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这就是结局      更新:2022-11-18 17:06      字数:4829
  “小满,你在阿姨这住得惯么?”
  小满虽然觉得有点诧异,可是他毕竟是个孩子,哪里又想到更多。
  “嗯,阿姨这里很好,你和田叔叔对我也很好,谢谢你们!”
  “呵呵,住的惯好啊。小满,你家哪里的啊?”
  “我从小是孤儿,是我师傅捡了我带大的。我也不知道我家哪里的。”
  小满心里酸酸的,家,这个字眼,已经永远不属于他。
  “嗯,叶皖也是没有父母,和你一样呢。”崔荣妹不想再绕了,就直接把话挑明:“小满,阿姨对不起你啊。”
  “啊?”
  “阿姨和你田叔叔在这里打工,也很辛苦,现在蓉蓉也病了,一大家子过日子也没收入。唉,真的很难过日子,阿姨其实也不愿意……”
  好鼓不用重锤,小满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嘴唇哆嗦了起来:“阿姨,你不用说了,感谢这么久你和田叔叔的照顾,我今天就走。”说完转身就跑,死死地咬着嘴唇。
  “唉,小满,急什么啊,过几天也不迟啊,嗨!”崔荣妹倒是没想到一个才13岁的孩子有这么倔强。
  小满忍着泪,冲进房里收拾着东西。巴中市政府奖励的一万块钱他放在桌上,准备留给叶皖。原本从贼窝带的八千多块钱在南江县给田蓉治病都花差不多了,只剩下大约八百来块钱,小满带在身上,又拿了自己的衣服,塞进了包里。又转身出了门,“咚”的一声撞得门如山响。
  叶皖正在给田蓉按摩,听到声音忙跑到外面,正看见小满冒出雨出门,一时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忙追了出去。
  “小满,小满,怎么啦?”
  小满原本想瞒着叶皖一个人偷偷离开,听见叶皖追来,不免心如刀割。又是委曲,又是伤心,又是难舍,一时之间走又不是,留又不留得,心一横竟然跑起来。
  叶皖大吃一惊,追了半条巷子,一把抱住了小满,搂在怀里,却听得小满早已哭得扯心裂肺。哗哗的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顺着小满雪白的腮流个不休。
  十六 深圳今夜请忘记我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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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满,怎么了?”
  叶皖将小满拖到一家屋檐下,焦急地问。
  小满哭了半天,看着叶皖,摇了摇头:“哥,我想走了。”说完又轻轻地哭了起来,搂着叶皖,指尖死死地抠在叶皖背上。
  叶皖感觉到小满情绪不对,哪能让她走,直是问个不休。
  “小满,你还有什么话不能和哥说的么?哥答应过你,永远会陪着你,难道你不信哥的话么,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
  小满想到了南江县医院病房里叶皖说的话,鼻子一酸:“哥,田蓉…田蓉的妈妈说家里没钱了,赶我……赶我。”
  叶皖听得头皮一炸,血往上涌。一把扯住小满:“小满,跟哥回去!”
  “不,哥,我不回去,我死也不回去。我本来就是个孤儿,没人管没人疼。自从遇见你,才算有亲人,其他人……其他人不管我,我根本不怨,本来就是人之常情。我与他们非亲非顾,又怎么能留下来?”
  叶皖抓紧了小满的手腕扭着就走,小满撕扯着却挣不脱。叶皖头也不回地说:“小满,哥不是要你回去住,是要你回去跟哥和他们说清楚,哥和你一起走。”
  小满心头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又是感动又是酸楚,却乖乖的不再挣扎。
  叶皖和小满浑身湿透地走进房内,看见一家子人都坐在客厅。田万行满面怒气,田德生脸色铁青,崔荣妹却是慌张中带有不屑,田蓉坐在轮椅上低声哭泣。
  看见两人进来,田万行心里一喜,还没待站起身来,叶皖拉着小满刷的跪在地上。
  “大爷爷,田叔叔,田婶,多蒙你们收养、照顾我多年,养育之恩,叶皖永世难忘。这次是向你们辞行,小满是我的朋友,我答应要照顾他一生一世,希望大爷爷成全。”说罢眼睛直直地看着田万行。
  田万行一楞,伸出手欲扶叶皖,叶皖却已拉着小满站起身来,走到大哭的田蓉面前:“蓉蓉,哥今后不能给你按摩了,好在大爷爷在,他可以给你按摩。但是哥哥向你保证,哥哥也会照顾你一辈子,你的病如果按摩治不好,哥哥就是走遍全世界,也要带着你治好。”
  叶皖后退两步,面对田万行和田蓉父母,重又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头,不发一言,转身离去。
  “唉,过了节再走不行么?”田万行还没说话,田德生倒先冒了一句,田万行心头火起,一掌掴了过去。
  “哥!”田蓉疯狂地推着轮椅冲出门,只看见两个背影相扶相搀,在大雨中渐渐远去。
  叶皖和小满浑身冰冷地找到一家小旅店。走的匆忙,不仅叶皖的衣服全部没带,甚至那一万块奖金都留在桌上。
  一进屋,叶皖就打来开水要给小满洗澡,小满却要叶皖先洗,说是叶皖没衣服,洗了好上床,明天再买衣服。叶皖也没争,匆匆洗了后钻进被窝,这才感到浑身酸软,骨头尤如散了架一般。
  小满待叶皖睡着,这才打来热水,关了门别在角落脱了衣服胡乱抹了抹,然后换了衣服上床。两人均是疲倦已极,一挨枕头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小满起了床,却见叶皖还在睡。一个人洗漱完毕后出门买了早点。回来后见叶皖仍在睡,不免有些奇怪,喊了几声,见叶皖并不答,上前一看,吓的顿时手足无措,眼泪刷的就流了出来。
  叶皖双目紧闭,面色潮红,呼吸沉重。伸手一摸额头,烫的惊人。竟然发起了高烧。
  练武之人,极少得病,但是得了病却往往很重,不易治疗。这是因为常人时常得病,便有了一定的抵抗能力,而练武之人平素精强血旺百邪不侵,一旦抵抗力下降风寒邪祟入侵便势若猛虎。是以叶皖这次病来的急,极为凶险。
  小满摸着叶皖的额头落泪,哭了几分钟,猛然想到两人相依为命,若他再不振作,叶皖的命恐怕就要送掉。于是匆匆出门,叫了一辆出租到门口,又回到屋里,咬紧牙关扶起叶皖,半抱半拖着将他扶进车内送往医院。
  好在是个小医院,又处于贫民区,所以进院后仅仅收了500元押金。叶皖一进来就开始输液,小满坐在叶皖身边,拿着把沾了温水的毛巾不停地给叶皖擦着身体。直到傍晚,小满累得浑身发软,又饥又渴,这才匆匆出门吃了口面条,又打来稀饭想喂给叶皖,偏偏叶皖一直未醒,便偎在床头一会醒一会迷糊地打盹。
  第二天天刚刚亮,小满就被叶皖的呻吟声惊醒,忙起身探看,叶皖体温稍退,气息仍然粗促,闭着眼喊要水,小满盛了半小碗开水,拿嘴吹了一会儿,靠在床头扶着叶皖用小汤匙慢慢地喂了进去,半碗水倒泼了一大半。
  上午九时的时候叶皖醒了,满嘴烧的都是泡,嗓子也哑了,看着小满面色憔悴地伏在床头打盹,推了小满几下,小满一下子惊醒了,看见叶皖睁着眼睛,眼泪便流出来了,扑上来抱着叶皖就哭:“哥,哥!可吓死小满了。”
  叶皖抚着小满的头,心疼地说:“小满,哥没事,哥没事啊,别哭了,你忘记了?哥是练武之人,身子骨好着呢。”
  小满泪眼朦胧地看着叶皖,眼中深情无限:“哥,你说要照顾着小满一生一世,小满也要陪着哥一生一世。”
  “傻子,哥说照顾你就一定会照顾你。只要你听哥的话,哥以后会带你一起过好日子。”
  “嗯,小满一定听哥哥的。”
  “你晚上不要趴在床头了,要睡就跟哥挤一挤,知道么?”
  小满认真而幸福地点了点头。
  十七 深圳今夜请忘记我们!(3)
  叶皖和小满说了一会儿话,精神不济,又沉沉入睡。小满想到叶皖两天没有进食,又出门想给叶皖买点吃的。
  出了门一看,街上一片红红火火,商家挂着灯笼、贴着春联,猛然想到,今天就是春节。心里竟然是一片平安喜悦。小满匆匆吃了点东西,抵制不住对春节的期盼,买了一个小灯笼,一幅春联,又买了几听八宝粥,一个不锈钢饭盒,一把水果刀,两枚苹果。
  回来的时候,见叶皖还未醒,打来热水,又细心地给叶皖擦了一遍身子,这才在床头挂上灯笼,又到护士站借了胶水在墙上贴了春联。看着病房里毕竟有了一丝喜气,这才高兴地洗脸上床,偎在叶皖的怀里睡去。
  谁料到了下午,叶皖的体温又烧了起来,小满迷迷糊糊中感到怀里越来越烫,醒了之后慌忙叫来医生,医生正准备溜回去过年,听得小满来喊,便怒气冲冲地进了病房。但见叶皖面色潮红,呼吸加快,伸手翻了翻叶皖眼皮,见眼结膜已经充血,按了按叶皖四肢,竟然已经出现阵发性痉挛性抽动,意识出现障碍。看了看体温表,已经直烧到43度,随时会有生命危险,这名医生倒也学过几天中医,一边喊来护士抢救,一边伸指搭脉。
  一探之下,大惊失色,叶皖脉搏洪壮,血气翻涌,是属阳盛极至,内贼窃居,风寒入侵,溢于三焦,属无医可救之症。医生放下手睁开眼睛,看着护士站在一边,便吼道:“给氧、上呼吸机、准备物理降温……”
  护士们站在一边,看着医生大呼小叫,面面相觑。一位年长的护士,看着小满站在一边呜咽,已经吓得魂不守舍,欺他年幼,也不避开,对那名医生说:“章医生,这家钱用光了,本来下午就要他补交,这孩子……这孩子说没钱,哭着要我们再缓一天,后来胡护士长说了今天是年三十就算了,让他再住一晚上,但是药是不能给了……都是科室承包,哪有多余的?何况今天你也知道,好多医生和药房、检验室的人都回家过年去了。”
  章医生看着浑身颤抖的叶皖,又看了看哭成一团的小满,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也不是圣人,听天命、尽尽人事吧。”说罢右手伸出,吸了一口气,单掌如刀般切在叶皖顶门。过了几分钟,章医生松开手,见叶皖没有任何反应,叹了口气。
  对护士说:“不用药我不管,晚上给这孩子留点酒精棉球吧,年三十夜里死人,唉,对医院也不吉利不是?”
  那护士倒也并非完全无情无义,何况酒精棉球也值不了几个钱,点头答应后齐齐离开了。
  章医生拉起小满,面色郑重地说:“孩子,这是你哥哥么?”
  小满泪眼模糊地点了点头,刚刚的对话他听得一半明白一半糊涂,只听到了“死人”,便如遭雷轰。这时听章医生问话,以为还有救,便强打精神应付。
  章医生叹了口气,说道:“孩子,你哥哥的病治不了,不是我们医院治不了,是全国哪个地方都治不了,已经是命悬一线,只等三更了啊!”
  小满“咚”的一声跪倒在地,哭着磕头说:“叔叔,你救救我哥吧,求求你啦!我哥说了他病好了带我过好日子,挣钱全给您。叔叔,叔叔……求求你啦。”
  章医生听得心酸,却也无法答应,硬着心肠按住了小满扶在他膝盖上乱晃的手,盯着他说:“孩子,你哥的病真的治不了,我也没办法,就是有钱抢救,也不过是尽个心罢了。你听好了,一会儿你给你哥哥洗洗干净,换上件好衣服,你陪着你哥,他要是醒了要什么就尽量找点给他吃一口罢。”
  章医生站起身来,摇了摇头,走出门外。
  小满伏在地上,心里已经满是恐惧,这种恐惧超过了以往任何经历,也超过了他的认知,压得他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嘭嘭地跳,章医生的话他不能完全听明白,但还是知道他说来说去,不过是个“死”字。
  死?小满一下子跳了起来,哥哥要死了?
  他望着躺在床上人事不醒的叶皖,突然觉得不是那么可怕了。有哥哥陪着他,有他陪着哥哥,死又如何?起码哥哥和小满都做到了,一生一世在一起。
  时近午夜,医院里人的几乎走了精光,剩下的医生护士都挤在值班室看电视打牌聊天去了。
  小满关上了门,静静地脱光了衣服,光着身子站在地上,瘦弱苍白的身子骨还没有长成型,宛如一朵百合花儿开放在这寒冬之中。
  小满仔仔细细洗干净了身上每一寸皮肤,又擦得干干的,然后小满把手伸进被窝,将叶皖的衣服也脱光了,拿出酒精棉球,给叶皖擦着身体,一寸寸地擦着,从额头一直擦到了脚尖。
  小满从桌上拿起小果刀,放在枕边,钻进被窝,紧紧地搂住了叶皖。叶皖滚烫的身子,烫得小满浑身颤抖。
  小满扳过叶皖的脸,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