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人生几何      更新:2022-11-10 16:19      字数:4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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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移家台北,年底在民生社区早上散步,忽然发现一家卖早点的铺子,门口簸箩里放着几个杠子头牛角尖,屋子里卖的热气腾腾的豆腐浆,一望而知是山东老乡的买卖。老板伙计是老夫妇二人包办,敢情屋里还有一架电动大烤箱,烧饼出炉,有长条的椒盐烧饼,橘饼豆沙的甜酥饼,还有就是多时没吃的肉火烧。记得当年在山东吃肉火烧,馅子有两种,一种是大葱肉火烧,一种白菜肉火烧,山东章邱大葱可算山东一宝,也是举国闻名的,葱白一尺多长,粗如儿臂,上街赶集,在大车边沿顺上两颗又肥又嫩的大葱,想吃的时候,剥去葱皮来吃,入口新香,如啜甘露,既能解渴又能搪饥,拿来做火烧馅儿,还能不好吃吗?不过章邱大葱是有季节性的,没有大葱的时候,就改用白菜猪肉做馅儿了,菜要切得细,肉要剁得烂,玉糜金浆同样好吃。在台湾当然没有章邱大葱了,这家小铺的火烧,就是白菜猪肉馅的,老夫妇都是地道山东人,耿直性格,打烧饼悉尊古法,一丝不苟,因为酥起得足,就是搁凉了再吃,仍旧入口酥融,绝不黏牙碍齿,不但住在附近一带的山东老乡,每天清早都去光顾,尝尝家乡味,就是本省同胞到小铺来吃早点的也日渐增多,可见口之于味,大家有同嗜焉是不假的。天天吃腻了烧饼油条,糯米粢饭的早点,来两只肉火烧换换口味也真不错!
  鸡包翅雅号千里婵娟
  你我他周刊第五十八期,对于吃的艺术,有一栏怎样做出一道好菜彩色专辑,林林总总把台北饭店酒楼名厨介绍了好几位,名菜介绍若干道出来,可以说有美皆备,无味不珍,在下素有馋人之称,这一来把我馋虫又勾上来了。
  当三十五年春间,笔者随侍先母舅张柳丞公来台,那时节除了太平酊延平北路有几家穿廓圆拱,琼室丹房的蓬莱阁,新中华小春园等几家大酒家之外,想找个像样地方而又没有酒女侑酒的真正的饭馆,可以说凤毛麟角,几乎没有,记得那年中秋节,笔者就追陪先母舅杖屐,到新中华,登临顶楼,杰阁高耸重檐四垂,一面吃炒响螺片剥红荨喝四半酒来赏月,直到碧空澄霁,大月西沉,繁星在天,才兴尽赋归。觉得当此食无定所,殊非长久之局,幸好当时大陆尚未全部沉沦,于是把当年泰县的厨师刘文彬接来台湾。刘是早年江苏泰县谦益永盐栈经理潘锡五所卖识的一名庖人。记得有一年江苏省长韩紫石先生从江偃到泰县来避嚣,潘韩是多年老友,请紫老吃饭时,并约画家凌文渊陪客,笔者也忝陪末座,席面上就有刘厨一只拿手菜〃溪包翅〃。碰巧十二月二十八日台视公司家庭食谱傅女士也示范这道菜,不过傅女士把这道菜改名〃翅包鸡〃而且勾芡,其他烹调步骤大致是相同的。
  刘厨这道菜,是选用九斤黄的老母鸡来拆背,鸡皮比现在肉鸡的皮柔韧厚实的多,所以拆离骨时能把鸡翼鸡腿也能完整无缺的褪下来,鱼翅是用小荷包翅,排翅太长不容易处理,鱼翅先用鲍鱼火腿干贝煨烂后,再塞入鸡肚子里,用细海带丝当线,将缺口处逐一缝合,以免漏汤减味,另加上去过油的鸡汤文火清蒸,约一小时上桌,一轮大月,润气蒸香,包孕精博,清醇味正,入口腴不腻人,韩紫老认为既好吃又好看,如果仍然叫它鸡包翅,未免愧对佳肴,因为此菜登盘荐餐,圆润莹洁,恍如瓯捧素魄,于是合席同意,赐以〃千里婵娟〃四个字,这道菜经韩紫老品评赐名之后,在抗战之前,着实出个几年风头呢!
  刘厨来台之后,舍间款客,他曾经献过一次身手,可是火腿鲍贝都不能像在大陆时候任便挑精选瘦,所以跟在大陆时做的相去甚远。又过了几年韩国大使金信在韩国驻华大使馆宴客,特请刘文彬主图,头菜也就用的是千里婵娟,此时海味来源已充,选料既精,鸡汤里再加上韩国参须煨炖,玄黄玉露味纯汤清,颇为座客激赏。
  银翼餐厅在火车站前,由刘大须子主持的时期,二刘同宗同行,谁有好材料时常互相串换,有一次大须子应了两桌宾主都是美食专家,席上的一只千里婵娟,就是转烦刘文彬一展调羹妙手的杰作,现在刘厨年逾八旬,已经不能亲任割烹,传女士的翅包鸡跟刘府的千里婵娟确有虎贲中郎之似,推潭仆远,自亦属于珍食上味,客当试制一次,以饱馋吻。
  白菜包和生菜鸽松
  说菜包也许有人不知道,要说生菜鸽松,现在台北市岭南口味正应时当令,而生菜鸽松又是广东餐馆不可或缺的名菜,所以一提生菜鸽松这道菜,对常在外面跑跑的人,总不会太陌生吧!
  前些日子在台北跟几位朋友在一家广州菜馆小叙,同府有位朋友点了一味生菜鸽松,这味羊城名肴,表面上看好像并没有什么深文奥义,其实这是一道讲刀工,论火候的菜,并不是每位广东大师傅都能做得恰到好处的呢!
  首先鸽子要选大小适中的,起下来的鸽子肉,要立刻剁成肉粒,用调味料喂透,炒时秘诀是大火、轻油、宁淡勿咸。包鸽松的生菜以仅盈一握,脆嫩整齐者为上选,生菜是最易滋生虫害的,在田间生长时必定都喷洒过农药,所以吃生菜必须先用稀释的灰锰养彻底洗净,然后用凉开水再洗一遍方能供客大嚼,当年梁均默先生说:〃生菜包鸽松,翠绿晶莹,香不腻口。〃他的评语可称允当。
  所谓生菜鸽松,追本溯源,其实是从满洲菜包演变而来的。关外早冬,一过立秋,已透嫩凉,云冷草肥,就进入狩猎时期了。当年清太祖尚未定鼎中原,屯兵山海关外与明军对峙的时候,有一天闲中无聊,带了一队士兵在营区左近行围射猎,打了不少獐狍麋兔,自然心中特别畅快,加上当地土人凑趣,献了十几只肥硕的〃祝鸠〃,(祝鸠是一种野生鸽子,翼长尾短,肉极肥嫩,如有人捕得,认为是天禧祥瑞,所以叫她祝鸠。)可是当时扈从人多,祝鸠不敷分配,于是做成肉麋搅拌在油炒饭内,用白菜包起来吃,大家共享福胙。谁知这种吃法,不但腴而爽口,而且清凉降火,后来入主中原,〃祝鸠菜包〃也就列入御膳房御用膳单了。因为当年秋狩开始,祝鸠献瑞是七月初五,所以后来就把七月初五日奉为秋狩郊天祭辰,白菜包列为飨饩的配馐,吃菜包的风气,也就从此流传下来。
  北国冬寒凛冽,内庭向例九月初一衣裘升火,要到第二年二月初一才正式停止,开炉撤火,整个冬天不离炉火,任何人都会觉得口干舌燥,三焦欠舒,在慈禧垂帘听政时期,因为内外交征,肝火太旺,稍不如意,就让敬事房传板子,说不定那一个太监或是官女要倒霉遭殃啦。太后火气大肝火旺,御药房有的是特制的〃黄莲上清〃、〃银翘解毒〃、〃金衣万应锭〃、〃八宝紫金丹〃一类理三焦清内热的成药,可是左右谁敢向太后进言,请大后进点平安药呢!碰巧有一个执事太监,平素一闹火气,就把生白菜切丝用三合油(酱油、香油、高醋混合,北方叫三合油)猛吃一顿,立刻火气全消。他想太后如果能够大量吃点生白菜,岂不是把一冬烤炉火中的煤气,脏腑中集聚的内热,岂不是也能一股脑儿清除了吗?于是跟首领太监大家一咬耳朵,有一天太后午膳,就有九钉食盘托着翠雪冰姿黄芽菜叶呈现御前了。慈禧吃菜包,当然一时无法找到关外的祝鸠,御膳房一动脑筋,就拿官中饲养的肥鸽来充祝鸠,那知炒出来的鸽松,一样肥美湛香,堪称上味,从此茶包就成了上方玉食,一直到后来清室逊位,端康皇妃当家膳食单上有时还列有白菜包呢!
  广东菜馆生菜鸽松,据番禺梁节庵前辈说:〃广州菜馆早先是没有生菜鸽松的,自从拳匪之风,慈禧光绪仓促驾幸西安,岑春煊扈从护驾,等匪乱弭平还都途中,叠蒙赏吃生菜包,岑食而甘之,其后他开府百粤,忽然想起吃白菜包来,可是广东不出产大白菜(广东管大白菜叫黄芽白)白菜都是从北方用船运去的,当时跑南洋的船又时常脱班,黄芽白不时缺货应市,大帅天生性急暴躁,所以庖人急中生智,改用生菜来代替,生荼叶子没有白菜体积硕大,所以取消鸡蛋炒饭,只用炒鸽松包生菜来吃了。〃梁是广东人,又在内廷当过差,从这段话来看,说生菜鸽松跟白菜包渊源有自,料想是不会假的。
  北方吃的菜里喜欢用酱,尤其吃饼类面食,少不了黄酱、甜面酱等等的,例如就烤鸭吃的片儿火烧,就离不开大葱面酱,吃春饼要是不抹点酱,再卷上一段葱白,好像就不是吃春饼啦。至于吃菜包,菜叶里包的鸡蛋炒饭,固然不能多放盐,就是小虾仁炒豆腐,也要清清淡淡的,炒祝鸠也好,炒鸽松也好,都不能太口沉了,一个大白菜叶,可能包三碗鸡蛋炒饭,吃的时候讲究包不离嘴,嘴不离包,没时间去夹菜吃,所以吃白菜包,酱是不能少,蒜泥更是不可或缺的,一方面调和咸淡,一方面提味增香,又具杀菌作用。内廷传膳吃菜包,自然也少不了附带面酱蒜泥,奇怪的是蒜泥面酱不是归御膳房准备进呈,而是由当值宫监们另外预备端上来的。当年一般老百姓讲究吃喝的,买面酱不是西鼎和,老天源,就是大葫芦,六必居,才算够谱儿,要是谁能讨换点出自内廷的面酱,那就天池丹醴,格胜椒浆啦。
  内廷宫监居然敢在宫里做酱,一点也不假,而且有其历史性的。据说满清自从东北进关,奠都北京,岁时郊天祭祖,一仍旧贯按照满洲习俗,做一种奶油饽饽上供,尤其是春夏宗社大祭,一份饽饽桌子,就有几百上千块奶油饽饽,祭祀完了之后,要送神散福,祭品里的饽饽,就散福给掖延上下人等。因为数量太多,一时谁也吃不完,而且久吃生厌,于是有一班脑筋活动的太监们就想出点子来了,他们凡是分到散福的饽饽,全部买下来,做酱主要是有大场地翻晒,而且要晒得透翻得动,宫中可做晒替的广场到处皆是,可是在大明大摆的场合拿来晒酱,那就太不成体统了,亏他们想得出来,居然想到在坤宁官的后面,一排又矮又小的群房前面安上缸瓮,做起酱来,这排群房原本是值班太监休息住宿小锡锡儿(临时住所宫里叫小榻榻儿)就在屋外做酱,虽然是在金阙丹墀之下,可是在鸱薨重棼掩覆着,既不显眼,又便照顾,对太监们来说,真是太理想啦。做饽饽的原料,面是飞箩细粉,油是塞上醇膏,纯脂细面,制出来的酱,虽非出自天厨,可是比起市面的醅酱,味道的鲜美不知要高出若干倍了。最初太监时常把这种〃体己〃送给王公大臣,勋戚亲贵尝尝新,可是谁又能嘴上抹石灰白吃呢,往往厚赏有加,变成了太监们一项大的收入,有一班好摆谱的朋友,总要走走门路掏换点太监们晒的所谓〃宫酱〃来吃药包,吃春饼,才算够谱呢!
  举筷不忍吃鸽子
  前几天立法院开会,有人谈到最近台北人又一窝蜂的吃鸽子,什么黄焖乳鸽,油淋乳鸽,生烤雏鸽等,自己国内鸽子供应量不够,甚至不惜浪费宝贵的外汇进口洋鸽来供应餐馆,一饱老饕的馋吻。最近中华电视台有人在三重市餐厅吃烤乳鸽,吃出两枚用来记载鸽子标帜的套环来,足证现在鸽子吃风之盛,已经到了不管是肉鸽赛鹄,一入猎捕者特制的网子,不管它是什么万金名种,或是远程钢翼,一律称斤论两送进庖厨,变成俎上之肉。
  我友北平通金受申兄,隶籍蒙旗,据说元朝作战时期,黄沙无垠,连亘千里,军中传书,全赖信鸽,所以对于鹁鸽,不准任便烹杀,后来到了几位皇帝听信方士阑言,说是每天进食清炖鸽子,可以益寿强身,这一传说不要紧,搞得大家大吃鸽子,蔚为风尚,灯市口靠近救世军总部有一大鹁鸽市,小鹁鸽市,就是元代鸽子的交易市场,到了抗战之前,每逢隆福寺庙会之期,东西牌楼神路街一带,还是北平城里最大的鸽子市,卖野鸽子又叫楼鸽的(这个楼鸽的〃楼〃字是否这样写,要请教盖仙夏老师了。)卖家鸽的分笼列肆,待价而沽,至于专卖鸽子哨,什么单响,双响,九响代回音,绑在鸽子身上飞在天上,清音逸响,超轶绝尘,那比〃直升机〃〃七四七〃穿云动谷的嘈杂,要悦耳多啦。
  北平是礼仪之邦,养鸽子也有养鸽礼数的,从前古板人家准许子弟养鸽子,也有他的道理,第一,养鸽子的人必须早起登高,鸽子多的人家,还要把鸽子分拨,惊起来飞上半天,打盘围着自己屋子飞圆圈,越飞越高,圈子越大。假如自己的鸽群训练有素或是鸽多势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