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作者:
不受约束 更新:2022-12-08 11:18 字数:4788
一伙就一伙吧,谁叫我交友不慎呢?面对老崔的质问,我憋着气不敢出声,认栽了!毫无疑问,耿墨池这回是玩真的了,而且动作还这么快,他这么急于收拾我不会是要捆我到巴黎去吧?
“我早就跟你们讲过,要尊重知识产权,尤其我们做传媒的,在这方面更应该给公众树立良好的榜样,现在媒体还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你说我们以后还怎么面对公众?”老崔还在指责我,越说越激动,“现在对方的律师都找上门来了,就在我的办公室,你们自个惹的事自个去摆平!”说完他甩手就走开了,我耷拉着脑袋跟着他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心里磨着刀,手里的拳头握成了一把锤,那会儿我真想杀人……一个戴眼镜的很斯文的男子见我进去,马上礼貌地站起身,公事公办地说,“你好,白小姐,我是耿先生的律师黄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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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7穿越钢琴的隧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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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我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在繁华的街头,心里总在想同一个问题,杀人如果可以不偿命该有多好!正胡思乱想着,樱之打电话过来,约我在阿波罗见面,说是有事要问我。见了面,她开门见山地问我跟米兰是怎么回事,我心里正乱着呢,只说没什么事,她就想自己搬回去住。“我看没那么简单,”樱之说,“你们俩我都了解,死性子,准是又闹别扭了。”
我叹口气,不想多说什么。
“都这么多年了,知根知底的,岁数也不小了,别跟个小孩似的三天两头就闹。”樱之提了大袋零食和玩具,挽着我的胳膊边走边说,“总得有个什么事吧,你就不能跟我说实话?”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反问。
“还不是米兰昨晚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要搬回去住,要我给她做个伴……她还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我听不明白,问她,又不肯说……”
“她说什么?”
“说……哎呀,我记不得了,反正是一堆的话,”樱之显然不想把那些话告诉我,直摇头,“米兰看上去挺快活,其实呀未必,她这人城府深,让人捉摸不透……”
我没吭声,心想她如果那么容易让人捉摸透就不是米兰了。“你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我看着樱之满袋的东西问,试图岔开话题。
“还不是去看毛毛。”樱之低声道。
“毛毛现在怎么样?”
“别提了,我都去看了四五次了,每次都见不到人,他们家的人不让我看。”樱之说着眼眶就红了,“为了不让我看到孩子,他们连幼儿园都不让他上了,天天关在家里,听周围邻居说,他们打算把毛毛弄到乡下去……”
“凭什么?是张千山对不住你啊,他反倒不让你看孩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我一听就来了气,张千山也欺人太甚了。
“唉,你不懂,很多事情你都不懂……”樱之说到关键处就连连摆手,不想再说下去,“都是前世的怨孽……”
“可是……”我正想问个明白,手机响了,祁树礼打来的,他说明天就要回美国了,想请我吃晚饭。我本来想拒绝,可他把话说得很诚恳很委婉,发出邀请前就把我回绝的路给堵死了,而且堵得不动声色。我真的觉得这个男人很厉害,这么厉害的一个男人,十个米兰只怕都不是他的对手。这时我忽然心里一动,连忙给米兰打了个电话,说祁总裁要回美国,请咱俩吃饭,问她去不去……
我真是意外啊,祁树礼居然把地点选在了“邂逅”餐厅,这是我跟耿墨池第一次用餐的地方,祁树礼看中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天意,而当我在餐厅遇见同在用餐的耿墨池和他的助手小林时,这就真的是天意了。
五个男女最后坐在了一张桌子上,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米兰跟我坐在一起,我身边坐着祁树礼,耿墨池坐祁树礼对面,助手小林坐他身边。这布局就像一盘棋,各有各的目标,各有各的对手,未来一场血泪纵横的生死较量这时候已经初见端倪。
“你怎么还是一个人呢?怎么不成个家?”我问祁树礼,没话找话。
“原因很多,一言难尽啊。”祁树礼回答得很有分寸。
“是没时间吗?”米兰优雅地支着下巴看着他,笑靥如花,电波频频,“好像没成家的最好理由就是没时间,我很多朋友都是这样的呢。”她今晚化了个很亮的妆,银色眼影闪着魅惑的光,紫色唇彩线条完美,整张脸精致得就像是挂历上的美人头,很漂亮,就是漂亮得有点呆滞。
可能是美女看多了,祁树礼根本不看“挂历”,他看的是我,而我看的是耿墨池,耿墨池就不知道看什么好了,只好看餐厅的壁灯。这么转了个圈,祁树礼最后把目光锁定了耿墨池,立即分清了敌我阵线,毫不含糊地把枪口对准他,彬彬有礼地套近乎,“这位耿先生好年轻啊,做哪行的?”
“弹钢琴的。”
耿墨池冷静中透着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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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7穿越钢琴的隧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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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他身边的助手小林唯恐旁人看低了她的老板,连忙插话道:“耿老师是很著名的钢琴家,《爱》的系列曲就是由他创作并演奏的。”
“哦,那曲子我听过,”祁树礼连连说,“原来是阁下弹的,失敬失敬。”
耿墨池却狠狠瞪了一眼小林,怪她多嘴。
小林吓得身子一缩,再也不敢多话。
“这么年轻又这么有才华,耿先生一定成家了吧?”祁树礼又笑吟吟地问。
此言一出,一桌的人变了色,显然祁树礼还不知道跟他弟弟自杀的那个女人就是耿墨池的太太叶莎。空气顿时变得很紧张。我瞪着祁树礼,不知道该怎么阻止他继续问。
“我……跟你一样,也是单身。”
耿墨池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处变不惊。
“单身不好哦,”祁树礼说着把目光投向坐在旁边的我,意味深长地说,“就像我,很孤独,虽然有很多房子,可是没有一处房子觉得像个家,所以现在我干脆住酒店,权当是出差旅行,不用想家的问题。”
“我觉得还好,挺自由。”耿墨池实话实说。
我迅速扫他一眼,心想你当然自由,想带谁出来吃饭就带谁出来,不用跟任何人交代,而且带出来的人还这么娇俏水灵,你看她自己好像没怎么吃,整顿饭都忙个不停,一会倒酒,一会递餐巾,一会又剥大虾送到耿墨池碗里,殷勤得过分,明摆着是故意做给我看的。而这位大钢琴家一点也不觉得不妥,慢条斯理地享用着,显然他是习惯了的。
“邂逅”!自从和耿墨池在这第一次用餐后,每次经过这,我都要留恋地张望几眼,我固执地认为这里是我和耿墨池的地方,只有我们才能在此邂逅。他可以带任何女人去任何餐厅,为什么要偏偏带来这呢?我有一种被侵犯的感觉,这顿饭吃得很不是滋味。而就在我闷闷不乐的时候,桌上的两个男人却已经在斗智斗勇了,两人你一句来我一句去,表面一团和气风度翩翩,暗地里却是杀机重重,对方几斤几两重心里都有了数。
“很高兴认识你,耿先生。”
祁树礼道别时握着耿墨池的手由衷地说。他说的是实话,对手终于显了形绝对是件好事,看得见的对手肯定比看不见的对手好对付。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聊。”
耿墨池兵来将挡,他也是久经沙场,不是初出茅庐的小牛犊。
而这两个男人握手绝对是个很不好的预兆,或者是暗示,好比两个拳击手开战前礼节性地握手一样,短暂的和平只是为长久的战争打下埋伏。我有一瞬间的失神,隐隐觉得这顿饭可能是一个很不好的开始。
果然晚上回到家,一进门就接到耿墨池兴师问罪的电话。我们在电话里又是一顿恶吵,耿墨池更像是灌了汽油似的一点就要着:“白考儿,你给我听清楚,如果你不想死得太难看的话,最好收敛自己的行为,那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你跟我睡了这么久,我是什么东西你应该最清楚。”这个无赖又开始口无遮拦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耿墨池!”我真的快被这个男人气得吐血,“你根本就没想让我活下去是吧……或者你干脆把我再送进精神病院,永远别让我出来,这样你就心满意足了?”
短暂的沉默。这话有点效果。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电话那边忽然换了种语气,像是吵累了,很疲惫的样子,“我就是没办法放下这份感情,想折磨你,让你记得我,可最后折磨的却是自己……”他的声音缓慢而低沉,全没有了刚才的霸道。这个男人怎么变得这么快?
“我是一个很无趣的人,自己都厌恶自己,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身边那么多女人,就是没办法把她们当成你……”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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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7穿越钢琴的隧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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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总要有个解决的办法啊……否则你我都活不了……”
“你想怎么解决?”
“我们谈谈吧,好好地谈一次,开诚布公地谈……”
我想到了侵权的事,于是点点头,“可以,你打算到哪谈?”
“明天我来接你,我找地方。”
“好。”
“还有……”耿墨池欲言又止。
“什么?”
“你……跟那个祁树礼……睡过没有?”
一阵沉默。这回轮到我被点着了:“耿墨池,你真不是个东西!”
“我本来就不是东西!”他回答干脆。
但是第二天,我还是跟那个不是东西的家伙去了落日山庄。
那山庄坐落在靠近长沙县城的一个偏僻的山坳里,很远,路也不好走,他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才到。环境倒是不错,四面青山,一望无际的茶园和绿树将山庄掩映其中,很有点“庭院深深深几许”的味道。
耿墨池直接把车开进绿油油的茶园,进入到一个红墙青瓦绿树环绕的深院,无处不见的青苔显示出它已年代久远,但看那有点旧的欧式风格和气派的院落,让人还是觉出了这宅子主人从前的尊贵和显赫。
“这是我母亲的祖居。”耿墨池介绍说。
一进门我就张着嘴说不出话:没有任何遮拦的木架屋顶,巨大的老式吊灯,擦得雪亮的木地板,弧形环绕而上的楼梯,客厅整面墙的落地窗,只在电视里见过的壁炉,柔软的地毯,老式的看上去很舒适的布沙发,檀木的精致小几和储物柜,墙上古老的油画,金色的老式挂钟……
我看傻了,以为自己到了哪个电视剧的拍摄现场,因为眼前这老式又很华贵的摆设只有在电视里才看得到。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还会把房子弄成这样。
“坐吧,你不累吗?”耿墨池不知什么时候已靠窗坐在了沙发上,跷起了二郎腿,他拍拍身边的位置,算是客气的招呼,“坐,待会儿杨婶会给你泡茶的。”
在路上就听他讲了,他雇了两个人看守这山庄,杨婶是他们家从前的老保姆,现在还在山庄负责打扫卫生料理家务,她老伴刘师傅负责打理茶园。
我在他对面坐下来。
“为什么跑回来?”他问。
我低下头,没有作答。
“怕我把你卖了?”
“有点。”
“你还是不懂我,”他叹口气,“我只是想安静地跟你生活,不被打扰……”
“可如果你的心里不平静,逃到世界任何一个角落都无济于事。”
“也许吧,我确实很不平静,认识你的那天就开始了……”
我看着他,两个多月不见,他又消瘦了些,但精神还是很好,温暖的阳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照耀在他身上,让他的脸呈现出一种异样的光芒,比阳光温暖,也比阳光刺眼。
此刻和他如此近距离地面对面,他的光芒毫无道理地淹没了我,那光芒带着某种可怕的诱因,让我的心又开始陷入莫名的悲伤,就隔着一张茶几的距离,还是看不透这个男人,他优柔的面孔后面到底隐藏着怎样的一颗心,怎样的一份爱,是要我享受此爱,还是要跟我同归于尽……
我的心又痛起来了,定定神,马上惊觉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你想让我吃官司是吧?”我直奔主题。
“真是奇怪,”他看着我直摇头,答非所问,“你这个鬼样子实在谈不上好看,怎么就那么大的吸引力呢?”
“为什么告我?”我又问。
“其实有时侯我也想过放弃,可是怎么就放不下呢?”他还是答非所问,表情迷离,好像听不懂我说的话似的。我忍住一触即发的火爆脾气,接着问,“你到底想把我怎么样?”
“你说呢?”谢天谢地,这回他听明白了。
“你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