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阎王      更新:2022-12-08 11:15      字数:4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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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儿子,杨大根便拿了锄头去田里,杨花紧跟着拣起挑篮随在他后面,杨大根说,回去。杨花说,猪还没有草呢。杨大根说,等会儿喊人来全把它卖掉,你在家里给我复习功课。杨花说,复习功课干什么,我书都不知跑哪去了。杨大根自顾自地说,养女不读书,不如养头猪。
  杨花没听明白,回他爸爸说,你才是头猪呢。
  天气渐渐转凉,稻谷都收完了。过了白露,家家产户都开始冬播,把油菜秧苗栽到地里后,一年的农事基本就告一段落了,此时的村庄就进入了冬闲时期。
  闲是闲不住的,人总是要找点事做,女人们就让自家男人用摩托车带她们到集镇上,买针线,买毛线,拿回来后就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或编编织织,或缝缝补补,说一些自己家或别人家的事儿,男人们则把家里的农具拿出来,上上桐油,松了的,就塞点木榫进去,要不就就玩玩牌。
  这几天,杨大根时常三天两头就往陈美风屋里跑,陈美凤今天坏一把锄头,明天又坏一把扬杈,有时候修好了可过两天又莫名其妙的坏掉。陈美凤倚在门边织毛衣,是深蓝色的毛线,尺码很大,她把毛衣在他身上比画一番,说,你发什么愣啊,快修啊。杨大根嘿嘿一笑说,修什么,反正修好了也会坏的。
  陈美凤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又没亏待你,一天好菜好酒的管你两顿饭,这又白送件毛衣你,这样的好事上哪去找。
  杨大根就蹲在地上修锄头或是修扬杈去了,他说,美凤,过了年,你就进我杨家的门吧,虽比不上头次出嫁,但也还是要对得起你,我们先把酒摆上,等杨花她妈回来了,我就跟她打离婚证,然后跟你去打结婚证,行吗?
  美凤心里自是一百个满意,可脸上偏要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叹口气出来,说,也只能如此了。
  杨大根拍拍说,你今天倒还拿起翘来了,歪锅配瘪灶,又没委屈你。
  当晚回来后,见杨花不在屋,说是到王小叶家里玩去了,屋里就只母子俩,杨大根就跟母亲说起了这件事,他母亲并没有什么反对意见,只说,怕杨花有想法。杨大根说,美凤没有生育能力,她对杨花不会差的,日子久了,孩子应该会接受的,再说了,杨花七岁她妈就走了,她跟她妈能有几多感情呢?他母亲也觉得有道理,就没有再做声了。
  近来乡亲们都发现村支书张文远又开始跟他们套近乎了,便知道又要换届选举了,可乡亲们却对他不冷不热。他明查暗访得知这一次乡亲们是准备齐心协力把杨大根推上村支书的位子上去的,明里他斗不过杨大根,可在暗里他一心只想拿杨大根的短。
  杨大根身上有当干部的潜质,他这个人很务实,以前还是村里的基干民兵,村里还培养他入了党,是准备提他当干部的,可谁知他在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上犯了错误,按照国家政策,农村夫妻头胎是女儿,过五年后才允许生二胎,可杨大根头胎就是个儿子,是不允许再生的,可他却让媳妇曹灰芬偷偷回娘家去生了二胎,因此提干就没了他的份,事后他也检讨了自己,说这个二胎是他媳妇硬要的,他媳妇就想着要一个闺女,他做过工作,可他媳妇拿死来要挟他,他拗不过她,只得依了她。但无论如何解释,这个二胎闺女将他的政治前途给毁了。可现在人家闺女都上到初中了,谁还管你是头胎还是二胎啊。
  张文远不甘心,他一定要给杨大根造出一些事端来,他不能就这么被群众给轰下台,这么些年来,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有疲劳。他每天挖空心思的想着揭人的短,人都瘦了一圈,他媳妇跟他母亲劝他说,这是何苦呢,就一个村支书的官,谁当不是一样,杨大根又不是别人,以前在集体生产队里,他娘杨家大姐帮过我们不少的忙呢,我们要记别人一个好。
  放屁!张文远很恼火家里人去替别人说话。
  这几天他看出了杨大根和陈美凤的骚情,不禁心花怒放。他要在这上面做做文章,他知道杨大根这个人很在乎名誉的。打蛇就要打它的七寸。
  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他发现杨大根隔个三五夜就会去陈美凤那里。他便等待时机,好捉奸在床。同时他心里也在想,这么多年来,他怎么没看出陈美凤是个骚娘们呢!
  这天刚擦黑,张文远就钻进了陈美凤前面的竹园里。不多久杨大根果然就来了,他敲了三下门,门就开了,陈美凤说,你怎么才来,我给你烫了一壶酒。想到即将要上演的好戏,张文远就觉得身上热燥兴奋。
  料定时间差不多了,他便冲上前去,使劲将门撞开,往房里一瞧傻了眼,陈美凤一个人睡在床上。陈美凤将身子探起来惊恐地问,张支书这是干什么?张文远问,杨大根呢?陈美凤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杨大根来我这里干什么,他刚来给老太太借了剪刀,现回去了!再说了,我跟大根是准备成一家人的,他即便来了也没什么啊,现在迎媳妇谁不是挺着个大肚子,你闺女出嫁了四个月就生了娃娃,我一个寡妇家的有什么顾忌?
  怎么会是这样?张文远一头雾水,又被人拿了短处,心里十分郁闷。
  张支书你砸我的门,可是要赔的。张文远见陈美风并不十分恼怒,且眉眼中有些别样的风情,裤裆里便发起胀来。挨着陈美凤坐下,见她没动,便饿狼般扑了过来,这时灯亮了,张文远扭头一看竟是杨大根。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时陈美凤一把将他推翻在地上,一改往日的端庄说,张文远,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个东西,阿才以前折磨我就是在你那里讨的方,你纵然藏得深紧,也躲不过我的眼睛,我是从人堆里趟过来的,什么样的人我没见过,你想算计我们大根没那么容易,今日你总算犯在了我的手上,你准备如何了结,是要我喊人呢?还是……
  别别别,大妹子,千万别喊人,你就着我这张脸皮,你要怎么样都行。张文远现在才晓得陈美凤不是一般人物,他平日里小瞧她了。
  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乡亲,把你弄狠了,日后都不好相处,我看你还是花钱免灾得了。说着伸出了三个指头。
  三,三千?
  瞧你说的,别这么作践自己,我说的是三万。这些年,你张文远在镇上请小姐吃饭的钱都不止这个数,别以为别人不知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好好好,三万三万,我只求大妹子和大根兄不要将此事捅了出去,另外宽限我几天时日。
  陈美凤咬咬牙说,给你五天时间,你现在把内裤脱给我,你什么时候把钱拿来,我什么时候把裤子还你,要不然我就让你无脸做人。
  张文远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活活吃了一个哑巴亏,把裤子交到陈美凤手里时,他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那个夜晚不单是张文远认识到了陈美凤的厉害,杨大根也认识到了她的厉害。陈美凤对于制服男人是有手段的,并且还是铁的手段,她一会儿柔一会儿钢,让人难辩虚实,果真是闷鸡子啄白米,她陈美凤毫发无伤,却能从人腰包里诈出三万块钱来。杨大根说,美凤,真没看出来你竟有这样的本事。
  陈美凤叹了一口气说,这也是我第一个男人给逼出来的。说着就抹起了眼泪,杨大根上前去将美凤搂在怀里说,美凤,我会对你好的。
  在陈美凤的身边躺下后,杨大根一直没有睡着,却假装打着重重的鼾声。他想到了决定他跟美凤走向的关键的一天,就是今年夏里去镇上的那一天,他反反复复地想了几遍,总觉得有一些疑惑,有种被人下套子做笼子的感觉。
  他从来就不是那种让贼惦记着的人,他一向很小心谨慎,可那天却把钱弄丢了,更令人想不通的是,那辆破烂的“红鸡公”也被人偷了去,那辆破车他骑了七八年了,本来就不值几个钱,他长期是骑到哪就丢到哪,放心得很,有年买谷种他是骑车去的,得了钱一时高兴了就下馆子喝了点酒,不想喝醉了,就将那车丢到大街上,自己走回来,过了两天去看,那车还在原地。可那天那车居然还有人打起了主意,但过后又在她哥哥陈东平的店里出现了,美凤说她哥哥黑白两道都混,帮他把车找回来了,当时没细想,可现在一想就觉得疑点重重,既然她哥哥黑白两道都混,那着人偷钱偷车就跟在裤裆里抓鸟一样容易。
  事后陈美凤又给他农药和衣服,也就证明了陈美凤其实一直都在关注着他,他跟她相处从头到尾都是陈美凤在操纵,她一直都在牵着他走,虽然表面上她不动声色,实则却是她掌握着局面。这样想杨大根就真的觉得枕边这个女人的不寻常来。杨大根虽然有些惊讶,但他却不害怕,因为这个女人是着实对他好。他不图别的,就图这个,再说了女人精明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况且她又是个寡妇,若真是软弱了,恐怕早就有人骑到她头上做窝了。
  离换届选举只有半个月时间了,张文远就算想折腾也没有力气折腾了。选举那天,村支部前的空地里坐满了人,会上杨大根以92%的票数当选为村里的支书。
  刚过了年,这个新上任的村支书就到各家去督促春耕生产的事去了,陈美凤说,你还等人家把年过完了再说。杨大根说,今年春来得早,要提前准备,你看树都发芽了,春树蓬头谷种,时令不等人啊。
  正月初八杨大根备了几席薄酒准备将陈美凤接过门。乡亲们都入了席,喝得正高的时候,忽然全都不做声了,端着酒杯愣愣地看着稻场下那棵柚子树,树下站着一个女人,她手里拖着一口皮箱正一步一步向前走来,她竟是曹灰芬。
  酒席很快散了,陈美凤还没有过门去,走到半道上听说曹灰芬回来了,又退回去了。曹灰芬是住在家里的。可杨大根晚上却到陈美凤这儿来了,陈美凤幽幽地问杨大根怎么办,杨大根说,她回来了正好,回来了好去拿离婚证。
  我看灰芬姐这次回来像是不打算走了的样子。
  我不管她走不走。
  陈美凤从后面伸出手来紧紧地抱住了杨大根,无限柔情的样子。
  曹灰芬这次是逃回来的,她被那个广州老板骗了,当初说好带她到广州帮她找个好厂的,可到了广州后,那位眉目和善的老板却翻脸不认账,她这才醒悟,这个衣冠楚楚的老板实际上是个拉皮条的,他强迫她在一酒吧里做小姐,若不从就拳打脚踢,自己的证件又在他手上,想逃也逃不了,只得任他摆布,过了一段时间,她也就跟他混得很熟了,称兄道弟的,还帮他看管其他姐妹,那老板看她挺老实的,便对她放宽了心,这样她才趁机偷出自己的证件,逃了出来。本来是嫌日子穷,出来挣点钱的,那知江湖险恶,落得如此地步,好歹捡了条命,经历此事后,曹灰芬的心性也变了,她觉得人活在世上,挣多少钱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她是再也不想金山银山了。可哪知回家后,家里竟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自己的丈夫居然要娶寡妇进门。
  她这几年在外行动受人监视,无法跟家里人联系,她知道她亏欠这个家太多太多了,想到自己在外面的生活,她就觉得对不住婆婆,对不住丈夫,也对不住自己的一双儿女。她每天早早起床将一家人的饭做好,又收拾屋里,擦洗家里所有的家具,还清洗所有的衣服,家里经她这么一收拾还真是不同,明亮整洁了不少。但她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的,所有人从不正眼看她。她有次实在忍不住了,流着眼泪拉住杨花问,杨花,你不认妈妈了吗?
  杨花将头偏向一边,我没妈妈,我妈在七岁那年就死了,我爸说她嫌家里穷,出去挣钱被火车碾死了。要是你不回来,新村的陈美凤就是我妈妈了。曹灰芬一下子哭了出来。
  在杨大根第五个夜晚走出房时,曹灰芬叫住了他,杨大根问什么事,曹灰芬说,大根,我知道我对不住你,也知道美凤是个好人,这样吧,今天晚上我过去跟美凤说几句话,把孩子们的一些事交代一下,毕竟我是他们的亲娘,做娘的最舍不得的就是心头肉了,完后,我就去跟你打离婚证行吗?杨大根想了想,看曹灰芬眼里含着泪,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不像是个死面缠,便也同意了。
  可次日里,曹灰芬没有半点要离去的样子,该干什么干什么,这让杨大根觉得不对劲,急急赶到美凤那里,却不见陈美凤的人,他打开柜子一看,空的,只有柜角还留了一件褂子,他抖开一看竟是她讹张文远的那三万元钱。
  他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