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节
作者:开了      更新:2023-01-17 10:35      字数:4842
  郎书记赞许地:“对吗!做为领导,就得有工作艺术……金伟,你有潜质,好好干,有前途!”
  金伟笑了:“谢谢郎书记!”
  前面出现一片特殊的住宅小区,几幢别墅式的小楼。晚霞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幽静、肃雅。那是郎书记等县领导的住宅。
  郎书记下车前再次叮嘱韩政委:“我说的话一定要办到, 你要以党性做保证!”
  韩政委虽然满腔愁苦,也只能强做笑颜应答。
  这时,徐队长遵照韩政委的指示已经来到夏镇,跟着他的还有郝平及两个年轻刑警。他们生拉硬架,非要我们上车离开。
  徐队长对我说:“孩子的事你放心,我一定周密安排,下大力气找到她,周春、刘大彪也跑不了……你上车吧,上车,我把话都告诉你,都告诉你!”
  看来,事情确实很严重,我和小赵只好只好上车。车上路后,徐队长把一切都对我们讲了。小赵一听就急了:“凭什么呀?他郎书记管着你们,还管着我们到夏城来破案了?他凭什么呀?”
  “凭什么?”徐队长冷笑一声:“理由很充分,你们破坏了夏城的社会稳定!”
  “这……”
  小赵说不出话来,这顶帽子实在太沉重了。当时,我在深感压力的同时,也感到不可理解,郎书记竟然亲自下令把我们赶走,太荒谬了……然而我知道,尽管荒谬,可徐队长他们必须执行,如果我们不走,他们将非常为难……怎么办?
  我深感为难,眼前浮现出郎书记的面容,我现在真正认识到这个书记是个什么货色,也明白夏城为何是这样一种局面。
  当然,我的认识也是有限的,郎书记还有另外一面我当时并不知道,并不止我,多数人都不知道。
  有必要把郎书记回家后的情形也写出来。
  郎书记的家我没进去过,夏城老百姓也没进去过,只是听说十分宽敞豪华,共有180多平方米,据说,仅装璜就花了十几万。具体情况我没看见,无法一一介绍。但,那天晚上他回家后的情况曾出现在案卷中,出现在那个保姆的供词中。
  郎书记一进门厅,就有一个年轻的姑娘迎上来,帮着他脱外衣,递拖鞋。姑娘长得很媚气,身上扎着围裙。她一边侍候着郎书记,一边还不停地说着:“……表舅, 你今天怎么才回来呀,脸色也不好,出什么事了……”
  听口气,姑娘是郎书记的表外甥女,但他们的表现却令人难以置信。
  郎书记看着姑娘,脸色明显好看多了。他摸摸姑娘的脸蛋,露出笑容道:“行了,心情再不好,看到你也就好多了!”
  姑娘笑着躲了一下:“表舅,你在外边吃饭了吗?我做了两条鱼,不知你喜欢不喜欢!”
  郎书记眼睛盯着姑娘,不答反问:“你舅妈回来了吗?”
  姑娘向郎书记飞了一下眼神:“没有,她来电话了, 说还要到苏州去一趟……对了,我做的是红烧鲤鱼,你喜欢吗?”
  “凡是你做的我都喜欢。”郎书记又掐了一下姑娘的脸蛋: “这么说,咱们还能亲热几天了。”
  姑娘嗔怒地瞪了一郎书记一眼,“你就这样,光知道跟人家……心里其实一点也不惦着人家的事!”
  郎书记:“怎么不惦着?你别急,得慢慢来。你想想,你既不是干部,又不是工人,什么身份也没有,上哪儿去找一份轻松省力又挣钱多的工作呀?”
  姑娘不愿意了:“我不信,你一个县委书记, 给自己的外甥女找个工作都找不到?我不信!”
  姑娘说着调头向室内走去,郎书记一把将其从后边搂住: “哎……别生气,我一定尽快办……其实,我已经跟商局长说了,很快就能安排!”
  “真的?”姑娘站住,露出笑脸:“表舅,你不骗我吧……”
  郎书记去亲姑娘,“我咋骗你呢?你放心吧,我跟商局长说了, 去了先当文书,过个一年半载的,再想办法给你转干,只要你好好干,听表舅的话,用不了几年,就可以提拔,最起码也得到哪个局当副局长什么的!”
  姑娘乐坏了,“真的?!”使劲亲了郎书记一口,“表舅,我去给你把鱼端出来……”
  郎书记紧紧抱住姑娘:“不,现在我要吃你这条大鱼……来, 咱们先洗个鸳鸯浴!”
  郎书记抱着姑娘走向卫生间,姑娘在他怀中笑着,撒着娇。笔录中还有一些东西,我不便再写出来了,那姑娘说,在郎书记最高兴的关头,还许诺她,将来让她当县妇联主任,她不干,要当女法官,女警官,他也同意了。
  权力就是权力。在郎书记洗鸳鸯浴的时候,徐队长、我、小赵却陷入愁苦之中。徐队长和我互相道歉:徐队长为不能支持我们感到内疚,我则为给他们添了麻烦而不安……谈来谈去,又谈到卖地这件事上,我就问徐队长,这里边到底有什么名堂。因为刘家堡的群众就为这事去县里上访,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上访问题自然也就解决了。
  可是爽快的徐队长却没有马上回答,郝平也保持沉默。在我们追问之下,徐队长才干笑一声,答非所问地说:“李队长, 我说句不中听的,你们操这份心干什么?办自己的事得了!”
  小赵把话接过来:“咳,又是这话……徐队长, 难道你们夏城的事谁也碰不得问不得?!”
  徐队长又苦笑一声:“差不多吧,反正爱碰你们去碰,我可不碰,实在对不起,你们问的事我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把荒山野地承包出去,有什么不好的,我不知道这里边有什么名堂!”
  小赵:“我不相信;没名堂为什么群众反映这么大?”
  徐队长没有出声,小赵还想再问,郝平扯了他一下:“赵哥, 你就别操心了!”
  小赵想对郝平发火,被我制止。
  我们就这样心有不甘地离开了夏镇,把小萌萌一个人扔到了那里,扔到一个人所不知之处。现在,只有她的布娃娃留在我们手中。
  3
  我们离开后,夏镇活跃起来。
  天色已暮,街道上已经没有行人。
  有两个人影隐蔽着进了夏镇,来到金显昌家对面街道的树后。
  是周春和刘大彪。
  周春趴在树丛中,望着金显昌的住宅,低声对刘大彪道:“你说, 他们抓我的孩子干什么呢?”
  刘大彪:“那谁知道,八成是想用孩子引你出来吧, 你可千万沉住气……天黑透了咱们才能动手!”
  周春:“这里看不到院子里,我上树去看看!”
  周春爬到树上,从窗子中影影绰绰可见对面金家室内的情景,很快,他的目光射进一扇窗子不动了。
  他看见室内有几个人影,其中一个很小很小,是个孩子,是个女孩子。尽管看不清,但直感告诉他,那是他的女儿。
  他急得差点从树上掉下来,差点喊起来。
  萌萌果然在他们手里。
  正是这样,周春和刘大彪巧使调虎离山计,好不容易将我和小赵调走,不想正赶上金世龙驾车过来,萌萌就成了他的战利品,回到金宅一报功,金显昌也非常高兴。为避免别人发现,直到天黑下来后,他们才开始折磨萌萌。
  此刻,金家室内正在进行一场审讯。审讯员是金世龙和几个歹徒,受审的是一个六、七岁的女孩儿——萌萌。
  审讯前,他们先扒下萌萌的衣服仔细翻找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又让她自己穿上。对这一切,萌萌象只羔羊一样任人摆弄,只有哭泣的权力。
  金世龙皮笑肉不笑地蹲到萌萌身边:“你叫什么名字……对,萌萌,告诉叔叔;你妈妈留给你的东西放到哪儿了?”
  萌萌害怕地望着金世龙,泪水尽情地在脸上流淌,怯生生地反问:“是……是什么东西呀?”
  金世龙比划了一下: “是……是盒录音带……你知道什么是录音带吗?”扭头对旁边的歹徒:“去,取一个来给她看看!”
  歹徒应声走出去。金世龙继续向萌萌比量着问:“就这么大, 方形的,你看见过吗?”
  萌萌抹着眼睛,仍然摇头。
  出去的歹徒返回来,把一盒录音带递给金世龙,金世龙拿给萌萌看:“看见了吧,这就是录音带,你见过这个东西吗?”
  萌萌抽泣着回答:“见……见过……”
  金世龙大喜:“是吗?在哪儿?快说……”
  萌萌:“在家里……妈妈听歌用的……我家里有好多呢……”
  “咳,妈的!”金世龙失望地:“谁问你这个了?我问你,你妈妈死之前,给你留下这个东西没有?”
  萌萌摇摇头。
  金世龙火了,眼睛一瞪:“妈的小崽子,你不说实话!我知道, 你死妈给你留下了这东西,留下了,你知道在哪里……你不说实话……说,不说我整死你!”
  金世龙一把将萌萌揪起来举得高高的:“你说不说, 不说我摔死你!”
  萌萌被举到空中,吓得大哭起来:“爸爸……妈妈……叔叔;快来救我呀……我怕呀……放开我……”
  金世龙狞笑着,仰头看着萌萌:“放开你?那就说实话,东西放到哪儿……”
  萌萌大哭着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啊……叔叔放了我吧……”
  金显昌家的另一个房间里,金显昌和才经理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瓶酒和两个高脚杯。相邻的房间里传来萌萌的哭叫声和金世龙的吼声。
  金显昌不时地喝一口酒,才经理却一副坐卧不安的样子。
  又一阵孩子的哭叫声传过来。才经理忍不住道:“大哥,是不是有点过份了,她还是个孩子呀,别吓坏了她!”
  金显昌笑笑:“怎么?心软了……你是念书人,这还不懂? 我这没啥文化的人都听过这句话,怎么说来着……对,无毒不丈夫……咱们要打天下,可不能象老娘们似的呀!”
  才经理:“可她是个孩子呀……”
  金显昌:“孩子怎么了?你可怜她,可万一那东西她真知道在哪里,不交给咱们,有一天落到别人手里,会是什么结果? 咱们都得完蛋……那时,就轮到你那已经没有妈的女儿又没有爹了。你不是心疼你的孩子吗?想让她上大学、上外国留学吗?真要出了这种事,啥都完了,那时的她,就是今天的她!”
  这话说中了才经理,他不吱声了。
  金显昌喝了一口酒,用一种悔恨的口气自语道:“妈的,说起来真是教训哪,惨痛的教训哪……想不到那个女人会来这一手,弄得我后来跟女人睡觉都受了影响,生怕她们给我整事,每次上床前都要搜遍她们的全身,生怕再给我来这一下子,可这么一来,就影响了兴头……”
  才经理默默地听着金显昌的话,不时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他一眼。
  这时,金世龙走进来。金显昌收起感慨,换了口气急问道:“怎么样?”
  金世龙沮丧地摇着头:“不行,她身上根本就没那东西, 又打又吓也没问出啥来……咋办哪,大哥!”
  才经理:“还有什么办法?她一个小孩子能架住这么折腾吗? 她肯定真不知道,放了算了!”
  金世龙一立眼睛:“放她,那可不行, 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弄到手的,得好好用用她,说啥也不能放?!”
  才经理急道:“她还有什么用处……”对金显昌:“大哥,你得想好了,这孩子在咱们手里,那两个外地警察一定不肯罢休,一定全力寻找……这两个人你也多少知道点,不好对付……还有刑警队徐队长,他不是咱们的人,刚才你不是听说了吗?他带来十多个人, 就是要找这孩子的……他们真要从咱这儿发现这孩子,咱怎么解释?”
  “他敢!”金世龙大声道:“我就不信,他敢到大哥家来搜查!” 对金显昌:“大哥,你根本用不着担心, 那两个外地警察还以为是周春和刘大彪把孩子弄去了呢,根本就没往咱们身上想,他们要找,也是找周春他们……真要是有麻烦,把小崽子处理了往哪儿一埋就完了呗,有啥了不起的?!”
  “你……”才经理又急又气,从沙发上猛地站起,指着金世龙: “你……”对金显昌:“大哥,你绝不能听他的,盗亦有道, 事儿不能做太绝了哇!”
  金显昌用烟头点了点,让才经理坐下。对金世龙道: “老才说得有道理,你千万不能胡来,不许伤着孩子……不过吗,咱们也不能放了她,她还有用。”
  才经理:“什么用?”
  金显昌笑笑:“其实,那件东西找不到也不要紧,找到周春也行,因为,那东西是要交给他,如果他这人没有了,东西也就没啥用了是不是?”
  金世龙乐了:“大哥,你是说,用这孩子引周春出来……高, 实在是高……大哥,周春他惦着孩子,一定不能远走,没准也能想到孩子是落到咱们手里,会找上来,也许就在外面不远处,我看这么办……”
  金世龙对金显昌俯耳低语,金显昌笑着频频点头。
  才经理不安地看着两个人。
  楼外的几只大狗突然叫了起来,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