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节
作者:
插翅难飞 更新:2021-02-16 20:58 字数:4841
吉时已到。
后院,夜姬站在池塘边听着前面欢欢喜喜的动静,盯着无波的睡眠,应该要拜堂了吧。
“夜姬。”一个此时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声音自夜姬背后响起。
夜姬心跳漏跳了一拍,不敢置信的回过头,李牧赫然好好的站在自己身后,身上没有穿喜袍,只是穿着平常的衣服。
“你怎么会在这里?”夜姬愣愣的问,前院的欢呼声并没有停止,那再前院的又是谁?
“我不在这里,又该在哪里呢?”李牧笑笑,把手上的红衣递给她。
夜姬呆呆地接过,“要干嘛?”
“先穿上。”说着,李牧自己已经套上了那件大红色的披风。然后笑着又帮完全还处在吃惊状态的夜姬披上。
前院响起了高亢的声音,“一拜天地!”
在无人的院子里,李牧对着夜姬微笑着说,“你是我唯一的新娘。我只会和你拜堂,今生今世。”
没有人见证这个婚礼,没有人祝福这个婚礼,但是,这样就够了。
我们的世界有你我两人刚刚好。
李牧拉着沉默不语的夜姬对着净蓝的天空深深一拜。
“二拜高堂!”
两人又冲着前院的方向深深一鞠躬。
“夫妻对拜!”
李牧看着夜姬,眼里只有一个她,两人对面而拜。
天大,地大,我不贪心,我也要不了很多。
我只想要你。
“礼成!送入洞房!”
李牧拉过夜姬,满目含情,深深的看着她,然后在她的额头留下不带一丝情欲的轻吻,郑重的仿佛是许下神秘的诺言。
站在远处角落的夜琦忽然泪流满面,却不知是为了什么,或许情深。
坐在红艳艳的新床被上的肖盈紧张的坐着,闹洞房的人刚刚离开,屋子里现在只剩下肖盈和“李牧”。“李牧”没有出去敬酒,虽然有点不符合规矩,但是他王爷的身份摆在那里,谁又敢说一个不字呢。
肖盈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李牧”来掀头巾,不禁有点着急,而且它肚子也饿的快叫出来了,新娘是不能吃东西的,因此今天一天到现在她都还没有吃过东西。肖盈暗暗想着,桌上一定放着甜汤,这是喝完交杯酒之后要吃的,不论怎么样至少可以垫垫肚子。
又过了一会,肖盈终于感觉到坐在旁边的“李牧”有动静了,肖盈感到旁边的床一空,“李牧”似乎站起来了,肖盈心“砰砰”跳着。
终于嫁了,多少年的愿望一夕成真,肖盈战士把所有的烦恼的愁绪都丢到脑后,只静静的感受着这一刻内心最真实××的喜悦。
可是又等了许久,“李牧”还是没有掀头盖,肖盈有些局促的绞着手里衣服,焦急的等着。
“肖盈小姐……”
不是李牧的声音!肖盈大惊!立刻掀开头上的红盖子,入目的是和李牧一模一样的脸!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李牧呢!”肖盈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除了一声声质问她讲不出任何话来。
黑鹰撕下脸上极其精妙的人皮面具,面瘫的脸没有丝毫的波动,“王爷此时有事,请小姐见谅。”
肖盈狠狠的把攥在手里的红盖头掷到黑鹰身上,“有事!狗屁有事!有什么事能让紧急到让别人来假扮新郎!”
最后一句话肖盈几乎是喊出来的,黑鹰瞬间起身,只几秒间就点住了她的穴道,让她既不能出声也不能动。
“肖盈小姐,得罪了。”
肖盈既悲哀又恼怒的盯着眼前的面瘫男,呜呜咽咽。
黑鹰面无表情的想了想,“小姐,你不要叫,我帮你解穴。”
肖盈现在心里除了悲哀还是悲哀,这世界伤害哎呦比她更惨的人马,不择手段好不容易盼到了和喜欢的人成亲,自己几乎算是上赶着求着他,可是他居然连完整的婚礼都不愿意施舍给自己,居然过分到要别人来装新郎,难道娶自己真的是一件如此不堪忍受的事情吗?
这样想着,肖盈觉得自己颇为没出息的热了眼眶,不一会,眼前的景象就模糊了,跪在眼前看着格外可恶的面瘫男也只剩下一团模模糊糊的影子,然后随着眼泪的滑落,影子又清晰起来。
黑鹰看着肖盈泪珠一滴滴的掉落,暗暗感慨,女人的泪腺还真是发达,但是又想起李牧特意交代的不可以委屈她,因此马上上前解了她的哑穴,但是却不敢让她自由活动,现在肖谦等官员都在前厅吃酒,若是肖盈不管不顾的跑去揭穿李牧,这件事情就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肖盈呜呜咽咽的声音变成了委屈的哭声,甚至哭声有越来越大之势,泪珠子源源不断的往外滚。
黑鹰慌了手脚,叫他杀人、打人他会,可是应对女孩子却是真的一点经验都没有,甚至除了任务中必须的接触外,他几乎从来没有喝女人打过交道,暗卫中也都是男性居多,他又是李牧的贴身暗卫,更加不可能接触到她们……
黑鹰看着肖盈,冷冷的仿佛命令般“不要哭了。”其实黑鹰只是无错和紧张,只是他的性格如此,完全不懂得什么叫做委婉。
肖盈一听,怒极攻心,好啊,现在连这个面瘫男也敢对她颐指气使了!都是那个该死的李牧的错!
肖盈忙着生气,反而真的不哭了“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样和我说话!”肖盈带着哭音,颇有气势的冲黑鹰叫嚷,当然如果忽略掉脸上的泪痕和水汪汪的眼睛或许会更有威慑力一点,此时倒更像是撒娇了……
夜姬第二卷第五十六章试不出来的感情
黑鹰低着头,任她骂,说什么都不回嘴,只有在肖盈骂道忘情音量过大时才会小声的出言提醒“请小声一点。”
肖盈虽然在发泄情绪,但是也知道厉害,现在把宾客和肖谦招来,除了徒增尴尬以及绵绵不断按的麻烦之外,她现在的情况一点都不能改变,她还是已经嫁入王府,她还是已经成为了李牧名正言顺的王妃,不可能反悔,更不可能从头再来,因此,肖盈还算听话的没有把声音放开。
足足骂了一炷香的功夫,肖盈已经骂的都没什么词了,这才口干舌燥的住了口。一通骂之后,肖盈的心里的郁气疏散了不少。
黑鹰看了看她干燥的双唇,想了想,把桌上的甜汤拿过来,然后舀了一勺放到肖盈嘴边,静静地等着。
这本是新郎官该做的事情,但是黑鹰并不知道这规矩,只是自然的拿过了桌上除了酒之外能喝的东西。
肖盈“呸”了一声,奈何口干舌燥的连个唾沫星子也没吐出来。
黑鹰不知道肖盈这是为何,心里虽然疑惑,可是面瘫脸上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勺子还是高高的举着。
肖盈看了看近在眼前的甜汤,吞了吞口水,好汉不吃眼前亏,再度狠狠的剜了一眼黑鹰之后,小嘴一嘟把汤吸了进来,然后咂巴咂巴嘴,黑鹰自觉的又舀了一勺。
就这样,黑鹰喂着肖盈喝完了所有的甜汤。可问题是甜汤好喝还是不管饱啊,无论肖盈此时的情绪是多么的糟糕,她的身体还是会诚实的反映出最基本的需求。
“咕噜咕噜……”肖盈的肚子适时地发出了声音。肖盈涨红了一张脸,对着低着头的黑鹰没好气的说,“看什么看,没见过肚子饿的啊。”
肖盈完全蛮不讲理,黑鹰自始至终就一直低着头没看她,对于她肚子忽然发出的声音也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肖盈自己觉得不好意思罢了。
黑鹰忽然起身,肖盈吓了一跳,眼神闪了闪,就怕看起来虽然英俊但是一脸面瘫的男人会使粗,黑鹰却戴上面具转身走出了房间,自然也把门牢牢的关上了。
屋子里只剩下肖盈一个人了,肖盈忽然觉得又想哭了,这个该死的面瘫男说两句就走,也不把我的穴道先解开,难道要我就这样坐一夜?
今天戏剧性的一件件事情让肖盈有苦无处诉,李牧连成亲都这样敷衍,那婚后又会怎么样呢?完全没有未来的感觉,也看不到远方的路到底在哪里。即使嫁进来了,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搭进去了自己的一生。她今后到底该怎么办,李牧真的会如夜姬所说的那般爱上自己吗?他们真的能够幸福吗?
肖盈一点把握都没有,尤其是在这么糟糕的一个开始之后。她除了灰蒙蒙的将来什么都看不到。
越这样想着,越悲从中来,而房中又没有人,肖盈更加觉得自己似乎是被全世界遗弃了一般,无声的哭泣,眼睛使劲闭上,眼泪就这么从合上的眼中流下来,源源不断,本以为泪已干,却发现原来只要有足够的悲伤,泪就不会断。
“你在哭什么?”黑鹰端着一个食盒推门而入,看到肖盈哭的凄惨无比,没有声音,却更叫人心痛,连一向冷清冷心的黑鹰也有些感触,或许她真的很难过吧。
肖盈当场被抓到,觉得有些丢人,赶紧止住了哭泣,但是还是控制不住的抽抽搭搭的。
黑鹰皱了皱眉,想了想,锁好门,忽然上前解了她的穴。解了穴之后,肖盈就不住的用手擦脸上的泪痕。
黑鹰走到桌边,把食盒里的饭菜一样样拿出来,有一只烤鸡、一盒炒蛋、一盘芹菜鱿鱼。
肖盈闻着香味,口水都快出来了,虽然只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菜式,但还是轻易的勾起了她的食欲。肖盈一点都不客气的跑到桌边,拿起筷子夹了大大的一块炒蛋塞到嘴里,嚼了几下,评论道,“味道很一般嘛,不是说你们王府的主厨如何如何的厉害吗,我看还不如我家里的厨子呢。”
黑鹰站在一边,淡淡的解释,“蛋和鱿鱼是我炒的。鸡是厨房就有的。”
肖盈略微惊讶的抬头看着他,“你做的?”
黑鹰点了点头,并不想多做解释。现在厨房里忙着酒宴上的菜哪有功夫单独开小灶。
肖盈大小姐做惯了,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情,只是对于黑鹰会亲自给她做饭感到有些惊讶,又看黑鹰一直盯着她(屋子里除了她也没有别人了……),心里不禁暗暗揣测,又是煨汤,又是做菜的,难道这个面瘫男对自己有意思?
这样想着,肖盈的吃香慢慢的斯文了许多,心里的自卑也少了许多,哼,李牧这个不长眼的,你不喜欢我,多的是人对我一见钟情。
黑鹰完全没想到自己作为暗卫习惯性的动作和对于李牧的话的执行会为他招来这么大的误会……不论怎么说,至少现在黑鹰确实对肖盈是没有一丝想法的,不对,也不能这么说,因为黑鹰看着肖盈解决了一只大肥鸡之后,心里暗暗腹诽了一句:看着挺瘦,挺能吃的啊……
“肖盈那里你怎么交代?”坐在后院角落的房顶,夜姬问李牧。
李牧一时也不知道要怎噩梦回答,替人成亲的想法只是他临时想出来的,只是想着必须要这么做,可是对于后果他却还来不及考虑。
李牧喝了一口带上来的酒,递给夜姬“如实交代。”
对于肖盈,李牧感到有些愧疚,不管怎么说,终是自己对不起她。
夜姬把酒又递回给他,并没有喝,她不喜欢不清醒的感觉,“你不觉得这样太残忍了吗?”
李牧苦笑,“除了这样还能怎么样,难道要我骗她?”说完,李牧又大大的灌了一口酒。
看了一眼不远处人头攒动的景象,夜姬侧头看看李牧,认真的看着他,“然后呢?不骗她,如实告诉她,之后呢,你打算怎么做?”
李牧的眉紧紧的皱在一起,除了喝酒,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夜姬忽然伸手牵住他的手,同样冰冷的两只手互相都感受不到丝毫温度,“不如试试怎么样?”
“试什么?”李牧同样看着她,认真的问。
再次看向远方,夜姬轻轻的说,“和肖盈试试。”
李牧松开了她的手,忍不住想要发脾气,长长的吐出一口白气,压住自己心头的难过,偏头盯着夜姬“你希望我和她试?”
夜姬知道李牧想要什么样的答案,却也知道这个答案自己不能给。
夜姬的陈默和默认没有什么区别,李牧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被冰冻了起来,这算什么呢?他除了夜姬之外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别的女人怎么样,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夜姬的心情是否和自己一样。
李牧把酒瓶重重的从屋顶扔下,他憋红了眼睛,却不想对夜姬发火,她还怀着孕,李牧不断的说服自己,怀孕的人都喜欢乱想,不要在意,一定不要在意!
李牧不断的说服自己,然后强挤出一个笑容,“屋顶上风太大了,你有孕在身,还是回房吧。”
李牧明显的在逃避夜姬的话,夜姬知道现在也是多说无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