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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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点 更新:2023-01-03 17:21 字数:5012
我一挂断电话,就召集了唐纳凡、史黛西和雷夫到我的办公室开会。大家都到齐了之后, 我告诉他们强斯说的事情。“假如是在平常,我会觉得这根本就不可能。但是在正式拒绝之前,我们先好好想想。”
大家都望着我,而且心里很清楚,这个会大概又在浪费时间了。
我说:“大家就想想看我们有没有什么可以做的,好不好?”
整个早上,我们都在忙这件事情。我们先评估材料的状况,史黛西负责检查原料库存, 雷夫则很快的估计,等到材料一到手,我们要花多少时间才能生产出一千个成品。十一点钟以前,他已经算出瓶颈每天可以为Model12产出一百个零件。
雷夫说:“所以就技术上而言,接下这个订单不是不可能,但是我们必须其他什么都不做,只为柏恩赛的订单赶工。”
“不,我不希望这样做。”我告诉他,我不希望只为了讨好一个客户,就把其他的客户关系全都弄拧了,“试试看有没有其他办法。”
“例如什么办法呢?”唐纳凡问,他坐在会议桌上,就像一块木头一样,丝毫不带劲。
我说:“几个星期以前,我们把批量减半,结果我们缩短了库存零件在工厂里的生产时间,提高了有效产出。假如我们把批量再减半,会怎么样?”
雷夫说:“哇,我没有想到这个方法。”
唐纳凡倾着身子说:“再减半?对不起,罗哥,我不认为这样对我们会有什么帮助,至少对于这么大量的订单不会有什么帮助。”
雷夫说:“你知道吗,有几笔订单,我们原本计划提前交货。我们可以重新设定优先顺序,让这些货准时交件,而不是提前交件。这样一来,我们就多了一些瓶颈的生产时数可用,而且也不会损害到其他生意。”
“说得好,雷夫。”我告诉他。
“但是无论如何,我们还是没有办法完成一千个产品,至少没有办法在两个星期以内完成。”唐纳凡推断。
我说:“好,那么假如我们减少批量,在不耽误其他订单准时出货的情况下,我们两个星期内可以完成多少件Model127”
唐纳凡露齿一笑,说:“我想倒是不妨查查这个数字。”
“我可以查查看。”雷夫说,同时站了起来,准备去电脑室。
唐纳凡的兴趣终于被挑起来了,他说:“我最好和你一起去,把情况弄清楚。”
当雷夫和唐纳凡研究这个最新可能性的时候,史黛西带来了有关存货的新消息。她很确定无论是从库存,或是从供应商那里,我们都可以在几天内拿到所有需要的材料,只有一种材料例外。“Model12需要的电子控制器会有问题,我们仓库里没有这么多存货,但是我们也不具备制造这种控制器的技术,无法自己生产。我们已经在加州找到了一个供应商,可以供货,不幸的是,他们说,这么大量的货假如把运送时间计算在内的话,要四个星期到六个
星期以后,才有办法运到。我觉得或许还是算了。”
“先别忙,史黛西,我们正在考虑改变策略。他们每个星期可以给我们多少控制器?”
我问她,“他们多快可以把第一个星期的货交给我们?”
“我不知道,但是分批交货的话,我们或许就拿不到折扣了。”史黛西说。
“为什么不能有折扣呢?我们还是答应买同样数量的控制器,只不过分批交货而已。”
“那么,运输成本就会增加。”她说。
“史黛西,我们现在谈的是上百万美金的生意。”我告诉她。
“好吧,但是卡车至少要三天到一个星期,才有办法把货运到。”她说。
“那么,我们何不用空运呢?这些零件体积又不会很大?”我问。
“这个嘛……”史黛西沉吟着。
“你可以查查看,不过我怀疑空运费是不是就会吃掉一百万元生意的利润。但是假如我们拿不到这些零件,就接不到这笔生意。”我说。
“好吧,我会问问看有什么替代办法。”她说。
那天快下班的时候,我们还在辛苦的查证所有的细节,但是我手上掌握的资料已经给我足够的信心打电话给强斯了。
“我们决定请你去和柏恩赛打交道。”我告诉他。
“真的吗?”强斯兴奋的说,“你们要接下这笔生意吗?”
“在某些条件下。”我说,“首先,我们不可能在两个星期内,交出所有一千件产品,但是我们可以连续四个星期,每个星期都交给他们两百五十件。”
“他们或许会接受这个条件,但是你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出货?”强斯问。
“他们下订单的两个星期之后。”我说。
“你确定办得到吗?”强斯问。
“我们说什么时候出货,就什么时候出货。”我告诉他。
“你这么有自信?”
“对。”
“好吧,好吧,我会打电话给他们,看看他们有没有兴趣。但是罗哥,我希望你没有空口说白话,因为我不想重新和这些人惹上麻烦。”
几个钟头以后,家里的电话铃响了。
“罗哥?成功了!我们拿到订单了!”强斯在我的右耳边大声嚷嚷。
我的左耳仿佛听到几百万块钱在收银机上叮叮当当响着。
强斯继续说:“你知道吗?他们甚至宁可分批交货,而不要一次拿到一大批货!”
我告诉他:“好,太好了,我们会立刻动工。你可以告诉他们,两个星期以后,我们就会把第一批的两百五十个Model12运出去。”
30 该来的终于来了
新月份开始的时候,我们开了个干部会议,除了刘梧之外,大家都到齐了,唐纳凡告诉我,刘梧一会儿就会进来。我烦躁不安的坐在那儿,为了不要把会议的时间花在空等刘梧,我问了问目前的出货状况。
“柏恩赛的订单情况怎么样?”我问。
“第一批货准时运出。”唐纳凡说。
“剩下的货呢?”我问。 “没有什么大问题。”史黛西说,“控制器晚一天收到,不过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装配,不至于耽误出货的时间。至于这个星期的零件,供应商已经准时交货。”
我说:“很好。关于减少批量的新措施,有什么新消息吗?”
“生产线的流动现在更顺畅了。”唐纳凡说。
“太棒了!”我说。
就在这个时候,刘梧走进会议室。他迟到是因为他正在计算上个月的营运数字。他坐下来,直直的看着我。
“怎么样啊?”我问,“有没有达到百分之十五?”
他说:“没有,确实的数字是百分之十七,有一部分要归功于柏恩赛,接下来的这个月情况看起来也很不错。”
然后,他开始概括说明我们在第二季度的表现。我们现在的确转亏为盈了,存货数量只有三个月前的百分之四十,有效产出则加倍增长。
“我们真是走了很远的路,对不对?”我问
第二天,当我吃完中餐,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办公桌左上角放着两个印了“优尼器具事业部”标志的白色信封。我拆开其中一个信封,翻开硬邦邦的信纸,上面只有短短的两段文字,下面则附了皮区的签名,内容是恭贺我们接到了柏恩赛的订单。我拆开另一封信,发现发信人也是皮区,也同样的言简意赅,这封信正式下令,要我为即将在总公司举行的工厂绩效评估会议作准备。
我从读第一封信就开心的咧开了嘴,现在嘴巴张得更大了。三个月以前,第二封信会把我推入恐惧的深渊,因为尽管皮区没有明讲,但是我猜这个绩效评估会议将会决定工厂未来的命运。我一直预期会有一次正式的评估,但是现在我不再害怕了,反而欣然迎接这天的到来。我们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这是宣扬我们绩效的大好机会!
行销部门向其他客户宣传了我们的事迹之后,我们的有效产出直线上升,存货和过去简直不成比例,而且还继续下降。由于我们接到的订单愈来愈多,分摊之后的产品单位成本降低了,营运费用也随之下降。我们现在真的赚钱了。
接下来的这个星期,我和人事经理杜林出差了两天。我们到圣路易去,和事业部的劳工关系部门以及其他的工厂主管,开了个秘密会议。讨论的内容大半都集中在如何要工会在薪资问题上让步。对我而言,这是个令人沮丧的会议,在白灵顿,我们并不需要降低工资,所以我对于会议中提出的种种建议毫无兴趣,我知道这些做法都会引起工会抗争,结果可能导致罢工,因此抹杀了我们在市场上的收获。除此之外,这个会议开得极没有效率,最后也没能产生什么决议。于是,我回到白灵顿。
大约下午四点钟左右,我走进办公大楼,柜台小姐挥手把我拦了下来,她说唐纳凡希望我一回来就找他。我叫他们呼叫唐纳凡,几分钟后,他就匆匆的走进我的办公室。
“什么事啊?”我问。
“史麦斯。”他说,“他今天跑来这里。”
“他跑来这里?为什么?”我问。
唐纳凡摇摇头,说:“还记得几个月前,他们说要来拍那卷录影带吗?”
“后来取消了。”我说。
“计划又复活了,只不过主角换成了史麦斯:由于他现在是事业部的生产力经理,因此要代替格兰毕发表演说。今天早上,我正站在C走道的机器旁边喝咖啡时,看到那群拍摄人员走进来。我还没弄清楚他们来这里干什么,史麦斯已经走到我身边。”
“工厂里有没有人事先知道他们要来?”我问。
他告诉我,负责内部沟通的潘恩晓得这件事。
“她完全没有想到应该告诉别人吗?”我说。
“他们临时才通知我们要来拍摄的事,由于你和杜林都出差去了,潘恩就自己处理了,她照会了工会,作了所有必要的安排。她发了一份备忘录给我们,但是每个人都在今天早上才收到。”
“真是自作主张。”我嘀咕着。
他继续告诉我,史麦斯的拍摄人员在其中一个机器人前面架设好摄影机,不是负责焊接的机器人,而是负责堆移材料的机器人。很快的,他们就觉得其中一定有问题,因为机器人闲在那里,无事可做,旁边没有等待处理的存货,也没有任何工作给它做。
在一卷关于生产力的录影带里,当然不可能让机器人呆呆的站在背景中,什么也不做,机器人必须忙着“生产”才行。所以,唐纳凡和他的助理花了一个小时,在工厂里到处搜寻机器人可以处理的零件。在这同时,史麦斯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所以开始四处闲逛,他很快就注意到几件事情。
“当我们带着材料回去找他的时候,他开始质问一大堆关于批量的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告诉总公司的,所以……呃,总而言之,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晓得这件事。”
我觉得胃部又是一阵绞痛,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响了,我拿起电话,是佛洛斯特从总公司打来的电话。他告诉我,他刚刚和史麦斯谈过话。我让唐纳凡先离开,等到门关好以后,我和佛洛斯特谈了几分钟,然后就去找刘梧。
两天后,总部派来了一个稽查小组,领军的是事业部的助理财务长科维兹,他的年纪大概五十开外,握手的力道几乎好像要压碎你的骨头似的,他也是我所见过最不可亲的人。他们大咧咧的走进来,占据了会议室,然后几乎立刻就发现我们改变了计算产品成本的基准。
科维兹从试算表上抬起头来,从眼镜上方瞪着我们,说:“这完全不合规定!”
刘梧支支吾吾的说:“对,或许我们的做法没有完全遵照公司政策,但是我们有理由把最近两个月的数据当作计算基准。”
我补充说明:“事实上,这样更真实的反映了我们的状况。”“很抱歉,罗哥先生,我们必须遵守标准程序。”
“但是,工厂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
坐在会议桌旁的五个会计师全都对着我和刘梧猛皱眉头,最后我摇头放弃,和他们申诉毫无用处,他们只晓得抱住会计标准不放。
稽核小组重新计算了数字,这下子我们的成本显得上升了。他们离开以后,我试图赶在他们前面,打电话给皮区解释,但是皮区出城去了。我又试试找佛洛斯特,他也不在。秘书提议把我的电话转接给史麦斯,似乎目前他是总公司唯一留守的主管,但是我断然拒绝了。
接下来一个星期,我一直在等待总部的炮轰,但是却平安无事。刘梧接到了佛洛斯特的书面斥责,警告他以后要严守公司政策,并且还正式命令我们根据旧的成本标准,重新撰写季度报告,并且在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