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节
作者:冷夏      更新:2021-02-17 17:51      字数:4832
  沐璃半夜趴在床上睡不着,翻来覆去拿着银钗仔细的看,好不容易有点困意,半梦半醒间听到口哨声,一下子便被惊醒。
  蹑手蹑脚的打开窗扉一角,就看见夜色中白影快速掠过,习武之人的警觉告诉她这人的轻功极佳,而且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像师兄呢?
  不做多想,披上衣衫,裹了软鞭,便急急追上去一探究竟。
  待沐璃赶到,只看到那人白色背影,负手而立,倨傲的姿态。他的周围跪着两人,完全臣服的样子。
  沐璃连忙调整呼吸,小心翼翼不使自己发出声音,离的太远,凭着内功却也只能听到只言片语。
  清冷的声线带着肃杀之气,“杀。”只一字,周围温度降到冰点。伏在地上的两人对视一眼,点头称“是。”然后便躬身退开,又隐于夜幕之中。
  沐璃心惊,捂着嘴巴,大气都不敢出。
  那人转身,沐璃运着内力,脚尖使劲,正要使用轻功离开,却被叫住。
  “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了。”
  沐璃咬咬牙,却还是卸了内力,从树后慢慢走出,望向他,那人已然卸了面具,熟悉的模样。
  萧懿辰早都发现她了,只是让她知道也没什么不可,但已这样的方式让她发现,就有点棘手了。
  “师妹。”说着向她走去。
  沐璃下意识的后退两步,眼神戒备。萧懿辰顿住,上扬的唇角冻凝。
  “你到底是谁?”
  萧懿辰缓了缓脸色,笑言:“你师兄。”
  沐璃抿唇,转身,起步要走。
  微微无奈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你真生气了?”
  废话,你觉得我现在很高兴嘛,沐璃在心里默默地翻白眼。脚下步子却是不停。其实,真的有些难过的,谈不上生气吧。这么多年,她的事他一清二楚,他的事她一无所知。
  手臂被拉住,被索入怀抱。挣扎,拼了劲想甩开那桎梏,谁想越挣越紧。沐璃泄气,心知没用,也不再做无用功,却是偏了头,不看他。
  萧懿辰好笑的看着她,怎么办,好像真的生气了呢。贴着她的耳朵,喟叹:“你不相信我?”
  沐璃转眼,有些不可置信,他怎么好意思说!这次语气是真存了恼怒:“是你不相信我!”
  “你没问过我。”
  “问了,刚才!”你却没有说,不是吗?
  萧懿辰看着她因气氛而染红的双颊,眸光带水,温香软玉在怀,喉头一阵发紧。把她死死地固定在怀里,轻语:“唔,正要说呢。”
  “知道左将军萧远吗?”
  沐璃点头,行走江湖多年,这点常识她还是知道的。朝廷有两个上将军,各分左右。右将多年在京都,有从政的迹象,名声并不突出。而左将萧远却是受人敬仰的,左将常居边关,甚少回京,关外数敌无不畏惧左将之名,才保得国家长治久安。
  轻咬上她的耳朵,含糊说道:“恩,他是我爹。”
  啥?爹?萧远,萧懿辰,萧萧萧萧。。。。。。好像都姓萧啊。沐璃瞬间被雷个外焦里嫩。就连耳朵上传来的酥麻感也顾不得了。
  连忙推开他,闪着星星眼,“你说真的?”
  萧懿辰没好气地点头。任何一个被抢夺美食的人的心情都不会好过,尤其还是这种“美味。”
  沐璃圆满了,绕云山离边关稍近,左将之名更是如雷贯耳。然后,兴高采烈。
  萧懿辰这才觉得他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却还不能喊“疼。”这种心情被称之为郁闷。他都郁闷了,眼前这乐的屁颠屁颠的小妞,自然不能让她好过。
  欺近她,托起她下巴,唇瓣猛然撞上她的,辗转允吸。直至她喘不过来气为止。
  不给她抱怨的机会,打横抱起她,催着内力,施着轻功在夜幕中飞跃。沐璃怕掉下,死死搂着他脖子,不意外地看到自家师兄得逞的笑容。
  片刻功夫。
  触到实地的感觉很好,非常好!可是,有没有人能跟她解释下,为什么是站在别人家的房顶上啊魂淡!
  萧懿辰不理她,自顾自的揭开瓦片,顺便把目光放进去。
  沐璃愤恨咬牙,“小人。”
  萧懿辰笑眯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沐璃:“。。。。。。。”
  萧懿辰不再搭话,严肃了表情,半眯着眼,似在思索。
  沐璃左瞟瞟右看看,无意间瞄到瓦片下房间内的人,咦咦,那人在干什么?然后,好奇心抵不过小情绪,很顺便的把目光也投了进去。
  屋内。
  一中年男子站在书桌边,藏青色锦袍,看不清表情,气质却是浑然天成的贵气。
  在屋内来回踱了两步,走至书架旁,脚在书架间的间隙中踢了三下,书架应声向两边缓缓推开,露出一道窄小的密道口。男子闪身进去后,书架移回原位。
  沐璃目瞪口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密道,抬眼欲问师兄,那厮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似笑非笑。
  得,她不问了还不行了嘛!偏过头,自己玩自己的。萧懿辰挑眉,随她。
  憋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实在忍不住,面子是小,求知欲是大!
  “师兄,我们还要在这等多久?”
  “看心情。”委实欠扁的回答。
  “师兄,你之前跟那些黑衣人说杀什么什么的,杀谁啊?”
  “杀鸡。”
  沐璃:“。。。。。。。”
  什么叫话不投机半句多,这就叫话不投机半句多!沐璃气鼓鼓,直接转了身,屁股对着他。
  刚站稳,却被从后拦腰抱住,快速的飞下屋顶,脚尖点地,借力飞向长廊里的横梁上。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半点声息未露。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中年男子小心的锁了门,便放心离开。
  萧懿辰这才抱着沐璃下来,撇撇嘴,推开窗,翻身进去。
  沐璃站在屋内时才想起四个字:私闯民宅。
  “师兄,这是犯法的啊。”
  萧懿辰边踢开书架的机关边说:“谁知道。”
  “。。。。。。。”无耻无赖无法无天!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多天又没更新,实在很不好意思,最近赶上开学,又要新文存稿… …【喂,借口好吧,其实就是卡文来着。。。。【拖出去群抽,不许打脸昂絮絮叨叨这么多,就是想说,应该还有两章就要完结了,不知又要拖几天才更一次,总之月底前保证放上来啦~~
  ☆、密室揭画长情诉
  书架缓缓推开,映入眼的是长长的甬道,墙壁上点着油灯,昏暗的光线给人一种神秘的气氛。
  萧懿辰撩起衣袍,率先走下去。沐璃踌躇,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沿着楼梯下去,拐了两道弯,便看到一堵石门,许是上了年份的原因,石门下底边长出细细密密的一层青苔。门缝处都存了积灰,但门栓处却是干净如许,想来是主人长时间来的缘故,才没有被灰尘掩埋。
  稍稍使点劲,推门而入。门里门外,却是两个世界。
  石屋内,灯火通明,蜡烛“噗噗”的燃着,四壁墙上挂满了画作。室中间摆着一张方桌,摆满了笔墨纸砚。
  沐璃砸吧着嘴,这家主人还是个风雅之人啊,打一个密室,不放金银珠宝,却用来创作图画。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四处打量起这些画来,稍走近一些,就着烛光,才看清画中人是个女子,还是个漂亮女子。神态温柔,一颦一笑,都描绘的无微不至。
  靠近门边的一副,画上的女子是穿着红衣,骑着马儿在旷野上奔跑,鲜衣怒马,英姿飒爽,完美被定格在纸上。
  再往旁边看去,又是另一种姿态,树影婆娑,女子躺在树荫下,翘着二郎腿,随性洒脱的模样,却是意外的好看。
  一直延伸到墙壁上的最后一幅,都是这女子的生活常态,或站或立,或羞或笑,全部跃然于纸上,让人不知是该感叹绘画者的技艺高超还是该女子的貌美如花。
  沐璃越看越不对劲,皱着眉,看向另一面墙。还是这女子,唯一不同的是,原本活泼灵动的少女已然变成少妇,长而顺直的头发挽成髻,眉目间褪去了稚嫩,多了些许温柔。
  仔细看去,黑色的发间摇曳着一只银钗,在月光下盈盈生辉。
  沐璃心惊,有些不可置信般掏出怀里的银钗,放在画间比对,一模一样。抖着手收回,眼睛死死瞪向画中的女子,摇着头后退两步。手指抚向自己的脸颊,这模样与那画中女子,没有十分像,也有七八分相像。心底似有什么疑惑已经破茧,只等清风一吹,羽化成蝶。
  “师兄。”沐璃转身,眼神有些无助的望向萧懿辰。
  萧懿辰微笑着立在桌边,点头。他带她来这里,就是想让她自己去寻找答案,有些事既然逃不掉,那么就勇敢面对吧。他站在这里,不进不退,只等她回首,有个依靠。
  ******
  回到客栈时,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雾蒙蒙的天空,压抑着心情。
  沐璃呆呆地坐在床边,手里紧捏着银钗,似在思考又似在发呆。
  萧懿辰将门关好,倒了杯温水塞入她手中。顺势坐在她身边。拿过她手里的银钗,这才让她回过神来。
  “师兄,我们今晚去的是谁的府邸?”
  萧懿辰叹气,揽她入怀,温柔的声音:“你知道的,对吗。”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
  沐璃抿唇,低下头,半晌,嗫嚅道:“是。。。。。。。慕容府。”
  顿了片刻,说道:“为什么会这样?”
  萧懿辰将沐璃拉开一段距离,看着她的眼睛,原本灵动的眼神,现带着迷茫和无措,让人心疼。
  “师妹,不要害怕阴影,有阴影的背后就有阳光。”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纸样的东西递给她。
  “这是?”沐璃蹙眉。
  “这是我从慕容家密室里拿来的。”
  “。。。。。。。。”沐璃无语。眼角瞥他:师兄,偷盗是不对的。
  萧懿辰无所谓,弹了弹衣袍,出去了。
  沐璃咬唇,慢慢展开信封。
  吾妻:
  你在那边可还安好?
  我今日又梦见你了,依旧是绕云山上你对我笑颜如花的样子。光阴似飞,你却还是那般年轻明媚,只是我已慢慢老去。或者我更期待这种老死,这样是否就代表我能尽快见到你。
  我时常看见火烛便痛不欲生,问及自己,当年到底是如何狠下心放了那场火,而导致我们天人永隔。当我拥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时,我竟找不到喜悦,竟会莫名怀念与你在一起的时光。
  我若下了九泉,你会不会原谅我?原谅我奉皇命上绕云山做卧底,原谅我从一开始对你的期骗,原谅我毁了整个山寨,甚至害死了我们的孩子。如果孩子长大了,长的是像你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呢?
  生前,我不敢让你知道,只能将这些话给予纸上。我不愿将这些信烧给你,是否就等同于你永远不会知道呢?
  其实,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短短的两张信,却是看了一遍又一遍。最终,泪滴还是晕开了墨色。
  萧懿辰靠在门外的石柱上,眼眸半闭,似有所思。
  辰时的天雾气还未散去,十步之内便看不清人影。萧懿辰在第六次拉住要往人身上撞的沐璃后,终于黑了脸色。沐璃挠挠头,不明白什么情况,“怎么了,师兄?”
  萧懿辰:“。。。。。。”
  拜访慕容府真颇费精力,等个通报就等了小半个时辰,腿都站酸了。到了前厅,又说慕容家主在后花园,只好多年绕几个长廊,真够麻烦的。
  沐璃捏着银钗,手指逐渐缩紧。既期待又害怕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滚。
  “师妹。”萧懿辰拍了拍沐璃的肩,唤道。
  “嗯?”
  “你先去吧,我去去就来。”
  沐璃疑惑,连忙拽住他要转身的衣角,“你干什么去?”
  萧懿辰眼角瞟向拉住他衣角不放的手,调笑道:“如厕,你要不要一起啊?”
  沐璃:“。。。。。。。快去快回。”
  萧懿辰闪身,步伐越走越快,片刻便甩掉了后面两个跟屁虫。呵,如果连几个侍卫都甩不掉的话,那他这个盟主趁早别当了,省的丢人。
  闪身进入一间别院,催动内力,用气推开房门,眨眼间,人已坐在软榻上品茶。却惊了屋内正在谈话的两位老者。
  萧懿辰放下杯盏,皱眉,真难喝。然后,抬起眼角,看向立在面前的两个老头子,“别来无恙啊,二位长老。”
  两个老者面面相觑,显然是没弄清什么情况。其中一穿青色衣袍的老者,不可置信道:“萧懿辰?”
  “你怎么在这里!”
  萧懿辰挑眉,淡淡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青袍老者语塞。慢慢从惊讶中反应过来,眼神浮动,极力思索着什么。
  “或者说,我应该问问两位长老不好好待在武盟,怎么跑到这来了。”
  一旁一直未说话的灰衣老者连忙接话,笑着抱拳,躬了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