甚至我觉得比拿着几个红印章作威作福的政客们还高尚些,但我总不能说,今天怎么样,接了几个客?工作还顺利吗?第三不谈婚论嫁。有时看上去,我们很象夫妻,连对门邻居也欲张口疑问,但我没等他们开口,就主动告诉他们,她是我远房表妹,在这里打工,彻底从源头上堵住流言蜚语。
  儿子的话无疑是一颗炸弹,至少也是一块石头,扔在彼此心灵的湖泊,没有涟漪是不可能的。
  说实话,郁莉没出现前,我曾想过要娶她,但这种念头只在脑中电闪而过。要么她哥死了,要么她哥彻底好了,否则她不会停止出卖自己的肉体。她哥不停的透析,她就必须不停的“吸纳”。我不嫌弃她,我可以不管她的过去,我可以娶一个曾经为妓的老婆,但我总不能娶一个一边为妻一边为妓的女子。而我是无力改变这种局面的。
  她是我心目中理想的老婆,勤劳,朴实,善良。
  她不漂亮但很温柔,她是妓女但很纯洁。自从遇见她第一天起,我没有半点轻蔑过她,这也是她对我格外尊敬的一种原因。
  而郁莉现在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她有车有房,有美丽有风骚。
  我不知道小倩在想什么,她是否也曾想过要嫁给我?或者她压根就没想过。她真的只是把我当做她哥的影子,是这片陌生异乡的土地上的一种慰藉和寄托。某一天,当南方的季风吹来时,她会象侯鸟一样,毫不犹豫的飞到她原来的栖息地。
  她故意回避着我探视的目光,对我儿子说:“你再胡说八道,姐不睬你啦。”她嗔怒的样子还有点可人,脸上红霞满天。
  吃过晚饭,小倩照例忙着去洗碗,只要她在,这些活都是她干的,她不会让我干。
  她说,如果可能,她愿意一辈子为我铺床叠被洗衣刷碗。这句话差点叫老子去中国银行打劫。
  儿子象跟屁虫似的追到厨房,两人叽叽喳喳的不知在说些什么,既象姐弟俩又象母子俩。我一个人在客厅悠闲的抽烟喝茶。
  小倩水淋淋的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我一看是郁莉打来的。晚上十点多了,她打电话来干吗?她一般不在晚上打电话给我,她知道我要去夜总会上班。
  我那着手机走到阳台边。
  她说要我过去,她想我,这么一个飘飘洒洒的雪夜她太寂寞了,她不愿一个人过。
  我说,天太冷,外面又下着雪,我已经躺在被窝里了。。。我说明天吧,明天一定来陪你。
  不!她说就要此时此刻,要么她到我家里来,要么去她家。她说她可以用车来接我。我可不能让她上我家来,我说你来接我吧。
  不到十分钟她的车就停在我的楼下。我的手机响了两下,我朝楼下看去,两盏明亮的大灯射出远远的光线,雪一片片的在光线里翻着漂亮的筋斗。
  我对小倩撒了个谎,说夜总会有点事叫我过去一趟,今晚可能回不来,你早点睡吧。
  我临出门的时候,她说等等,从沙发上拿了一条围巾,帮我围在脖子上;那条淡灰色的围巾是小倩用羊毛和马海毛两根线合织的,是她在初冬送给我的。每天早晨我都围着它出门,抵御寒风的侵袭。
  她在我嘴上轻轻一吻,柔柔的说:“小心点。”
  我犹豫了三秒钟,还是匆匆的下楼去了,我感觉小倩望着我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才听见呯的关门声。
  那一夜,我过得很不踏实,在郁莉温暖的羽绒被里,我甚至无心恋战。出门时小倩失望和忧郁的眼神在她假装的笑容里不由自主的跑了出来,那眼神一路上都偷偷的跟随着我注视着我,我象做贼似的心神不安。
  我感觉小倩是我的老婆,我就是去幽会情人去了,我就是一只毫不满足的偷腥的猫。
  六点钟不到,我就从床上坐了起来。郁莉还在呼呼大睡,见我坐了起来,问我干吗?
  我说不放心,下雪天我要去送儿子上学。她说你怎么过去,我说天快亮了我可以打的。
  她翻了个身,又沉沉的睡去了。
  楼道间通夜亮着昏黄的灯,我轻轻的把门带上,忽然斜对门吱纽一声也开了门。
  一个满头金发的女人正在和门里的男人告别,里面的男人探出半个脑袋,把嘴卷成大猩猩觅食的样子,在女人的嘴上狠狠亲了一下,说:“宝贝,我爱你。”妈的,居然包起了金丝猫。
  不对,那女的身影我好象很熟悉,虽然她穿着一件酱红色的皮大衣,但那种走路的姿势我肯定见过。
  我跟在她后面走进了电梯间。她转过身来的时候吃了一惊。
  “是你!”她瞪大眼珠,慌乱的理了理头发。
  妈的,原来是个假洋鬼子,是“葫芦头”,我也颇感意外,朝她嘿嘿的笑了笑。
  “这么巧呵。。。”笑容凝固在她两块高高的颧骨上,象两只僵硬的小馒头。
  “呵呵,很巧。”我一脸坏笑,她一脸尴尬。
  好在电梯的速度很快,一会就到了底楼。“葫芦头”和我打了招呼,甩开大腿,施展凌波微步,飞一般的逃跑了。
  男人有钱就包起二奶三奶,来个金屋藏娇;女人有钱也不赖,包个奶油小生,来个金屋藏“屌”。“葫芦头”家我去过,她那个大腹便便几乎秃顶的老公我也见过。金屋别院绝对是“葫芦头”寻求性福的港湾。对于女人,她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她那对皮球大的波波足以让每个男人窒息。我敢肯定她那秃顶的老公还没爬上山顶就会晕倒在半山坡中,滚落到山沟沟里去了,只能喘着粗气望“波”兴叹了。
  街道中央已经扫开了积雪,被汽车多次压过的黑辙已经变成了泥浆,但马路两边还是洁白的一行,踩在雪地里卡吱卡吱响着。我拦了一辆出租车,赶紧回家。
  到家的时候,小倩已经做好了早饭,我儿子正喝着热粥,吃着煮鸡蛋。小倩看见我回来了,从厨房拿了一副碗筷,对我说:“快吃吧,看你冷的。”
  小倩看上去很憔悴,好象一夜没睡似的满脸都是倦意。我假装也一夜没睡,连打了几个哈欠。三个人一起吃好早饭,我想去送儿子上学,她拦住我说:“你去睡吧,我去送小达,我正好有事要出去。”
  一个人懒洋洋的坐着,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今天我给自己放一天假,我什么也不想干,那怕就这么枯坐着,看着电视里每天千篇一律粉刷太平象老和尚念的经文一样的新闻。
  这一天过得很漫长,象《最长的一夜》讲述诺曼底登陆一样漫长。而我漫长的不是曲折的故事而是闲坐的无聊,我一会坐着,一会跑到阳台看看雪景,一会又在床上躺躺。。。象一只断了头的苍蝇到出乱飞。老子就这个贱命,一停下来,骨节里辟厉啪啦地响,浑身不舒服。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我去市场卖点菜接了儿子回家。
  小倩等在我家门口,见我上楼梯高兴对我说:“我刚想给你打电话呢,你就来了。”
  进了屋,小倩拿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