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节
作者:
连过十一人 更新:2022-12-23 20:23 字数:4795
粒ㄓ谏衩鳌钡娜讼啾龋钊艘宸咛钼吣兀康胤匠す偎涠镁亲罡叩牡览恚蛔鹬匮熬У娜迳蛭强醇辆榈娜迳哪芰Ω喜簧夏艽砭咛迨挛竦奈睦簟?br />
【原文】
34·12牛刀可以割鸡,鸡刀难以屠牛。刺绣之师,能缝帷裳;纳缕之工,不能织锦。儒生能为文吏之事,文吏不能立儒生之学。文吏之能,诚劣不及,儒生之不习,实优而不为。禹决江河,不秉锸(1);周公筑雒(2),不把筑杖(3)。夫笔墨簿书,锸筑杖之类也,而欲令志大道者躬亲为之(4),是使将军战而大匠斲也(5)。
【注释】
(1)(jué决):古代挖土的大锄。锸(chā插):古代起土用的锹。
(2)雒(luò洛):雒邑,古都邑名。周成王时为巩固对殷故土的统治,在周公主持下所筑。故址在今河南省洛阳市洛水北岸。
(3)筑杖:砸地基、夯土墙用的工具。
(4)合:根据文意,疑系“令”形近而误。
(5)斲(huó浊):砍。
【译文】
宰牛的刀可以杀鸡,杀鸡的刀难以宰牛。刺绣的师父能缝帐幕和衣裳,缝补破衣服的工匠不能纺织锦缎。儒生能做文吏的职事,文吏不能树立儒生的学问,文吏的才能,确实低劣不及儒生,而儒生不学习文书,确实是高尚不肯去做。禹疏通江河,不拿锸,周公旦筑雒邑,不握筑杖。其实,笔墨公文是锸筑杖之类工具,而想要使有志于大道的人亲自去作文吏的具体事务,这是叫大将军亲自去冲锋陷阵,要高级工匠亲自去砍木头啊。
【原文】
34·13说一经之生,治一曹之事,旬月能之;典一曹之吏,学一经之业,一岁不能立也。何则?吏事易知,而经学难见也。儒生敗?),穷竟圣意;文吏摇笔,考迹民事。夫能知大圣之意,晓细民之情,孰者为难?以立难之材(2),含怀章句(3)十万以上,行有余力。博学览古今,计胸中之颖,出溢十万。文吏所知,不过辨解簿书。富累千金,孰与资直百十也?京廪如丘,熟与委聚如坻也(4)?世名材为名器,器大者盈物多。然则儒生所怀,可谓多矣。
【注释】
(1)敗╰ì替):揭发。这里是弄懂的意思。
(2)立:完成。这里是弄通的意思。
(3)含怀:包藏。这里是掌握的意思。
(4)坻(chí迟):水中小块陆地。这里比喻粮堆低小。
【译文】
能够解释一种经书的儒生,去处理一曹的事务,十来天个把月就会了;掌管一曹事务的文吏,去学一种经书,一年也不能学成。为什么呢?因为文吏的事情容易懂得,而经学却难得弄懂。儒生不但要弄懂经书,而且要弄通圣人的意思,文吏只需动笔,考察下老百姓的事。能够懂得大圣人的意思。跟只懂得百姓的事情,哪个困难呢?能够弄通艰难经学的人才,掌握了经书章节字句的解释十万字以上,还有余力做其他事情。至于学识渊博,通览古今的人,衡量他们心中的智慧,远远超出能解说十万章句的人。文吏懂得的,不过是辨解公文。具有千金的人比起只有价值百十个钱的人,哪个富呢?粮食堆得像小山,与粮食积聚像小坻,哪个高呢?世上把有名声的人才当作名贵的宝器,宝器大装的东西就多。然而儒生所装的东西,可以说是多得很。
【原文】
34·14蓬生麻间,不扶自直;白纱入缁,不染自黑。此言所习善恶,变易质性也。儒生之性,非能皆善也,被服圣教(1),日夜讽咏,得圣人之操矣。文吏幼则笔墨,手习而行,无篇章之诵,不闻仁义之语。长大成吏,舞文巧法,徇私为己,勉赴权利。考事则受赂(2),临民则采渔(3),处右则弄权(4),幸上则卖将。一旦在位,鲜冠利剑;一岁典职,田宅并兼,性非皆恶,所习为者违圣教也。故习善儒路(5),归化慕义,志操则励变从高,明将见之,显用儒生。东海相宗叔犀(6),犀广召幽隐(7),春秋会飨(8),设置三科,以第补吏(9),一府员吏,儒生什九。陈留太守陈子瑀(10),开广儒路,列曹掾史,皆能教授;簿书之吏,什置一二。两将知道事之理,晓多少之量,故世称褒其名,书记纪累其行也(11)。
【注释】
(1)被服:用衣服被子盖在身上不可分离的道理,比喻亲自深刻地接受某种事物。圣教:指孔孟之道。
(2)考事:这里指审理案件。
(3)临:统治。采:搜集。渔:侵夺。
(4)右:右位。古代以右为尊,右位指重要职位。
(5)本句义难通,疑有脱误。揣其义是,所以在儒门学习好的东西。
(6)东海:郡名。秦置。治所在郯(今山东郯城北)。西汉时辖境相当今山东省费县、临沂县,江苏省赣榆县以南;山东省枣庄市,江苏省邳县以东;与江苏省宿迁县、灌南县以北地区。东汉时在这里设置了东海王国。犀:十五卷本作“庠”,可从。宗叔庠(xiáng详):姓宗,名均,字叔庠。东汉南阳安众人。永平元年(公元58年)任东海相。
(7)犀:根据文意,疑是衍文。“东海相宗叔庠,广召幽隐”,与下文“陈留太守陈瑀子,开广儒路”,文例正同,可证。
(8)春秋会飨(xiǎng享):汉代每年三月和十月,由郡县设酒宴以礼款待地方年长而德高望重的人。
(9)第:次第,名次先后。
(10)陈留:参见19·12注(16)。
(11)记:递修本作“纪”。“纪”字相重,疑有一字是衍文。上文“世称褒其名”与本句“书纪累其行”,文例相同,可证。
【译文】
飞蓬长在麻中间,不扶自然会直;白纱放进黑染缸,不染自然会黑。这话是说学习的好坏,会改变人的本性,儒生的本性,不是就都好的,受圣人孔孟之道的深刻影响,白天晚上地诵读,才得到了圣人的操行。文吏从小就练习写字,只要手练习并且成行,没有文章诵读,也听不到仁义的话。长大做了文吏,舞文弄法,顺着私心为自己,使劲追求个人的权力和利益,审理案件就接受贿赂,治理百姓就搜刮掠夺,处在重要职位时就滥用权柄,得皇上宠幸就出卖地方长官。一旦做官,头戴华丽帽子,身佩锋利宝剑;掌权一年,老百姓的田地房屋一齐兼并。他们本性并非都坏,是所学所作违背了孔孟之道。所以在儒门学习好的东西,趋于接受仰慕正义,其志向和节操就会由于自己努力变得很高尚,高明的地方长官看到这一点,就会重用儒生。东海国的相宗叔庠,广泛招致隐士,春秋会飨,设置三等,按名次先后授官,全府的官吏,儒生占十分之九。陈留太守陈子瑀,广开儒生门路,选入各曹的掾史,都能讲授儒家经书;处理公文的文吏,占十分之一二。这两位地方长官都懂得道和事之间的道理,通晓他们之间数量的多少,所以世人颂扬他们的名声,书籍记载他们的事迹。
量知篇第三五
【题解】
本篇是对儒生与文吏在学问和知识方面的衡量,故篇名称之为“量知”。王充认为儒生身怀节义有学问,懂经学,通先王之道,知晓政治,敢于直谏,有文采;而文吏“好为奸”,“贪爵禄”,没有学问,腹中空空,不晓政治,不能言事,尸位素餐。因而他们为官,在朝廷里的作用是不相同的,“其于朝廷,有益不钧”。
【原文】
35·1《程材》所论,论材能行操,未言学知之殊奇也。夫儒生之所以过文吏者,学问日多,简练其性(1),雕琢其材也。故夫学者所以反情治性(2),尽材成德也。材尽德成,其比于文吏亦雕琢者,程量多矣。贫人与富人,俱赍钱百,并为赙礼死哀之家(3)。知之者,知贫人劣能共百(4),以为富人饶羡有奇余也;不知之者,见钱俱百,以为财货贫富皆若一也。文吏、儒生皆有似于此(5)。皆为掾吏(6),并典一曹,将知之者,知文吏、儒生笔同,而儒生胸中之藏(7),尚多奇余;不知之者,以为皆吏,深浅多少同一量,失实甚矣。地性生草,山性生木。如地种葵、韭,山树枣、栗,名曰美园茂林,不复与一恒地庸山比矣。文吏、儒生,有似于此。俱有材能,并用笔墨,而儒生奇有先王之道。先王之道,非徒葵、韭、枣、栗之谓也。恒女之手,纺绩织经(8),如或奇能,织锦刺绣,名曰卓殊,不复与恒女科矣。夫儒生与文吏程材,而儒生侈有经传之学,犹女工织锦刺绣之奇也。
【注释】
(1)简练:这里是磨炼的意思。简练其性:这里指通过培养和引导,使先天具有的善性逐渐滋长。
(2)治:治理。这里是改变,改造的意思。
(3)赙(fù富):帮助别人办理丧事的钱财。
(4)共(gōng供):通“供”。
(5)皆:疑是衍文。下文有“文吏、儒生,有似于此。俱有材能,并用笔墨”,可证。
(6)吏:“掾吏”疑作“掾史。”《后汉书·百官志》:“掾史,属,二十四人。”又:“郡置诸曹掾史。县置诸曹掾史。”可一证。本书《程材篇》:“一县佐史之材,任郡掾史”。又:“列曹掾史,皆能教授。”可二证。
(7)藏(àng葬):仓库。指收存的东西。这里指学问。
(8)纺绩:纺纱。经:疑“纴”形近而误。《墨子·节葬下》、《汉书·食货志下》、《汉书·严朱吾丘主父徐严终王贾传·严助》均作“纺绩织纴”,可证。纴(rèn任):织布帛的线。织纴:织布。
【译文】
本书《程材》评论的问题,只评论了才能和操行,没有评论儒生和文吏在学问和知识方面的差异。儒生之所以超过文吏,是学问一天一天地增多,通过培养和引导,精心培养了他们的才能。所以学习是为了改变自己的感情和本性,使自己的才能和品德完善起来。才能和品德完备了,他们比起那些同样精心下过工夫的文吏,衡量起来要高明得多。穷人和富人,都拿一百钱送人,一齐作葬礼给办丧事的人家。知道他们情况的人,晓得穷人家只能提供一百钱,认为富人家富足而有多余;不知道他们情况的人,看见钱都是一百,认为钱财贫富都一样。文吏与儒生与这种情况相似。他们都是掾史,都管理一个部门,地方长官了解他们的,知道文吏与儒生文字水平相同,但儒生心里的学问,还多得很;不了解他们的,认为都是下属官吏,知识的深浅多少是同一个水平,这就太不符合实际情况了。地生性长草,山生性长树。如果地栽上冬葵与韭菜,山上种下枣树与栗树,命名叫美园茂林,就不再跟相同的普通地和山一样了。文吏与儒生的情况跟这差不多。他们都有才能,都使用笔墨,但是儒生多有先王之道。先王之道,不仅仅是冬葵、韭菜、枣树、栗树这类普通的东西可比。普通妇女的手,纺纱织布,如果有人有特殊本领,织锦刺绣,就命名叫卓殊,不再跟普通妇女同类了。儒生与文吏,衡量他们的才能,儒生多有经传的学问,就像妇女有擅长织锦刺绣的特别本领一样。
【原文】
35·2贫人好滥而富人守节者(1),贫人不足而富人饶侈;儒生不为非而文吏好为奸者,文吏少道德而儒生多仁义也。贫人、富人,并为宾客,受赐于主人,富人不惭而贫人常愧者,富人有以效,贫人无以复也。儒生、文吏,俱以长吏为主人者也(2)。儒生受长吏之禄,报长吏以道;文吏空胸,无仁义之学,居住食禄(3),终无以效,所谓尸位素餐者也(4)。素者,空也,空虚无德,餐人之禄,故曰素餐。无道艺之业,不晓政治,默坐朝庭(5),不能言事,与尸无异,故曰尸位。然则文吏所谓尸位素餐者也。居右食嘉,见将倾邪,岂能举记陈言得失乎(6)?一则不能见是非,二则畏罚不敢直言。《礼》曰:“情欲巧(7)。”其能力言者,文丑不好者(8),有骨无肉,脂腴不足(9),犯干将相指(10),逐取间郤(11)。为地战者不能立功名,贪爵禄者不能谏于上。文吏贪爵禄,一日居位,辄欲图利以当资用,侵渔徇身,不为将贪官显义(12),虽见太山之恶,安肯扬举毛发之言?事理如此(13),何用自解于尸位素餐乎?儒生学大义,以道事将,不可则止(14),有大臣之志,以经勉为公正之操,敢言者也,位又疏远。远而近谏,《礼》谓之谄,此则郡县之府庭所以常廓无人者也。
【注释】
(1)滥:无节制。
(2)长吏:这里指县以上的地方长官。
(3)住:根据文意,疑是“位”形近而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