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作者:一半儿      更新:2023-01-03 17:21      字数:4780
  “那当然,没有足够的警惕性,怎么管好你们这些家伙!”我故意严肃地说。
  “既然这样,我就对您实话实说,您可要‘坦白从宽’哟!”
  “那肯定,什么时候我对你们无情打击了?”
  “她们年级几个爱好文学的同学办了个刊物,缺少策划的经验,就来向我请教,现在,我正帮他们策划第一期的出版。”
  “她们怎么找到你来作这个策划呢?”
  “那,那我不清楚,大概因为我是个有影响的人物吧。”说完,他哈哈哈地笑起来,我看出他在掩饰着什么,“您还有什么问题,我都老老实实回答。”
  “我不问了,你自己想想,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如果没有,那你就回教室吧。”
  他没有说话,沉思了一会儿,又看看我,我也没有说话。“老师,我,我这几天是有点不一样。”他一贯流畅的表达变得结结巴巴的了,“说实话,我挺喜欢雷茜茜的,她活泼开朗而且热情大方
  ,她说,我是她的偶像,她喜欢象我这样的人。反正,和她一起挺开心的,说话也比较随意,不必顾忌什么。但其他的,就确实没有什么了。”
  “你有没有发现,这两天,由于你的变化,有一个人不太开心啊?”
  “谁啊?……是不是田恬?是啊,我发现她不太理我,以前我们放学都一起回家,可她现在不等我了。我也不知她为什么?难道是为我,为我和雷茜茜的来往?”
  “你说呢?”
  “哎呀,我这个脑袋……”他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她生我气了,肯定生我气了。”
  “她为什么要生你的气?怎么别人不生你的气呢?”
  “这,……老师,我,我给田恬写了信,告诉她,我喜欢她,……告诉她,想和她交朋友,后来,我们就挺好的,她也没有说过什么,但她没有拒绝我,我想,她大概对我也不错……”他断断续续地说。
  第四部分:爱的误区 花季爱情很难懂
  面对另一个女孩的出现(2)
  “竺天,你一直很信任我,我也一直很珍惜你的信任,所以,我想对你说说我的看法,如果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那你就好好想一想,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我们再一起探讨,我不会介意,我想,你肯定是希望我说实话而不是假话吧?”
  他低着头说:“那当然了。”
  “这件事你处理的不对。一是对田恬的表白,一是接受了雷茜茜对你的喜欢。你想一想,不对在哪儿?”
  “我,我没听您的话,不应该对田恬说那些话,……还有,我应该拒绝雷茜茜,……”
  “不是不听我话的问题,是你对自己对他人不负责的问题。你们现在根本还没有爱的能力,连自己“究竟爱什么”、“应该怎样爱”都不清楚,怎么能去爱呢?我想,通过这件事,你应该对这句话有更深的认识。你想想,你觉得自己喜欢田恬,于是便草率地向她表达自己的感情,而当雷茜茜向你表现出喜欢时,你也没有拒绝,还心安理得的接受,要知道,爱情是具有排它性和唯一性的,而你这自以为爱的感情既不专一,又可以兼而有之。你看,你的感情不正象我曾经说的,中学生的感情还处于一种不稳定状态,处于一种盲目的状态,不具备对自己的感情和行为负责的能力。你们现在正处于成长阶段,各方面都在变化发展,而爱情是一种成熟男女才可以拥有的,因为只有成熟,才可能避免相爱的盲目和草率。另外,不要说你现在是中学生,不应该去表达爱和接受爱,就算你以后成为大人了,可以恋爱了,你也不能既喜欢这个又喜欢那个呀?知道吗,爱的表达是不能随随便便的,表达了就意味着一种承诺,承诺是要守信的,这也是道德上的一种最基本的要求。对爱的表达是如此,对爱的接受也是同样的道理,即使有时的拒绝看来近似冷酷,但正是这种“冷酷”才是道德的。不然的话,你就会伤人的,懂吗?再回到你这个问题上来,由于你的草率,你给田恬带来的烦恼,以及给雷茜茜以后带来的烦恼,不都是对她们的一种伤害吗?尤其当她们投入到这种“爱情”中,这种伤害就成了一种必然。你看,田恬不是已经因为你的不专一而伤心了吗,因为她认真了,知道吗?”
  “老师,我错了,我是那么喜欢田恬,可是,我却让她那么不开心,我实在不是有意伤害她,……”
  “一个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是做人的起码道理。拿出男孩子的勇气来,敢做敢当,下一步,你说说,你怎么去解决?”
  “我,我去找田恬谈,向她道歉,请她原谅。”
  “道歉什么?原谅什么?”
  “我不应该冷淡她,和雷茜茜那么亲密。”
  “那么说,你们以后还保持那种朋友关系?我想,既然要解决问题,就解决彻底一些,从你对她草率的表达开始。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
  “我相信你有处理好这个问题的能力。最后的结果,我希望你们成为要好的同学,而不是另外意义的朋友。这件事你处理好了,你就向成熟又迈进了一步。我相信你会处理好,你不会让我失望吧?”我重重地拍了他一下肩膀,深怀希望地看着他,他严肃地点点头:“老师,您放心!”
  本来,事情应该到此结束了,下一步就是看他们解决的结果了。但我还是不放心那个雷茜茜,这个可爱的女孩,也误入了情感误区,虽然不是我的学生,但作为老师,作为长者,我还是有这个责任的。
  我从竺天那里要来了雷茜茜的电话号码。晚上,我给她拨了个电话,告诉她我正在练习一个曲目,有一个乐段总也处理不好,请她来指点一下,她很开心地答应了。
  星期天上午,她如约而至,穿着一条素色碎花的背心裙,里面是白色的衬衫,短短的头发上还夹了一个银色的发夹,一身素雅又不乏活泼的打扮。
  我打开了钢琴,请她指导我在这个乐段的弹奏中的一些技巧处理。在与她切磋的过程中,我还发现,这个女孩不但聪明而且乖巧,很讨人喜欢。谈完了钢琴,她又和我聊起了文学的话题,谈着谈着,就谈到了她们的文学社。
  “听说,你们还请了竺天做你们的策划?”
  “是啊,他特别有想法,他的想法都很有创意,我们都特服他。”我发现,在谈到竺天时,她的眼睛里闪着光,毫不掩饰心中对竺天的热情。“很坦率的一个小女孩。”我在心里想着。
  “对了,最近,学校里有外事接待任务,落实在我们班,这件事,经我们班委会的研究,由竺天来负责,所以,近期他可能没有空去帮你们了。为了不影响你们刊物的如期出版,这样吧,我让班里的另一名同学张莹去帮你们,她在这方面不比竺天差,你看行吗?”
  可能觉得突然,她愣了一下,后来还是点了点头。
  没多久,由于音乐和文学的共同话题,我和她竟然成了常来常往的朋友,既然是朋友,我也就直言不讳地谈到她和竺天的事情,她也坦诚地讲了她的情感。于是我和她谈爱情,谈中学生朦胧困惑,谈女孩子的自爱和自尊……我们谈的很融洽。
  而竺天和田恬的问题也得到了很好的解决,在共同的学习和工作中,他们相处的很好。高中毕业后,他们分别考入了各自理想的大学,他们在大学写给我的来信,还谈到了这件事,感谢我及使地发现了他们感情上的问题,并很有效地帮助了他们。
  第四部分:爱的误区 花季爱情很难懂
  叛逆 因友情被误解
  ——挑战世俗眼中的“早恋”
  扭曲的视线下
  南方的春天是雨水缠绵的季节。这不,刚刚停了一会儿的雨,在放学的时候又下起来了。
  “曾老师,你看,你们班的郑英和张伟走得象一对情侣,你看看!”王老师这一声,不但把我叫到了窗前,也把办公室里其他几个老师召来了。透过窗户,我看到两个相依的背影,确实是他们两个,共打着一把伞,在绵绵的细雨中走向校门口。
  “这也太不象样子,还是学生,还是在校园里。”
  “是啊,,小曾,我当时就告诫你,这个班的早恋问题成堆,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镇一镇他们。”
  “就是,现在的学生,真是现代的可以……”
  老师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可我的目光还是跟着他们两个人,我看到,除了靠得近些,他们没有其他任何可以质疑的举动,这种“亲密”是否是一种关系的表现?于是,我在心里设想着,如果是两个一般关系的学生,在一把伞下,将怎样保持一定的距离?想来想去,始终没有一个合适的方案,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果:要想两个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只有其中一个人从伞下走入雨中,或两个人都挨淋漓之苦。
  老师们的议论还在持续着,而且谈的更加具体和严重了。我有点沉不住气了,但表面上还保持着冷静,我想起了苏霍姆林斯基的话,“把对学生问题的无礼的、不必要的议论从学校中清除出去是完全正确的”,(转引自科恩《中学高年级学生心理学》,169页)我想,作为我这个班主任,更重要的不是议论,议论是不解决问题的,我首先要做的是了解,才能去解决问题。
  其实他们两个的交往,我并非没有看见。这是两个思想比较成熟的学生,我认为他们是不会在感情方面出现问题的,即使出现,他们两个也会自己解决好的。所以他们常在一起讨论问题,一起研究工作,我都觉得很正常。但今天这些出自老师之口的非议,又不能一点儿不有所考虑。是自己的判断失误,还是这些老师“杞人忧天”了呢?还是在调查研究后再下结论吧。
  我开始留意,确实,他们两个放学总是一起走,几乎没有单独走的时候,这似乎超出了一般同学的关系,但这也可能是友谊基础上的朋友关系呢?张伟是学习委员,经常要对班里同学的学习情况进行了解、分析,有时是很具体又很琐碎的,这时,郑英总是主动帮他去做;郑英是宣传委员,每期板报的刊出,张伟都要忙前忙后张罗。但朋友间这种帮助不是很正常吗?再有,他们两个人的学习又始终在班里名列前茅,与其他同学的关系也一直很融洽,没有看到过于亲密的举动和特殊的表情,似乎所有可能表明“早恋”的徵象都没有。
  张伟是很老实忠厚的学生,办事也牢靠。我想还是先和他谈谈吧,了解一下情况。
  我没有和他绕弯子,直接了当地和他谈起了这件事。
  “老师,其实您不找我,我也想找您了。”他很诚恳地说,“我和郑英是很好,但并不象有的人说的那样。其实,我们压力很大,有的老师就在自己的班里对学生说,你们不要象别的班的郑某某和张某某学,早恋是没有好结果的。有一次,我在校园里走,学生处的李主任叫住我说:‘你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不要总和女生在一起,再这样,以后你评三好我们都要考虑考虑了。’说真的,同学们还没怎么议论,倒是老师们对我们指指点点的。我们确实没有象那些人想象的那样,不知为什么要那样议论我们。我们互相帮助,没有危害任何人,也没有影响自己。这错在哪里。也许,我们可以在别人面前做出彼此疏远的样子,但我觉得没有必要,既然我们没有错,为什么不可以大大方方的呢?”
  “张伟,我相信你的话。可是,我有个问题想不清楚,你们每天放学都要一起走,有必要吗?”
  “我觉得这个问题谈不上必要不必要,一起走就一起走,本来我们也可以不一起走,可那些人越说我们,我越生气,我越要和她一起走,让他们说去,走自己的路,这是名人的话。而且,如果我们真因此而互相疏远。不是在默认我们的交往是错误的吗?不是在向那些世俗的偏见屈服吗?”
  “但是,张伟,人是生活在群体中的,不能不顾及影响啊,何必给人误解呢?”
  “老师,”他看了看我,迟疑地说,“老师,这好象不象您说的话,在我心目中,您不是那种向世俗低头的人,您的许多教育方法都和别人不一样,您甚至还敢于抵制错误的循规蹈矩,是不是我们的事学校给您压力了?”
  “那倒没有,只是听了一些议论,我心里有些疑虑,我只是担心,怕对你们有影响,我还是相信你们的,所以和你谈谈,我们彼此沟通一下。”
  “老师,我真不明白,我们就是在学习和工作上来往的多了,互相挺谈得来的,所以就喜欢在一起,我们根本没象那些人想的那样谈情说爱,难道男女同学之间也是只有爱情没有友谊?”
  看来,这个工作还不那么简单。他们似乎做出向“世俗”挑战的决心了。面对这种挑战,我应该是什么态度,看来还真要好好想一想。
  “好吧,张伟,今天我们先谈到这里,我想,你们应该会处理好这个问题的,以后我们有空再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