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绚烂冬季      更新:2022-12-08 11:16      字数:4810
  “当真?!”王郎中和那汉子一口同声的问道,那汉子更是扑通跪下,连连磕头道:“若公子能活家兄性命,吴二便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公子大恩,求公子速速救治家兄,吴二给您磕头了,呜呜。。。。”
  柳飞点了点头,探手搭上吴二兄长的手腕,分出一缕真气顺着脉门而入,一路修复着受损的经脉,一边暗暗查探。心中了然,原来真是阑尾炎,而且是急性化脓性阑尾炎,怪不得这人疼成如此模样。
  收回手,见吴二和王郎中都紧张的看着自己,那吴二更是紧紧的盯着柳飞的嘴唇,生怕会说出“治不了”三个字。围着的人群也一片寂静。
  柳飞对二人点点头,轻轻的道:“无妨,可治”“砰!”却是那吴二由大悲陡然化作大喜,心情激动,直接晕了过去。
  人群中也是一片哗然,议论纷纷“肠痈也能治?真的假的”“怕是真的,你不看这公子何等气质,别不是神仙中人”“嘘,莫出声,今日且见见神仙手段”。。。。。。。
  王郎中双手颤抖,下巴上的胡子一撅一撅的,颤抖着声音问道:“公子,哦,不是,先生当真能治得这‘肠痈’之症?”
  柳飞淡淡的点了点头,道:“还烦请王先生给准备一间静室、一缸清水、缝衣所用针一枚、现杀羊肠一副洗净备用。另请准备最烈的酒水一坛,包扎、止血所用之物。”
  “有、有、全都有,即刻便可备得”王郎中不迭声的回道。当下着人将吴二兄长抬了进去,于所收拾好的静室安置,按照柳飞要求仰躺于两张矮几之上。所需之物已是全部准备齐全,一同放了进去。
  柳飞用烈酒将手洗了,迈步往里行去,却被王郎中扯住,柳飞诧异的望向他,王郎中老脸通红,嗫嘘道:“先生。。先生可容。。。小老儿。。同进。。。一观否?”
  柳飞一愣,道:“那有什么,老先生尽可一同前往便是”。王郎中大喜,疾退一步,长身作揖:“谢恩师,请恩师先行”。
  “呃”,这是搞的哪一出?柳飞愕然。却不知在这个时代,一些独到的绝艺都是密不示人的,只有经师父认可的亲传弟子才能学到。像柳飞这样能治“肠痈”之症的手法,在当时可算是绝顶的技艺了,王郎中刚刚试探的问法,就是求师之意。
  柳飞哪里知道这些,只觉得看就看呗,又不是什么怕人见的东西,浑然忘记在这个时代能治“肠痈”是个多么令人惊骇的事情。
  此时见王郎中这么一副表情,心中一震,暗暗警惕,看来自己还是没有进入这个时代的角色啊,以后一定要注意咯。
  当下对王郎中正色道:“吾辈医者负救死扶伤之任,只有尽可能救治更多的病患,方才不负‘医德’二字。倘若每个郎中都将自己的手艺密不示人,那以一人之力能救几人乎?只有相互交流,彼此探讨,方可使医术精进。只有使更多的人掌握活人之技,才能为更多的百姓解除疾病痛苦。故汝不必如此,而以晚辈之幼龄,而为前辈之师,岂有是理乎?此言不必再提!”。
  王郎中一再恳求,柳飞只是不允。王郎中无奈,只得罢了“恩师”的称呼,却是依然自持弟子礼。柳飞无法,也只得随他。
  虽然阑尾手术对柳飞来说是个小手术,但也需要稳妥的准备。毕竟是第一次给人实际操作。王郎中本名王洪,字长流。虽家学渊源,但于此刻也是半点插不上手,只觉的柳飞种种准备,莫明其妙,只得在旁细细观看,暗暗记忆。
  柳飞先用真气封住吴二兄长几条相关的神经,将器具用沸水滚过,又用烈酒侵泡,再用火烛燎过消毒。将针弯曲,羊肠捻成细线,放置酒中侵泡待用。
  脱去吴二兄长衣裤,背皮消毒,王洪在旁见柳飞竟将吴二兄长体毛刮去,惊的目瞪口呆,再看柳飞背皮完后,竟持刀在其腹下割开一个约两寸的口子,直接探刀进去割了一件物事出来,直吓的险险没有混了过去,手颤脚软的强自站着,死死的盯着柳飞的动作。
  却见柳飞割完那物事后,直接取过针,将羊肠线穿上,竟像缝衣般开始缝合刀口,片刻那两寸长的刀口便从里到外缝好,此时王洪脑中已是如同开音乐会般,罄儿、钵儿的响成一团,身形摇摇欲坠。
  若不是对学医的执念早已渗入骨髓,怕早就昏厥了事了,哪里还能一直死死的定着心神看完。
  柳飞自顾用烈酒将缝合好的伤口清洗消毒,包扎妥当,收回了那缕封住神经的真气,吴二兄长眉脸已是恢复平静,只是因前时疼痛将精神早已折腾干净,此时竟是已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柳飞将手洗净,转头看看王洪依然张大着嘴巴,呆呆愣愣的模样,不禁好笑,轻轻拍了拍他。
  王洪全身一震,长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到地上,兀自感觉心头砰砰直跳。抬头望着柳飞,傻傻的道:“好了?”柳飞微笑着点点头“好了,咱们这便出去吧,等他醒过来再来看他,着人将这里清理一下,先莫要移动他,以防刀口迸裂发炎”。
  说罢,当先走了出去,王洪看了看病患,又看了看那团物事,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脸,失魂落魄的站了起来,唇青脸白,踉踉跄跄的跟着走了出来。
  外面吴二已经醒来多时,正在焦灼的走来走去,见到二人出来,慌忙奔过来,却又陡地站住,颤抖着嘴唇看着柳飞。
  柳飞冲他温和的笑笑,道:“一切顺利,这几日让你兄长先住在这里,他暂时不便移动,且今日不可入食。你回去且煮些粥来,明日起三日内只能吃粥,三日后方可正常进食。”
  吴二两眼泪水夺眶而出,扑通跪下,大哭道:“多谢先生救命之恩,多谢先生救命之恩”,柳飞将他扶起,“好了,莫要再跪了,且去看看你家兄长吧”,又转头向王洪说道:“吴二兄长暂时不能移动,这几日怕是要暂住于此,还望老先生能于允准”。
  王洪此时已经稍稍回过神来,见问连连说道:“无妨,无妨。但住无妨”,吴二又谢过王洪,直奔去看自己兄长去了。
  见吴二已去,王洪躬身肃手向柳飞道:“先生神技,神乎其神。烦先生稍劳玉趾,移步内堂叙话,洪有些问题欲向先生求教,望先生不弃洪卑鄙,解洪之惑也”,说完深施一礼。
  柳飞赶紧扶起,想着自己来寻药铺的初衷,便点头道:“老先生言重了,但有所问,敢不尽言。且飞亦有事烦请长者帮助呢”。当下,两人至内堂落座。
  王洪先请教了柳飞姓名,柳飞说了,又给自己取了个“云逸”的字。便就着王洪于刚刚手术的种种问题逐一做了解答。
  一番话下来,让王洪大为叹服,惊为天人。柳飞谎称自己本为北海人氏,祖上为躲秦末暴政,避入深山隐居,现家人俱以离世,自己一直隐于山中读书,前几日刚刚出来,欲要游历一番,行至东莱,因缺少盘缠,欲要转让两支山参换取些钱物。
  当下将两支山参取出,王洪一见大惊,说这两支山参已颇具时候,每支都值万钱之数。柳飞便要将山参与王洪换钱,王洪死活不接,只说柳飞若要用钱,不论多少,但凭所取,只是央求柳飞能在此多住些日子,以便就教。
  柳飞执意不允,最后王洪只得收下,却言柳飞换得两万钱,终有用完之日,不若就以此银入伙王洪家的药铺――回春堂,按两成收益,按时结给柳飞,这样日后自是不必再为银钱烦恼。柳飞也觉有理,便答应了下来。
  王洪随即着人在后院为柳飞收拾了一个独立的小院,又从柜上取了些散碎银钱以便柳飞支用。柳飞也算是在汉末有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了。又着人安排沐浴,打发下人给柳飞买回若干衣物以便换洗。当晚,柳飞沐浴更衣后,与王洪共行酒宴,热闹不再细表。
  及至当日戊时,吴二兄长吴大便已醒来,得知自己由生至死,又由死至生的过程嗟嘘不已,这边唤过兄弟来,兄弟约定,要以死命报柳飞不提。
  却是因吴大死而复生之事瞬时哄传开来,不仅东莱,还在北海等地广为传开。随着人的流动,慢慢的甚至附近几州也间或能听到这种传闻。
  自此,柳飞人还未正式踏入这个时代,但名却已是闻达于世了。他再想置身事外,冷眼旁观,却不知多了多少无谓的波折,而因着这些波折却又让他得到诸多的感情负累,却真真是“一饮一啄莫不天定”了。
  第六章:名将
  正文 第六章:名将
  自柳飞入住回春堂后,人皆以“柳神仙”相称,柳飞听闻,一笑置之,不以为意。回春堂却生意陡然大好。
  四邻八乡,乃至附近州郡但有病患俱往回春堂涌至,达官贵人亦纷纷邀约。王洪自是整日笑逐颜开,柳飞却是颇感烦厌。便于王洪约定,非极为棘手之症,柳飞并不出面,均有王洪接之,始得清静。
  王洪每日叩请,向柳飞请教。柳飞见他极是好学,又兼乡间颇有口碑,便尽心教导。将后世诸多医学典籍向他细细讲说。
  王洪医学底子极厚,又肯钻研,得柳飞这等名家指点,医学水平提高极快,一些往日感到极难医治的病症,也渐渐的能快速确定病因,着手医治了。
  柳飞又手绘了一副人体内在器官图,传授其一些简单的外科手术手段。王洪初见那图,唬的面青唇白,但很快便被柳飞的讲解吸引,沉迷其中,月余之间,便能初窥门径了,自此,日日细研,表过不提。
  柳飞又为他制了些外科手术工具,将羊肠如何制线,仔细教了。否则,一般医者没有他那般变态的内力,如何使得未经处理的纤细羊肠。
  待到诸般事宜处理完了,已是过了两月有余。期间,吴大早已恢复如初,与兄弟吴二前来拜谢。执意要跟随柳飞为仆从,以报恩德。
  这两兄弟也是自幼父母双亡,兄弟俩相互扶持,卖些苦力换得些钱粮维持生活。两兄弟如今都是孓然一身,身无长物。家中四壁如洗,两人合计许久,除了以身为奴外,实无什么能拿的出手了。更兼若能跟得柳飞,但凭柳飞那鬼神莫测的医术,便也不愁活命着落了。
  计议既定,便来投柳飞。柳飞开始只是不允,后经不住两人苦苦哀求,王洪又在旁帮衬,方才同意。感觉两人名字实在难听,遂为二人取名吴忠、吴勇。二人大喜,便于小院厢房住了,以便听调。
  柳飞见二人身体壮实,心思憨厚,又感乱世将至,若得武技傍身,也能多些保障,便根据自身武学创了一套步法,定名“鱼龙三幻”,取鲤鱼跃龙门,以鱼化龙之意,每幻十二步,共三十六步,极尽变化之巧。柳飞也自得意。又将后世流传的截拳道传给二人,二人大喜之下,每日勤练不辍,渐入佳境。
  却说那紫色小貂,本就是天生异种,更兼柳飞遗留在其体内水神真气之助,竟然灵智大开。日日随柳飞出入药房之中,竟然能应柳飞所说,分辨出许多药材。柳飞大喜,为其取名“百草”,加意调教。
  至此,柳飞每日白天要么教授二吴拳法,与王洪讲医,要么便调貂为乐。至晚间便回房凝练自身心法,只是不管如何用功,只感心头烦躁,未得寸进。心中料得许是机缘未至,便不再躁进,抱着厚积薄发的念头,只是慢慢的温润内丹。
  如此,忽忽已过三月,这一日想起当日听到孔融名字的时候,心中所思,便起了出游的念头。
  早在到了回春堂第二天,王洪就已出钱为他办好了落籍的事情,属东莱县人,报备说是王洪远亲。柳飞也知道以自己一介布衣的身份,除非报出自己那个神棍称呼,否则要见一郡太守的孔融,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但柳飞也全然不以为意,想见孔融也只是心中好奇,非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如能恰巧遇上便看上一看,遇不到也不妨碍,反正自己原意就是四处游历而已。
  当下,将心思与王洪说了,王洪见他去意已定,也不再多说,为他厚厚的准备了行囊,备了三匹马,当晚准备践席不再细表。
  翌日,东莱城大门外,吴忠、吴勇牵马立于道旁,王洪送柳飞出门,谆谆嘱咐柳飞路上多加小心,莫忘了这里是他的家,及早回归才是。柳飞微笑颔首,转身上马,回身抱拳道:“长流早回,不需远送,吾这便去了”。言罢,拨转马头,轻拍马股向西而去。
  吴忠、吴勇齐齐向王洪一礼,也纵身上马,追上柳飞,三骑遁驿道而行,不一会儿便身影模糊了。王洪轻轻叹息一声,转身而回。
  却说柳飞主仆三人信马由缰,并不急着赶路,因着柳飞是初次骑马,王洪给柳飞准备的这匹枣红马,性子极是温和,唯恐他因骑术不佳而至受伤。却不知柳飞一身武功之强悍程度,非是凡人所能想象,若是因此就能落马受伤,可真就让老天爷也要郁闷了,枉自赐予他这一身非凡之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