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别克陆上公务舱      更新:2022-11-18 17:04      字数:4925
  回报。
  艾琳,是一位教育家,她对我们的尊重和爱,使得我们改变了对美国的印象。
  我深深的感谢她。
  。⒈⒍。闹学记我们虽然正在离别中国人,叫做“分手”,可是内心尽可
  能不要过份悲伤。
  让我们把这份欢乐的时光,化为永远的力量,在我们遭遇到伤痛时,拿出来鼓
  励自己人生,还是公平的。
  如果我们记住这手拉手、肩靠肩的日子,那么世界大同的理想不会再是一个白
  日梦。注意,我们都是实践者,我们要继续做下去,为了爱、为了人、为了世界的
  和平。
  最后,我要感谢我们的小学校BELLEUVECOM-MUDNITYCOL
  LEGE。没有它,没有我们的好时光。
  再见了,亲爱的同窗,不要哭啊阿雅拉。好现在,让我们再来欢呼一
  次春来了、花开了、人又相逢、学校再度开放万岁。
  飞机在一个艳阳天里升空,我听见有声音在问我∶“你会再来吗?”
  我听见自己在回答∶“这已是永恒,再来不来,重要吗?”
  。⒉⒍。闹学记经验之谈老兄,我醒著一九七一年的冬天,当时我住在美国伊
  利诺大学的一幢木造楼房里。
  那是一幢坐落在街角的房子,房子对面是一片停车场,右手边隔著大街有一家
  生意清淡的电影院,屋后距离很远也有人家,可是从来没见人影,也就是说,无论
  白天或晚上,这幢建筑的周遭是相当安静的。
  这幢老房子并不是大型的学生宿舍,一共三层楼加地下室。楼下,在中午时属
  于大学教授们做俱乐部形,供应午餐,夜间就不开放了。二楼有一间电视室、一间
  图书室以及一个小型办公室,到了下午五点,办公的小姐就走了。
  多余的房间一共可以容纳十四个女学生,每人一间,住得相当宽敞也寂莫,因
  为彼此忙碌,很少来往。我们也没有舍监。
  记得感恩节那日是个“长周末”,节日假期加上周六周日一共可以休息四整天
  ,宿舍里的美国同学全部沂家去了,中国同学除了我之外还有三个,她们也各有去
  处。我虽也被人邀请一同回家过节,却因不喜做客拘束,婉谢了朋友的好心。⒋⒍
  。闹学记好意。
  就这样,长长的四整天,我住在一幢全空了的大房子里完全孤独的。
  也是那一天,初雪纷飞,游子的心空空洞洞。窗坍天地茫茫,室内暖气太足,
  在安静得令人窒息的巨大压迫下,落一根针的声音都可以听见。
  我守住黄昏,守过夜晚,到了深夜两点,把房门的喇叭锁□一下按下。我躺在
  床上,把窗帘拉开,那时,已经打烊的小电影院的霓虹灯微微透进室内,即使不开
  灯,还是看得见房间内的摆设。
  躺下去没有多久,我听见楼下通往街上的那扇大门被人“呀”的一声推开了
  照习惯,那扇门总是不关的,二十四小时不锁。
  我以为,是哪一个同住的女学生突然回来了,并不在意。
  可是我在听。
  进来的人,站在楼下好一会儿,不动。
  然后,轻轻的脚步声上了二楼,我再听,上了三楼,我再听,脚步向我的房门
  走来,我再听有人站在我的门口。
  大概一分钟那么久,房外没有动静,我没有动静我躺著等。
  我听见有钥匙插进我那简单的门锁里,我盯住把手看,幽暗的光线中,那个门
  柄慢慢的正在被人由外面转开。
  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那把柄千真万确的在转动。
  有人正在进来。
  一个影子,黑人,高大、粗壮,戴一顶鸭舌帽,穿桔红。⒌⒍。闹学记夹克、
  黑裤子、球鞋,双手空著,在朦胧中站了几秒,等他找到了我的床,便向我走来。
  他的手半举著,我猜他要捂我的嘴,如果我醒著,如果我开始尖叫。
  当他把脸凑到我仰卧的脸上来时,透过窗坍的光,我们眼睛对眼睛,僵住了。
  “老兄,我醒著”我说。
  我叫他BROTHER。
  他没有说话,那时,我慢慢半坐了起来。我可以扭亮我的床头灯,不知为什么
  ,我的意念不许我亮灯。我听见那个人粗重的喘息声他紧张,很紧张。
  在这种时刻,任何一个小动作都可以使一个神经绷紧的人疯狂,我不能刺激他
  。
  “你不想说话吗?”我又说。
  他的双手不放下来,可是我感觉到他放松了。他不说话,眼光开始犹豫。这一
  切,都在极暗的光线里进行著。
  “你坐下来,那边有椅子。”我说。
  他没有坐,眼睛扫过我伸手可及的电话。
  “我不会打电话、不会叫、不会反抗你,又请你不要碰我。要钱、请你自己拿
  ,在皮包里有两百块现金。”我慢慢的说,尽可能的安静、温和、友善。
  他退了一步,我说∶“你要走吗?”
  他又退了一步,再退了一步,他一共退了三步。
  “那你走了。”我说。
  那个人点了点头,又点了一下头,又点了一下头,他还。⒍⒍。闹学记在退,
  他快退到门口去了。
  “等一下。”我喊停了他。
  “你这个傻瓜,告诉我,你怎么进来的?”我开始大声了。
  “你的大门开著。钥匙放在第十四号邮件格子里,我拿了,找十四号房门
  就进来啦!”这是那人第一次开口,听他的声音,我已了然,一切有关暴行的意念
  都不会再付诸行动。这个人正常了。
  “那你走呀!”我叫起来。
  他走了,还是退著走的,我再喊∶“把我的备用钥匙留下来,放在地板上。你
  走,我数到三你就得跑到街上去,不然不然我”我没有开始数,他就
  走了。
  我静听,那脚步声踏过木板楼梯,嗒嗒嗒嗒直到楼下。我再听,那扇门开了又
  合起来,我凝神听,雪地上一片寂静。
  我跳起来,光脚冲到楼下,冲到大门,把身体扑上去,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去压
  那个锁,我再往楼上跑,跑过二楼,跑到三楼自己的房间,再锁上门。
  我往电话跑去,拿起听筒,一个女人的声音立即回答我∶“接线台,接线台,
  我可以帮助你吗?”
  我发觉自己的牙齿格格在响,我全身剧烈的发抖好似一片狂风里被摧残的落叶
  ,我说不出一句话,说不出一个字。
  我把电话挂回去,跑到衣柜里面,把背脊紧紧抵住墙。用双手抱住自己的两肩
  ,可是我止不住那骨头与骨头的冲击。我一直抖一直抖,抖到后来,才开始如同一
  个鬼也似的笑起来听见那不属于人的一种笑声,我又抖、又抖、又抖……。
  。⒎⒍。闹学记爱马落水之夜在我还是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子时,已经会开车了
  。当时的交通工具仍然是以三轮车为主的那最后两年的台北,私家车并不多见。我
  的家中自然也没有汽车。
  回忆起开车的学习过程实在很简单。在当时,如果一年中碰到一个朋友恰好手
  上有辆车,那我必定抓住机会,低声下气的请求车主让我摸摸驾驶盘,那怕是假的
  坐在车里不发动车子,也是好的。
  偶尔有几个大胆的好心人肯让我发动了车子开,我必不会辜负人家,把车当当
  心心的开在台北市空空荡荡的马路上,又会开回来。
  开了两三次,就会了。那时候用的大半是天母一位美国朋友的车当然也不
  属于他的,车属于他做将军的爸爸。爸爸睡觉去,儿子就偷出来慷慨的做好国民外
  交。
  我是开了好久的车子,才去进驾驶学校的。那个往事被写成一个智斗警察的短
  篇,叫做《天梯》,已经收到书本里去了。
  好的,从此做了一个养马的人。
  。⒏⒍。闹学记我叫我的车子马儿,对待每一匹生命中的马都很疼爱,常常跟
  车讲话。跑长途时拍拍车子,说∶“好马,我们又要跑罗!”
  那车子就听得懂,忠心的水里去,火里来,不闹脾气。
  说到“水里去”并不只是形容词,开车时发生最大的事件并不在于一次国外的
  车祸,而在台北。
  我的经验是,每次车子出事,绝对不在于马儿不乖。决定性的出事原因,必然
  在于主人不乖。
  那是一个狂风大雨的寒夜,我姐就选了这种天气去开“学生钢琴发表会”,地
  点在植物园畔的“艺术馆”。天不好,姐很伤心。
  这是家中大事,当然全体出动参加捧场。
  大雨中我去停车,停在“艺术馆”和以前“中央图书馆”之间的一块空地上。
  对于那个地方,我不熟,而且,那天太累了,眼睛是花的,累的人还开车,叫不乖
  。
  当我要停车时,看见一个牌子,白底红字中文,靠在一棵树边,写著“停
  车场”。没错,就停在牌子下面。可是其他的车辆都驶得离我远远的,停在二十几
  步路边的地方。
  “好笨的人,这里那么空旷,怎么不来停呢?”我想。
  等到钢琴表演结束,家长和小朋友们捧了一些花篮出来,各自上车走了。我的
  车内派到爸爸和妈妈同坐。看见那倾盆大雨,舍不得父母淋湿,就说∶“别动,我
  去开车来,你们站在廊下等。”又因为天气酷寒,我怕父母久等会冻著,于是心里
  就急了一点。发足往雨夜中冲去。
  停著的车子必须来个大转弯才能回头,我看了一下左边。⒐⒍。闹学记的宽度
  ,估计得倒一次车才能全转。我看一下右边,右边树下那块牌子又告诉我停车
  场。那个停车场一辆车也没有,雨水中平平坦坦的。那就向右转好了,不必倒车,
  一个大弯就可以改方向了。那时,我念著父母,又急。
  好,发动车了,加足马力,驾驶盘用力一扭,马儿跳了出去,是匹好马。
  不过一秒钟吧,我听见不算大声的一种冲击声,然后我发现车窗坍面不是
  雨水,而是一整片大水在我四周。
  车子在沉是在沉,的确在沉。在沉。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不惊慌,我根本莫名其妙,我以为自己进入了一种梦
  境。这不可能是真的。
  车子还在沉,四面部是大水、大水。
  我一定在做梦。
  那时小弟带了他的全家人往他的车子去,夜寒,大家挤在伞下埋著头疾走。就
  在那时候,侄女天明三岁,她一回头,看见小姑的车子沉入“停车场”中去。她说
  ∶“小姑”手中一朵菊花一指。
  这一来,正往自己车去,也带著妻女的大弟听见了,猛一回头,忙丢掉了雨伞
  就往池塘水里跑。这都是外面发生的事情。事后说的。
  我无声无息在水中慢慢消失。
  我仍然在对自己说∶“这一定是在做梦。”
  这时,水渗进车子里来了,水快速的浸过我的膝盖,水冻醒了我的梦,我又对
  自己说∶“我正在死,原来是这种死法真是浮生如梦。”
  。0⒎。闹学记就算是梦中吧,也有求生的本能,我用力推开被水逼住的车门
  ,用力推,车门开了,水淹过了我。我不张口。
  我踩到椅背上去。我露出水面了,我看见四周有科学馆、艺术馆,还有那向我
  远远奔来的大弟弟。
  “救命呀”这才不必要的尖叫起来。
  大弟拖我,我又不肯被救了,说了一声∶“我的皮包。”又钻进水中去摸皮包
  。
  等到我全身滴水站在地上时,开始跟大弟激辩∶“明明是个停车场,怎么突然
  会变成一个大水塘?我问你,这是什么鬼?”
  这时候家人都来围观啦!弟说∶“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有个池塘啊?”我尽
  可能不使牙齿打抖,说∶“是刚刚变出来的,存心变出来淹死我的,从来没有什么
  池塘的,这是奇幻人间电视剧。”
  爸爸当时立即指挥∶“妹妹和弟弟回去全身湿的受不起这种冻。有小孩子
  的也都快回去。妈妈坐别人的车也回去。这个车,明早请人来吊。”
  我舍不得我的马儿,一定要跟它共患难,我坚守现场,不愿离开,不但不离开
  ,硬逼家人快快去打电话,请修车厂立即就来救马。
  那种情形下,弟弟们也不肯走了。爸爸说∶“要有理智,这种大雨里,都得回
  去,况且大家都淋湿了,快快给小孩们回去泡热水。”
  在那个摄氏六度的冬夜里,爸爸和我苦等吊车来,弄到清晨三点半,马被救起
  来了。
  。⒈⒎。闹学记我只差一点就跟那两位见义勇为的吊车好手跪下叩头。
  中国同胞真好真好。我不是说爸爸。
  过了几小时,我才真正弄懂了。
  那是个真真实实的水池,以前就在的,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