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作者:
冷如冰 更新:2022-11-18 17:06 字数:5057
对你,大可直截了当坦白他要什么东西,何必陪你演戏敷衍你?”嘿,搞破坏她最在行
了,她就不信她不掩面哭泣。
谁知侠安平静地喝光饮料,从容地吞下点心,尔后安详地询问,“我可以再点一杯
吗?”
在服务生带着诧异的表情走开后,两个共计已经干了七杯饮料、四块蛋糕兼一包饼
干的女人“含情脉脉”地互视。
“你觉得我会因此伤心?”
“一个女人千方百计地算计一个男人,除了图谋钱财之外不就是一颗真心?我可是
目睹过你瞧他的眼神,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有多渴望他。也难怪,我哥的确是万
中选一的男人,尤其他调情的技巧,更是别的男人望尘莫及。天天和这么俊俏杰出的男
人相处,要守住自巳的感情不是件易事。”
侠安终于领会过来她那抹无由来的妒意所为何因了。
“恋兄情结现在在日本很流行?”
“喜欢这么出色的男人有什么不对?”楚篆承认得脸不红气不喘。
侠安的脑子转了转,“他知道吗?”
“想告状?他不会信的。”
“才说我是你同伴,现在又怀疑我的格调起来。”侠安拢拢发,细心地将它们拨到
肩后,“我只是好奇,你对他的占有欲并不多。”
楚篆自负昂首,加开屏孔雀骄傲于自己的美丽,“我喜欢欣赏他的出色,也喜欢别
人欣赏他的出色。”
典型的优越感。
“如果我威胁不了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你何必来这趟?”事实证明你心虚。
“我不在意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也不在乎他有没有把你放在心上。”她自恃身分
不同,老神在在,“无论你们进展到哪,我永远是她妹妹,永远是他亲人。”这层关系,
洗也洗不掉。
更何况,易家有欠于她,对她这个妹妹,想必易昭锋是宠多于骂。
侠安清楚她比不上这点,也不争辩,“既然不怕我抢了你的地位,那是担心我抢了
他的钱啰。”
“不,我是担心你让他抢了心。”楚篆没有玩笑之色,“女人恶得了天下人,恶不
了心上人。我是真的欣赏你才会啰唆这些,不希望你让我哥耍得团团转,连感情也赔进
去。”
“你怎么不说是他赔进感情呢?”她也是一派慎重地反问,“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
感情的弱者。我之所以不直接拿他要的东西勒索他是看上了他的杰出聪颖,相信他能带
来一场高潮迭起的好戏。”
“倘若他听到这番话,还会陪你玩下去?”她的语尾挑着浓浓要胁意味。
侠安安之若素地将她说过的话掷回,“想告状?他也不会信的。”
楚篆愣了愣,噗哧成声笑得花枝乱颤,“我哥他可能作梦也没想到会有女人当他是
玩物。光是这点我就佩服,你是我见过最大胆的女人,不知道该夸你勇敢还是笑你愚蠢。”
“是他先找上我,我只不过起个头而已,他就有模有样地接着演,害我不配合着点
实在过意不去。”
是呀,楚篆无法否认他也“乐在其中”。
“照他这么入戏下去,说不定我真肯为他牺牲美好的单身生活,你觉得如何?”
“你不会!”楚篆勾魂丽颜上浮出狼狈的慌张,“他不可能娶你。”
“打赌?!”
侠安最厌人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虽然她并不讨厌楚篆,但她在她尚厘不清对昭锋的
感情之际前来打乱她思绪实属不智。“别忘了。”她嚣张地摇摇食指,姿态优雅地令楚
篆咬牙。“他要的东西在我手上,为了它而娶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你情愿为了赌气而要一桩没有爱的婚姻?”她已略显气急败壤,这令侠安很乐。
“谁敢保证他以后不会爱上我?我们相处融洽,没有隔阂、成见、距离,愉快得很。
要知道,地球六十亿人口,想找出个相处愉快的人机会渺茫,碰上我他不会轻易放过我
的。”侠安学她的自负,敛不了周身耀眼锋芒。
她明白自己的特别,以自己的特别为荣,这点自知令楚篆暗暗喝釆,她的慧黠世上
罕逢。
“那是因为你是安霞,想想,换做侠安,他会这么疼你,把你捧在手心吗?”
“换做侠安,也不需要他捧在手中。”她坚信“恶女”的魅力不会逊于“弱女”,
因为他不是一般男人。
“驭魔师要是像一般男人急色肤浅,我也看不上眼。”
好狂的口气,好狂的何侠安。
可是,她喜欢,没有人能狂得如此让她耳目一新,既挫不了她又讨厌不了她。
“我代哥谢谢你的赞誉,他不会让你失望的。”
适时的礼貌,也是恶女的一种格调。
“不用谢,有什么疑难杂症欢迎找我,帮得上忙的一律算你八折。”侠安拋了个媚
眼,结束这次会战。
楚篆不得不对她重新估量,笑容揉进淘气,也许她真是适合哥哥的对象,要叫她一
声大嫂也不会丢了她的脸。
咦,既然她恋兄,又为什么有意思撮合他们?哈,当然是为了“雪耻”啰!
就让他们慢慢去烦恼她这个畸恋倾向的障碍,她等着看这颗炸弹会在他们之间炸出
什么风波。
“呃……小姐!”
她回头,不解何以餐厅内的员工都站成一排。
领班笑容可掬地鞠躬后道:“你点的饮料送来了。”
她瞠目结舌地瞪着他们手上端着的托盘,和盘上满满的饮料——
“恶女就是恶女。”她半叹半赞地喃语,“何侠安,有你的。”
哥,这样特殊的女子你要追不到就是你的损失了。
第七章
“赤裸”羔羊迷途失向街坊骚动争睹“疯”采本来这类妨害风化、污染心灵的新闻
他不屑看的,但照片上的人他依稀有些面熟,他用力想了想,乍然失声喊出:
“啊!”
“怎么了?”昭锋正享着美人伺候水果的尊贵待遇,被扬风一声惊叫岔开凝思冥想
的精神,不悦地横他一眼:“看到什么新闻?恐龙复活啦?”
“不是,是野兽……”扬风逐字读罢再也忍俊不住,捧腹大笑。
本报讯:昨夜街头出现异景,一名男子未着寸缕、全身无毛,裸奔街头,边喊认错,
引民众争相观看……
“好样的,竟然能让野兽认错兼裸奔——还把人家全‘身’的毛发剃光,啧啧!
侠安也真狠!”
昭锋接过报纸,看后含意颇深地迎视安霞,“这约莫就是她承诺过的交代了。”安
霞并不好奇新闻,削着苹果的手没有停,“还要再吃吗?”
“不了,扬风,你今天出院是吧?看来你朋友已经送了份贺礼给你了!”
“那可不?过瘾!那家伙害我的紫电送厂大修,侠安真是替我出了口鸟气。”
他转向安霞,“记得代我向她道谢啊!”
“保证带到。回去好好休养,侠安说她至少半个月不要见到你。”
“还是这么专制!”
“人家是为了你好!”静湖办妥了手续,捧了束花进来,“怕你到酒吧去又被人灌
酒,你就安分一回吧!”
“我几时不安分过了?咦!谁送的花,挺漂亮的。”
“还说你安分?!花是位美女送的,瞧那样子可能还比我小。不是我爱说你,你呀!
就爱给人家乱放电,人家连你喜欢火鹤都知道,幸好我不是醋桶,不然就有你好看的。”
“我哪有?”扬风捏起留言笺,上头写了行祝褔,署名楚篆。“楚篆?!”
“她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有良心?送花祝贺你出院!”昭锋不由得侧目,“还查出你
喜欢火鹤?”
“楚小姐真有心。”
“枉费我这个大哥对她提携照顾,真是差别待遇,一点也没把我放在眼里。”
“也许人家把你放在心上。”安霞冷不防冒出一句,娇憨地微露晨光般的真纯。
昭锋却错愕了下,是不是他过敏?安霞的话怎么听来酸酸的?
扬风与妻子交换了眼神,由衷而言,“如果她再来探望你,请转告她我们都欢迎她
到我家坐坐。”昭锋颔首,扬风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毛躁小子了,他已在不知不觉中蜕
变成有担当有气度的男人,肩头扛着家庭重担的男人了。
“这是我们这些年来的照片,我想你应该有兴趣看看,留给你好解解闷。”
扬风和哥哥的手紧紧交握,掌心的炽热是好不容易方重拾的兄弟之情。“早点康复,
我们等着你们上门聚餐。”
“有吃的我就不会缺席。”昭锋点点头,“到时候我一定要和你喝个通宵。”
安霞莫可奈何地大叹一口,“静湖,他们男人在一起就只会喝酒聊女人,没点建设
性。回头记得把你家的酒全丢了!”
“知道!”她行了个童子军礼,两个女人一块笑成掩口葫芦。
送走夫妇俩,病房顿时清冷下来,昭锋抚着相簿,厚厚一叠相簿装的都是他未能参
与的过去。
直到她伸手覆在他手背上,好温柔地说:“光妈妈喜欢拍照,她习惯用相片来纪念
她的人生,以及她心上的每个人。”
昭锋的心儿化了,眼儿柔了,拉她偎在身畔,与她肩并肩,暗自冀盼能和她如此并
肩走到生命的地久天长。
“你认识我妈?”
“哎!怎么你又忘了?”她戳戳他,“我们孤儿院和光妈妈是十几年老邻居,光妈
妈看着我们长大,我们每个都是她的孩子,都好敬爱她。”
这就是为什么“东西”会在她身上的原因了。
昭锋突兀地发觉,他对母亲的了解好少,少到他觉得空虚,揽住她,他让拥着她的
亲密多少驱走些许哀伤。
“我妈一定特别疼你。”
“你怎么肯定光妈妈对我特别?”“因为你是她未来的媳妇呀!”他故意加重语气,
含着点外国人的腔调,把话说得软软的,听来像醇酒一样。
饶是她浸淫酒场多年,也不禁醉在他腻人的蜜语甜言中,女人,毕竟是向往爱情的
吶!
春风掠拂她的唇角眼睫,漾开她每丝发、每朵笑的风情,“光妈妈每个孩子都疼,
我们丰富了她的生活,而我们的生命也因为有她而丰富起来。”
“知道自己的妈妈这么受人喜爱真是件乐事。”至少在那段他没能尽孝的时光中,
还有很多孩子陪伴她、孝顺她。
“多说些她的事,她在你们心里是怎样的人?笑起来是什么样子?有没有凶过你们?
做的点心是不是依然那么甜?”
安霞听出他催促中的孺慕之情,想他一人留在没有母亲支持的功利环境里,为守护
他们的家牺牲了做儿子任性、撒娇的权利,想必丧失了许多快乐。
轻抚他颊旁擦伤,她没由来地心疼,“我们真的都错怪你了,是不?”
昭锋心一悸,原本荒凉的心田一角因她的低语而灌入温情,她也懂得体谅别人的苦
处,她也懂得他的!知道这点使他放下不少愧憾。
“不能说你们错怪了我,只能说很多时候人无法事事如愿。不过我很庆幸妈挑中你
们隔壁的房子,让我们结缘;我爸到死都不明白台湾有什么好,令我妈舍得下他长住不
离,现在我晓得,因为台湾有你们。”
“你爸……来找过光妈?”
“我们都来过。怎么说她也是我爸名正言顺的妻子,只是她没有点头和我们回去。
想来,是我们来去得太匆促,错过认识你们的机会。”
“那时没碰上,今天不也一样兜在一起了?我相信,应该相识的不论天南地北终究
会聚首。”
“注定?”“不,我不喜欢用‘注定’这两个字,太宿命也太勉强,给人强迫的感
觉。我对人对事对物都偏爱用拐个弯的方法使人心甘情愿地接受,或去做;任翔正好相
反,所以她常骂我脑袋里装的是外星人。”
她翻开相本,第一张是易家巳逝的男女主人的结婚照,下面则是他们一家四口的全
家褔;该是家变前拍的吧!因为框内洋溢着无言的幸褔,在背景摩周湖边,细雾飘漫的
乍寒中。
“我记得光妈曾指着照片说,那次之所以能全家一同出游,还是你爸为了弥补他忘
了结婚纪念日的粗心特地挪出时间才成行的。光妈老说她爱上不懂女人心的男人,怕扬
风长大也跟老子一个样,还特别要我们一群女孩多陪他玩,让他了解女孩的敏感脆弱。
可是那时候我们皮,敏感脆弱是没有,鬼主意倒一堆,整得扬风哇哇大叫,甚至还发誓
将来绝不结婚,不娶我们‘女人’这么恐怖的动物。”
她装模作样地哼气,“什么不娶?孩子都快生了!”
“你小时候就这么活泼?看得出来。扬风的童年多了你们真是不幸。”
“什么不幸?不幸的是我们这班姊妹,还得花时间、心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