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作者:莫莫言      更新:2021-02-17 17:47      字数:4782
  内心里有点酸涩之感,平息自己,他温柔的笑着问她:
  “你的名呢?”
  “我没有名字。”他听到她这么说,他异,半晌他想开口再问,终是被她抢先再说。
  “我四岁前没有名字,后来,拜了一个师父,识得了一些字,读了一些书,我终是为自己取了一个名字。”
  虽然那时她还是孩子,但她如何不知呢?
  他静静地聆听。
  她说,“我此生嗜爱自由,而漫这一字与它又同义,因此,我便给自己的姓取叫蔓,花叶蔓菁非蔓菁;而名这一字我便叫了荈,我一生注定坎坷,命运多舛,而荈这一字与它形似又音同,它又有另意,晚采的茶……”后面不再继续说下去。
  他接过她的话,“而晚采的茶又如那茶叶一般,晚了才让人不香甜,清沁,珍贵,你取这字是想说你不愿意别人采撷,但你注定一生不那么顺利,因此你才取这之意,对吗?”
  她点头,示意他说的很对。
  四目相对,他心中无法自平,而她又何妨不是?从没有人这么了解她,可以这么准确的说出她名字的来意,缘由,每当别人提起她的名字时,除了厌恶就是嫉妒,要么就是恨不得宰了她。
  他们彼此未曾见过,未曾相识,是何缘故这般相投?
  三生石上,断桥旁边,我们可曾见过?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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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四章 莫怀玉卿议昏君(已修)
  “沈家庄园大公子沈莫怀求见叶神医。”
  朗朗的声音从竹篱外传了进来,屋内的两人都惊了一下,叶玉卿轻拍着蔓荈的肩膀,示意她在床上安歇着,不必下床探究竟。
  门外的一人看看四周,提高声音,又叫了一遍,“沈家庄园大公子沈莫怀特来拜访叶神医。”
  只见屋内走出来一个男子,颀长的身子,俊容像白纸一般白皙,无暇,温文而润。
  他慢条斯理的走着,稍待片刻人已走至他的面前,他问,嗓音圆润清朗,“有何事?”
  沈莫怀没有回答眼前年轻男子的问话,一直重复着刚才的话:“沈家庄园大公子特意求见叶神医,还望主人不吝相见。”
  他看见眼前的男子轻笑了一声,有些不识趣,指着他叫道:“你这人好生不识趣,我来拜见叶神医,你来这儿捣什么乱,该去哪去哪罢!”
  眼前的男子丝毫不为所动,还是嗤嗤的笑着,沈莫怀不再理会他,心想他不见有人理他自会识趣不再嗤笑。果然,叶玉卿不再发笑。
  他定定的看着沈莫怀,语不出,以惊人,只见他道,“我就是你口中的叶神医。”
  欲要再开口的沈莫怀被突如其来的话语惊得错愕。
  他目瞪口呆的指着叶神医,不可置信的对他问道:
  “你——就是叶神医?”
  叶玉卿生怕沈莫怀不知道他是他口中的叶神医似的,复重复着:“我就是叶神医。”
  这下,沈莫怀惊了,他思量间复又想到什么平静的对叶玉卿道:“你怎可就是叶神医?有何凭证?”
  叶玉卿没有被沈莫怀问倒,对他幽幽的道:“我没有什么凭证,但我知道你有病,而你是来求叶神医看病的,只因你的病只有他可以治愈……”
  叶玉卿每说一个字沈莫怀的脸色就变得青一分,到了最后居然变得黑沉,这倒让人觉得好生奇怪。
  而叶玉卿未曾为他把过脉,望闻问切都没有行过,他就已知道他的病症,可见他的医术之高。屋内的女子轻声低喃,原来他的名声与他的医术这么高……
  突然,沈莫怀双膝跪下,对着叶玉卿直磕三个响头,一脸的紧张之色,而语气中又带着点哀求之意:
  “叶神医,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看错了叶神医,还望叶神医莫怪;早就听说叶神医心慈仁厚,心胸宽广,一定不会与小人这般见识,望海涵,海涵!”后面的话就带着词意不达了,明着夸他,实际是在说,如果你不治好我,那么你的名声就会掉了一半,而你与凡人这般见识也称不上心胸宽阔,倒算是心胸狭窄了。
  叶玉卿看着沈莫怀说出这般话,只是笑笑而已,没有言语,直视着沈莫怀。
  刚才说出那番话的沈莫怀其实内心中还是忐忑不安的,万一叶玉卿真的不顾声名而不治他的话,那么他算是聪明反倒被聪明误了。明明雨水下过,沈莫怀额头上的汗水却越流越多,他跪着想擦汗,恐又怕忌讳了人家一直未擦过汗,冷汗顺着他的面颊一直流到脖间,再流进衣襟内,少顷,背后的衣服已湿了大片。
  而竹屋内的蔓荈听见外面好一会没有任何声音,她想起身,后想到自己的伤,作罢。对着外面不急不缓,略显僵硬的叫着叶玉卿的名字:
  “叶玉卿。”
  外面的叶玉卿显然已听见了屋内女子的叫唤。
  过了半晌,叶玉卿才开口对沈莫怀冷冷的说道:“下次莫要自作聪明,不然,后果自负!”说完就走进蔓荈所在的屋子里。
  沈莫怀看着叶玉卿因为屋内女子的叫唤而不管他吃了一惊,不过这次他倒没有惊于色。
  刚才叶玉卿冰冷的语气直叫他背后冷汗辈出,习武的身子也因为这瑟瑟发抖。
  他可没听说叶神医是一个年轻男子,又娶了妻,而且也没听过叶神医这么让人胆颤。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尤其多,而又这么令人惊讶。
  看来今年山下的那些痴痴的女子怕是要泪淹城墙了。
  *
  进了屋内,叶玉卿走到蔓荈的床边,坐在她的面前,摸摸她的头,紧张略带喜色地问她:
  “怎么了?刚才叫我。”
  蔓荈显然没有看出他的喜色,对他淡淡的道:“刚才我看外面无声,以为你们……”
  叶玉卿问:“以为我们什么?”
  蔓荈稍加辞色,掩饰她的担心,道:“没什么。”
  因为蔓荈叫了他的名字时的愉悦之感如退潮般袭遍全身,打击了一下他,他脸色不好,对她苦笑道:
  “刚才那人病得有点重,估摸着得在这儿住个三四天,我稍会给他看完病就做个饭端来让你吃一点。你已大半天未曾吃食,怕是饿了吧?”
  淡淡的回答:“嗯!”
  不再回头看她,像后面有狮子追赶他一般,逃出竹屋内。
  如果这时他回头,他会看见她的眼中泛起了银光,只是一眨之间,恢复平静,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躺下,阖眼,垂目,沉睡过去。
  叶玉卿站在竹篱前,平复下稍微泛起波澜的心,这次再也波澜不惊。
  沈莫怀还是在原地未动,腰挺得直直的,叶玉卿看到这一幕,对之嗤笑,也不知他做这一幕是给谁看,如果是为了博得他的同情之心,那么在刚才的无理之中就已消失殆尽。
  他站在他的面前,对他冷笑道:“跟我来吧!”
  沈莫怀默默的紧跟其后。
  他们踏入的是竹屋后面的药庐,沈莫怀小心翼翼的踩着步伐,紧跟着叶玉卿。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注)
  莫名的沈莫念出了这几句诗。
  走在前面的叶玉卿停下了脚步,赞赏的看着沈莫怀,眼神中意不明,没有回头,对着身后的沈莫怀道:“不错!”
  沈莫怀吃惊,没想到叶玉卿突然来这一句,叶玉卿又道:“你知这何意吗?”
  平定脸色,款款道来他的理解。
  “我们在这个非常热闹的现实当中,只要我们每个人他的心远离了一些名利、一些物质的追求、远离了一些世俗的官场,那么我们住的地方也会变得偏僻起来,我们的心情也会变得宁静起来。我们也会克服一些浮躁的情绪,这样使自己变得非常的宁静,这个对于我们自己人生的修养,对于我们社会的安宁都是很有好处的。”
  叶玉卿对他不禁又是赞赏之色,对他道:“嗯,不错。”
  “只是,在这世间,谁又可以远离这些功名利禄呢?每个人都在为了这些奔忙,赶考,只为了可以当一个官,只是如今的朝廷那么黑暗,早已善恶不分,谁又能抵得了这个诱惑?”
  沈莫怀以为叶玉卿只是一个神医罢了,原来朝廷之事他也知的这般清晰。内心对他的看法为之一变,也再无那看轻之色。
  “那,你看如今的朝廷该如何整治?”
  叶玉卿温文的笑着,就在沈莫怀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
  良久,他已开口,眼神肃然又凌厉,与平时的温文不符,此时却显得他不是普通人。
  “如今贪官当道,昏君也不加阻止,任凭那些昏官贪污,行贿,受贿;倘若昏君爱民如子也罢,就怕他一手被身后之人操控。而那些贪官,金子银子皆进他们之口袋;如若不整治,纵有良田万亩,农民一天只能吃三顿饭;纵有广厦万间,农民一晚只能睡三尽席;必将执法如山……”
  叶玉卿觉得今天的话怪多的,于是,不再言语。默然行进。
  沈莫怀连连点头是道,再一抬头,眼前哪里还有人;他慌张的跑向前面追赶叶玉卿。
  注:此诗选自陶渊明的《饮酒》,里面的赏析只是俗人稍加改之借来一用,各位莫怪,静静的看书是为人之道。贪官之事,自古以来就有之事,不管古代还是现代,不管政府官员如何打击,那也只是小如鸿毛,不可毁之。整治朝廷的理解亦只是俗人的独树一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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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男子进得了厅堂
  此时,已是巳时三刻,清早叶玉卿并没有吃早饭就起床忙碌蔓荈的伤口,本来看完病就要做饭的他此时被身后的沈莫怀耽搁。
  沉重地叹出一口气,何时才可以吃得上一顿饭哪,蔓荈怕是早已经饿了吧!那孩子有事也不说,一如的憋在心里。直叫人看着难受,却又无可奈何。
  他扭头看着急匆匆跟着他的沈莫怀,又是一声叹息。
  沈莫怀跟上他的脚步,与他并排走着,平复下急喘的呼吸,问道:“先生这是怎么了?为何叹气?”
  叶玉卿道:“我与蔓荈清早至此刻还未进食过,你说我该不该叹气?”
  沈莫怀嘴角抽了抽,苦笑着重复话语,“是这理,是这理。”脸上不禁生出一丝冷汗。
  言谈的片刻,他们已走到了医舍前,叶玉卿推开门,沈莫怀跟随其后。他走至桌案前坐下,他挥手示意沈莫怀坐下。
  他想拿起毛笔,忽看见石砚里已无石墨,遂轻轻地放下手中的毛笔,端起旁边的水倒进石砚里,开始研墨。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承而下,慢条斯理而不让人觉得生厌,倒让他的面孔儒雅,达理。
  沈莫怀看见阳光透过窗牖照射入屋里,分散的光线斜射在叶玉卿的右边身子和脸上,停留着,让沈莫怀几度以为他见到了神仙,因为此时研墨的叶玉卿静静的立在桌案前,身上因着光芒让人看了温柔,内心豁达;他身着素衣,翩翩而立,脸上的容貌模糊不清,为他增添了神秘,谪仙气息。
  腰际挂着一个青色的香囊,香囊上刺绣着一片竹林,手工略显粗拙,如若仔细看,可以看见上面的线头还露在外面,有的缠绕在了一起,不知为何它的主人居然没有剪断。
  香囊是扁扁的,可见其中的银两并不多;而下面正中间缀着一串青穗子,参差不齐,倒给人一种凌乱的美,凌乱而不杂乱,美之高境。
  收手,墨已研完,拿起毛笔用笔尖轻蘸着沉墨,然后把多余的石墨滴在石砚里,再放至山字型的笔架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他坐下,清了清嗓音,开口道,“伸手。”
  对面的人听言,撸起衣袖,伸到他的面前。
  他抬手放上去,过了好一会他又让他换至另一手,又过了半晌,他什么也不说,对面的沈莫怀也不敢多说什么,只等他说出如何治他。
  似是觉得又过了一刻,他面无表情的对他道:
  “你中了繁缕之毒。”
  沈莫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双目圆睁,大跳起来,“不可能,我只是吃了繁缕做的食物而已,怎么可能会中毒?为何他们吃了没有事,而我却中了毒?”
  叶玉卿冷眼旁观的看着沈莫怀的动静之大,对他冷笑道:“你就是吃了繁缕才中毒,繁缕具有活血、下乳,去瘀之功效,而这类食物又与养心安神、厚肠益脾的面粉相配而成,本来是具有益气除烦、活血下乳的功效,而且它也是适用于乳汁不多、暑热呕吐、恶疮肿毒、夜寐不宁等病症。可,你看看你,这些病症你有哪些?恐怕你说的那些是你庄园里的夫人们吧?此药做成的食物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