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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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烂冬季 更新:2022-12-08 11:16 字数:4801
吕布道“吾欲杀此老贼,奈是父子之情,恐惹后人议论。”王允微微一笑道“将军自姓吕,太师自姓董。掷戟之时,岂有父子情耶?”吕布猛醒,奋然道“非司徒言,布几自误!”
王允见其意已决,便说之曰:“将军若扶汉室,乃忠臣也,青史传名,流芳百世;将军若助董卓,乃反臣也,载之史笔,遗臭万年。”
吕布起身下拜道“布意已决,司徒勿疑。”王允继续逼迫道“但恐事或不成,反招大祸啊。”
吕布眼睛血红,拔出配刀。刺臂出血为誓。王允见状。扑通跪倒,大哭道“汉祀不断,皆出将军之赐也。切勿泄漏!临期有计,自当相报。”
吕布慨诺而去。允即请仆射士孙瑞、黄琬、郑公业商议。士孙瑞道“方今陛下有疾新愈,可遣一能言之人,往坞请卓议事;一面以天子密诏付吕布,使伏甲兵于朝门之内,引卓入诛之:此上策也。”
黄琬道“何人敢去?”王允想起柳飞之言。道“吕布同郡骑都尉李肃,以董卓不迁其官,甚是怀怨。若令此人去,卓必不疑。”请吕布共议。吕布恨恨的道“昔日劝吾杀丁建阳,亦此人也。今若不去。吾先斩之。”
便使人密请肃至。吕布道“昔日公说布使杀丁建阳而投董卓;今卓上欺天子。下虐生灵。罪恶贯盈,人神共愤。公可传天子诏往坞,宣卓入朝,伏兵诛之,力扶汉室,共作忠臣。尊意若何?”
李肃本贪财怕死之人,见吕布血贯通仁。更兼心中亦恨董卓少恩。便道“我亦欲除此贼久矣,恨无同心者耳。今将军若此。是天赐也,肃岂敢有二心!”遂折箭为誓。
吕布大喜,报于王允。王允对李肃道“公若能干此事,乃大汉扶危之臣也,何患日后不得显官。”李肃大喜,众人遂将细节一一商定。
第二日,李肃引十数骑,前到坞。谎称天子有诏传董卓入朝。董卓问李肃道“天子有何诏?”李肃道“天子病体新痊,欲会文武于未央殿,议将禅位于太师,故有此诏。”董卓大喜,略一沉思,道“王允之意若何?”李肃道“王司徒已命人筑受禅台,只等主公到来。”
董卓哈哈大笑道“吾夜梦一龙罩身,今日果得此喜信。时哉不可失!”即刻便命心腹将李、郭汜、张济、樊稠四人领飞熊军三千守坞,自己即日排驾回京。又对李肃道“吾为帝,汝当为执金吾。”李肃赶紧拜谢称臣。
出坞上车,前遮后拥,望长安来。行不到三十里,所乘之车,忽折一轮,董卓下车乘马。又行不到十里,那马咆哮嘶喊,掣断辔头。董卓不由惊疑,向李肃问道“车折轮,马断辔,却是什么征兆?”
李肃眼珠一转,道“乃大吉也,应弃旧换新,将乘玉辇金鞍之兆也。”董卓大喜而信其言。次日,正行间,忽然狂风骤起,昏雾蔽天。董卓又问道“这样也是吉祥之兆吗?”李肃忙恭声道“主公登龙位,必有红光紫雾,以壮天威耳。”董卓由是大喜。
既至城外,百官俱出迎接。只有李儒抱病在家,不能出迎。却是天意,若李儒在此,定会识破此计。董卓进至相府,吕布入贺。董卓此时心中得意,早不知天上人间了,见了吕布也觉顺眼许多,便道“吾登九五之位,汝便当总督天下兵马吧。”吕布腹中撇嘴,口上却赶紧拜谢,就帐前歇宿。
次日清晨,董卓摆列仪从入朝。浩浩荡荡,好不威风。董卓大步流星,当先而行。群臣各具朝服,迎谒于道。李肃手执宝剑扶车而行。到北掖门,军兵尽挡在门外,独有御车二十余人同入。董卓遥见王允等各执宝剑立于殿门,不禁大惊,忙问李肃“怎么俱皆拿刀持剑?却是何意?”
李肃此时却是不应了,只是推车直入。王允眼见大功得成,不禁兴奋大呼道“反贼至此,武士何在?”两旁转出百余人,持戟挺槊刺之。
董卓却是狡猾,早于里面穿着铁甲,只有手臂受伤,掉下车来,惊慌中大呼道“吾儿奉先何在?”吕布闻听,自车后转出,厉声大喝道“有诏讨贼!”随即一戟直刺董卓咽喉,可怜董卓声都未吭一声,已是了账。这边李肃早割头在手。吕布左手持戟,右手怀中取诏,大呼曰:“奉诏讨贼臣董卓,其余不问!”一众将吏皆呼万岁。
王允在旁看的真切,不禁老泪纵横,心中激动。忽听朝门外发喊,人报李儒家奴已将李儒绑缚来献。王允命人将其绑缚市曹斩之。又将董卓尸首,号令通衢。长安百姓闻讯而来,恨声咒骂中,莫不投石以掷其头,足踏其尸,以泄恨意。多有百姓烧纸撒酒,祭奠被害亲人。一时间,长安城中,哭声、恨声交织一片。
王允命吕布同皇甫嵩、李肃领兵五万,至坞将董卓家产、人口尽数抄没。得财物,粮食不尽其数。家眷老少则尽数押往市曹,尽斩之。
至此,董卓,这个凶名卓著的狼戾之徒,终得了应有地下场。却也使得众多英雄们纷纷粉墨登场,唱出了一曲波澜壮阔地历史长歌。。。。。
第九十九章:巨变
正文 第九十九章:巨变
却说李、郭汜、张济、樊稠闻董卓已死,吕布将至,便引了飞熊军连夜奔凉州去了。
董卓即死,朝廷上下一片大喜。其中最得意者莫过王允了。献帝下旨,晋王允禄尚书事,总朝政。一时间,权倾朝野。
作为诛杀董卓的第一功臣,王允自是也得到了民间百姓的赞颂。王允自己亦是有些飘飘然不知所以然了。暗自思量:董卓如此权重凶狠之辈,某亦能杀之,天下更有何惧?遂行事渐至骄横。
王允自以公正为己行事原则,便对任何人,任何事均按自己所认为的公正准则判定。每当群臣集会,便很少再像以前那样,和大家推心置腹,共同商讨权宜之计,而是正襟危坐,面无和悦之色。慢慢地,群臣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推崇和拥护他了。
这日,王允大宴群臣,以贺前功。一时间群臣毕集,水陆俱陈。
王允思及柳飞当日献计,心中百味俱陈,又是愤懑,又是感激。愤懑的是当日柳飞对自己的羞辱。感激的是终是柳飞之计,方得今日之境。思虑之下,便请了蔡邕与自己坐了同席。
席间,众大臣俱皆盛赞王允之功,一时间,歌功颂德之声不绝。王允自是捋须微笑,坦然受之。蔡邕得柳飞当日嘱咐,自是未再去哭那董卓。但念及当日董卓不听自己所权,终得今日下场,心中也是戚戚,不觉轻轻叹息一声。
王允此时已是微醺,耳中听的赞美之声。心中正自得意。忽闻身旁一声叹息,不禁逵怒,转头看去,却正是蔡邕满面黯然所发。见是蔡邕,脑中竟不禁想起日晚间,柳飞怒骂自己之时,一时间,只觉一股怒气再也压制不住。不由起身向蔡邕怒喝道“你如何在此叹气?董卓乃国贼也。祸国殃民的罪行不可饶恕,你身为天子臣民,理应从大局考虑,从国家出发,共同声讨国贼。不想你念及他对你的一点私人恩惠。竟然为他感到痛惜。岂不是重董卓而怨恨我等吗?”说完,便不容分辩,立即将蔡邕押至廷尉处问罪。
蔡邕大惊,哪里料到自己什么都没说,竟也能惹此祸事。待要分说,却见王允只是挥手,兵士已是将他即刻拖下。不禁长叹一声。
进得牢中。思及家中女儿。又想起柳飞几次要自己离开,不禁心中大是后悔。万念俱灰之下。请兵士前往告王允道“邕虽不才,亦知大义,岂肯背国而向卓?只因一时知遇之感,不觉为之一叹,自知罪大。愿公见谅。倘得黥首刖足,使续成汉史,以赎其辜,邕之幸也。”言语悲切恳挚。
士大夫们都十分同情怜悯蔡邕地遭遇,俱皆向王允求情,可毫无结果,太尉马日蝉专程前往王允住处,替蔡邕说情:“蔡伯喈乃旷世奇才,学问渊博,见多识广,特别是对本朝故事了解颇多,应当给他机会,让他继续写成史书;况且伯喈素以忠孝闻名于士大夫之中,现在以莫须有之名给他判罪,恐怕有失众望,不服人心吧!”
王允哪里肯听,怒道“昔孝武不杀司马迁,后使作史,遂致谤书流于后世。方今国运衰微,朝政错乱,不可令佞臣执笔于幼主左右,更使吾等蒙其诽谤也”
马日见王允如此说话,知他杀蔡邕之心已定,无奈而退。出来私谓众官道“王子师如此行事,必不久已!善待人才,乃国家得以维持和发展地命脉,而让国家经典得以流传,则是重视国家制度和创作的保障。如今,像王允这样不重视贤才,切断国家的命脉,阻碍国家经典的流传,岂能维持久远乎?”言罢,叹气而去。
当下王允不听马日之言,命将蔡邕下狱中缢死。一时士大夫闻者,尽为流涕。王允第二日酒醒,闻听百官议论,方自猛醒,后悔莫及。消息送至蔡府,蔡琰当即晕倒。家中一片混乱,多有趁机携带财物私逃者。幸得老仆忠直,多有担当,方得保全。
且说李、郭汜、张济、樊稠逃居陕西,使人至长安上表求赦。王允见表,遂聚大臣商议。皇甫嵩出班,道“今董贼伏诛,天下方定,可暂赦之。更遣一将前往镇之,西凉可安矣。”
王允沉思良久,道“昔日董卓作乱,皆此四贼为辅。我今欲解散西凉众军,众皆可赦,独不能赦此四人,待将此四人斩之,西凉众军无首,天下立可定也。岂用靡费许多时日?”遂不听劝解。
使者回报李。李大惊,道“既不得赦,吾等只好各自逃命去吧”。待要走时,却被一人拦住,李看去,却是谋士贾诩。
贾诩字文和,武威姑臧人也。年少时很少有人知道他,唯独汉阳阎忠知道他的才能,盛称贾诩有张良、陈平之奇。后被当时西凉太守董卓知道,延其入军。贾诩之才,实为当时顶尖谋士。后人陈寿曾评道“庶乎算无遗策”。因其出谋,狠辣稳准之至,少留人活路,多有毒士之称。
董卓入洛阳时,贾诩以太尉掾为平津都尉,迁讨虏校尉之职。时董卓之婿中郎将牛辅屯兵于陕,贾诩便在牛辅军中辅
及至董卓被诛,李退回西凉,便取贾诩为谋士。贾诩身即属董卓一党,闻听朝廷不赦,又听蔡邕之事。为求自保,遂拉住李,讲出一番话来。
贾诩道“我听闻,长安城中商议欲尽诛董公一系之人,单只见蔡伯喈先生之下场便已尽知。今诸君弃众单行,即便一亭长也能将你们轻松拿住,继而送命。若想活命,唯有一搏。不若诱集陕人并本部军马,杀入长安,与董卓报仇。若事成,就奉朝廷以正天下;若其不胜,那时再走也是不迟。”李等大喜,按计行之。
贾诩这番话却只是为自己考虑,毫未考虑他人死活。正因这番话,给人民带来了无穷的灾难,使东汉再次陷入了混乱状态。裴松之在给三国志作注的时候说:“当是时,元恶既枭,天地始开,致使厉阶重结,大梗殷流,邦国遘殄悴之哀,黎民婴周馀之酷,岂不由贾诩片言乎?诩之罪也,一何大哉!自古兆乱,未有如此之甚”。这个评价却是极为中肯的。
与此同时,琅琊帽子峰上,柳飞亦是召唤金翅,径往长安而来,要接蔡邕一家回来。。
第一百章:抚慰
正文 第一百章:抚慰
长安,蔡府。
自蔡邕被王允杀死,蔡琰当即昏倒,待到醒转来时,已是两个时辰后了。眼见家中仆从散了大半,只余几个老仆,忠心不去,心中不禁哀痛。
念及与父亲竟是天人永隔,自己今后只是孤零零一个人,漂泊于世,不禁大恸。只是此时,实不是只顾哀痛之时,遂咬牙起身,为父亲安排后事。
只几日间,已是形削骨瘦,心伤之下,却是病倒了。怎奈后事繁琐,只得咬牙硬挺,遭此巨变之下,整个一大堆事情,俱皆压在那稚嫩的肩头,心性渐转。整日沉默寡言,人却是如同突然长大了十岁。
这日傍晚,正自在后院凭吊父亲,却听的空中传来一声雕鸣,不禁全身大震,抬头望去,正见柳飞飘然落下,多日委屈、心伤,一时俱发,病体再也支撑不住,只叫的一声“大哥”,便向后倒去。
柳飞自临到蔡府之上,便发现异常,全府处处白幕,寂寂无声,整个一片萧杀之气。心中暗道不好。待到落下,见蔡琰一身缟素,眼窝深陷,心中已是明了。此时,见她向后倒去,直惊得魂飞魄散,赶紧向前揽住。神念动间,已是将蔡琰全身扫过,方始松了口气,取出一粒九转还阳丹,纳入蔡琰口中。手底真气勃发,只片刻已将蔡琰治愈。
蔡琰微微睁开双眸,昔日明艳的双眸,此时已是全无生气,看到柳飞。方有了丝波动。良久之后,始大哭起来,双手抱定柳飞,死死不放。柳飞心中哀痛,也不劝她,任她大哭发泄,将心中抑郁尽数泻出。及至最后,哭声渐消。却是昏睡过去,只是双手仍是紧紧抓住自己衣襟,不肯稍放。
柳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