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节
作者:绚烂冬季      更新:2022-12-08 11:16      字数:4818
  府早做预防,使得官府早有准备,没有酿成大害。被当地视为“异人”。
  郑玄曾先后师事第五元先、张恭祖、马融等大家名儒。其学问在冀、青、徐、扬诸州已是无人能出其右。偿于李膺、杜密为友。后受“党锢”之祸,被禁锢终未出仕。
  待到柳飞相访之时,郑玄时年已六十矣。郑玄自是知道本郡这位名人,知他之志,又多闻其为百姓所做之事,故得知来访,欣然出迎。
  柳飞自后世而来,对于经儒之学,虽远不及郑玄,亦是稍有涉猎,但对算学、天文地理等知识却是郑玄难以企及的。二人言语相谈下,郑玄亦是叹服,俱感相得,由是结为挚友,常常相访。
  他们这边整日风轻云淡的,外面时局却又是大起波澜。
  自中平元年,黄巾起事后,大汉遭创甚重。那汉灵帝自平定张角之乱,心中自以为天下大定了,根本没有任何反省。这且不说,所行更是荒淫奢靡。
  那汉灵帝本河间王刘开之后,父亲乃解渎亭侯刘苌,乃桓帝刘志堂兄弟,刘宏是桓帝的亲堂侄,恒帝三十六岁而终,并无子嗣。时年十二岁的刘宏,在外戚的运作下,便懵懵懂懂地由一个皇族旁支已经落魄了的亭侯子弟,摇身一变而为万乘之尊。。
  汉桓帝留下的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社会。外戚跃跃欲试地准备统理朝政,宦官虎视眈眈地觊觎着皇权,士人的不平之鸣,遍野的饥民之声,合奏成一曲悲哀的末世之歌。
  刘宏即位后,便是称为灵帝的了。宦官曹节被封为长安乡侯,暂时受到压制,但通过灵帝乳母赵娆及太后的身边宫女,向太后献殷勤,取得了太后的信任。
  陈蕃与窦武对此非常担忧。于是,密谋欲除去宦官,但太后一直犹豫不决,迫使陈、窦二人采取武力消灭宦官集团,但密奏事先被宦官得知,激起事变。
  永康元年九月初七日,宦官就发动了宫廷政变。并最终取得胜利。之后,灵帝被迫升任曹节为长乐卫尉,封育阳侯;升任王甫为中常侍。其他朱瑀、共普、张亮等6人封为列侯,11人封为关内侯。于是“群小得志,士大夫皆表气”。
  从刘宏做上皇帝的那天起,他的深层心理就被一个可怕的阴影笼罩着。随着灵帝在阴谋和险恶四伏的宫廷中不断长大,这个阴影不仅没有消失,而且越来越厚重。渐渐地,他对皇位与皇权形成了一种异常敏感以至于脆弱的心理,总是恐惧有人图谋社社稷,觊觎王位,侵夺皇权,就像他突然得到皇位那样,又在突然间丧失。
  正是他这种心理,被宦官集团明确的把握住了,便不断的营造“谋反”“叛逆”的气氛来吓唬灵帝。进而最终导致第二次的党锢之祸。
  外戚被诛除以后,党人清廉自守,在社会上威望极高,他们为陈蕃、窦武申冤,攻击时政,与宦官集团的斗争已是不死不休了。
  面对宦官的恣意妄行和士人的激烈抗争,汉灵帝感到无能为力。既然宦官们喜欢专权用事,只要这些奴才们把自己的生活料理好了,汉灵帝也便乐得个恬然自得;既然宦官们能够放手做事,只要这些奴才们变着法让自己玩好了,汉灵帝也便只想着敛财玩乐。
  更兼一八六年,张角起事被镇压后,灵帝更是放下心事。竟在西苑兴建了『裸游馆』,引来渠水绕着各个门槛,环流过整个裸游馆。他选择玉色肌肤、身体轻盈的宫女执篙划船,摇漾在渠水中。在盛夏酷暑,他命人将船沉没在水中,观看落在水中的裸体宫娥们玉一般华艳的肌肤。
  又建『流香渠』、『宫中市』、『卖官店』三处,整日便流连其中。天下百姓死活、吏治如何,早被他抛诸脑后,不予理会了。
  在这种大环境之下,各地上行下效。小吏横行,残民以肥。这日,却终于太原界的休县激起了变故。
  公元一八八年初,河西太原界的一个小县――休县。
  初冬的阳光,懒洋洋的照着这个不足几十里的县城,显得很是萧条。可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将这种萧条瞬间打破。
  一个八九岁的孩童,满面惶急的冲出城去,不多时,引着一个身长八尺,容貌魁伟的大汉跑了回来,口中只是催促“快点快点”
  那大汉此时满面铁青,一股怒气已是直透华盖。紧抿着嘴唇,大步向家中奔去。
  这大汉唤作郭太,却是个了不起的人物。郭太,字林宗。幼年丧父,只余孤母,家境甚是贫寒。其母曾想让他到县衙某个小官,但他不屑为之。道“大丈夫焉能处斗筲之役乎”,后拜师成皋屈伯彦,三年成学。博通典籍,善于辩论,对音律一道亦颇精通。后游学洛阳,偿于李膺为友。对此时朝廷内,宦官专政,天家不振,甚感失望,拒绝出仕。于当时清流颇有些名声。
  这日却是因家中贫寒,无奈只得上山拾些柴火,以便换取些粮米以奉老母。怎料得却被告知,方有小吏上门逼税,将家中唯一一只下蛋的母鸡抢走,老母拦挡不住,被推搡倒地,此时,体弱之下,气怒攻心,竟是已近弥留了。
  待到他冲进草屋,见到的却是一张草席覆盖的老母的遗体。几个邻人俱是叹息不止,满面愤慨。
  郭太愣愣的看着,草席下,老母灰白的发丝正被风吹的微微飘动,身子却是动也不动,那双粗糙的手掌,曾多少次抚着自己的头颅了,满带着慈爱,而今却是紧紧的握着,那曾经的温暖却被一股冰冷替代,直冷到自己骨髓中去。。。。。。。
  郭太再也忍不住,大叫一声“母亲”,仰天“噗”的一口鲜血就此喷出,身体直直的向后倒去。慌的众人赶紧扶住,掐人中、拍额头的呼叫。
  半响,郭太方幽幽醒转,抱着母亲的尸身,放声大哭。众人尽皆啜泣。几个往日与郭太相好的汉子,更是怒气填膺,直要去打杀了那狗官,为郭母报仇。
  郭太慢慢止了哭声,缓缓站起身来,竟已是血贯瞳仁。看了几个兄弟一眼,嘶声道“害母之仇,不共戴天。若不报之,枉自为人。”目光又扫了周围众人,接着道“各位叔伯兄弟,我等自来皆良善之人,恭顺守法,怎奈官吏狠毒,竟使我等已无活路。”
  顿了顿,又道“太非悖逆之人,然今日之事,我等便顺也是死,逆也是死了。不过早迟而已。我欲效天公将军,起事反之。若愿随我者,俱为兄弟,更求活路。若不愿为之,某亦不强求,只不出首,太便感大恩。何去何从,太请一言决之。”
  众人一窒,不敢接话。旁边几个汉子却鼓噪起来,大喊道“世道如此,便随郭兄反了,决不后悔。”并纷纷鼓动。众人眼见今日惨剧,又思及往日所受之苦,再也压抑不住,顿时,群情激涌,俱都应允。
  当下,定于后日,各贲器具,于东面白波谷相约起事。这一日,正是一八八年二月。
  受此事带动,不久,汝南郡葛陂,青、徐各州黄巾再起,各地此起彼伏,大乱终于再次拉开了序幕。。。。。。。。。。。。。
  第四十五章:庭议
  正文 第四十五章:庭议
  洛阳,此时却是称做“雒阳”的,因地处古洛水之阳而得名。华夏三皇五帝,多传于此。夏太康迁都斟鄩,商汤定都西亳;武王伐纣,八百诸侯会孟津;周公辅政,迁九鼎于洛邑。平王东迁,高祖都洛,光武中兴,已是历诸多王朝,几易更替。
  洛阳东达于海,西至关陇,南下苏杭,北朔幽燕。城内,驰道驿路,其直如矢,无远不达。明驼宛马,络绎不绝。
  宽宏深广的大内之中,灵帝此时正斜依榻上。身后两个妙龄宫女打着御扇,榻下一个身着薄纱的女官儿,正轻轻的捶着他的大腿。榻旁躬身站着一人,高冠宽袍,满面谀色。一张脸如同橘皮,三角眼中不时闪过一丝阴戾。却正是大太监、中常侍张让。
  殿内四角点着火盆,炭火正旺。一角染着香炉,此际,青烟枭枭,在暖空气的蒸腾下,满殿一股奢靡的气息。
  灵帝伸手端起榻前小几上一碗,打开后,一股别样的清香顿时飘了开去,便是张让这等见惯稀奇之物的人,也不禁吸了吸鼻子。
  灵帝轻抿了一口,闭上眼细细品着,满脸陶醉。半响,方对着张让道“阿父,朕从未想过,这茶香竟能以至如此。那个柳神仙当真要得。所制之物果然不凡啊。”
  张让满是皱褶的脸上,满是谄媚,尖声道“世人俱传那柳飞乃仙人谪尘,所制当为仙家之物了。不过,却应专供陛下才是,如今被商贾卖与了不少俗人,却是不该”
  灵帝睨了他一眼,道“哎~,些许小物,不值如此。其人既是称为神仙,也不好驳了他面皮。只是素闻他精研歧黄之术,丹药绝妙,却不知有无长生养体之术。上次,让人去宣,不得而回。阿父还应再让人宣之才是。只是莫失了礼数,惹恼了神仙。”
  张让上次派人前去,索贿不成,心实恨之,却也惧怕柳飞真有些本事,自也不敢发作。只是若让那柳神仙真的见了皇帝,万一真有本事,虽让皇帝高兴了,但若因此让自己等人失了帝宠,那可是大大不妙。
  当下,只是诺诺应了。对再去宣那柳飞,却也是兴趣怏怏。那柳飞在外间做了许多事,改良农具,教养蚕桑,听说更是与一些腐儒相谈颇欢,这样的人委实不宜见君。幸的其人据说很是淡泊,只要嘱咐宫里人管好自己的嘴。也不必太过担心。否则这位皇帝好奇心颇重,免得到时候搞的不好收拾。
  这君臣正轻言满语之时,却听得外间一阵骚动,一个脚步声奔至门外,似是极为慌张。张让不禁脸上堆起了阴云,暗道不知那个不开眼的,这般失仪。不禁偷眼看向灵帝。
  灵帝却是不以为意,向他挥挥手,让他自去料理。自管端着茶碗细品。
  这茶却是柳飞费了好大劲才搞出来的,倒不是制作麻烦,却是茶树难寻。茶的发现时间定为公元前2737-2697年,其历史可推到三皇五帝。华佗《食经》中:“苦茶久食,益意思”记录了茶的医学价值。西汉以将茶的产地县命名为“荼陵”,即湖南的茶陵。但直到三国魏代《广雅》中才最早记载了饼茶的制法和饮用:荆巴间采叶作饼,叶老者饼成,以米膏出之。
  这时人们所用之茶,多为苦丁,用水蒸煮而成。高档点的便是随佛教传入的紫阳茶,却也是和后世所饮差的不可以千里计。
  柳飞好容易寻到合适的原料,又移植了一些到自己居所。将茶制成后,派人送给甄家,让其按法自行炒制,行销大汉各地。但因原料太少,也只是一些大家氏族,才能购到。
  闲话不提,却说张让出了殿门,不多时,却脸白唇青的匆匆返回。门外所得消息却是黄巾复起,已是牵连数个州郡了。若是小打小闹,张让自不会让灵帝知晓,但此次,眼看便是又一次中平元年之祸,哪还敢瞒着,赶紧来向灵帝禀报。
  灵帝正自惬意,不曾想竟听到这么个消息。顿时,惊的茶碗摔落在地,半响方才道“怎么又是蛾贼?朕不是已经平了吗?”
  张让在旁道“必是上次那些大臣剿匪不利,未能尽除。或更有勾结,也未可知。陛下当重选良将贤臣,领军平之可也。量些许贱民何能抗我朝廷大军?陛下不必忧虑。”
  灵帝面色变幻不定,他虽昏聩,但对上次的平乱,心中也是有些明白的。以现在朝廷的军力想去平乱,不啻于痴人说梦。军卒久不训练,领军之人各怀心思。这且不说,便是大军一动,这许多粮草钱物,如何来出?难不成要自己掏腰包,想想都是心疼,脸上肌肉也不禁抽动了一下。
  只是,若不能尽快派军镇压,这汉家天下,怕是休矣。心中长叹,嘴上安排道“驾御温德殿,召集文武大臣上殿议事。”
  待到大臣齐集,灵帝问计。大臣中闪出议郎张均,怒声道“黄巾造反,其原皆由十常侍卖官鬻爵,非亲不用,非仇不诛,以致天下大乱。今宜斩十常侍,悬首南郊,遣使者布告天下,有功者重加赏赐,则四海自清平也。”
  张让等大惊,哭告张均诬告,期满皇帝。大殿上一片混乱,分成两派,互相指摘,骂声不绝。灵帝大怒,让人将张均逐出。怒道“朕让你等出计平乱,又来说些甚么有的没的。”
  众人方停,只是兀自相互怒视。灵帝大感头疼,正自暗暗发愁之际,下面太常刘焉出班提议,道“陛下毋需烦恼,今可将部份刺史改为州牧,由宗室或重臣担任,使其地方军、政之权皆握,以便加强地方政权的实力,更易控制地方,则进剿黄巾之时,由地方出力出资,而不费国库之力。更因各地自行剿匪,所需靡费便可减少,且反应速度则快,如此,黄巾可定。”
  大殿之上,有识之士俱皆大惊,待要阻止,但见灵帝喜动颜色,竟是当即允准,颁诏以行天下。不由均是摇头而叹,心下凄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