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5 节
作者:西门在线      更新:2022-12-12 20:27      字数:4766
  裁慈匆晃蘖疾吣兀康毕潞闷娴奈实溃骸芭叮び泻胃呒吭敢越涛摇!?br />
  “学生平庸之才,能有何高见?有良法的自是另有其人……”
  我大吃一惊,站起身来,急问道:“是何人?可否为我引见?”
  蔡京笑道:“石相难道忘记自己了吗?我读石相之书,观石相之行,便知石相是胸中有大丘壑的人。虽然其中道理难明,我只能隐约感觉到一些什么,但是学生却敢断言,石相所为,是想为大宋立千年之法,而行事之际,却又小心慎行,学生心折久矣。”
  这马屁拍得我哈哈大笑,被那十多封弹劾表章造成的恶劣心情也一扫而光,心里却一边也佩服着蔡京识见敏锐。我慢慢走到蔡京座前,盯着他眼睛看了半晌,方说道:“既如此,元长可愿助我一臂之力?”虽然明知道他此来就是向我表示效忠的,但是这正式的邀请,却是不能够省的。
  蔡京也站起来身,深施一礼,朗声说道:“敢不效命?”二人相顾大笑……
  名份既定,许多之前不好说的话也可以说了。“方才见石相似有心事?可否与御史台、知谏院的弹劾有关?”我望着蔡京,实在不明白他一个不入流的小官怎么可能知道这等大事,此时既是自己人,我也不便否认,直承道:“元长所料不错。”
  蔡京笑道:“石相定是想我怎么能知道这等大事?”
  “正是,难道有人故意放出风声?”
  “呵呵,石相过虑了。石相虽然是简在帝心的重臣,可以参议军国大事,但是始终是没有正式入主政事院掌印,也并不需要天天拜读邸报。御史台知谏院参劾宰执,是国朝平常事,只是一次有十多人具名,这事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传出来的……”
  我想想也是,便问道:“此事元长又有何高见呢?”
  蔡京笑道:“以皇上之圣明,这种泼污之水,皇上是不会相信的。石相无须太过于担心。我以为这件事最后的结果,定然是留中不发。”
  我见他如此说,便把皇帝见我的过程略略向他说一下,又说道:“我对皇上的忠诚,皇上圣明,自然不会怀疑,然而若以为我介入党争,不可不虑也。”
  蔡京听我说完,思虑半晌,笑道:“石相以为做臣子最重要的是什么?”
  我听得一怔,忽然明白过来,不禁哈哈大笑……蔡京知我必是想通了那一节的关键所在,也相顾而笑……
  第三十一节 七月的忠诚(二)
  这个世界上很多的事情,看起来复杂难解,倘若有人说穿了,便是毫不出奇。故此蔡京一句话,便让我心头乌云散尽。须知对于皇帝来说,他的臣子的品质,第一位自然是忠诚,第二位是才华……大臣们在朝中结党,是从来不讨皇帝喜欢的,无非是因为如果大臣们结了党了,势力就会变大,利益就会复杂,从而影响到他们对皇帝的忠诚。但我此时遇到的问题却有所不同,皇帝并不至于因此而怀疑到我的忠诚心,甚至反而会因此对我更放心——因为我能受到这么多弹劾,毫无疑问是我得罪了许多人,倘若我有野心,便不当得罪这些言官,给自己添麻烦。皇帝的烦恼,是不希望我招致太多的反对,使得他将来要用我的时候,多出许多意外的压力。毕竟做为一个想做明君的君主,又身处宋代的文官制度的制约之下,皇帝是不能不考虑到物议的。
  想通这一节,我已经明白我要做的事情,倒不是求得皇帝的谅解,而是帮我,同时也是帮皇帝平息那莫须有的“物议”。而要想平息那所谓的“物议”,我首先要做的,是找到那“物议”的源头。想到这里,我不由把目光移向蔡京。
  蔡京似乎知道我想问什么,略为自得的说道:“学生还听说到一件事,正要报与石相知道。”
  “请说。”我第一次发现这种爱向曲中求功名的小人原来是这么有用,不由得对他客气几分。
  “那些弹劾石相的奏章,乃是王相的公子一手策划的。据说接下来还有更厉害的手段在其中,这件事,我那不争气的兄弟也参预其中。”
  我早就知道蔡京这个人的品质实在不值得赞美,而王雱喜欢用权谋和诡计对付政敌,也是历史上有记载的,不料这两件事却让我同时领教了。值得讽刺的是,正因为蔡京的品质不好,我才有幸先知道一个对付我的阴谋,从而能在政治斗争占据到主动的位置。想一想虽然蔡京比不得奥贝斯坦正直无私,也可能比不上陈平大节无亏,但是我如果将就一点的话,这个家伙还是很有用的。“要求也别太高了吧。”我自失的想道。心里百转千弯的想,口里头却说道:“元长可有证据?”
  蔡京正色说道:“石相,这种事情又如何可能有证据呢?石相信则信,不信则不信,学生自知行天下之大不讳,为的不过是因为相信石相一身,牵涉到大宋未来数百年的国势罢了。”
  我听到这冠冕堂皇的话,几乎要笑出来。好不容易控制住情绪,装作很动容的样子,朗声说道:“元长不必多虑,我并非是不相信,只是这些事情若无证据,却不好让我在皇上面前陈情。”
  蔡京笑道:“这个石相倒不必担心,我弟弟此次来到京城,并无几个人知道。所以我才疑他必有所谋,好不容易从他口里套出话来,原来王元泽利用几个趋炎附势的御史,想要扳倒石相,我听他们说下一步便是等到段子介大人第一批钢兵炼出来后,会送一些样品到石相府上报喜,到时候便污蔑石相有阴蓄死士之意,并且因为那钢铁充许百姓自由持兵,污蔑石相包藏祸心,平时便以圣人为号,在民间广布德泽,并藏兵于民,有朝一日便可以学黄巾作乱……”
  我听到这里,心里几乎打了个冷颤,心里暗暗骂道:“王雱啊王雱,你实在太毒了,这不是要置我于死地吗?就算我和你政见不合,你也不必下此毒手吧?这事若要坐实,不知道兴多大狱,死多少人。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你就可以如此不择手段?”心下也知道蔡京这一次,却是在我面前立了极大的功劳,他在我石府的地位,依此一功,便可以确立。他冒此大险,行不义之事来依附于我,我若不能给他相应的回报,将来难免绝了许多人的心;但这件事也不能传扬出来,否则的话,那些正直的士子又要不屑于与蔡京这样的人为伍了。
  “这个王元泽,实在太毒了。”我咬牙骂道,“元长实是上天派来帮助我的,真是万幸,天佑好人。”
  “那是石相贵人自有天佑,屑小岂能相害?”蔡京又轻飘飘给我一顶高帽,继续说道:“现在我们既然知道他们的阴谋,何妨将计就计,把王雱就此给断送掉?”他既然来投靠我,又出卖了这么大一个阴谋给我,就和王雱结下深仇,以他的心理,还不是想把王雱往死里整,整死王雱他才能放心呢。但是我却有另外的考虑,这件事以王安石的品行来看,他是不可能知情的,我如果以牙还牙,把王雱陷害死了,不仅仅和王安石结下不解的深仇,也不利于我整个政治战略的布局,而且往大里说,我不希望在我手里有太黑暗的政治斗争出现,这样的话会给后世一个坏的榜样;另外从私心上来讲,和王安石结私仇,我和那个女孩的将来就是彻底玩完了。
  但是这件事我既要自保甚至更加坚定皇帝对我的信任,又要给王雱一个教训,还要能安抚住蔡京,也是一件蛮为难的事情。而且很多事情,也不能让蔡京知道。我装做沉思半晌,才开口说道:“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惯会用这种权诈之术的,除开王元泽外,还有一个吕惠卿,此事我们只须给他们一个教训就是了,不必把他们逼到墙角上。那样的话会把整个朝局给激化起来,到时候只怕牵连太广,不好收拾。治大国如烹小鲜,凡事要慢慢来,一时之气,该忍的就须忍。”
  蔡京听我这样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连忙抱拳说道:“学生谨记石相教诲。”
  我笑道:“元长过几天就要回去,这京师之事,自当慎密。今日之后,我与君休戚与共,他日我若入政事堂掌印,还盼元长能助我一臂之力。”此时如果不给蔡京一个空头支票,是没办法稳定他的心的,故此我不得不放一点话出来。
  蔡京闻言,眼睛里尽是喜悦的光芒,脸上却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淡淡说道:“石相若有用得着学生之处,学生鞠躬尽萃,死而后已。”
  二人又说了一会新法在钱塘实行的情况,又说了好些闲话,蔡京便告辞而去。
  我正想要慢慢想一个妥善的方法应付王雱的阴谋,不料蔡京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人上门,接过门贴一看,我几乎晕倒,不知道今天吹的是什么风,来的尽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而且没一个有什么好名声,刚走了蔡京,现在来的却是中书检正官章惇。
  这个章惇,历史上大大有名,哲宗朝主持政事的,就是这一位,我对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把他好朋友苏轼送到海南去看“天涯海角”,这份心肠,我自愧不如。他和蔡京可不同,蔡京现在是不得志,所以来投靠我,求个前程。他可不是不得志的人物呀?在新党里面也是有名有姓的吧?这个时候来见我,又安的什么心呢?
  不过他既然敢来,我也没什么不敢见的道理吧。便吩咐请了进来,我自己降阶相迎。
  章惇瘦削的脸上,那双眼睛透着精明与刚狠,此时见我降阶相迎,也不自禁的收敛了一下外扬的气质,向我施礼问好。几句客气话之后,我把他让进大厅,双方分宾主坐下。我便直问来意:“章大人光临寒舍,必有所赐教。”
  章惇连忙抱拳说道:“不敢。不过下官的确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拜访石相,确有要事。”他和蔡京毕竟不同,章惇狠是狠了点,而且喜欢向前看,不太念旧,但是以我那个时空的历史来看,他却谈不上是什么奸相的。
  我见他痛快,便笑道:“还请明示。”
  章惇理了理胡子,对我说道:“下官听说御史上了十多封奏章弹劾石相……”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我的神色。我笑道:“这是御史们的职责所在,当今明天子在上,做臣子不必担心这些流言。”
  “话虽如此,但是一次如此多的人上表,毕竟不同寻常。国朝选御史一向不让宰臣参与,所选的也必是一时之选,这次的表现却实在让人失望。”章惇似乎有点义愤。
  不过我毕竟不是小孩子,绝对不会相信章惇章大人会为我石越打抱不平。便笑道:“清者自清,这是自古不变的真理。”
  章惇见我如此和他说场面话,当下站起身,重重的叹了口气,朗声说道:“下官本是一番好心,不料看来石相已有应对之法,是下官失言了。既然如此,下官就此告辞。”说着,向我施了一礼,便转身欲走。
  第三十二节 乱局
  我见章惇想走,心里转得几转,朗声说道:“章大人且慢走……”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走到章惇身边,说道:“我并无怠慢之意,只是这心里却是寒得很……”一副不胜感叹的样子。
  章惇见我相留,便停了下来,说道:“下官也不好多说什么……总而言之,朝中有小人,石相多多小心就是了。”说完也不多说,便扬长而去。
  虽然不知道他安的究竟是什么心,但是做为我来说,还是有点感动的。不过从理智上来讲,我还是清楚的明白,章惇此来,不过是给自己留一条路的。他似乎嗅到了什么,而以他的才智,是不绝不愿意把自己的前途全部压在王安石身上的。但是他和蔡京又不同,他是新党中的人,如果此时明显的投靠过来,肯定要为人所不耻的。所以来点醒我一下,对他来说,应当是恰到好处之举。
  ……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写了几封书信差人送给李一侠和段子介,然后便写了一个谢罪的折子递了上去,连续三天步不出庄园一步。秦观等人听到风声来找我,我也不接待,只让人在外面给他们各买了宅子……
  这三天,消息不断的传来,先是说那些弹劾的折子被皇帝留中不发;然后就是几个御史在朝堂上公开弹劾,不依不挠;然后就是一些旧党和中立的大臣帮我辩论,连地方上的一些地方官也写奏章来帮我说话,双方几乎是吵得不可开交;而最让人奇怪的,倒是新党,据说王安石帮我说了几句好话,而新党的骨干人物几乎全部都默不作声,只有吕惠卿一个人带着一干小臣帮着那些御史在那里弹劾我,还有几个顽固无比的极端守旧派,对我的攻击比新党还要狠些。不过总的来说,唱主角的还是那些御史。
  接下来的几天,就是皇帝不停的召见执政大臣和元老大臣,询问意见……风声传到太学和学院,有人想联名保奏我,被秦观等人给劝散了。一时间因为对我的弹劾,朝局一下子乱得一塌糊涂。而我却只在家里听戏唱歌,不问世事,当然消息却是无论大小好坏,都能传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