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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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过十一人 更新:2022-12-23 20:22 字数:4797
把她献给赵王,赵王还没有迎娶,又死了。清河郡南宫大有与正君的父亲王稚君交情好,遇见时相了正君的面,说:“命贵当为天下母。”这时,汉宣帝在世,元帝是太子,王稚君便通过魏郡的都尉把正君献给太子,太子很宠爱她,后生了个儿子君上。汉宣帝死,太子即位,正君做了皇后,君上当了太子。汉元帝死,太子即位,这就是汉成帝,正君当了皇太后,终于成为天下母。正君的骨相该当天下母,而前面所许配的二家及赵王因为没有天下父的骨相,所以还没有举行婚礼二个丈夫及赵王都死了。这原是前面的二个丈夫和赵王都没有作帝王的贵命,而正君不该与他们三家结婚的证明。
【原文】
11·6丞相黄次公故为阳夏游徼(1),与善相者同车俱行,见一妇人年十七八。相者指之曰:“此妇人当大富贵,为封侯者夫人。”次公止车,审视之,相者曰:“今此妇人不富贵,卜书不用也。”次公问之,乃其旁里人巫家子也,即娶以为妻。其后,次公果大富贵,位至丞相,封为列侯(2)。夫次公富贵,妇人当配之,故果相遇,遂俱富贵。使次公命贱,不得妇人为偶。不宜为夫妇之时,则有二夫、赵王之祸。
【注释】
(1)阳夏:古县名。在今河南省太康县。游徼(ji4o教):汉代乡里管巡察盗贼的小官吏。(2)列侯:爵位名,汉代亦称“彻侯”、“通侯”。二十等爵位的最高一级。以上事参见《汉书·循吏传·黄霸》。
【译文】
丞相黄次公原来做过阳夏的游徼,与一个擅于相面的人同车一起走,看见一个女子十七八岁。相面的人指着她说:“这个女子该大富大贵,将会成为封侯者的夫人。”于是次公拦住车,仔细看了看她,相面的人说:“现今这个女子将来不富贵,那占卜的书就没有用了。”次公问她,才知道是他邻里巫卜人家的女儿,就娶来作为妻子。那以后,次公果然大富大贵,官做到丞相,被封为列侯。次公命富贵,女子命该配他,所以果然结婚,终于一起富贵。假使次公命贫贱,就不该得这个女子做配偶。要是不该成为夫妻时,就会有前面所说的那二个男人和赵王的灾祸。
【原文】
11·7夫举家皆富贵之命(1),然后乃任富贵之事。骨法形体,有不应者,则必别离死亡,不得久享介福(2)。故富贵之家,役使奴僮,育养牛马,必有与众不同者矣。僮奴则有不死亡之相,牛马则有数字乳之性(3),田则有种孳速熟之谷(4),商则有居善疾售之货。是故知命之人,见富贵于贫贱,睹贫贱于富贵。案骨节之法,察皮肤之理,以审人之性命,无不应者。
【注释】
(1)根据文意,疑“皆”后脱一“有”字。
(2)介:大。
(3)字乳:生育。
(4)种孳:庄稼分蘖(ni8聂)多。形容长得茂盛。
【译文】
全家都要有富贵的禄命,然后才能胜任使之富贵的事情。如果家中有骨法与形体跟富贵的命不相适应的,必然有别离、死亡的事发生,就不能长期享受荣华富贵。所以富贵的人家,役使奴仆,繁殖饲养牛马,必然有与众不同的地方。家中奴仆则有长命的骨相,牛马则有多生育的特性,种田则有分蘖多成熟快的谷物,经商则有东西好销售快的货物。所以知道命的人,能从暂时的贫贱中看出富贵,能从暂时的富贵中看出贫贱。用考察骨节的方法,察看皮肤的纹理,来断定人的德性和禄命,没有不应验的。
【原文】
11·8赵简子使姑布子卿相诸子(1),莫吉,至翟婢之子无恤(2),而以为贵。无恤最贤,又有贵相,简子后废太子而立无恤,卒为诸侯,襄子是矣(3)。相工相黥布当先刑而乃王(4),后竟被刑乃封王。卫青父郑季与杨信公主家僮卫媪通(5),生青。在建章宫时(6),钳徒相之(7),曰:“贵至封侯。”青曰:“人奴之道,得不笞骂足矣(8),安敢望封侯!其后青为军吏,战数有功,超封增官,遂为大将军,封为万户侯(9)。
【注释】
(1)姑布子卿:人名,姓姑布,名子卿。
(2)翟(d0敌):同“狄”,是当时对北方民族的泛称之一。翟婢之子:指赵简子与翟族婢女所生的儿子。
(3)以上事参见《史记·赵世家》。
(4)黥(q0ng情)布:参见3·4注(11)。
(5)卫青(?~公元前106年):字仲卿,西汉名将,河东平阳(今山西省临汾县西南)人,汉武帝皇后卫子夫的弟弟。本为平阳公主家奴,后被汉武帝重用,官至大将军,封长平侯。曾七次出击匈奴,解除了匈奴对汉王朝的威胁。郑季:卫青的父亲,是在阳信公主家办事的小官吏。杨:《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作“阳”。僮:这里指婢女。卫媪:卫青的母亲。当时其母年轻,“媪”是作者以她后来年老时的称呼,来称呼她。
(6)建章宫:宫名。《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作“甘泉居室”,是宫廷的手工作坊。
(7)钳徒:颈上带着铁钳服役的刑徒。
(8)笞(ch9痴):用竹板或荆条打脊背或臀腿。
(9)万户侯:汉朝制度,列侯封地大的达万户,小的五六百户。以上事参见《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
【译文】
赵简子让姑布子卿为他的儿子们看相,没有一个吉利,但看到他与翟族婢女所生的儿子无恤时,却认为有贵命。无恤最贤能,又有富贵的骨相,于是赵简子后来废掉太子伯鲁而立无恤为太子,他终于当了诸侯,这就是赵襄子。相面的人看了黥布的相认为他该先受刑然后才能称王,后来竟然是他被受刑之后才封的王。卫青的父亲郑季与阳信公主婢女卫媪私通,生下卫青。卫青在建章宫(甘泉居室)时,一个颈上带着铁钳的刑徒看了他的相,说:“富贵到被封侯。”卫青说:“做人家奴仆的份,能不挨打受骂就够了,哪里敢希望被封侯!”那以后卫青做了军官,打仗屡次有功,被越级封爵升官,终于成为大将军,受封为万户侯。
【原文】
11·9周亚夫未封侯之时,许负相之(1),曰:“君后三岁而入将相(2),持国秉(3),贵重矣,于人臣无两。其后九岁而君饿死。”亚夫笑曰:“臣之兄已代侯矣,有如父卒,子当代,亚夫何说侯乎?然既已贵,如负言,又何说饿死?指示我!”许负指其口,有纵理入口,曰:“此饿死法也(4)。”居三岁,其兄绛侯胜有罪(5),文帝择绛侯子贤者(6),推亚夫,乃封条侯,续绛侯后。文帝之后六年(7),匈奴入边,乃以亚夫为将军。至景帝之时,亚夫为丞相,后以疾免。其子为亚夫买工官、尚方甲盾五百被可以为葬者(8),取庸苦之(9),不与钱。庸知其盗买官器,怨而上告其子。景帝下吏责问,因不食五日,呕血而死(10)。
【注释】
(1)负:通“妇”。许负:孔衍《汉魏春秋》“许负,河内温县之妇人,汉高祖封为明雉亭侯。”(2)君后三岁而入将相:《史记·绛侯周勃世家》作“后三岁而侯,侯八岁为将相。”或抄误有脱漏,或王充另有所据。
(3)秉:权柄。
(4)法:这里指骨相。
(5)绛:县名。周勃的封地,在今山西省曲沃县曲沃镇南。《史记·绛侯周勃世家》“胜”下有“之”字,可从。
(6)绛侯:这里指周勃。刘邦的大将,因功封为绛侯。
(7)后六年:指汉文帝改元后元六年,即公元前158年。
(8)工官:官署名,西汉设置。蜀、广汉等郡都设置工官,主造武器、日用品和手工艺品。尚方:官署名,秦朝设置,属少府。主造皇室所用武器及玩物。被:套。
(9)取:雇用。庸:受雇用的人。
(10)以上事参见《史记·绛侯周勃世家》。
【译文】
周亚夫还没有被封侯的时候,有个姓许的妇女看了他的相,说:“你三年后为侯,为侯八年将作将相,掌持国家权柄,贵重极了,在臣子中再没有第二个。其后九年你会饿死。”周亚夫笑着说:“我的哥哥已经继承父亲为侯,如果他死了,他儿子该继承,我怎么说得上为侯呢?这样,既然我已经富贵了,像妇人说的,又怎么说得上饿死呢?指给我看看!”姓许的妇女指着他的嘴,有一条直纹通向嘴角,说:“这就是被饿死的骨相。”过了三年,他的哥哥绛侯胜之有罪,汉文帝要选择绛侯周勃儿子中贤能的来继承其侯位,有人推举周亚夫,于是他被封为条侯,延续了绛侯的后代。汉文帝后元六年,匈奴入侵边境,于是任用周亚夫为将军。到汉景帝时,亚夫当了丞相,以后因为生病被免去官职。他儿子为亚夫买了工官和尚方制造的五百套铠甲与盾牌准备作为埋葬品,为造坟墓雇用人工,却虐待他们,不给工钱。雇工知道他家私买官器,由于怀恨就上告了他儿子。汉景帝交给下面司法官吏查办,因此他五天不吃东西,吐血而死。
【原文】
11·10当邓通之幸文帝也,贵在公卿之上,赏赐亿万,与上齐体。相工相之曰:“当贫贱饿死。”文帝崩,景帝立,通有盗铸钱之罪,景帝考验(1),通亡,寄死人家,不名一钱(2)。韩太傅为诸生时(3),借相工五十钱(4),与之俱入璧雍之中(5),相璧雍弟子谁当贵者。相工指倪宽曰:“彼生当贵,秩至三公。”韩生谢遣相工,通刺倪宽(6),结胶漆之交,尽筋力之敬,徙舍从宽,深自附纳之。宽尝甚病,韩生养视如仆状,恩深逾于骨肉。后名闻于天下。倪宽位至御史大夫(7),州郡丞旨召请(8),擢用举在本朝(9),遂至太傅。
【注释】
(1)考验:考核验证。这里是查问的意思。
(2)名:这里作占有讲。以上事参见《史记·佞幸列传》。
(3)太傅:参见10·10注(7)。诸生:指太学的学生。
(4)借:帮助。这里是送给的意思。
(5)璧雍:本为西周天子所设的大学。因环境四周是水,环如璧,故名璧雍。这里指汉代的太学。
(6)刺:名帖。
(7)御史大夫:秦汉时仅次于丞相的中央最高长官,主要负责监察、司法,兼管重要文书图籍。
(8)丞:通“承”,接受。
(9)擢(hu¥浊):提拔。举:推荐,选拔。
【译文】
正当邓通被汉文帝宠爱,富贵在众公卿之上,受赏赐亿万,与皇上同样尊贵时。相工看了他的相后说:“该当贫贱饿死。”汉文帝死,汉景帝即位,他被告发有私铸钱币的罪行,景帝查问,他逃跑,寄居并死在别人家里,身无分文。韩太傅还是太学生的时候,给相工五十文钱,要相工跟他一起去太学里,看太学的同窗中谁该富贵。相工指着倪宽说:“那个学生该富贵,官要做到三公。”韩生道谢并送走了相工,就与倪宽互通名帖,结下如胶似漆的情谊,竭尽筋力去表示恭敬,把自己的住处搬去靠近倪宽,深情地亲自帖近拉扰他。倪宽曾病得很厉害,韩生像个仆人样地伺候、照看他,真是恩情深厚超过亲骨肉。过后以此闻名于天下。倪宽官做到御史大夫,州郡接旨奉召请韩生去做官,在朝中他被提拔重用,终于做到太傅。
【原文】
11·11夫钳徒、许负及相邓通、倪宽之工,可谓知命之工矣。故知命之工,察骨体之证,睹富贵贫贱,犹人见盘盂之器,知所设用也。善器必用贵人,恶器必施贱者;尊鼎不在陪厕之侧(1),匏瓜不在堂殿之上(2),明矣。富贵之骨不遇贫贱之苦,贫贱之相不遭富贵之乐,亦犹此也。器之盛物,有斗石之量,犹人爵有高下之差也(3)。器过其量,物溢弃遗;爵过其差,死亡不存。论命者如比之于器,以察骨体之法,则命在于身形,定矣。
【注释】
(1)陪厕:“陪”即是“厕”,厕所。
(2)匏(p2o袍):这里指的是一种形似匏的粗陋酒壶。瓜:根据文意是指一种粗陋酒壶,疑是“瓠(h)户)”之残字。“匏瓠”与“尊鼎”对文,可证。
(3)差(C9刺):等级。
【译文】
颈上带铁钳的刑徒、姓许的妇女及面邓通、倪宽相的相工,真可以说是知道禄命的人了。所以知道禄命的相工,考察了人的骨法形体的表征,就能看出人的富贵贫贱,好比人看到盘盂之类器物,就知道它们该放在什么地方,做什么用。像精致的器皿一定给贵人使用,粗造的器物一定给卑贱者使用;尊、鼎不会摆在厕所的旁边,匏瓠不能放在殿堂上,这是明摆着的。富贵的骨相不会遭受贫困卑贱的痛苦,贫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