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节
作者:千顷寒      更新:2021-02-17 18:44      字数:5040
  阮恒冷笑一声:“皇上金口玉言,区区半月聂大人有办法把案子办得滴水不漏?”
  闻言,聂兴元只觉额上冷汗直冒:“阮兄所言甚是,是在下糊涂了。**JunZitang**”
  既然凌王是要扳倒卫家,他这个小小的府尹能说一句“不是”么?倒不如遂了凌王的愿。完成皇上交代的差事,好脱身而去。
  “那么,有劳阮兄了。”罪证确凿,不过是凌王地一句话,聂兴元告辞离开,算是默认了阮恒的提议。
  送走了这人,阮恒袖袍一挥,脸上隐隐有些不悦。聂兴元此人能在汴梁府尹这个位子坐这么久,想来并非无用之徒。这会应了他们,说不准转身就向皇帝赵怀津探听口风。好作决定。
  自然,这样的事,阮恒不会让它发生:“派人跟着他,若说了不该说的话,稍微给府尹大人一点教训就好,别伤了性命。”
  底下的人躬身应了,转眼便跟上了那位大人地身后。
  阮恒一笑,以后的事,就得看皇上的抉择了。是保住卫家,还是让这颗棋子就此消失在世上?感觉到全身僵硬,便知自己躺的时间不短。耳边是沉稳的心跳声,一条手臂横在腰上,传来阵阵暖意。
  口中尚未完全散去的血腥,让她略微一怔,暗自叹气。点点思绪在脑中一闪而过。一直以来未曾连接上的事,眨眼间串在一起,霎时都明白了过来。
  这人,原来一早就知道了……
  “醒了?”略带沙哑的声线响起,江怀闲俯身凑了过来:“小玉儿睡得可真久……怎么。认不出本王了?”
  看着她乌目无神,呆呆地看向自己,他便有此一问。
  许多想要问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沉玉抿了抿有些干的唇瓣,半晌只挤出一句来:“……我渴了。”
  江怀闲看了她一眼,拍了拍手掌,只见雁儿碰着茶水。撩起纱帐走了进来。^^首发 君 子  堂 ^^默默地奉上茶杯。悄声退下。
  杯子递到沉玉地唇边,她仰起头。就着江怀闲的手,喝了两口,却有大半顺着嘴角滴落,浸湿了身下的被褥。
  江怀闲将杯子往旁边一放,低下头,薄唇在她嘴边一吮,舔去了水迹。沉玉望着他,撇开了脸:“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便这样耍着我玩?”
  指尖拂开她额前的碎发,江怀闲微微一笑:“小玉儿费尽心机地掩饰,本王又怎好扫了你的
  这人真是……沉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想要离开这人的怀抱,这才一动,伤口疼得她倒吸了口气。
  该死的,她之前为什么要蠢到帮这家伙挡剑。落得如此下场,真是活该!
  正想忍痛再起来一次,江怀闲翻身将她压在被褥上,美目渐冷:“本王费了这么多心思,不是让小玉儿如此糟蹋自己的。”
  沉玉咬着唇,忿然道:“不过是尚未得到你想要的,才这样费心。而今王爷已经清楚了,我们一族最大的秘密……血能够治百病,甚至起死回生……”
  她还以为自己掩饰地足够好,却固执得认为再也不会有人察觉此事。江怀闲地身体为何突然好了起来?中了剧毒,他的脸色犹若常人……
  想必在湖畔的险境,不过是这人将计就计罢了。一来借此事谋划,二来处心积虑地再一次试探。
  沉玉只觉心里微微的刺痛正逐渐蔓延,她与江怀闲遭遇多次的危难,这人虽然冷血无情,却总在最后一刻没有抛下她。
  偶尔会想,江怀闲对自己或许有一点点的真心实意,相拥依偎时会像她那般,有那么一丁点地悸动。可惜,这一切只是她的痴心妄想……
  师傅说得对,她不该下山来的。即使在那里孤单寂寞,日复一日的平淡,最起码不会有欺骗,不会伤心,不会看见人心的可怕。
  这个人,将自己带在身边,慢慢地靠近和蚕食。如今,当沉玉把他在身边当成了习惯,却告诉她,这是善意地谎言,一个温柔的陷阱?
  江怀闲,这人何其狠心。拖着她入了局,如今却要潇洒地抽身而去……
  思绪翻滚,沉玉阖上眼,淡淡开口:“那么,王爷留下小人的性命,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掌心擦过她的脸颊,湿润一片。沉玉转过脸,躲开了,却被江怀闲扳了过来。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她没有睁开眼,却能感觉到他专注的视线由始至终落在自己的脸上。
  她哭了?
  捧着沉玉地脸,江怀闲皱着眉。这个女人总是对他嬉皮笑脸,即使之前遇袭时,身上地伤口深可见骨,依然没有因为痛楚而流泪。
  紧紧闭着的双眼,睫毛略微颤动,眼角地晶莹缓缓落下。江怀闲并非第一次看见女子落泪,他的娘亲经常以泪洗面,爱慕自己的女子总是为了他的无情痛哭流涕。
  他素来厌恶眼泪,侍妾与手下败将,谁不是这样哭着向自己求饶。可是这样无声无息地哭泣,滴落在手心上,仿佛有种烫手的微痛。
  江怀闲眼底一沉,许是他,入局太深……
  “不要哭了,”薄唇在沉玉苍白的唇瓣上轻轻扫过,他的语气里噙着几分恼怒与无奈。
  沉玉从来就不想在人前示弱,尤其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可是,眼泪却一直停不下来。似乎这么多年承受的委屈与难过,在这样的一个缺口中,倾泄而出。
  她真是,受够了……
  只是伤重未愈,心绪又大起大落,失血过多的身体首先受不住,沉玉在昏眩中,陷入了黑暗。
  江怀闲抬手一拂,点了她的睡穴。深深地盯着沉玉的睡颜,迟迟未动。许久,指尖在她眼角一擦,含在嘴里。
  又苦又涩……
  解开沉玉身上的布条,伤口渐渐显了出来。他目光一凛,即使喝了她自己的血,却没有半点作用。看来,只有对除了她之外的人才有效用。
  江怀闲翻出那本古籍,原本并不相信这样的事,如今眼见为实。当初在陵墓中,如果不是无意舔去沉玉的血,或许他早就死在那里。
  纵使与世无争,又藏身隐居,可惜藏宝图的事泄露了出去,终是被灭了族。如今看来,或者藏宝之地只是人云亦云,而真正的宝藏,便是这些族人身上能治百病的血。
  可叹这世上,沉玉应该是此族唯一的幸存之人……
  庆绍帝急于求成,没有细究,直接派人铲平了村庄,将全族屠杀殆尽。若得知了真相,他毁掉的可是堪比仙丹,能起死回生的药,恐怕得抱憾终身了。
  起身看了看榻上的人,秀眉微蹙,显然在睡梦中仍旧不能心安。江怀闲身形一顿,终是抬手轻轻抚平了她皱起的眉。原本想得到沉玉的倾慕,让她心甘情愿地说出所有。
  如今事情摊开了,不外乎多了些曲折,但最后的赢家,只会是他……
  至于沉玉,江怀闲费尽周折让她习惯了自己。而今,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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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看江美人怎么讨好小玉儿,咔咔,粉红拿来才有滴看呢,O()O哈哈
  第三卷 第一百零四章 触手可及
  沉玉重伤昏睡,醒来后第一件事并非其它,却是立了规矩,让闲杂人等不要去打扰她休息。雁儿自然满口应下,直到江怀闲站在门外,沉玉轻声说了一句“闲杂人等”,这才发现问题所在。
  而自那日开始,沉玉吃好睡好,就是不开口说话。
  平日即使雁儿不搭腔,她也能扯上小半个时辰,如今这般安静,倒让人不适应了。
  江怀闲也是那天之后,雁儿再没见他踏进卧室。只是命人收拾好偏房,每晚歇息在那里。
  王府的人素来耳目众多,这样的小事很快便传得路人皆知。侍妾们对某人的失宠自是欢喜得紧,不再挤破头地向她示好;底下的小厮、婢女,倒是见怪不怪,王爷的恩宠向来不会超过几日,这新来的侍妾熬的时间已经算是够长的了。
  关敏坐在房内,听着从娘家陪嫁而来的丫鬟细细说着沉玉失宠的事,眉宇间没有喜色,反而有些凝重。这丫鬟名唤素娘,自小与关敏一块长大,两人情如姐妹。加之她细心谨慎,又对关家忠心耿耿,关敏对她极为信任。
  “素娘眉头都要打结了,在担心什么?”关敏抿唇笑了笑,看了过去。
  素娘神色一缓,叹道:“小姐,府中传言王爷这新来的侍妾失了宠,奴婢觉得不然。如果王爷真是不喜欢,干脆把人丢出凌云阁就好,哪会让她占了床榻,自个搬去偏房去睡?”
  关敏目光一沉:“素娘也觉得此事蹊跷?或许,这叫江玉的人,对王爷还有其它利用价值,放在哪里都不安心,干脆留在眼皮底下。”
  “王府里鱼龙混杂,各方势力的耳目多得紧,即使要强行禁足。把人送到偏房或是凌云阁角落的厢房不就行了。^^君  子  堂 首 发^^院落防得滴水不漏,我们的人不是还没靠近就被……”素娘压低了声线,抬手在脖子上一划。
  关敏又是一笑:“这江玉替王爷挨了刀子,身受重伤。如今怕是动不得,只能躺在榻上休养。王爷此举,也是不忍心让她伤上加伤吧。”
  素娘挑了挑眉,唇边泛起一丝冷意:“小姐,别怪奴婢说句难听的话,王爷何时这般善心了?府内死的人还少么,也没见着他对谁那么费心……”
  语气一顿。她凑了过去:“难不成那个铁石心肠的王爷此回动心了?要不要报信给……”
  “再看看吧,此事急不得。”关敏笑容一敛,淡声答道。
  听罢,素娘眼底浮现几分着急:“小姐,王爷已经对卫家动手了。说不准,下一次就会轮到关家。虽说卫家在明,关家在暗,可怎知那人会不会早已了然于胸,寻着这机会一并清除干净?”
  关敏咬着唇,眼神闪过一丝复杂。半晌。她才低叹一声:“这事派人告诉爹爹,好作防范吧。”
  素娘释然一笑,应道:“是,小姐。”
  “备好礼,待会我们去凌云阁探一探。”关敏思前想后,终是觉得亲自去见见这叫江玉的女子,好再作打算。
  “小姐,凌云阁是王府地禁地。若我们贸然前往,这两年的功夫岂不是白费了?”素娘开口一劝,毕竟她们进府多时,向来低调守礼,这也是江怀闲让后院侍妾的事大多交由关敏监管的缘由。此时擅动。若是惹怒了王爷,恐怕得不偿失。
  “素娘不必担忧,今儿王爷出了府,阁内消息闭塞,若我猜得不错,她也急切地想要得知外头地消息,自然会让我进去的。^^首发 君 子  堂 ^^”关敏胸有成竹。温婉一笑。
  确实。沉玉被关在房内,雁儿又沉默寡言。自是无趣。难得有人来拜访,关敏她见过一面,感觉不差,也就让人进了来。
  如果说凌云阁是王府的禁地,那么书房便是凌云阁中断然不能窥视之处。关敏显然明白这一点,雁儿在前方带路,她低头盯着脚尖,丝毫没有半点好奇之色。安安分分,目不斜视。
  “江姑娘,身子可是有了起色?”关敏在榻前坐下,接过雁儿的茶盏,关切地问道。
  沉玉一怔,这才想起江怀闲给她起的假名,勉强扯出一抹笑意:“还好,就是不能起身相迎了。”
  “不妨事,都是府内的姊妹,何须客气?”关敏察觉到她的迟疑,暗暗记在心上。
  沉玉秀眉一挑,这声“姊妹”听起来为何如此刺耳?
  瞥了眼桌上这人送来地礼品,在王府内说不上少见,却也算是对她身体有益的东西。看见了难得的血参,沉玉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笑容:“让姐姐破费了,其实来坐坐便可,我一个人在这也是有些闷了。”
  “妹妹为王爷挡了刀子,让姐姐佩服得紧,这些只是小小心意罢了。”关敏扫了眼锦被下单薄的身子,房内浅淡的血腥味与药香混在一起,她略微识得一点药理,猜测榻上这人的伤势确实不轻。
  “要不是有妹妹在,恐怕王爷就得……”她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满目感激地看向沉玉,后面大不敬的话,显然不会再说出
  沉玉粉唇一翘:“王爷福大命大,即使没有我在,也能顺利脱险。反而是我碍了事,惹得王爷深陷险境。”
  她乌目微垂,当局者迷,是自己犯傻了而已……
  关敏眸中精光一闪,果真王爷遇袭的事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就不知这人在里面担当得是怎样的角色了。
  “妹妹也不必太自责了,好好养伤,这样王爷才能宽
  “我还死不了,有什么好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