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7 节
作者:这就是结局      更新:2022-11-18 17:07      字数:4876
  枪声大作起来,李非的胸口背腹象被重锤击中,吐出几口血后,枪口在黎明前的黑夜中喷出火光,四五名猝不及防保镖应声倒下。
  冲出大门后,李非一面朝着出口狂奔,一边躲避着飞过来的子弹,语聊器中传来臭球快而不乱的声音:“你身后有七人,他们没有重武器,城堡大门守卫已经清除。”
  “头儿呢?”流氓吐抱着狙击步枪,沉稳地伏在地面。他已经看到李非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追上来的保镖面目狰狞,气急败坏。
  “叭”的一枪,最前面的一名保镖突然抖动了一下,原地打了个圈,一头栽倒在地。
  “有狙击手!”保镖们狂叫起来,步伐不由自主的慢了起来。
  “嗒嗒嗒”油子的轻机枪似乎在为流氓吐的点射伴奏,轻松的响了起来。与此同时,臭球开着大轿车杀了过来。
  所有的保镖都趴了下来,没有一个敢再冲上去送死。
  事情明摆着,这是一次有计划的袭击,对方有着重武器,并且有着周密的部署。看着倒在前面的四具尸体,没人愿意做第五个人,即使身后的保镖队长挥枪怒吼,也没有人动。
  做保镖薪水够高,但是命总是第一位的。没了命,钱再多有个屁用?留给女人,再让女人拿老子卖命钱养小白脸,公然给老子戴绿帽子吗?
  呸,老子会从坟墓里跳出来的!
  追兵消极怠工之下,李非很快与三人汇合,跳上大轿车后,臭球原地烧胎,引擎的轰鸣声数里可闻,堂而皇之的逃了出去。
  一气开出15公里之外,大轿车停了下来,四个人面面相觑。叶皖的语聊器无法接通,虽然有确切的命令让他们取消任务,但是队长并没有回来,这样离开的话,无疑是一种背叛。
  “怎么办?”臭球拨弄着语聊器:“要不要回去?”
  此次行动是经过副总理办公室和总参作战部批准同意的,并且为了完成此次行动,海军南海舰队也参与其中,可谓是一项大动作。
  计划中,明确了任务失败后的行动:打散的话,各自回到集结点。
  如果成功的话,那么同样是回到集结点。但是成功后会立即从事先准备好的渠道入海,准备偷渡回国。
  “回去?”油子看了看三人激动的脸庞,沉默了。
  之所以他能够做第二队长,就是因为他的性格沉稳,能够顾全大局。
  如果为了救队长,再送了三个人的命,那么此次行动就不是失败了,而是愚不可及。
  但是,如果继续按照行动计划来走,三人安全返回的话――
  叶皖无事还好,一旦有事,这么重的心理负罪感,谁能背得起?一个精英级特种兵的死亡,又岂是他一人所能承担得了的?
  明知不可为,还要义不反顾。在个人英雄主义的电影中,或许能让人血脉贲张,但是在纪律至上,服从命令的军中,这就是严重的违纪行为。何况,油子也知道,虽然这次撤退很华丽,但是事实上自己和流氓吐打打冷枪还行,突击的话还得靠特种兵。单兵作战,他们甚至比不了雇佣兵。
  “执行命令!”油子脸色铁青,一锤定音。
  车内空气一下子紧张起来,李非攥着拳头,嗔着赤红的眼睛道:“我下去!”油子瞥了他一眼,没吭声。
  流氓吐一把搂紧了李非,冲臭球骂道:“开车啊,猪头!”
  车身一震,在海滨大道上飞驰起来。
  鱼白色的弯月如钩,启明星喷薄而出,星月交相辉映,壮丽的天象象一幅油画,铺开在整个南半球的天空。
  李非的离开,为叶皖减轻了不少压力。叶皖并没有向外冲,而是和缠身不退的托米。布莱恩一起滚入了房内。
  叶皖身上已有至少两处刀伤,而托米。布莱恩也不好受,他的眉骨被叶皖叩中,肿得整个左眼都看不清,而且眉弓碎裂,不停的流着血。
  全身上下,火辣辣的痛,叶皖遇到了一个强大的对手,而托米。布莱恩同样为此兴奋着。
  两人均是防御姿势,托米。布莱恩看似漫不经心,却是心里有底,叶皖不能耗,他却可以无限的等下去。听着外面乱成一团,就知道留给叶皖的时间不多了。
  叶皖动了,整个人象一片落叶飘来,托米。布莱恩恍惚间,茫然举刀挡在胸口。
  “啪、啪”两声轻响,叶皖手中的军刺跳动着,在他的双肩各划了一刀,托米。布莱恩只觉得肩部一麻,力量尽失。他不知道对手是如何做到的,但是他却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高手相搏,只差一线,叶皖没有停止攻击,也没有看托米。布莱恩那眼中的绝望,破了他的防御后,军刺直捅入胸口。
  托米。布莱恩全身发烫,胸口更是火烧火燎般的发麻,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叶皖飘身后退,再不看他一眼。
  拎着一张椅子掷出门外后,叶皖听到一声密集的射击声,滞后两秒后,团身滚了出来。
  在走廊里已经无法直立行走,叶皖开枪射杀两名冲上楼梯口的保镖后,毅然决定坚持往里冲,返身狂奔。
  就象闯关游戏一样,每个房间都可能会有一把枪伸出来,叶皖不敢冒险,但是却没有时间搜索,他只能尽力规避,同时减少身体暴露时间。防弹衣已经被打破,浑身上下都被被锥子扎中一样的痛,叶皖单手持枪,小拇指一挑,卸下空弹夹,持枪往腰中一撞,“喀”的一声,一个全满的弹夹卡入,大拇指一推,手枪上膛。
  突然,叶皖一个急停,看着正面的房间。
  那里面有人,而且有很多人!
  他没有看见,但是他知道,他感觉到了。可能是尼罗。摩尔。
  这是一条大鱼,但是他对于叶皖的行动来说,毫无价值。
  叶皖倚在廊柱边,往外开了几枪,打中两名保镖,眼睛飞快地扫光四周。
  没有退路!
  叶皖可以想像,门后是至少十把枪,而身后的保镖却越杀越多。这说明李非已经离开了!
  呵呵,那就拼吧,反正任务已经失败!
  叶皖扔掉一直不舍的军刺,又掏出一把枪,指尖掠过腕上的飞刀,一种熟悉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叶皖突然长身而起,怒吼着双手连发,子弹象鞭子一样抽向蠢蠢而动的保镖,弹雨倾泄中,一大群保镖被压制在一楼和二楼的交界处。
  好!叶皖不知道子弹打空没有,双手下落,在腰间一碰,换上了新弹夹,打了个滚,拖过最近的一具尸体,拉起来挡在胸口,冲向大门,一脚踹开后,叶皖身子一缩,藏在门边。
  果不其然,那具尸体在数秒内被打成肉碴,叶皖甚至听到了霰弹枪和沙漠之鹰那独特的枪击声。
  很大很响亮!
  “咚、咚”的射击声,和“哗啦”一下的退膛声,伴随着弹壳如弹丸落地的声音,交织成一曲死亡之歌。
  硝烟弥漫中,叶皖听见了尼罗。摩尔的责骂声,也听到了贴身保镖的怒吼,而且还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朝内射了几梭子,换来更为猛烈的还击声,看着冲过来的追兵,叶皖顾此失彼。
  “叭、叭”两声没有打中任何人,落地窗被打得粉碎,一把攥住四把飞刀,瞄也没瞄,天女散花般掷了进去,谁中谁倒霉。
  叶皖腾空而起,这个时间差或许只有两秒,但是却是事关生死。
  人在半空,又仿佛回到了堪培拉街头,亚克拉拉沙龙后门的小街。
  唯一不同的,这一次叶皖有一层防弹衣,这多少有了一丝活命的希望。
  枪枪中的,叶皖一个转身中已经杀了至少六个人,当人落到窗口时,好几名被打懵的保镖已经在沙发和立柜后掩住了身形。
  这或许是一个错误,叶皖并不打算立即离开,他听到几声沉重的呼吸,身子一歪躺倒在地,与他呈90度的沙发一侧,趴着一个人,正抬起头,那肥胖的脸上满是汗珠,此刻正面如死灰。
  “他要跑!”一名保镖醒悟过来,子弹打得沙发填充物乱飞。
  叶皖偏过头,在近距离开了一枪,管伟国的脑袋突然碎开,整个人猛地一震,变成了一具尸体。
  任务完成!
  呵呵!叶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出声来。他确信自己已经受伤,如今强敌环伺,深陷重围,能逃生的可能微乎其微。
  但是我就是想笑!叶皖盲射了几枪,很满意的听到了一声惨叫。然后飞快地滚到窗口,毫不犹豫地任由自己的身体自由下落。
  “嘭”的一声,叶皖的肩部撞到地面,在痛感神经还没有传感之前,整个人象一条鱼挺了起来。
  二楼窗口一下子探出七八个脑袋,叶皖在转身逃命前,突然发现了一张夹在人堆中的小脸,皱巴巴的,凶巴巴的。
  这是谁?叶皖瞄着这张小脸,又开了一枪。然后,撒丫狂奔。
  两秒钟后,身后传来怒吼:“他杀了尼罗。摩尔先生!”
  是他吗?这老伙计命有点薄啊!叶皖吐出几口血,感觉到脚步有点沉,精神也有点涣散,而且在刚刚激斗中涌起的肾上腺素正在慢慢消失,力量也几乎要随之而去。
  身后的保镖从二楼跳了下来,持枪狂追,而前方又有几个保镖迎了过来,叶皖没命价地开着枪,不管打中没打中,一直没有停止,直到撞针空响了好几下,这才扔了枪。
  完了,赤手空拳,连军刺都不在身,飞刀也扔光了!
  叶皖想避开冲过来的保镖,想找到上城墙的那个入口,但是他的速度远远没有对手快,眼看已经逃无可逃,突然,一阵引擎的轰鸣声响起,轻机枪的扫射声恰到好处的响了起来。
  迎面的保镖象被镰刀掠过的麦子纷纷倒地,李非半个身子钻在车窗外,端着枪怒吼起来:“快过来!”
  事实上,臭球早把车迎着精疲力竭的叶皖开了过去,而在他的身边,流氓吐和油子也在举枪怒射。
  朝阳已经升起,叶皖在跑动中,感觉胳膊一紧,被一个人拽进了车内,然后车身一震,枪声连成一片,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七十六 玉人何处教吹萧(1)
  任务没有得到彻底执行。由于叶皖身受重伤,无法跟随全队转移,所以当李非五人从公海进入南海舰队派来的潜艇时,叶皖正在邦巴拉养伤。
  潜艇接了五个人进去,又送了两个出来。李非并不认识这两个阴沉着脸的人,但是他知道,这肯定是特工人员。
  “认识吗?”李非冲着油子挑了挑眉毛。
  “不。”油子看了几眼,确信从未见过这两张脸。
  事实上,国安家大业大,很多机构相互独立,特工人员也不可能互相熟识,所以这样的情况很正常。
  但是李非仍然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因为澳大利亚的任务已经结束,完成得相当完美。郑德龙被秘密逮捕归国,管伟国被击毙,而顺带还干掉了“白喉”,这不能不说是最好的结局。唯一让人不快的,就是立下首功的叶皖受伤。
  “丫来澳大利亚干什么呢?”李非捏着下巴,钻进了舱内。
  防锈漆黑得发亮,雪茄状的核动力潜艇在茫茫的大海上笔直而行,犁出长达数海哩的海道后,慢慢潜入海底,一路向北。
  叶皖受的伤,事实上并不重,但是由于他中弹极多,防弹衣打成了花,所以颇费了外科医生一番功夫。
  由于悉尼黑道变故,养伤期间,整个澳大利亚都在议论,黑道大佬们一边抢夺地盘,一边义正言辞地表示要把凶手找出来撕成碎片。
  郑溥将臭球偷录的一盘录音磁带交到警方,泰德被当场逮捕,并且面临着数项指控。堪培拉警方又重新和郑溥达成协议。在他们的眼中,郑溥算得上是一个合适而且知道进退的伙伴。
  郑溥挺身而出,保护了叶皖。
  在荷来坞和秦川的帮助下,叶皖当天就被转送到邦巴拉。郑溥派出一队保镖,实行24小时保护。并且找到了最好的外科医生,为叶皖做了手术。
  消息被严密封锁起来,甚至连郁宁都不知道,但是,当叶皖伤口拆线后,郑溥经叶皖同意,偷偷通知了张剑。
  高大的橡树下,夕阳如金,染红了整个天空,微风吹过带着凉意,夏末的邦巴拉宛如风景画,田野、小路、树林、湖水点缀其间,一个穿着秋裙的女孩推着一张轮椅缓步而来。
  女孩儿的脸上带着微汗,红朴朴的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微笑,垂着眼帘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年青人。
  “怎么样?”
  “嗯?”张剑推着轮椅,柔情无限地望着自己的男人,心里充满着幸福和宁静。
  最痛苦的时刻已经过去,张剑不再想着过去,而是要把握现在,珍惜与叶皖的每一分每一秒。
  “你妈和你爸啊,和好了?”叶皖笑了起来。
  张全友出狱后,性子大变,倒像换了个人。找到罗茗后,又是跪又是求,又是亲热又是哭泣,两人重归于好。为了弥补过去十几年错过的好时光,两人抛开张剑,在世界各地旅游,活得极为潇洒。
  两人才从加里曼丹岛归来,带了一大堆纪念品,两个老顽童还穿着花里胡哨的热带衫,玩了大半宿,这才想到找女儿。
  “他们啊,听说我在外面,就要我明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