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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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结局 更新:2022-11-18 17:06 字数:4894
“治好了!”
“什么?”小满一时没听明白。
“我猜我治好了曲姐的病。”
果然,老丁和曲姐下了车就喜气洋洋地奔向叶皖和小满。叶皖和小满将两人引进屋,由叶皖陪着聊天,小满转身倒茶。
老丁用从来没有过的大嗓门高兴地宣称:曲姐怀孕了!很让曲姐害羞了一阵了,不过人到中年才珠胎暗结,这种天大的喜事任谁也忍不住显摆。何况叶皖就等于他们的活神仙。
叶皖听了也很高兴,他在给曲姐治经痛的时候,没敢打包票说能治不孕,但是在下针时却两个病一起治的。至于疗效,自然是短时间内看不出来。
这天正好是苏敏陪着小满看护叶皖。小满和叶皖在楼下的时候,她在屋里。后来老丁两口子来了,她也没好意思出去,就在屋内听着外面聊天。
叶皖还会针灸,还会治不孕?苏敏越听越觉得有意思,不知不觉推门而出。
老丁正没口子地称赞叶皖,听得门动,抬头看到苏敏,不觉得一楞。
“哦,丁大哥,这是我的同事,今天找小满玩的。”
曲姐朝苏敏笑了笑,正要转头,突然一下子呆住了。
卧室门上的墙壁、苏敏的身后挂着项杜鹃的大幅遗照,原来老丁两口子一进来就欣喜若狂,倒没注意,而且曲姐是背对着卧室门。现在兴奋劲过了,又听到动静,这才发现项杜鹃的照片。
“这是……?”老丁两口子打破头都想不到项杜鹃是怎么回事。
叶皖倒也没有瞒,看着曲姐淡然一笑:“是我女朋友,上周出事了。”
“啊?”老丁两口子听得寒毛都要乍了。一是他们一直以为小满是叶皖内定的女朋友,二是他们也想不到短短七八个月时间,叶皖会出这么大的事。
“哎呀,你们…我们…都不知道这事。这姑娘,可惜了啊。”曲姐看着老丁瞪目结舌的样子,只好开口说些面子话。
“没事了,事情都过去了。”叶皖不想多说,却也没了心情。
曲姐重又讪讪坐下,气氛变得有点尴尬。老丁咽了口吐沫,把礼包拎起来,自个儿送到阳台,拍了拍手,转过身子对叶皖说:“那啥…今天我和你曲姐来就是想请你和小满吃个饭,还有这位同事,你们看现在已经十点多了,是不是我们可以走了?”
叶皖早先已经答应吃饭,这时虽然不想去,却也不好出尔反尔,他点点头站起来。
“那我们走,苏敏一起来,这是我和小满以前租房子的房东,对我和小满一直挺照顾。”
苏敏笑着摇摇手:“我一会儿有事,真的不好意思啊。”
谦虚了几句,四人出了门。老丁和曲姐对这一片不熟,就问叶皖哪里有好点的饭店。叶皖想了想也没其他好地方,就领着几人到古玩城附近的一家家乡菜馆。
一顿时饭吃的,很不怎么样。叶皖倒也说话,也笑,但是怎么看都很难受。不是假,而是叶皖表现出来的正常,是演戏给别人看的。而这一套,瞒不过对叶皖感情很深的曲姐夫妇。
当叶皖中间去洗手间的时候,曲姐飞快地扫了一眼门,拉过小满:“小满,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满欲待不说,又很担心叶皖这样的情况,只得长话短说地介绍了项杜鹃的来历和叶皖救人未成的前前后后。
曲姐和老丁听得是心胆欲裂。万没想到照片里那么端庄的一个女孩,竟然会死的那么惨。曲姐抽出手帕揩着泪:“这杀人的要千万万剐啊!可怜叶皖没过过好日子,刚刚有个盼头,这女朋友又没了…”
叶皖推门而入,正听见曲姐说这句,心里清楚,也没计较,微微一笑坐回了位。
三人眉来眼去几个回合,曲姐败下场来。挟了一箸头蟮段给叶皖:“叶皖啊,吃菜,还合你胃口么?”
叶皖刚刚出去其实是结帐,现在他一个月赚的比他们一年挣的都要多,他可不忍吃这两口子的。一进门他就拿的这主意,所以也颇点了些好菜。老丁两口子正值高兴劲,倒也没顾得上心疼。
“唔,挺好的,曲姐!”
曲姐叹了口气,和叶皖碰了一杯后,放下杯子,斟酌着说:“叶皖啊,你别怪曲姐嘴碎,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曲姐,有什么您只管说,当初您把我当成亲弟弟一样照顾,如今怎么生份呢?”
“那我可说了啊!”
叶皖心里清楚,点了点头。
“叶皖,我听小满说,你女朋友是被人害的?”
“是。”
“那你有没有报复?”
“嗯。”
“什么叫嗯?”
小满截过曲姐的话,对曲姐解释说:“曲姐,叶皖哥哥杀掉了那个坏蛋,是苏敏和菠萝姐姐告诉我的。”
曲姐“哦”了一声,并没去研究苏敏是谁,菠萝又是什么东西。
“叶皖,你说你是山里的,曲姐是农村的,我家里听说村里但凡有人要打架,都是一家子上,你知道的吧?”
叶皖点点头,农村人打架都是论家族的,打架起不要命,当地派出所最怕出现家族群殴的苗头。调解不及时的话,很可能要死几个,至于打伤打残的那就更多。
叶皖越听越是糊涂,不知道曲姐绕来绕去说是什么意思,不过也没什么不明白的,不就是劝么?叶皖耐着性子坐着继续听。
“村里两家打败,动手最凶的,都是家里的壮劳力,儿子、女婿、侄子、外甥,总之他们是打的最狠的。”
“而打完后要坐下来谈,出面的都是老帮子,不算族老吧,至少都是各家说得上话的老人,起码四世同堂的。”
“为什么是他们出头谈?年龄、资格都够,其实最主要的原因,照我这个妇女的理解,就是:祸是他们惹地,屁股就要他们来擦!”
祸是他们惹地,屁股就要他们来擦!
曲姐的话并不重,却如同清泉呜咽,润物无声。叶皖的消沉和不作为,很大一部分程度上伤了朋友、亲人的心,而且给复仇带来极大的负面效果。很明显的就是苏敏和菠萝至今都无法正常工作休息。
叶皖的双眼渐渐明亮起来:“曲姐,我敬你一杯!这一段时间以来,我做的很不对,让你们和小满操心还担心。”
小满高兴得眼圈发红,看着叶皖双眸中的灵气又回来了,心里酸酸的又想哭,又欢喜。
八十七 渌水河畔的真情(1)
叶皖送走老丁两口,和小满回到家里。
往日的时候,项杜鹃总会跑到门口,蹲下身子给叶皖换鞋。如今望着虽然摆满家具却显得十分冷清,甚至有点可怕的家,叶皖静静地搂着小满站在门口,感受着小满柔弱的身子还有点颤抖。
“小满,事情过去了,别担心,哥永远会陪着你。”叶皖亲了小满一口,打开了灯。顿时,温暖的灯光洒满了小小的家。
哄小满睡着后,叶皖悄悄回到卧室,打开桌子上的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只小巧的珍珠白手机。
手机已经没有电了,叶皖把玩良久,将手机后盖打开,取下卡,又放入自己的手机里,摁动开机按钮。
开机LOGO之后,叶皖查看着项杜鹃的手机电话簿。
他还欠项杜鹃一个承诺,就是去她家看看!
电话簿早已删空,只有三个号码,一个小满,一个自己,还有一个写的是“妈妈”。
妈妈?叶皖的眼泪无声流了出来,过了半晌,叶皖擦干眼泪,恢复了情绪,颤抖着手指按下了通话键。
漫长的振铃后,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女人急促的声音:“杜鹃儿,你怎么这么久没打电话来,打给你也打不通。”
叶皖吸了一口气:“阿姨!”
对方明显没有思想准备,楞了半天,问道:“你是哪个,杜鹃儿呢?”
“我是她男朋友,杜鹃儿这段时间在加班,这工作对她很重要,大概有一个星期就结束了。”
“男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有听杜鹃儿说过。”
“阿姨,我和杜鹃也是刚刚认识没多久。嗯,我准备后天去看您,您住在哪里?”
“住哪里,你问杜鹃不就知道了?到时候你们一起回来吧。”对方肯定是项杜鹃的母亲,对叶皖的身份还是有点怀疑。
叶皖的目的,就是要找到杜鹃的家,然后去探望,把事情总要说清楚。
“阿姨,我确实是项杜鹃的男朋友,她这段时间都在厂里,手机都留给了我,说是有空要给您打电话,结果我忘记了,真不好意思。”
“杜鹃儿一直在什么俱乐部工作,你怎么说在厂里?”
“哦,杜鹃儿前段时间跳槽的,她说在俱乐部太累,所以我帮她另找了个工作,在一家合资工厂做文员。”
“你叫什么名字?”
“阿姨,我叫叶皖,我这段时间休假,所以杜鹃才叫我先去看看你,她单位有大单走不开,过几天她也会回来。您住在哪里,我后天去看您。”
杜母迟疑了一下,对叶皖的话有点信了,回答说:“我在市化肥厂,你去问一下就知道了。”
叶皖目的达到,怕露馅,也不敢多聊,又哄了老人几句,这才挂了机。
叶皖默默地收拾着项杜鹃的遗物,除了叶皖买的几件衣服,竟然没有什么好东西留下来。叶皖将杜鹃儿的骨灰盒放进包里,想了想,拿了一条天蓝色的纱巾,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又从口袋里拿出胸针,准备带回去。
第二天,叶皖将要去看望项杜鹃母亲的事和小满说了,小满无条件支持,搂着叶皖说:“哥,你去吧,小满在家,乖乖的等你。”
叶皖去火车站买了晚上的票,又跑到商业街准备买点东西。转了半天,想到项杜鹃曾经说过她母亲身体不大好,又跑到中药房,花了一万多买了几株老山参。又想到项杜鹃有个弟弟,腿似乎有点病,想买衣服又不知道型号,琢磨半天,跑到手机卖场买了一款高档音乐手机,花了四千多。
叶皖拎着包,怀里揣着翻印的项杜鹃遗照,踏上北上的列车。
湖南醴陵,是个不大的城市,总人口不过百万,位于湖南省东部,罗宵山脉和渌水环绕,是个山青水秀的小城。
叶皖出了火车站,直接钻进出租车,到了化肥厂,叶皖付了车费,下车一看,忍不住感到几分难受。
醴陵市化肥厂建在老城区,是六十年代末建的一家化肥厂,产效低,能耗大,早已停产,面临改制。
化肥厂的宿舍区坐落在一个小山坳里,绿水青山,景色虽美,却极为破旧。
一片片的平房错杂地建在开阔地上,边沿有几幢楼,也都是老式的四层砖混楼,家家象鸽子笼似的,小阳台都封得死死的。
叶皖迈进工厂大门,也没有人来问一声,高耸入云的冷却塔和烟囱死气沉沉,高大的拱顶厂房静寂无声,两边墙上刷着标语:质量就是生命,效率就是金钱。
叶皖默默地笑了笑,从厂区穿过,到了居民区,找了个小店,买了一瓶水,喝了几口,掏出手机,拔通了电话。
没几秒电话就通了,这次是项杜鹃的弟弟。
“喂?”
“你是杜鹃儿的弟弟?”
“你是我姐的男朋友?”
“我是。我到你们厂了,你住在哪里?”
“我住在…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叶皖抬头看了看,道:“我在居民区最前面的小店。”
挂了电话,叶皖足足等了有半小时,见一个半大孩子拄着一根拐杖艰难地走了过来,面上挂着汗珠,站到叶皖面前:“我是项杜鹃的弟弟杜宇。”
叶皖一惊,连忙扶住杜宇:“哎,你腿这样,怎么还出来,我真…不好意思。”
“没事,我习惯了,每天我都要去同学家做作业呢。”杜宇抹着额头上的汗,望着叶皖笑着。嘴上细细的茸毛被汗水打湿,密密地粘在一起。
叶皖眼望下看,杜宇的左腿比右腿细了一半,明显是小儿麻痹症。
这孩子,真诚实!
叶皖将包挎起,挂在胸前,一把将杜宇背在背上。
“我能走…姐…夫,你放下我!”男孩面红耳赤,被叶皖的热情弄得有点不知所措。
一声“姐夫”,叫得叶皖心里发热,又有点酸。姐姐都不在了,我这个姐夫,你们还认吗?
“没事,你指路!”叶皖背着杜宇,只觉得这孩子营养严重不足,只比自己小一两岁,大概不到90斤,而自己至少有120斤了吧。
杜宇只得在叶皖背上指着路,叶皖这才知道刚刚杜宇走了多远!怪不得等了半个多小时。
七拐八绕之下,叶皖停在一间小房子前。
“到了?”
杜宇“嗯”了一声,看着叶皖,似乎很难为情:“姐夫,我们家不大,你别在意。”
“呵呵,家再小,也是家,姐夫我以前还没有家,住工棚呢。”叶皖放下杜宇,要开门,杜宇说道:“门没锁!”
叶皖走进屋内,光线立刻暗了下来。
这是一间不到30平方的小房子,分成了两间。比项杜鹃在深圳租的房子还要小!
十多平米的客厅,摆着两张老式木质单人沙发,沙发间摆着一张旧茶几。沙发对面是一张小饭桌,墙上挂着一幅小年画,年画上挂着一张中年男子的遗像,叶皖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