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8 节
作者:
绚烂冬季 更新:2022-12-08 11:17 字数:4801
柳飞轻轻一叹,道“她此际已是深陷魔境。活不了了。不必多加理会。咱们且往洞里察看一番。”说着,已是当先往洞中走去。祝融如同个小尾巴一般,紧紧拽着柳飞的衣袖,紧跟而入。
豹子愣然一会儿,终是叹口气,跟着走了进去。三人进得洞内,却是俱皆不由的怒气填膺。
但见洞内到处散乱的放着一些枯骨。从形状上看,却都是小儿形体。眼前这么多的数量,究不知这帮黑灵教的贼子害了多少人命。
豹子勉强抑制住胃中的翻腾,趋前细细捡看,从一些饰物和腐烂的碎布上。果然发现不少飞云甸坟陵中地遗骸,心中更是恼怒。
祝融却是决计不去多看一眼。杀人她不怕,可是让她在一堆散发着腐臭的枯骨堆中,翻翻拣拣,那是打死也不去的。
柳飞不再多看,伸掌虚空对着那堆腐骨按去,但听蓬的一声。那些骨头便俱皆化为齑粉,粉尘飞扬之际,柳飞大袖一挥,已是瞬间将之统统送出洞去。
招呼豹子一声,继续走入那巫尊方才所待的内洞。一入洞中,便见地中间一个方方正正的土坑。里面却是用麻布垫着。上面一个端端正正的摆着一坨白花花地物事。
祝融只是探头看了一眼,便是面色大变,回头便是剧烈的呕吐起来。那物事正是一个连着头的小儿腐尸。身上虽被清洗干净,但那满是被蛆虫啮噬过得斑斑驳驳却是历历在目。整个头面上,两眼已是变为黑洞洞的两个窟窿。面颊上,鼻骨和半边牙齿裸露,满面的灰白色腐肉翻开着,毫无一丝血色,一股刺鼻地腐臭味道弥漫着。。。
豹子亦是胃中翻腾,面色苍白中,两只眼睛却是血红一片。回头对着柳飞咬牙道“这孩儿正是族中前几日才葬的那个,却是被偷在此处。”说着,已是不忍再看。回身站到一旁。
柳飞点点头。叹口气道“此地已无什么需要再看的了,咱们这就回去吧。”说完。挥掌向地面击去,将那小儿尸首掩住。
三人一路返回,俱皆沉默不语。不多时,已是出的洞来,但见漫天星光闪烁,夜风吹拂下,花香浮动,空气清新。
三人对望一眼,俱皆是轻轻的吁出口气。这一夜的所行所见,便如同在地狱中走了一圈,此时乍回阳间,不觉心神俱畅。
三人循着来路直行,方到谷口处,却见前面一人伏地而卧。走至近前,豹子伸脚将那人挑翻,一张扭曲的面容显现,正是那方才跑出来地巫尊,只是此时早已断气多时了。
豹子恨恨的踢了那巫尊的尸首一脚,犹自不解气。又是一脚踢去,直将巫尊的尸首踢得高高飞起,直往旁边草丛中落去。只是那巫尊身子腾空之际,却是“吧嗒”一声,自怀中掉出一个黑色的牌子。
柳飞轻“咦”了一声,探手虚虚一抓,已是将那牌子吸入掌中。祝融慌不迭的松开一直拽着柳飞地衣袖,退开两步,口中不由嗔道“阿哥,那妖妇如此恶心,你怎的去拾她掉出来的东西。”
柳飞并不搭言,低头细看,却见手中那是一块铁牌,满是符和一些古怪的花纹,反面却是一个奇异的符号,想来当是这巫尊地令牌了。心中大喜,有了这令牌,便可使飞云甸中人能悄声的混进去,剿灭黑灵教又是多了许多把握。
将令牌交与豹子,告知自己的想法,豹子亦是大喜。三人不再多留,直往寨中返回。直到天交近午,方才赶回。
待到见了吉杰,将此行一一禀明,吉杰已是悲愤莫名。遂将四周探子回报的消息也与三人说起,正说间,却有人来报,道是蛮王孟获派来使者求见。
吉杰大怒,道“他与那黑灵邪教勾勾搭搭,伤我族人性命无数,尚有何面目来见,与我乱棍打了出去便是。”下人应了一声,便要出去。柳飞赶忙拦住。
吉杰不解,望着柳飞。柳飞道“今飞云甸与孟获俱属南中,若直接这般交恶,岂不又是埋下恶斗。不妨且先让他进来,听他如何说话,只在面上维持也就是了。”
吉杰听柳飞发话,只得勉强抑住怒气,让人将孟获使者唤进。不多时,一头跣足之人已是随着下人走了进来。大声唱诺,给吉杰和祝融见礼。
吉杰看了柳飞一眼,见他微微点头,方始压着怒气,也不叫坐,就缓缓问道“贵使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那使者进屋后便已看见柳飞,心下奇怪,如何竟有汉人在此。眼见这人架势,并非什么赤黑之流,正自心中暗暗猜测,却见吉杰面有不虞,连坐也是不让,便问来意。心下有着不妙的感觉。
只是于此却不敢稍露,恭声应道“我家大王与蜀军大战,汉人狡猾,屡次弄计暗算,致使大王损兵折将,现已退守银坑洞。今蜀军大军压至,为保南中不失,我家大王特遣小人前来,望叟帅急速发兵前往汇合,共退蜀军。飞云甸与银坑洞乃是姻亲,两家既是一家,还请叟帅克日点兵,以免延误。”
说罢,又转向祝融道“大王在小的临来之际,嘱小的向王妃问安,并让小的给王妃捎来几件小玩物,待会儿王妃可着人点收就是。大王言道,待得退了蜀军,便当亲来迎娶,此际军务倥偬,实是脱不开身,还望王妃谅解。”
祝融听的这人一口一个王妃,心下顿时又慌又怒,妙目不断暗窥柳飞面色,生恐柳飞不悦。待那使者话音方落,已是娇叱一声,道“住了!我并未与那孟获结亲,你唤地哪门子王妃。你且回去自与那孟获说,那黑灵教害我族人,掘我族坟陵,我飞云甸誓与其周旋到底。孟获竟与其暗通款曲,祝融不敢与之再有瓜葛,前事就此作罢,休要再提。他那礼物,也请一概取回,祝融决不敢受。”
那使者被祝融一番话说地晕头转向,不明所以。只是一事却是明白,那就是祝融不知为何,竟要与大王毁约,心中不由大惊。方待再言,旁边吉杰已是咳了一声。
那使者心中一突,忙自回身恭听。吉杰缓缓的道“你且回去寄语大王,我飞云甸受黑灵教所害,此番正发兵交战。恐是无法调兵前去相会了。至于大王与祝融地亲事,便按咱繁多规矩,由祝融自定,老朽也是不多置言。我这边正欲起兵,战事多忙,无暇招待,贵使这就请回吧。送客!”
那使者眼见飞云甸如此态度,心中无奈,只得灰溜溜的走了。只是如何回去向大王回禀,却实是头疼。一路愁眉苦脸,径往银坑洞去了。
柳飞听的使者所言,心下暗喜。知晓诸葛亮大军离着完胜已是不远,心下甚是轻松,面上不觉带出一丝喜色。
祝融在旁一直留心柳飞神色,此时见柳飞面有欢容,直道是因自己明确态度所致,心下不由欢喜。知晓柳飞此刻心兹念兹的便是剿灭黑灵教,当下,如何还用柳飞开口,这边已是起身向吉杰请战,便要兵发哀牢山。
第三百二十章:哀牢
哀牢山,乃是云岭南延分支。起于大理州南部,至于红河州南部,山势延绵三千余里。庞大的横断山脉,刀劈斧削,在山西侧,鬼斧神工的笃然嵌出一个个谷地、河湾。突变的落差,使得这里炎热潮湿,瘴疠横行。
这一日,通向哀牢山最为险恶的黑石崖的小路上,却走来一个白袍飘飘的年青人。大袖展动之际,身形便如同虚幻一般,在崎岖的山路上,忽隐忽现。不多时,已是渐近崖底。
这人正是独自一路先行的柳飞。那日在寨内,当吉杰辞退孟获来使后,祝融为讨柳飞欢心,便极力请战,直捣哀牢山黑灵教总坛。吉杰即已知晓了黑灵教的消息,自是欣然答应。当下分派人马,起兵一万,由哈吉、阿扎、豹子和族内另一位长老昆莫分领。兵分两路,俱皆从弥渡而出。过南涧,一路自礼设江放排而下,自水路直插哀牢之东;一路过虎、鼠、龙三街,顺无量山山脚,直攻哀牢之西。
两路大军各领四千山地卒,吉杰亲领两千本部亲兵,带同祝融于后接应。一时,水路并进,直往黑灵教杀至。
那黑灵教内部,除了个教主外,左右二尊已是早已授首,其余四圣乃是四个教中长老,各炼有魔功,众人商量,连带那教主,便由柳飞对付。至于那什么五方众,却不过是低阶弟子,只是练了些简单的武技,不过胜在人数众多而已。都是分布在哀牢山周边,分屯而驻。飞云甸大军自两边合围。便是为着犁**扫穴,力争不使其走脱一人。至于那巫尊的令牌,自是会充分利用进去,却是题中应有之意,不必细表。
祝融本待随着柳飞前去,只是柳飞却是不肯再给她机会了。直言既是自己对付黑灵教头领。那便当暗暗潜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能先剪除一个是一个。若带个旁人,于自己施展甚为不便。至于地形之事,大不了到了那儿,随便擒一个人,自己自有手段让其带路就是。
众人也觉有理。只得应了。柳飞也不等他们。众人计议已定,便是转身就走,只道自己先往那边探看,让他们随后跟上便是。祝融眼见柳飞身形已杳,空自顿足,却是无奈,只得随着舅父而行。一路上却是将吉杰埋怨个不停,直怪他答应让柳飞孤身涉险,吉杰唯有苦笑不迭。
柳飞知晓大军出动。非是刻时便可起行地,故而一路并不甚急,悠悠逛逛的只拖到三日后。方才进了哀牢地界。眼见此地多有黑袍之人四下游荡,知晓已到了黑灵教的势力之内。便自收敛,只扮作一个游历的书生,以掩耳目。
他自到了天人合一之境,外表看来已是返璞归真,毫无异处。黑灵教教众虽见一个汉人在南中之地游荡,心下奇怪。但尾随看了几日,见他每每只是登高唱赋。并不理会旁人。似无不妥,便将其当做一个腐儒发癫。不再理会了。
柳飞却觑机擒了一个倒霉蛋,一番手段下去,将教内地势之形尽皆摸透,随即反手结果了其性命,便优哉游哉的直到了黑石崖下。
此时立于崖下,纵目远望,但见前面远处,隐约露出个峰顶,淡蓝色的雾霭厚厚地凝在半空,将一切都深隐其中,渲染成一片迷离。
这几日来,柳飞是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天无三日晴”了。这里几乎每天都要下点儿什么,也无论时间和地点。
此时,淅淅沥沥的细雨渐渐的小了,只微微飘着一丝丝湿气,拂面而来甚是凉爽。整个山色空静谧,在如烟的细雨中,如同一幅轻墨挥洒出的水墨画,淡然而隽永。
柳飞伫立在一个小岗上,望着眼前的美景,实是难以和那邪恶的黑灵教联系到一处。山里地天气说变就变,就在他暗自低叹地时候,刚才还是绵绵细雨,现在已然云开雾散。虽然太阳还被挡在山的后头,雾气却早被山风吹得无影无踪。原本笼罩在雾霭中的黑石崖,已是显露出他的真容。
眼见前方层峦叠嶂,密林幽幽。阿莫江横穿哀牢,水气升腾起来,在半空形成磅礴的云海。数条银链般的潺潺溪水和山泉,把山岭拦腰捆住。便在那水链银河的中间,突兀的耸起一道山崖,巍巍然直有几十丈高。
崖壁间草木不生,陡峭直立,山石俱做黑色。凝目看去,峰顶似有一个巨大的绞盘,几道粗如儿臂地巨藤垂下,系着几个吊篮。这黑石崖上下便是*着这吊篮扳动。崖底下建有一排竹屋,隐见火光悠悠,显是守护吊篮的教众。
这黑石崖东侧却是一道深涧,下面黑幽幽的不知深浅。几块突出地巨石探出深涧上空,紧紧依住崖壁,巨石四周数棵老树,倔强的将根系深深的扎在石中,在一蓬半人高的草中舒枝展叶,如同一个盖子般,将下面全部掩住。整个崖底便也就是那处,无人守护。
柳飞看了一圈,心中已是有数。那山崖虽高,但于他来讲,却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没有什么人在崖顶特意恭候,暗算于他,自可攀跃而上。
眼见前面竹屋内此时已是炊烟枭枭,自是众黑灵教众生火造饭了。柳飞身形展开,直往那断涧处掠过。及至近前,微提一口真气,脚下发力处,但见白影在空中带出一道长长的幻影。幻影横空未散之际,柳飞已是身形立于一株老树之下。
仰头上望,高高的崖顶似欲压下来一般,柳飞并不稍停。长吸一口气,真气在体内瞬时连运了两个周天,两足轻轻一顿,身子便已腾空而起。及至三丈多高时,双袖向下连拂,身躯扭动,云气激荡之际,身形凭空又是向上拔起两丈。
远远望去,但见一个白影在空中如同云龙探爪,娇跃多姿。每每大袖拂动之际,那白影便向上升去,不消多时,已是隐入云雾之中。
柳飞这时施展的正是自己领悟的绝世轻功——节节高升。丹田内一口真气流转不停,充盈温润,体内无一处不至。只半刻功夫,已是眼前一亮,身形已是跃至崖上。
身形略一扭动,已是如同惊鸿一般掠至一颗大树之后。停住身形,纵目望去。但见整个崖顶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