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节
作者:
随便看看 更新:2022-11-23 12:45 字数:4910
供菊--(史湘云)
枕霞旧友弹琴酌酒喜堪俦。几案婷婷点缀幽。隔坐香分三径露,抛书人对一枝秋。霜清纸帐来新梦,圃冷斜阳忆旧游。傲世也因同气味,春风桃李未淹留。
咏菊
潇湘妃子无赖诗魔昏晓侵,绕篱欹石自沉音。毫端蕴秀临霜写,口角噙香对月吟。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一从陶令评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
画菊
蘅芜君诗馀戏笔不知狂。岂是丹青费较量?聚叶泼成千点墨,攒花染出几痕霜。淡浓神会风前影,跳脱秋生腕底香。莫认东篱闲采掇,粘屏聊以慰重阳。
问菊--(林黛玉)
潇湘妃子欲讯秋情众莫知,喃喃负手扣东篱。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开花为底迟?圃露庭霜何寂寞?雁归蛩病可相思?莫言举世无谈者,解语何妨话片时?
簪菊--(贾探春)
蕉下客瓶供篱栽日日忙。折来休认镜中妆。长安公子因花癖,彭泽先生是酒狂。短鬓冷沾三径露,葛巾香染九秋霜。高情不入时人眼。拍手凭他笑路旁。
菊影
枕霞旧友秋光叠叠复重重,潜度偷移三径中。窗隔疏灯描远近,篱筛破月锁玲珑。寒芳留照魂应驻,霜印传神梦也空。珍重暗香踏碎处,凭谁醉眼认朦胧。
菊梦--(林黛玉)
潇湘妃子篱畔秋酣一觉清,和云伴月不分明。登仙非慕庄生蝶,忆旧还寻陶令盟。睡去依依随雁断,惊回故故恼蛩鸣。醒时幽怨同谁诉:衰草寒烟无限情!
残菊
蕉下客露凝霜重渐倾欹,宴赏才过小雪时。蒂有馀香金淡泊,枝无全叶翠离披。半床落月蛩声切。万里寒云雁阵迟。明岁秋分知再会,暂时分手莫相思!
众人的看一首。赞了一首,彼此的称赞是不绝于耳。李纨说:“等我从公评来,这通篇看来,各人有各人的警句,今日公评的结果是--第三,题目新,诗也新,立意更新了,只得要推黛妹妹为魁了。然后这、次之。”
宝玉听说了,是喜的拍手叫好:“极是,极为的公平!”林黛玉道:“我那个也不好,到底伤于纤巧些。”李纨说:“巧的却好,不露堆砌生硬。”
林黛玉说:“据我看来,头一句好的是‘圃冷斜阳忆旧游’,这句背面傅粉,‘抛书人对一枝秋’,已经妙绝,将供菊说完,没处再说,故翻回来想到未折未供之先,意思深远!”
李纨笑了:“固然是如此说,你的‘口角噙香’一句也敌得过了。”贾探春在一旁说:“到底要算蘅芜君(薛宝钗)沉着,‘秋无迹’,‘梦有知’,把个‘忆’字竟烘染出来了。”
薛宝钗说:“你的‘短鬓冷沾’,‘葛巾香染’,也就把簪菊形容的一个缝儿也没有。”史湘云道:“‘偕谁隐’,‘为底迟’,真真把个菊花问的无言可对!”
李纨道:“那么着的话,像‘科头坐’,‘抱膝吟’,竟一时也舍不得离了菊花,菊花有知,我倒是还怕腻烦了呢!”说的大家都笑了,贾宝玉道:“这场我又落第了,难道‘谁家种’,‘何处秋’,‘蜡屐远来’,‘冷吟不尽’,那都不是访不成?‘昨夜雨’,‘今朝霜’,都不是种不成?但恨敌不上‘口角噙香对月吟’、‘清冷香中抱膝吟’、‘短鬓’、‘葛巾’、‘金淡泊’、‘翠离披’、‘秋无迹’、‘梦有知’这几句罢了。”
贾宝玉说完后又说:“明日我闲了,我一个人做它出十二首来。”李纨道:“你的也好,只是不及这几句新雅就是了。”大家是又评了一回,然后是又要了热螃蟹来,在大圆桌上吃了一回。
贾宝玉说:“今日我们是持螯赏桂,也不可能无诗,我现在是已吟成,谁还敢作?”说着,便忙洗了手,提笔写出,众人看道--持螯更喜桂阴凉,泼醋擂姜兴欲狂。饕餮王孙应有酒,横行公子竟无肠!脐间积冷馋忘忌,指上沾腥洗尚香。原为世人美口腹,坡仙曾笑一生忙。
林黛玉只能无语的在心里想--这样的诗,一时要一百首也有。贾宝玉似乎是懂林黛玉的心:“你这会子才力已尽,不说不能作了,还想褒贬人家。”
林黛玉听了,也不言语,略微的一仰首,提起笔来一挥,已有了一首。众人看道的是--铁甲长戈死未忘,堆盘色相喜先尝。螯封嫩玉双双满,壳凸红脂块块香。多肉更怜卿八足,助情谁劝我千觞?对兹佳品酬佳节,桂拂清风菊带霜。
贾宝玉正要看了喝彩时,林黛玉便一把给撕了,命人烧去:“我做的不及你的,我烧了吧!你的那个很好,比方才的菊花诗还好,你留着你的给人看看。”
薛宝钗为了贾宝玉的面子,只得是微微的一笑:“我也勉强了一首,未必是好的,但是写出来取笑大众吧!”说着,也是写出来,大家看时的时候。
写的是--桂霭桐阴坐举觞,长安涎口盼重阳。眼前道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黑黄。看到这里时,众人是不禁叫绝,宝玉说:“骂得痛快!我的诗也该烧了。”
下面有一首诗,写的是--酒未涤腥还用菊,性防积冷定须姜。于今落釜成何益?月浦空馀禾黍香。众人看完了,都说:“这方是食蟹的绝唱!这些的小题目,原的要寓大意思发,才算是大才。只是讽刺世人太毒了些。”
说着,只见平儿进园来。而一旁的林黛玉也告了罪自己闪人了,“你对他感觉如何?”“他?一个浪荡子,看的出被人是宠坏了。”曹大大,如果他知道的话,估计会劈死自己吧!
林承婉很恶俗的吐槽着。
万事有替补!
看着林黛玉走了时的决然,这贾宝玉的心里是跟揪了一下子的感觉是一样,加上这天是起了蒙蒙细雨,这贾宝玉是被雨淋得心里的火苗腾腾的,她是谁?为什么自己这才见了几面,却脑中时常浮现她的身影,自己和她是否是前世有缘,今世有情呢?
可是美人是已经走了,这贾宝玉的心情是愈发的不好,刚进自己的物里,可是屋里面没人开门,等开了门后,这贾宝玉也不看开门的是谁,抬腿就踢在他人的肋骨上。
毕竟哪怕是脾气再好的主子,怎么会没有自己的脾气?
在踢人的那一瞬间,花纹是“唉哟”的叫了一声,贾宝玉此时却似乎有些癫狂:“不要脸的下作东西们!我平日里惯着你们,你们现在也拿我开玩笑了。”
贾宝玉说完他是一低头,一见是花纹哭了,这脾气是一下子的去了十分,以为踢的是个婆子,谁知道自己踢错人了,贾宝玉是赶紧的上前赔笑:“唉哟,是你来开门了!我踢在哪里了?痛不痛?”
花纹是从来没有受到这么大的责罚,哪怕是在贾母面前,她也没受过一点点的苦,可是今天被宝玉提了一脚,又是当着众人的面,花纹觉得又是羞愧,又是生气,又是疼痛。
但花纹她又能怎么样?她是在贾母面前得了脸,可是贾宝玉是谁?他是主子,加上宝玉应该不会故意的踢自己。于是强忍嘴边的恶心着说:“没有踢着的,你还不赶紧换衣裳去。”
这贾宝玉看了看花纹是没有什么事情,便去了一边换衣服,然后是一边说:“我长这么大,今天是头一次生气打人,没想到偏偏打的还是你!”
花纹是站了起来。忍着疼痛帮贾宝玉他换着衣服。勉强笑了笑说:“我是您的人,不管是什么事,当然要先问的就是我的责任。但是,你千万不能因为今天打了我,以后也开始打起别人来,这老太太心善,见不得的。”
贾宝玉在一旁是赶紧的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花纹说:“谁说你是故意的了!平时开门的那些小丫环。也确实该教育教育了。你以为是她们,踢一脚吓唬吓唬她们也对。刚才是我在胡闹,不让她们开门的。”
而这个时候,雨已经停了,宝官、玉官也早走了。花纹觉得肋下疼得厉害,晚饭也没大吃,洗澡的时候。她脱了衣服一看。肋骨上瘀青了碗口大的一块,她吓了一大跳,但又不好声张。
花纹睡下后,她在梦中也感觉到是十分的疼,不由地哼哼。这贾宝玉见花纹的身体很难受的样子,也睡不踏实。晚上听到“哎哟”的叫声。他就知道自己踢重了,于是悄悄地下了床。拿着灯来到花纹的床前。
花纹是先咳嗽了两声,吐出一口痰来,被自己惊醒后,睁开眼见到宝玉,她先吓了一跳:“你干什么?”贾宝玉说:“你梦里一直喊痛,我觉得一定是我踢重了,你让我看看。”
花纹是喘着气说:“我头很晕,嗓子里又腥又咸,你先照一照地下看看吧!”这贾宝玉拿着灯往地下一照,只见那是一口鲜血,贾宝玉是吓坏了,喊了一句:“了不得了!是血。”花纹听见了,是吓得心里凉了半截。
花纹见自己吐了口鲜血在地上,突然是想起人们常说的话:“年轻轻的吐血,性命难保,就算活下来也是废人。”然后再一想想自己的荣华富贵,是忍不住眼泪也流了下来。
贾宝玉见她哭了,心也就酸起来,他关切地问:“你觉得怎么样?”花纹勉强笑了笑:“好好的,没觉得怎么样!”这边的贾宝玉是想立刻派人去拿黄酒,要治跌打损伤的山羊血黎洞药丸来。
花纹是拉住他的手:“你这一闹不要紧,会惊动多少人来,肯定都会怪我太张狂。你还是明天派你的人去问问王太医,弄点儿药吃吃就好了,这样人不知,鬼不觉的,不好吗?”
贾宝玉觉得有理,就不再坚持,倒了杯茶,伺候花纹是漱了口,这花纹出了事情,奶奶可是会伤心的。这花纹也知道贾宝玉是心里不安,如果不让他伺候,他肯定不答应,再说大晚上的自己也不好再惊动别人,只好享受宝玉的照顾了。
天刚亮,贾宝玉也顾不上好好的梳洗梳洗,就穿上衣服跑出去,把太医王济仁叫来,亲自的咨询一番。王济仁问明原因,说了个药名,又说明了服用、外敷的方法,宝玉认真记下,赶快回园子去治疗了。
这天正是端阳佳节,按风俗门上插着蒲草和艾叶,胳膊上系上画有老虎的布条。这些都是为了避邪,中午的时候,王二太太是又摆下酒席,请薛姨妈和宝钗等一起庆祝节日。
王二太太见宝玉没精打彩的,就没去搭理他,自己这个儿子是经常性的发回疯,她很习以为常了。史湘云见宝玉懒洋洋,就以为他是因为得罪了宝钗感到不高兴,心中很不舒服,也表现得懒洋洋的。
酒席就这么的散了,宝玉的天性喜欢多团聚,生怕散了增加悲伤,愿花常开不败,生怕凋谢了没有生趣。这酒席散了,花朵凋谢了,宝玉就非常悲伤。
今天的酒筵就这样散了,宝玉闷闷不乐,回到自己的房间长吁短叹。正巧,晴雯过来帮他换衣服,没注意把扇子掉在地下,扇子都给摔断了。宝玉朝她直叹气:“真是个蠢材!以后你自己当家过日子,难道也这样毛手毛脚吗?”
晴雯冷笑着说:“二爷现在脾气可是越来越大了,动不动就给别人脸色看。前天连花纹都打了,今天又来挑我的毛病。摔烂个扇子,这么小的事有什么了不起的?过去我就算摔了玛瑙碗,也没见你生这么大的气啊,一把扇子怎么就这样了?如果要讨厌我们,就把我们赶走,再挑好的伺候你。好说好散不好吗?”
宝玉听了这些话,是气得浑身乱抖,气呼呼地说:“你不用着急,很快就要散了!”花纹在旁边听见吵起来了,赶快跑过来对宝玉说:“好好的,这是又怎么了?我一会儿不在,就会出乱子。”
晴雯听了是继续的冷笑着说:“既然姐姐这么能说,那你是早该过来了,也省得爷生气了。从来就是你一个人伺候爷,我们都没有伺候过。因为你伺候得好,昨天才挨了一脚,我们不会伺候,永远也不知道到底犯了什么错!”晴雯的话,让花纹是又是生气,又是羞愧的,自己想卖好,有错吗?
所以是想反击几句,但是看见贾宝玉已经气得脸都黄了,就强忍一忍怒气,推推晴雯说:“好妹妹,你出去转转吧,就算我们做错了吧。”晴雯听她说到“我们”两个字,知道指的她自己和宝玉,不由得心里犯酸,有些吃醋。
“我可不知道你们是谁,别让我替你们害臊了!你们鬼鬼祟祟干的那些好事儿,也瞒不过我。你连个候补的小妾都还没当上,不就和我们一样嘛,怎么就自称‘我们’了!而且,袭人的下场你可不是不知道。”晴雯说得没错,但是这样说也太伤人心。
花纹的身份大家都知道,她在贾母面前的脸面又加上和宝玉的暧昧,别的丫环肯定都是有些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