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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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 更新:2022-11-10 16:23 字数:4786
邵白点点头,又摇摇头。傻丫头离他太远了,现在回去摁住,也来不及。一切等他出差回来后再说吧。
不过,不能让那丫头误会。
“不是女朋友,我没女朋友。”
“那就是老婆。”暖暖很快就发过来一条。
邵白不习惯发短信,他老觉着自己这端过枪的大手没事儿摁着小小的手机键盘嗯别扭,只有跟宋暖暖这丫头在一起才偶尔发发短信。后来,他们分开了,他再也没发过。现在见面了,他还得发,不然,离着千山万水的,那丫头能听见他说话,他却听不见她的。
不过,现在被那丫头又是女朋友,又是老婆的一顿数落,邵白沉不住气了,立刻拨电话过去,等那边一接通,他劈头盖脸就数落起来。
“宋暖暖,你就那么恨我啊?恨不得把我推销出去?我郑重告诉你,我没女朋友,没老婆。你要是想揭去我光棍的标签,我勉为其难接受你!”
霸道不可一世,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邵警官,今天不但幼稚了一把,还傲娇起来,就连话也多许多。
那边沉默好几秒钟,在他担心她是不是哭了,想喊一声“暖暖”的时候,传来了声音,“邵警官吧?”
邵白:“……”
“我是叶佳佳!”声音中带着笑意,想笑又压抑着。
啪的一声,邵白挂了电话,脸烧得就要起火。抄起挡风玻璃前的矿泉水拧开往嘴里就灌。
哪知水比他体温还热。
邵队长狂躁起来。
“怎么了?”司机还是第一次见冷静邵队长毛头小伙子似的焦躁不安。
邵白再次拿起水灌了一口,好似心里的燥热淡了些,“乌龙了。”
宋暖暖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就见叶佳佳拿着她电话在笑,似乎她手机里有什么值得开怀一笑的笑料似的。
她砰砰叶佳佳胳膊,傻啦?
叶佳佳终于笑出声来。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落下来了。
“你错过了最精彩的一幕。邵白给你表白了。呵呵,示爱,所示非人,你说,他现在是什么心情?”
暖暖一把夺过手机,见没有短信,“怎么回事?”
叶佳佳就把刚刚的乌龙说了一遍。
暖暖也笑了,带着羞涩的笑。
叶佳佳拍了拍她,“赶紧给邵白回一个电话吧,他别想不开自寻短见!”
暖暖掐了她一下,乌鸦嘴,不说吉利的。
“什么事?”暖暖发短信给他。
很快,那边回过来,似乎不太确定,只输入两个字:暖暖?
“是我。”
“我最不爱哪种菜?葱,姜,蒜,香菜?”
暖暖看他前言不搭后语,疑惑地皱皱眉,还是回复过去。
“香菜。”
很快,那边回过来,“刚才你去哪儿了?”
“上厕所。”
又上厕所?“坏肚子了?”
他咒她?
“你才坏肚子,你们全家坏肚子!”
回复过去,把手机静音,往桌子上一扔。
叶佳佳好奇暖暖这小脸蛋儿红一阵白一阵的,翻开短信一看,差点儿拍大腿狂笑三声。
“这邵白,007出身?还对暗号呢。”她狭促戏谑一句。
暖暖一把抢过手机关机,催促她,“快吃。”
叶佳佳可不想热闹热恋中的女人,因为热恋中的人智商都是零,容易失去理智的。不过,对好友突然升温的感情她还是希望有个好结局的。
邵白再想打电话给她,已经关机。想了想,明白过来,小丫头,跟他撒谎,自食其果了吧。还跟他撒气儿。
不过,除了他,还能有谁能让她这么肆无忌惮呢。
长长嘘口气,只不过几个小时时间,觉得二人关系就近了许多,邵白似乎回到了几年前。几天的出差,舟车劳顿,邵白脸上丝毫不见疲惫。回来的路上,他就开始给宋暖暖打电话。
看样子,这丫头又犯起轴来,他这几天大会小会的开,累得只有出气儿没有进气儿,她却连个电话都没给他打。
她沉得住气,他却沉不住了。要是能让他情绪起伏的只有这轴丫头了。
没期望她能给他接风洗尘,就听听她声音也好。哪知拨过去,竟然关机!
一路上,每隔十分钟拨过去一次,每次都是单调毫无感情的女声回答“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这样,一直到了单位楼下。
司机说,邵队,不然我先送你回家吧。
邵白摆摆手,不用。他还有跟领导汇报工。这是规矩。
等从领导办公室出来,已经华灯初上,街上车灯汇集的长龙蜿蜒延长,见不着头。邵白就更加想那丫头了。
又拨打可即便,还是无法接通。于是,他给叶佳佳打过去。
叶佳佳倒不吃惊接到他电话,她直接告诉他,暖暖单位集体旅游,她没去。
“那她在哪儿?”
她呀,现在在哪儿我以前不确定。叶佳佳说得漫不经心。
“叶佳佳——”邵白一字一字从牙缝挤出来。
叶佳佳收敛起轻慢语气,问,“邵白,你想怎样?暖暖她再经不起任何打击,如果你真心喜欢她,就给她一个定心丸,以后无论再遇到什么,你都不能撒手。如果你是想玩玩儿,请你高抬贵手,放了她。她若是再经历一次打击,怕是命就没了。”
他像是玩玩儿的样子吗?怎么给叶佳佳这种错觉?
“我要娶她!”他掷地有声回答。
曾经错过了,如今他不想再错过。暖暖对他也许没有信心,但是他有。
“好啊。”那边叶佳佳声音听起来沙哑,“那我告诉你,她回龙蟠镇给她爸妈上坟去了。然后就去四山县的希望小学。”
邵白才知道,暖暖这些年没有音讯,原来一直躲在龙蟠镇,那是一个偏僻的不能再偏僻的镇子,到现在还没通板油路。就是电灯也是五年前才亮起来的,更不要说电话手机讯号什么的,说不好听的,那里是穷乡僻壤,说好听的,就是世外桃源,与世隔绝。
邵白回家跟父母打个照面,换了衣服,带了些必用品就出发了。
周末两天加上他有三天休假,他想,他有足够时间沿着暖暖走过的路再走一遍。
为了方便,他没开车,而是直接打车。先到客运站,人家说没有车了,需要等到明天上午。他等不及,想再次打车直接奔龙蟠镇。人家司机一听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那个,直摇头。
邵白给加钱,司机更不去了。他见邵白精壮干练,目光炯炯,一看就是练家子。万一在半路上来个杀人抢车,那他就更不值了。
邵白连着找了好几辆车,人家都不愿意。后来,没办法,邵白以权谋私,亮出自己警官证,这才有司机出车。
到了目的地,邵白多给人家加了二百元钱,司机哪敢要啊,直说,邵警官,免了吧。以后我在您地面上违章,您高抬贵手就好了。
邵白还是把钱扔进车里。
司机小声嘀咕一句,真是黑脸包公,把钱揣进兜里扬长而去。
邵白找了一家小旅店住下。他这一路奔袭,确实累了。出差时,白天开会,晚上跟大家喝酒吃饭,都是同僚各地都有,一年也难得见几次,自然珍惜在一起的几天时间。回来又是坐车,然后跟领导汇报工,紧接着就摸黑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暖暖这丫头啊,就是来折腾他的。
这是一家小旅馆,真的小,一共只有四间房,都是四人间。厕所在走廊一头,洗脸用水都是大木桶里的,用葫芦瓢往塑料盆里一舀,就这么简单。别说热水了,邵白连热水壶的影子都没见到。他同室还有一个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那人告诉他,喝水也喝着大桶的,干净,都是地下的。
邵白经历过比这更恶劣的环境,也不介意,舀了一瓢先喝饱了,又洗脸洗脚,才躺下去。
真累,所以,睡得也熟。不过,睡梦里的警觉性却从未放松。
当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时,他倏地睁开眼。同屋的男人正拎着他的包要跳窗而逃。邵白一跃而起,光着脚一脚就踹了下去!
那人哎呀一声惨叫,顺着窗户就摔了出去。窗台下种着月季花,那人跌进花丛,更是哀嚎。店主听见声音披衣起来,见邵白光着脚叉着腰神祗站在窗台上,又看了眼躺在花丛里撞死的男人,立刻明白了。
“孙二狗,你又手痒了是不是?”店主大喝一声,“你说说你咋就这么丢人,啊?怪不得你老婆不要你。你有点儿之气好不好?”
索性是平房,从窗台摔下去只是皮外伤,孙二狗捂着后腰站起来,满脸通红,不说话。
被宵小之徒这么一闹,邵白早就没了睡意。穿好衣服问店主,这附近有没有去秀水村的摩的。
店主指了指孙二狗,他就有。
感情好。
邵白把旅行包一拎,冲着孙二狗一扬下巴,走吧。
孙二狗犹犹豫豫。
“你想进派出所,还是送我去,自己选。”邵白灯他一眼。
“你不会赖我车钱吧?”这是他最担心的。毕竟自己偷东西在先,万一到了地方,人家不给钱,他也说不出什么,所以,吱吱扭扭不想去。
“放心,你那点儿小钱儿我还没看上眼。走吧。”
孙二狗一听,心里有了底,跟在邵白身后屁颠屁颠的出车了。
此时是凌晨三点,邵白只睡了三个小时。
天气进入夏季,夜短了许多。他们上路的时候,已经听见公鸡鸣叫声,东边的天露出清白。孙二狗对这里的路况很熟悉,尽管没路灯,也很顺利。沿着羊肠小路,路边是一人多高的高粱和玉米,在晨风发出飒飒声响,黑黢黢的有些恕?br />
到了秀水村,天已经大亮,邵白看了看表,接近六点了。
“大兄弟,这钱?”
邵白瞥了他一眼,“等着,我找到人再说。”
他也不确定暖暖是否还在这里,如果已经离开,那么他必须得返回去。这里偏远,打车很难,所以,他把孙二狗留下来。
此时的村里,家家户户早已经起来,出了鸡鸭鹅的鸣叫声,还有人吗吆喝牲畜的声音。看着房顶袅袅炊烟,邵白肚子开始饿了。要是这个时候,暖暖从哪家院子里跑出来,他得多激动啊。
邵白拦住一个赶着羊群的羊倌,打听孙青山家。因为叶佳佳说,暖暖带着父亲在这里隐居几年,跟这户人家关系很好。
羊倌看了眼他身边的孙二狗,指了指说,“就是他爹。”
邵白回头,孙二狗吓得直缩脖。“大兄弟,不是我不说,是你没问,再者说,我刚做了混事,万一你在我们村跟我说出去我多没面子。”
邵白也没计较,“带我找到孙大爷,咱俩不计前嫌。”
很顺利,邵白来到孙家,还在孙家吃了早饭。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一提起宋暖暖,尽是夸奖。
“那丫头,可懂事了。虽然不会说话,可仁义着呢。我们老俩口的吃喝拉撒都是她供着,比亲的还亲。要说这闺女也不容易,死了妈,又摊上一个植物人爹,那几年的日子啊,过得,嗨……”说着,老太太擦了一把眼泪,指了指隔壁院子,“他们就在我隔壁住。那天她回来,还把那屋子收拾了一边,说以后还会住几天的。走了也不忘嘱咐我们注意身体。好告诉我们,过几天她小哥给我们送大米来。”
小哥?
“是贺琛。暖暖来这里,就是他介绍过来的。”
贺琛……邵白心里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
在孙二狗的带路下,邵白也到宋卫国夫妻的坟前少了纸钱,看着还未干枯的暖暖放在坟前的野花,更想尽快飞到她身边。
邵白临走给孙家留下五百元钱,然后,又坐孙二狗的车回到镇上。孙二狗终于知道邵白身份,对他佩服五体投地,热心主动帮他叫了一辆四面透风的出租车,以邵白的火眼金睛一扫,就知道是挂着假牌子跑运输的。
如今,也想不了太多,恨不得飞到四山县。
乘车到二楼客运站,他又开始了新一番旅程。倒了两次车,终于上了高速。在服务区休息时,再次给暖暖拨过去,还是无法接通。这样,他倒能安心些,这样恰能说明她在四山县还没回来。
看看她这两个地方选的,都闭塞得出奇。
车上,他跟邻座的一个年轻人闲聊,那人似乎是个大学生,家正巧是四山县的。
“听说了,一个人建八所希望小学,还不许以她名字命名,所以,我们当地政府就起名为新希望一小学,二小学这样的。听说是她父亲出资,她父亲没了,是吗?”
邵白点点头。
“一个弱女子竟有如此气量和胸襟,真让我一个大老爷们汗颜呐。”
到了市里,就又换了普通小客车,车子颠簸着往县城而去。与其挤在这连空调也没有,冲刺着各种汗味和臭脚丫子味儿的狭小空间里,他更愿意坐在敞篷的摩的里,尘土飞扬也比着好得多。
车子从市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