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节
作者:不落的滑翔翼      更新:2022-11-10 16:23      字数: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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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着,真好。相信未来,不放弃生活,终有一天,奇迹降临。于景瑶而言,不早不晚,在她青春如花的时候,奇迹到来,刚刚好。
  “一定是你上半生吃了太多苦,天可怜见,赐你下半生大富大贵,幸福美满。”
  说完全不羡慕,那绝对不可能。是女人都会羡慕,荷尔蒙刺激的生理反应,欲罢不能。
  毕竟嫁给首富的机率比中彩票头奖更低更销魂,头奖再多也就百来万,哪里敌得过首富一个零头。随手一指,大笔一挥,数亿的财富,只要男人高兴,说给就给。想要什么,一句话的事,众生苦逼我逍遥,多么完美的人生。
  反过来,说句不好听但很现实的话。要是景瑶与柏财神无法牵手到白头,争取到巨额财产傍身,优渥的物质补偿,对女人而言是最大的生活保障。
  艾佳更多是为景瑶今后的生活着想,富贵人家谈真爱,人家估计笑话你是乡巴佬。
  看看那些娱乐八卦,多少红极一时的女星为了嫁入豪门,甘当小三和地下情人,被人鄙视不说,如愿以偿的又有几人。
  豪门,让追名逐利的女人趋之若鹜,前仆后继,不惜头破血流,真正跨进去的又有几人。
  艾佳没有亲眼见过柏慕航,光是新闻报导里的采访,很难判定柏慕航为人究竟如何。艾佳只能希望景瑶多长个心眼,莫失了身又丢了心,最后得不偿失。
  像柏慕航这类又年轻又帅气的超级黄金单身汉,拥有让女人为之疯狂的本钱,但也是女人最难以驾驭的类型。
  如果说之前那些话是调侃戏言,现在则是言归正传。
  “我不知道你和他私下相处如何,就是你怀里的孩子,我还在接受当中,告诉自己这不是一场梦。说实话,刚得知消息的时候,我很生气。咱俩同睡一张床同吃一碗饭的过命交情,你瞒谁不好偏要瞒我。我艾佳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粗线条没神经,但事非轻重我还是分得清的。你那时候为了给阿姨治病,迫不得已做了糊涂事,没有人会责怪你。设身处地想想,要是我处在你的位置,肯定没你坚强。过去的拿抹布擦掉,我们向前看,展望未来。不过有些事情,该防还是要防。你嫁进那样显贵的家庭,首要一点还是要学会为自己打算。美酒爽口,不可贪杯。”
  景瑶轻轻一笑,手指轻轻在儿子暖暖的脸上抚摸,话语温婉,带着莫可言语的感动,“你的意思我懂,我很满足现状,只要孩子在我身边,其余的不愿多想。”
  好友向来理智,艾佳听她口气,是想淡然处之,心也放下一半,改回轻松的语调。
  “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我居然和首富太太坐在偏远小饭馆吃饭聊天,小少爷还在我眼皮子底下哈哈睡大觉。”
  艾佳掐自己的脸,没感觉,下不去狠手,抓过景瑶的手往脸上放,催促她用力掐,“柏太太,用点劲,告诉我不是梦。”
  “神经,”
  景瑶笑骂,怀里的小人儿动了动,景瑶连忙收回手,一手抱紧孩子,一手给孩子拍背。
  艾佳探身靠近景瑶,看着小家伙红扑扑的小脸蛋,艾佳心神荡漾,伸手小心翼翼摸小家伙脸蛋。金子,她摸的是金子,24K纯金的。
  明明动作已经很轻了,小娃娃还是在她掌下动了动。小家伙嘤咛一声,小嘴唇蠕动,不耐烦挪开脸,下意识挥手打开吃他豆腐的女人,往景瑶怀里钻。浓密的眼睫微微颤动,好似下一秒就要睁开眼。
  “他是不是要醒了。”超萌小正太,腐女最爱。
  景瑶轻轻唤儿子,“宝宝,醒醒,吃饭了。”
  小奶娃睁开眼那一瞬间,全世界的星星都在为他闪烁。
  “嗨,美女!”奶声的小声音,眼睛眨啊眨,,说着戚磊那里听来的搭讪话,要多搞怪有多搞怪。
  “啊,我要死了!”萌死了,艾佳夸张做西子捧心状,被小奶娃瞬间秒杀。
  “妈妈,妈妈,亲爱的妈咪,你在哪里。”
  贾欣欣一进家门,便开始呼唤景梅。
  景梅在厨房做法,听到女儿叫她,眼皮翻了翻,不耐烦大声道,“别喊了,收起你那软趴趴的调调,要演戏回学校。”
  当年贾欣欣考上艺校,景梅在大学城附近租了个小套房,方便照顾孩子。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花了不少心思培养,衣食住她全包,当婆子当丫鬟伺候周到。女儿毫无负担,专心学习,将来当歌手当演员或是钓金龟婿,全没问题,只要有前途。
  钱是砸出去不少,女儿的前途,却看不到零星半点。倒还要她不停拿出积蓄,帮她善后。
  四年的学业,临毕业居然没有修够学分,表演课补考两次都没及格,拖到延期补修课程。拖了一年,谨慎起见,花钱买通考官,还是没过。原因是考官之一倒霉出车祸,临时换人,新来的打分太低,拉低平均分,以一分之差惊险的,还是没过。
  景梅想不明白,不就是吹拉弹唱,有什么难的,咋就考不过呢。没办法,还是要买通考官,争取一次补考的机会。要是再过不了,景梅猛地放下菜刀,目光凶狠。不考了,给老娘回家嫁人。
  “妈妈,妈妈,夏天,多么美好的夏天,骄阳似火,朗日高照,晴空万里,一贫如洗。”贾欣欣惦着脚尖,脚底生花,飘啊飘,转啊转,转到景梅身边。
  头一昏,眼一黑,脚下一个酿跄,晃啊晃就要倒下,赶紧抱住景梅。
  “妈妈,为什么我能看到星星,难道我变成仙女了。”
  那是因为你眼花了,景梅推开女儿,“好好说话,再敢作怪,把你扔出去。”
  贾欣欣倏地睁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景梅,惊恐加抽气,“天啊,妈妈,你是我亲爱的妈妈,你怎能如此对待你可爱的女儿,太残忍了。”
  景梅眼角抽了抽,举起菜刀,“有事说事,没事,出去。”
  后退两步,贾欣欣掩着嘴,作害怕状,“妈妈,我只想告诉你,我看到表姐了,在学校旁边的路口。你为何要杀我,你太残忍了。”
  “瑶瑶,她支教回来了,”景梅放下刀,抓过贾欣欣拼命摇晃,“她看到你没有,你有没有主动打招呼。”
  “没有,没有,她抱着孩子转弯走了,我只看到侧面。”贾欣欣被景梅摇得半死不活,要吐不吐。
  “孩子,她什么时候有孩子了。”景梅放开女儿,敛眉沉思。
  稍许,眉头松开,“管她呢,只要别来找我,养你一个都麻烦,可不能再来两个拖油瓶了。”
  贾欣欣举起手,刚做的彩色指甲,粉漂亮。
  “表姐那一身行头,少说也有上万,不一定稀罕咱家呢。”艺校的孩子,追求时尚的狂热,对奢侈品尤为敏感。尤其是贾欣欣这类虚有其表,爱慕虚荣的女人,买不起也要逛一逛。
  景梅眼睛一瞪,“你是说,她发达了。”
  真是这样,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43。男人的决定
  五年前景梅就开始怀疑;自家外甥女怎么变戏法似的,眨眼间就拿出一大笔钱;爽快又干脆。
  既付了手术费,又在她手中买下一半房产权,超乎意料的豪华手笔。太意外了,又实在令人百思不解。
  买彩票一夜暴富?
  怎么可能。
  要富也是她富。
  姐姐家就是不幸的代名词;倒霉事一桩接一桩;没完没了。
  姐夫救人把命救没了;生前又老好心,被人骗了钱不说;还欠下一笔不小的债务让孤儿寡母扛。姐姐日子过得紧巴巴;成天没命的找事做;一人当三人用。紧赶慢赶把债还清;身体又给折腾的没用了,妈妈劳动力下降,换闺女继续玩命。
  给自己凑学费,给姐姐凑医药费,别说玩,睡觉的时间都少得可怜。
  这个外甥女确实比自家女儿懂事,能吃苦。
  景梅有时候看着,心酸是有的,可就是心里过过。要说帮忙,景梅无能为力。自己家里都是刚刚够,哪有余力管别人。
  再说,景梅心眼小,刻薄人一个,没那么大方。
  如今对景瑶心存疑虑,更加不可能给予春风般的温暖。景瑶不主动联系她,她乐得装糊涂,躲清静。
  景梅仍在琢磨。
  在校女学生,光凭假期打工赚的那些小钱,压根不够看。一下子凑足百十万,她是仙女吗,能点石成金。
  这种情况下,但凡头脑稍微正常的成年人都会不约而同的想到一种可能。
  □,傍大款。
  不仅有可能,还是大大的可能。
  景梅眼底掠过鄙夷,姐姐为什么非要找个与自家同姓的丈夫,害得她老景家也跟着丢脸。
  “贾欣欣,给我听清楚,你可别学你表姐。有钱人绝对要找,但是咱走大路,不整那些歪门邪道。你要做正房阔太太,光明正大吃燕窝喝参汤,数钞票睡豪宅。像你表姐那样的生活作风,我看这辈子也别想嫁个好人家。”
  景梅自始至终认定,自己的宝贝女儿一定比景瑶强百倍。
  无论性情,样貌还是前途,景瑶那种父母双亡的小孤女没法比,一根脚趾头都别想赛过。
  “其实,表姐还蛮漂亮的。”贾欣欣歪头回忆,实事求是的点头。
  街角匆匆一瞥,那打扮,那气质,与五年前大有不同。很优雅很高贵,有种惊艳的美。
  贾欣欣不禁想象,要是她也戴上那样华丽的蓝宝石耳环,穿上飘飘若仙的雪纺长裙,在落樱缤纷的花园里欢快跳舞。多么唯美的画面,多么出尘的小仙女,肯定比表姐更漂亮。
  “妈妈,我要蓝宝石耳环,你去找表姐,要她送给我。”贾欣欣拉扯景梅,小狗般可怜兮兮乞求。
  景梅甩开女儿,重重点她额头,“你是光长个,不长心,脑袋里全是豆腐渣。我以前怎么对你表姐的,逼着她筹钱买房子,就为了供你这二贷的学杂费。你以为她是圣母啊,一笑泯恩仇,傻了吧你。”
  “可是,”贾欣欣揪衣服下摆,扯啊拉,低头,嘟嘴,委委屈屈道,“可是,明明是妈妈的错,妈妈找的大姨,妈妈要卖房子,和我又没关系。”
  “真是要把我一条老命气疯,”景梅深吸口气,告诉自己克制,跟个缺心眼的二货别计较太多。
  继续点贾欣欣额头,一下比一下重,景梅眼尾暴青筋。
  “你是脑残,听不懂人话啊。要不是为了供你死贵的学杂费生活费,我至于上门逼着你表姐他们卖房子。”
  “可是,家里明明还有存款。爸爸说,以前那笔赔偿金,”
  贾欣欣撅嘴,反驳景梅的话。景梅一声暴喝,打断贾欣欣,怒眼瞪她,“你给我记到心里,脑残了也不能忘。家里没有什么赔偿金,一分钱都没有。再让我听到,撕烂你的嘴。”
  转而,拍胸口更大声的哀嚎,“我这是上辈子作了什么孽哦,为这个家操碎了心,还落不到一点好。男人是混账,有点钱就在外面养小老婆。女儿不醒事,多读一年还毕不了业。从脑袋顶到脚趾头,只会三个字,玩玩玩。男人是大白眼狼,女儿是小白眼狼,都是没良心的。真想死了,让我死了吧,一了百了。”
  说到哀怨处,一时意动,景梅真有几分伤心,实实在在掉了几滴鳄鱼泪,拿手背擦脸。
  贾欣欣半靠着流理台,拿近手指捧到眼前细看,唉唉赞叹。太漂亮了,金粉涂上去好耀眼。
  “妈妈,我饿了,快点做饭。”
  “吃吃吃,除了玩,就是吃。你妈没心情,要吃自己做。”
  景梅解开围裙,拎在手上泄愤似的重重一甩,扔案板上,坚定重申,“要吃自己动手。”
  “我新做的指甲,不能沾油烟。妈妈,你真是太残忍了。不行,心痛得好厉害,”贾欣欣捂住胸口,表情很痛苦,转身不看景梅,只挥了挥表示别过,“我去外面挖草根,不麻烦妈妈了,妈妈保重。”
  说完,不等景梅反应,贾欣欣狂跑着出屋。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景梅无数次动摇。
  送女儿读艺校,错了吗。
  选的新近开设的半吊子表演系,只为每年少出两千块钱学费,继续错了吗。
  曾经多么乖巧伶俐的女儿,如今呢,拿生活当舞台,不疯魔不成活。
  离神经病到底有多远,一朵花开的时间。
  工作的事情,和爸爸谈谈,生活的烦恼,同妈妈说说。爸爸妈妈没了,还有姐姐,可是现在,连姐姐也没了。
  景梅糟糕的心情,犹如八月飞雪,苦不堪言。
  贾欣欣出了家门,原路返回,到路边的小吃街觅食。经过一家奶茶店,无意中朝街对面一瞥,脸色乍变,拿手挡住半边脸,快速闪进奶茶店。贾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