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夜姬忙问他。
  云寒摇了摇头，“我掉到水潭里了，不知道是谁把我捞上来了。”
  “我的情况和你一样。”夜姬看了看，云寒似乎确实没什么不妥，他的皮肤本身就太白了，所以即使现在有点苍白也是看不出来的，但是夜姬为了保险起见，塞给他一颗药，“强身健体的，你先吃一颗再说。”
  “哦，好。”云寒乖乖的吞了药。
  既然有了云寒这个苦力，夜姬也就不用烦恼了，她再次打量了一下周围。
  “夜姬你在看什么？”云寒一边蹲下来看地上男人的情况一边问夜姬。
  “我在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地方比较暖和一点。”夜姬回答说。
  云寒接口，“有啊，刚才我过来的时候看到有块空地上阳光还不错。”
  夜姬眼睛一亮，“帮我把人抬过去！”
  云寒虽然看着小，可是毕竟是练过武的，所以抬起比他高大的多的男人也还不是特别难。
  等到夜姬看到云寒所说的空地，有点无语，实际上那是可能连两米都不到，不过阳光不错，地上晒得暖呼呼的。
  夜姬有点不解，这在崖底就算有阳光也很难晒热，而且这阳光还这么弱。
  等到把男人搬到那，夜姬才发现这之中的秘密，原来这两米不到的空地实际上是一块陷下去的玉石，只是它与地面齐平，所以不挨近了看根本看不出来。而让夜姬最为惊讶的是，这块难得一见的玉石居然是传说中的暖玉，即使没有阳光，它可以发出热量，真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啊。
  夜姬叫云寒休息一下，然后去找找看看有没有别人掉下悬崖，而她现在必须要继续给这个陌生男人治伤。
  她刚刚虽然给他喂了许多珍贵的药，可是他内伤太重，只怕药还没有起效，他就熬不住了，所以她现在必须要先以真气在他体内运行一周，找到症结，进行治疗。
  云寒也没休息就离开找人去了。
  夜姬没什么犹豫就把男人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男人胸前赫然就是两个深色的掌印，看的夜姬非常愧疚，若不是为了救自己，他完全不会受伤。
  夜姬把他扶坐起来，双手贴于他的后背，静气凝神，真气缓缓导入对方体内，运行一个小周天，发现对方的胸前有积血而且内伤很严重，他自身体内的真气也有点混乱。
  知道了问题所在，夜姬就完全摒除杂念、闭上眼睛迅速渐进的替他疗伤。
  李牧慢慢的有了意识，他觉得自己胸口很痛，体内真气乱窜，更是难受的厉害，然而渐渐的他感到有一股温和的真气进入自己的身体，慢慢的引导自己的真气回归正途，就连胸口的疼痛似乎都好多了。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张了张嘴，声音嘶哑的完全不像是自己的，“谢谢……”虽然不知道身后是谁，但是对方这么耗费内力的为自己疗伤，他还是非常感激。
  夜姬额山都是汗，她缓缓地收回真气，走到李牧面前，“应该是我多谢你才是。”
  李牧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夜姬。
  “怎么？你不会是失忆了吧？”夜姬淡笑，笑容很疲惫。
  记忆慢慢的回笼，李牧渐渐的想起了崖顶的事情，他睁大看眼睛，迅速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面纱还在，松了口气，忽然又想到什么，勉强支撑起身体，紧张的问夜姬“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也跳下来了？你没事吧？”
  夜姬按着他坐下，心里暖暖的，此人自己虽然不知道身份，可是他对自己的关心却是真心实意的，而且大难不死首先也是想到自己，这让她有一种难言的感动“你放心，没事，虽然现在我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都没事。”
  李牧仍旧不放心，他盯着夜姬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发现她除了脸色苍白之外确实没有什么外伤，放心了一点。
  夜姬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能察觉到对方的心意，“我确实没事，谢谢你出面相救。”
  李牧呐呐的说“没事……不用客气。”这本就是我欠你的。
  沉默了一会，夜姬犹豫着说“我想知道阁下是否是夜姬认识的人？如此大恩，夜姬必当报答。”
  李牧心下苦涩，他也只能透着一层黑纱明目张胆的看着夜姬，若是让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恐怕就连看一眼都是奢望了。
  “这只是我想做的……你不必觉得负担，也不必报恩。”
  夜姬心下疑惑，又问“不知恩公姓名？”
  李牧嘴张了张，良久，吐出三个字“莫惘然。”
  空悲切，万事回首已惘然，莫惘然，莫惘然，这只是李牧自觉虚妄的一种希冀罢了。
  夜姬一听就知道是假名，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告诉自己真名，但是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她还是懂的，于是也不做勉强。
  作者的话：今天爆发了，四更啊，喜洋洋
  夜姬第三卷：缘灭缘生烟波澜（终卷）第十七章身不由己
  章节字数：3089更新时间：12…01…2615：44
  夜姬发现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情况，不过现在的必须要先找到干木柴生火才行，否则等全黑下来了，不仅不方便，还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有什么野兽。
  可是云寒到现在也没有回来，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莫恩公，你在这里等等，我去附近找一些干柴来，不会走远，若是有什么危险，你马上唤我就可以了。”
  李牧苦笑“叫我惘然就可以了，你去吧。”
  “嗯……好。”夜姬也不多耽误，拍了拍李牧的肩膀就走了。
  夜姬走了没多远，就看到有一片小树林，夜姬也不心疼自己的宝剑，直接把自己的软剑当劈刀砍了一些树枝，然后攒成一捆抱在怀里往回走。
  夜姬回去的时候，李牧已经把衣服穿好了，衣服也已经完全干了。
  夜姬体虚，只是短短的几步路就已经出了汗，她把木头放下，然后又用刀把其中的一根枝条的顶端削尖，模仿钻木取火。
  李牧动了动，想要上前帮她，可是一动，就感觉自己胸腔内抓心挠肝的疼，他没有准备，不禁倒抽一口气。
  “怎么了？怎么了？”夜姬眼看着就快成功了，听到声音马上放下手里的活凑过去。
  两个人的距离近道李牧可以感觉到夜姬身上发出的熟悉的香味，心跳不禁加快，平时利索极了的嘴也变得笨拙了起来，“没……没事，要不要我帮忙？”
  夜姬抓起他的手给他把了把脉，片刻后，说“你现在内伤很严重，必须要静养，这点小事，我自己就可以搞定，你这个病患就老老实实的呆着吧。”
  李牧完全听不清夜姬在讲什么，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被夜姬触碰到的那几点上。
  夜姬莞尔一笑，这人虽然身上带着秘密的味道，但是却让她蛮舒服的，至少和他相处起来很自然。
  夜姬又回去忙活了，而李牧则呆呆的看着夜姬忙活。
  一时间有点过于安静了，等夜姬把火生起来，天色也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你饿了吧？”夜姬弄得灰头土脸的，转头问李牧。
  夜姬的样子有点狼狈，尖尖的鼻头被烟熏得有点黑，李牧却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嘴角的弧度有多大了。
  “你饿了吗？”李牧没有回答，夜姬又问了一遍。
  “啊？你饿了？”李牧失神，回答的驴头不对马嘴的。
  夜姬轻笑，“我是说你饿了吗？”
  李牧有点小尴尬，可是这点尴尬根本就不算什么，他只觉得现在大概是老天爷赐给他的特别礼物。
  “我没事。”李牧回答说。
  夜姬偷笑，她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刚刚她听到某人的肚子已经呼唤了好几次了，“你不饿，我饿了，我去找一些吃的来。剑留给你，防身用，我这次可能走得稍微远一点。”
  李牧不肯接“剑你拿着，我一个大男人不需要的。”他本不想让夜姬离开，但是夜姬说她也饿了，他就不能拦着她了，即使他心里非常想要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因为他知道自己时间不多，这样的机会他想牢牢把握住。
  夜姬也不多说，走出十几米，把剑扔到李牧身边然后不顾他的呼唤，加快脚步走远了。
  夜姬在附近转了转，夜晚打猎实在是难度太大，这里光线太暗，她还没看到猎物可能就已经把它们吓跑了，所以夜姬在试了几次之后也就放弃了，最后她采摘了一些无毒的蘑菇和一些她认识的野菜，最后还运气不错的发现了几颗鸟蛋。
  找寻食物的同时她也试着找云寒，但是崖底实在是太暗，她拿着的火把最多能照亮周围十来米左右的距离，云寒还是没有找到。不过，她倒是不是很担心，毕竟云寒没有受伤而且有武功伴身。
  等到夜姬回到火堆边的时候，她却发现李牧不见了，顿时慌了神，把东西随便放在地上就打算去找人，这崖底她虽然没有碰到什么危险动物，但是这不代表就没有啊！
  夜姬还没走几步，就看到了李牧。
  李牧走的很慢，他怀里抱着一大捆的柴火。
  “你！”夜姬有些无力，有些生气，也有面对这人时那种奇怪的不知名的感觉，“你现在重伤在身，这些事情我干就可以了。”说着，夜姬夺过他怀里的东西。
  李牧有些不知所措的摸摸鼻子，“我看柴火烧得快，所以再去弄一些来。”
  夜姬扶着他坐下，又把了把他的脉象，确定没有恶化，才松了口气，“哎……”
  李牧紧张的看着她，“你是不是生气了？”
  夜姬觉得好笑，他怎么对自己这么小心翼翼的，好像自己下一刻就会发火一样，难道自己长得很凶吗？
  “没事的。”夜姬淡淡的说。
  李牧想说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呆呆的看着夜姬把食材洗干净，然后串起来放到火上烤。
  李牧没有说话，夜姬也没有说话，不过她可不是生气，而是在想一些事情。
  两辈子混过来，夜姬知道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不问原因的，这次这个自称为莫惘然的人这么拼死救她也不可能是没有原因的，她看不透他是什么人，这个人很矛盾，他身上有一种不同于普通人的霸气，那是居于高位的统治者才有的威势，那么他一定不是平常人，可是同时他有时候又表现得很……夜姬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看起来似乎是真心的为自己好，但是又矛盾的顾忌着什么。
  夜姬不说话，李牧却误以为她不想跟自己说话，又有点纠结了，他本是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但是独独遇上了这个人，就别扭极了。
  “你的手怎么了？”李牧忽然瞥到夜姬挽起的胳膊上有淡淡的伤痕，而且很多。
  夜姬看了一眼，并不在意，淡淡的说“没什么，都是旧伤。”
  她用了郭清留下来的祛斑的药膏，疤痕已经淡了许多，但是完全淡去还需要一段日子。
  旧伤？李牧第一感觉就是当年自己弄得，当下心里酸麻得几乎失去了知觉。
  夜姬瞥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脸一直对着自己的胳膊，看来还是对自己受伤的伤疤耿耿于怀，夜姬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只能含糊的说“其实也没什么，我有旧疾，发作起来的时候神智会不太清楚，所以有的时候难免误伤自己，不过伤口都不深，只不过是看起来觉得恐怖了一点罢了。”
  李牧沉默着没有说话，许久，声音暗哑的说“很难过吧？”
  夜姬心里一动，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怎么会难过，这只是身不由己罢了。”
  李牧抬起头，看着夜姬的眼睛，“让你留下旧疾的那个人，一定让你很难过吧？”
  夜姬嘴边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她无意识的翻动手里的食物，没有说话。
  李牧的面纱能让夜姬看不见他的脸，但是他却可以清楚的看见外面的清醒，也可以清楚的看见夜姬现在的样子，心里不禁有点懊恼，自己又把气氛搞糟了。
  李牧小心翼翼的靠近夜姬，偷偷看着她，“我是不是让你不愉快了？”
  夜姬收起心思，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想起一些事情，所以有点走神了。”
  李牧吞了吞口水，大着胆子握住了夜姬的手，夜姬一惊，想要抽出来，李牧却已经率先放开了，“我……我不是要冒犯你，我……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再为那个让你难过的人难过了，那种人……不值得你伤心。”
  夜姬轻笑，这一笑让李牧产生一种错觉，她似乎真的已经放下了一般，还是说真正放不下的只有自己一个人罢了？
  夜姬淡淡的说，就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