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易地说出“我欠你”，可实际上，却是他欠她才对。
  不过，没必要告诉她了。
  叶子蹇说得缓慢而低沉，“雪瑶，跟着向凯你会幸福的，向家家大业大，背景深厚，他对你那么好……”
  “我不是因为向凯的身世才选择嫁给他的，不如说，当初我正是因为向凯的家世才拒绝他。”韩雪瑶笑着摇头。
  “这样吗？”
  叶子蹇轻声问，可却又不是想知道答案的表情，那表情，看上去，更像是悲伤。
  悲伤？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吧，韩雪瑶偷偷地想，他那样的人，除非碰到苏缓，否则怎么可能悲伤？
  “好了，不多说了，我也是时候去机场了。”韩雪瑶站起身结账，不再留恋。
  可没想到因为下雪的缘故，道路上有些湿滑，韩雪瑶匆匆忙忙地往外走，脚却一歪，眼看就要摔下去，韩雪瑶下意识地护住了肚子。
  叶子蹇眼疾手快，大步上前扶住了她，韩雪瑶倒在了他的怀里，这才堪堪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多谢了。”
  “不必，举手之劳而已。你要去机场的话，还是我送你吧，免得……”
  韩雪瑶想了想，一切以宝宝优先，“那就麻烦你了。”
  “雪瑶，你不必跟我这么客气。”
  回到B市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韩雪瑶这才打开手机，三四十几个出自一人的未接来电看得让人心惊。
  回拨过去，不到三秒，就被接了起来。
  “小瑶，你现在在哪儿？”
  听到向凯焦急的声音，韩雪瑶反而在那一刻安心下来，“我回家了。”
  “那就好。”
  向凯似乎并不好奇这些天她到底去干了什么，只是温柔地嘱咐着，“回家好好休息，以后别到处乱跑了，知道吗？”
  “嗯。”韩雪瑶犹豫了几秒，还是问了出来，“向凯，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我想和你说一些事情。”
  “好，那你乖乖在家里等着我。”
  韩雪瑶微笑着挂了电话，这样的生活，真好……
  腹稿打了一遍又一遍，可韩雪瑶没料到的是，向凯却没有回来。
  “小瑶，抱歉，公司有急事，今天可能要通宵了。你要和我说什么，在电话里说方便吗？”等来等去，等到的是一通充满歉意的电话。
  “没关系，你忙吧，明天说也可以。”要突然说出来，还真有点难度，这样也好。
  他知道以后会有什么反应呢？惊讶？同情？抑或是嫌弃？
  不会的，他是向凯。这么想着，韩雪瑶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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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雪瑶总觉得意外这东西就喜欢扎堆来，要不，怎么会无巧不巧地接到程菲的电话？
  本不想赴约，可想想最后一次见面的情形，韩雪瑶又狠不下心来，程菲又有什么错？细想起来，她反而应该是和自己相像的一个人，不然，怎么会迷恋上同一个人？
  程菲选择了一家卖砂锅粥的店铺作为见面的地点，说实话，算得上细心。
  向凯曾经跟韩雪瑶提起过这家店，说环境好，味道棒，以前帮顾铭调整心情时，总是带他到这里，只是，却一直没有机会带她去。
  如今，反倒是程菲带她到这里来了，韩雪瑶不禁觉得几分好笑。
  “韩雪瑶，我有事请你帮忙。”程菲一点也不含糊，直奔主题。
  韩雪瑶却是愣了，高傲如程菲，什么时候有过这
  作者有话要说：狐狸明后天会外出，更新的话可能要星期一，不过偶尽快吧~~
  ☆、输赢
  “我求你帮一个忙。”程菲说得无奈而诚恳。
  不到万不得已；程菲又怎么会想向她低头，韩雪瑶虽然有些感慨，可是，“我？能帮上他什么忙？”
  “最近子蹇他碰上了麻烦；公司的资金周转不灵。”
  韩雪瑶一头雾水；“连你也没法子；更何况我？”如果没记错；程菲的父亲应该有足够的能力去帮叶子蹇；怎么会现在反而找上了她？
  程菲似乎看出了韩雪瑶心中所想；摇摇头；“他不愿意接受我父亲的帮助。”
  “为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程菲似笑非笑；眼神中却是不可避免的伤怀。
  韩雪瑶顿了一顿；缓缓说道：“要我怎么做？”
  “前些日子，子蹇他将所有的资金都投入到开发新的软件，来争取一家公司的合同。只要拿到这家公司的合同，那就可以安全度过难关。”程菲目光灼灼地看来。
  “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子蹇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向氏。原本向氏根本无意于这个合同，可不知为什么，竟然临时参与进来。现在是进也不得，退也不得。”
  盯着手上的结婚戒指瞧了一会儿，韩雪瑶并不应答。程菲见此，有些沉不住气了，接着说道：“如今叶子蹇却向凯被逼到这个地步，能帮他的只有你而已。”
  “商业上的事情，我并不懂，又能如何？”
  “韩雪瑶，你不必和我说这种话。只要你说一句话，别说是一纸合同，向凯有什么不会答应？更何况，难道比还不明白，子蹇这么做到底是为的什么？那个合同或许对向凯来说，根本没什么大不了，可对子蹇来说却意味着一切，难不成你忍心看着他输的一败涂地？”
  程菲一句句砸在韩雪瑶耳中，听得她心中百般滋味。
  一方面，欠叶子蹇的人情，她不得不还；可另一方面，她又怎么舍得向凯……
  而这时候，程菲已经是泪眼朦胧，“我不希望他到头来变成这样。”
  “我会和向凯说，可会不会成功我无法保证。”最终，韩雪瑶还是叹了一口气，帮了这个忙，以后便是互不相欠了吧？
  前尘往事，终须一断。
  以后，和叶子蹇便只是陌路了。韩雪瑶这么想着，心中却是落下一块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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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向凯平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喝了口咖啡，笑得看似温和。
  叶子蹇的脸色相当不好，“向凯，我不和你打哈哈，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叶先生何出此言？”
  “明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去争取那个合同，可你却在最关键的时候插一脚，这是什么意思？”叶子蹇带着冷笑，说得不留余地。
  可向凯面不改色，挑眉，轻笑了一声，“商场上的规则向来是弱肉强食，叶子蹇，你的公司拿不到合同，便是输了，找我出来又有何用？”
  “向凯，输赢还未定，没到关键时刻，谁也预料不到结局。”叶子蹇握紧拳头，到底是比向凯年轻了些，定力不够。
  “更何况……”叶子蹇使出了杀手锏，“我相信雪瑶会帮我的。”
  向凯笑得云淡风轻，“叶先生，有什么人太过自负并不好。”
  “是不是自负到时候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是吗？那我拭目以待。”向凯依旧神色若定。
  叶子蹇愤然离席，而向凯却始终默默地坐在位置上，静静地喝着逐渐冷却的咖啡。
  小瑶，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你会不顾肚子中宝宝的安慰而独自去S市，又是为了谁？
  叶子蹇吗？
  向凯想起上午和尹慕倾见面的场景，神色不由得再次暗了暗。
  尹慕倾带来了一组照片。
  漫天雪地里，一男一女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脸上的微笑足以融化周围冰冷的雪景。乍看上去，仿佛真是两人的关系真是非同一般。
  “这种别有用心的照片你以为我会信？”向凯看向尹慕倾，只觉得好笑。
  “信不信，当然随你。只不过，向哥哥，好心提醒你一句，三年与十年相比，总归是弱了点。”尹慕倾耸了耸肩，相当不以为意的样子。
  “慢走，不送。”向凯难得这么直白地表露出不欢迎的态度。
  尹慕倾自然是察觉到了，也不多做纠缠，利落地道别，将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随着尹慕倾的脚步渐远，向凯狠狠地将照片摔在了门板上，脸上的怒气还是不自觉地泄露出了几分，下巴上的线条显得锋利而僵硬。
  不会的，小瑶不过是因为母亲去世太过伤心，所以才出去散心，至于遇到叶子蹇，应该只是意外。她现在怀着宝宝，不至于这么任性地……
  小瑶的丈夫是他，他又怎么能这么怀疑小瑶？
  如果仅仅是尹慕倾，向凯不会动摇一分，可如今又见了叶子蹇，他居然是这般笃定的态度，让向凯不由得心中忐忑。
  叶子就爱你有什么把握小瑶一定会帮他？
  小瑶与他虽有十年的情分，可他当初伤她如此，小瑶还有什么理由帮他？
  向凯怎么也不愿意相信。
  一连几天，韩雪瑶都没有见到向凯。
  这简直是太不寻常了。
  即使有时候向凯太忙，会直接睡在办公室，可怎么也会打个电话回家嘘寒问暖一番。
  但是，最近几天，不但是没有打电话回来，就算是韩雪瑶打电话给他，他也不接。打到办公室，永远都是秘书客气而有礼的回答，“总裁正在开会，有什么事我来替您转达可以吗？”
  可就算是吩咐秘书让向凯打电话给她，她的手机一直都没有响过。
  韩雪瑶终于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想了想，韩雪瑶叫了司机，直接去向凯的公司。
  秘书见到挺着大肚子的韩雪瑶站在自己的面前时，心肝颤了三颤。这几个月来，一直被向总捧在手心里护着，大门不出的，可今天居然亲自“登门”，再想想向总最近以来的脸色，秘书哀叹一声“家事难断”。
  秘书拿起电话，正要通知向总，可韩雪瑶却按住了她的手，“我直接进去吧。”
  这是要“微服私访”吗？秘书目送韩雪瑶进了办公室。
  “咖啡直接放在桌子上。”听到门外有动静，向凯头也不抬，直接吩咐道。
  “又喝咖啡，不是说过咖啡对身体不好吗？”
  韩雪瑶几分嗔怪。向凯猛然间听到韩雪瑶的声音，抬起头，脸上尽是诧异。
  “你怎么过来了？”
  “怎么，你不回家，我还不能来这里找你了？”韩雪瑶微笑，可再一看到向凯的精神并不好，心又紧绷了起来，“最近很累吗？”
  向凯疲惫地揉着眉心，声音中带着几分困倦，“嗯。”
  “那好好休息。”原本想要诘问的话这时候却是一句也说不出了，韩雪瑶走到向凯的椅子后，轻轻地揉着他的太阳穴，“你呀，老想着赚那么多钱干什么，身体最重要，知不知道？”
  听到这句话，有一股暖暖的溪流潺潺流过向凯的心里，这么长时间的挣扎、疲劳仿佛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些天来，他不敢回家，生怕一回到家就会听到韩雪瑶提及叶子蹇，他在犹豫，或许，更准确点说，他不信任，不信任自己。
  三年和十年，尹慕倾的那句话一直卡在他的心里，让他进退不得。
  小瑶会选择嫁给他，到底是因为什么？
  肚子里的孩子吗？
  这个问题纠缠着向凯，让他无法安睡。每每想到小瑶和叶子蹇在一起的画面，向凯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开始疼，一呼吸简直整个胸腔都快要炸开。
  如果真是那样，他该怎么办？
  当看到韩雪瑶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他的心几乎猛地沉了下去。他琢磨着，如果小瑶说出希望他让出那个合同，他应该如何去回答。脑海中已是千回万转，只是没想到，小瑶却像是忘了那回事般，提都没提。
  也许小瑶拒绝了叶子蹇呢？向凯这么安慰着自己。
  韩雪瑶聊的不过就是些生活琐事，向凯将她搂在怀中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好像什么事情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