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作者:保时捷      更新:2022-11-10 16:22      字数:4743
  响。
  我向他一步步走去,直到看清他那精致乌黑的眉目,那比月光映衬下的夜空更加幽深和蓝黑的眉目。当月光刺破他令人窒息的容颜,一切仿佛只随心愿流光转世
  玄琰的字,布局整齐美观,行间距和字间距都清晰整齐,说明他对大局有很好的调控能力和把握力,行事有明确的目标和清晰的组织感。而他字迹偏小,形态呈正方形,反映他办事稳重踏实,细心谨慎,原则性强,情感自律。他书写速度徐缓,压力均匀,用笔凝重,说明他善于思考,处理事情时可以毫不动情。他的字间距离过大,表示他的防御心很重,缺乏安全感
  见字如人,字如心画!我静静看着他的字,想着他的人。可怕的玄琰,可怕啊
  “炀炀,你在叹气。”放下手中的笔,玄琰温暖的看着我,仿佛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他。
  “你就吃定了我会心疼你?我会放不下你?”冷冷盯着他,逼着自己一定要盯着他过分苍白无血色的容颜。
  “你不心疼我?你放得下我吗?”环住我的腰,象个终于找到温暖的孩子,他静静依靠在我的怀里,全身这才放松,真的放松了
  “无亭死了,她死了。那时侯,我特别想你,特别特别想你,玄琰,你该带我回去,那天,你该带我回去的”捧起他的脸,我用额头顶住他的额头,轻轻对他说着,象倾诉,象失望,象撒娇,象埋怨。
  “炀炀,将来,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我永远做你的黑猫,永远陪着你,好不好?”贴着我的唇,玄琰期盼地呢喃着,他的眼里全是我,盛满着我的影子。这样的依赖,这样的期盼,这样的美好,却,深深地刺痛了我,狠狠推开他,我指着他,歇斯底里!
  “你又在骗我!你又在骗我!!将来?!如何的将来?!拿到圣旨?杀了玄谳?你做了皇帝?!玄琰!你太自私了,太自私了!”
  他盯着我?他竟然还能如此清澈的盯着我?在他说出如此虚伪恶心的假话后,他还敢如此盯着我?!象只愤怒的小豹子,我恶毒地,恶毒地看着他!
  “呵呵,呵呵”该死的男人,他还笑?异常愤怒的我已经气到极至,随手拿起他刚放下的狼毫就要往他身上扔去,却被他紧紧拥进怀里,他的舌霸道地挤进我的唇齿间
  我们是在接吻吗?不!象两只困斗的幼兽,我们在互相撕咬,互相齿啮,直到所有的呼吸都消融在一丝丝的血腥里啜息着,剧烈啜息着,俱是红通的唇,俱是晶亮的眼,我依然恶毒的盯着他,他依然笑着盯着我。
  “炀炀,我玄琰对天起誓,生生世世追随你,生生世世!”单手贴向我的右颊,玄琰的眼中刻下血誓,生生世世,轮轮回回
  “炀炀,我只求一个真相!”我愿意相信他。
  有自虐倾向的女人,生命就象蜡烛,仿佛只有燃烧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用弗洛伊德的话说,其实是潜意识中的“死本能”在作怪一种想要“涅磐”的冲动,引发了一系列“非典型性涅磐”的行为。
  我绝不是自虐型女人,可是,无疑,我现在就在“涅磐”。只因为,我愿意再相信他一次。他说,他想得到圣旨,只为看清一个真相,我就去给他一个真相!
  “玄谳是个聪明人,我这样回去,他不会再相信我了。”用那张上好的宣纸折着纸船,我赖在摇椅里幽幽地说。
  “他会相信你!炀炀,”疑惑地看向对面望着我欲言又止的玄琰,只见,他向我走来,轻轻抚摩上我的额头,象个娇惯着自己孩子的父亲。
  “玄谳,昨天派兵夷平了荷泽王府!”他一瞬不瞬盯着我,似乎这是件很重要的大事。可我
  “荷泽王府?”皱起眉头,我确实毫无概念,很重要吗?玄琰却倾身抱起我,让我背靠着他坐进怀里,从后面轻轻贴着我的面颊摩挲着。
  “荷泽王琉原一直是他的心患,他迟迟不动荷泽,总还碍着琉原的那些个老祖宗的功德,以及琉原在荷泽根深蒂固的势力,可这次”玄琰突然蹙起眉头看向我,眼里写着难以言寓的复杂,
  “可这次怎么了?”他这样,还真挑起我的好奇心,
  “可这次,他干净俐落地派隐者潜入王府先坎了琉原的首级,然后一举动用梵南八个郡的兵力,三个时辰内灭了荷泽镇西军,夷平显赫光耀的荷泽王府!他能如此不顾一切,甚至不经朝议,一夜间狠下决心,全因为你!”
  玄琰的声音始终象在呢喃,轻轻的,可,最后,却重重砸在我的心口!全因为我?!因为我
  望着我的震惊,迷惑,不可置信,玄琰没有停下他的话锋,他依然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似乎想看清我脸上的每个表情!
  “因为你被荷泽王的手下追杀,你被荷泽王关进小黑屋,你被荷泽王使用诬术陷害,你在荷泽王府失踪!炀炀,昨天荷泽血流成河,全因为,他在荷泽失去了你!”
  “不!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早有预谋,他一直都想一直都想”突然象有千万斤巨石压进心口,我慌乱的否认,否认!不是这样,不能这样!炀炀的生命再也承载不起任何血腥,泪水,亡灵
  象个脆弱的孩子,慌乱的,无助的,我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唇,茫然愣在那里炀炀,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从来,谁也猜不透他的心!只是,现在,全梵宁的人都认为,他们的王横扫荷泽,是为了他的宠妃,他的炀炀。”
  玄琰平静的声音依然没有波澜,我却再没有出声,僵硬着身体定定望着窗外,那轮渐渐惨淡的月光
  早晨醒来,睁开眼,就这样趴在软塌上没有动。
  阳光班驳铺在地表,把窗棂映成一个个不很规则的方块,光线在窗户与地面之间穿梭。无数的尘埃在光线之中身不由己,永不停息,毫无规则地游离着,似乎不会撞到对方,丁达尔现象,物理书上这样解释。我想,其中大概会有这样的某两粒,从几百万年以前开始飘荡,穿越时空穿越海,直到有一天它们相撞,让已经疲惫无力的它们重新飘荡。
  眨了眨眼,蹙蹙眉,我把下巴磕在握住的小拳头上,突然间,似乎想通了好多好多。
  在飘荡里,你们杳无踪迹,难道,我和你们的这一下碰撞就已经是全部了吗?
  我要回家!那个美丽的城市,阳光如水洒,草长莺飞,有眼神质朴的孩子,他们吟唱歌谣摆动腰肢,生如探戈,血溶诚挚,那里是家园,感动,童年。是我这颗尘埃落土的地方!
  起身伫立在窗前,仰望这会儿的天空,做个深呼吸:炀炀,纵使做不到海纳百川,也要做个大气的女孩儿!一时的苦闷,一时的迷茫,一时的张皇毕竟都只是一时。别让这样的一时席卷了你的记忆,你的美好,你的未来。
  回家,需要自己的勇气!
  既然,玄琰能把我带到这个时空,他就能把我送回去。既然,他只要圣旨,我就给他圣旨。不为别人,只为自己,只为炀炀!
  带着这样的坚强,我离开了玄琰。带着这样的坚强,我回到了锦都。
  “娘娘!!是娘娘!!”
  当我伫立在气势磅礴的梵衍皇宫通顶大门前时,听到的是守城将士的惊喊。他们以何种心态看此时的我,看这个自从踏进这重宫门,让两座荣华府邸归于烟云的女子?
  毫不闪避,我直白地睁着双眼,看清每个在我身边跪下的人群,他们的惊讶,他们的恭顺,他们的谨慎独独没有欣喜!
  我微笑了。玄谳,你是个成功的帝王!
  红颜祸水,她可以是愚蠢男人裹的一条遮羞布,也可以是聪明男人御身的利器。“能以心当剑,气绝天下,如何需要区区俗物扰世?”,气魄的王啊,原来,你的心真是一把利剑,可如剑柄般圆滑亲切,也可如剑刃般尖锐锋利。
  带着清冷的微笑,我一路从容地走向锦罗殿。
  走一路,身边跪一路。这样的优荣,让人悲哀,让人凄扬。
  “娘娘!娘娘!您…”
  “娘娘!您回来了,您回来了!您没事儿”
  迎上来,是无邪的激动,是无思的哽咽,我却别开了眼。现在,这个冷漠的宫墙里,我最不敢要的,就是这样的真情,要不起,不想要!
  “别进来,别进来,让我一个人。”将他们挡在珠帘外,我静静趴在床上,捞过依然躺在枕边的MP3,选了首很静很静的曲子,我闭上了眼,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乾坤,一颗心就是一个宇宙。”只有用心去体味,才能体会到特殊的味道。原来,曾经浮躁的心怎么也听不懂的这只曲子,现在,到听懂了:开始的开始,是狂躁和喧嚣;最后的最后,一定是安详与无言。
  “炀炀,”他的手,象多少个夜晚那样,轻轻抚摩上我的发,那样的眷恋,那样的温柔。我睁开了眼。
  这样一个男人,一个眼神可以将你俘获,一个微笑可以把你杀伤,一个动作可以把你感动,一个回头可以让你惊诧可他,却伤害了我。
  我们彼此就这样望着对方,许久,许久。他眼里的东西,我看的懂,却不想懂。我开始带上伪善的面具。
  “玄谳,为什么不问我去了哪儿,又为什么回来。”他的眼里明明在逃避,所以,我敢问,我要问。
  “不问,不想问你回来就好,只要你回来”终于,紧紧把我拥进怀里。真正的成长真的就在这一瞬啊,帖在他脸庞的我静静地笑了,因为,我清晰看见他眼底的痛,那么深沉的痛我们的故事,才真正开始啊!
  “皇上,荷泽来报,琉原旧部已经全歼,南东那小撮趁机作乱的山匪也已剿灭。”
  “皇上,推恩令已及时下达荷泽,荷泽地区租税、钱谷、盐铁及收支,已隶属锦农司。”
  “皇上,征南将军已奉旨屯驻新野,与进驻荷泽的平戎将军,进驻凉泉的孝武将军,随时可以可以入南…”
  声音越来越小,怕被我听着吧。其实,听着又怎样,我能懂吗?
  “啪!”一把五颜六色的竹签散在软塌上,撑着头,我懒散地扒出不同颜色的那一根。余光睨向珠帘外。那头,玄谳只是坐在那里,一直看着窗外,他的眼光不在身边的臣子身上,他的思绪却一直牢牢停留在这里。
  他的语言简练得给每一句话都打上了顿号,他的思维的刀锋也会常常刺伤那些运转不够锋利的大脑。所以他的决定常常让旁观者目瞪口呆,来不及问为什么,只看到一骑红尘。
  这就是执政时的他,这就是决策时的他。只是奇怪,他为什么执意要让我看到这样的他?这段时间,本在西暖阁的政务处理,他几乎都是在寝殿完成,他明明知道我就在一帘之外
  轻轻摇了摇头,我收回目光。炀炀,有必要还去猜想吗?这是他的宫殿,这是他的家,他想怎样就怎样,难道一定和你有关?顺好竹签,我站起身,到是这件事才和你有关。昨天,太后传旨过来,让各宫的主子今天全到永禧殿,至于什么事儿,我到真不清楚。
  就算再被皇上宠着,你也只是他的一个女人,我知道分寸,这宫里的活动,还是要按规矩参加的,特别是太后的旨。其实,现在到不担心她们会把我怎么样了,自从千寻公主远嫁后,这宫里的人好象各个自危,把我当个炸药桶一样看,谁还敢招惹我呢。
  “主子,您瘦了。”细心给我整理着衣裳,无思心疼地说。我却笑了。
  “真的吗?瘦了好,以前想减还减不下来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件黑色印花的丝织小坎肩,更衬着形容的消瘦,下面一身曳地红裙,却婀娜优雅。随意披散着发,我拎着裙摆突然在镜前转了一个圈儿,一个人笑地咯咯神,这身打扮,如果老爸老妈看见了,会觉得“吾家有女初长成”吗,他们的炀炀长大了,身体上,心智上,感情上
  突然,笑容僵硬在唇边,可只那么一瞬。我依然保持着微笑,镜子里,我看见身后的玄谳。
  优雅地转身,优雅地行礼,“臣妾见过皇上。”却在将要跪地的一瞬,被他狠狠拽进怀里,“炀炀!!”紧紧攒着我的双肩,他的眼里擦出的全是火花,愤怒的火花。
  “皇上,臣妾奉太后懿旨去永禧宫”依然微笑有礼地注视着他,和所有顺从的宫妇一样。他的愤怒,他的疼痛,全,视而不见!
  “玄谳,我是你的玄谳”紧紧搂着我,紧紧搂着。他这样的脆弱,隐隐的绝望,还能刺疼我的心吗?也许吧,如果它还有知觉的话。轻轻回抱住他,我吻了吻他的唇角,“我要走了,真的要走了。”
  退出他渐渐松开的怀抱,我微微向他欠欠身,转身就走了出去。我知道,身后,是他忧伤的眼神。
  第二十一章
  马致远曾在他的《破幽梦孤雁汉宫秋杂剧》中写到:“体态是二十年挑就的温柔,姻缘是五百载该拨下的配偶,脸儿有一千般说不尽的风流。”这里用“二十年”、“五百载”、“一千般”的数字递增,赞美了王昭君倾国倾城的美姿。
  以前,只是在脑海里勾勒这般美人儿的容态,如今,来到梵宁后宫,也算大饱眼福。客观的讲,这些女子除去深沉的心智,到真是各有风情。我想,这里每张生动的脸,也许都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