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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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水三千 更新:2022-11-10 16:19 字数:47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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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们班的男同学们,还是能忙里偷闲地品评医院里的女医生和女护士。大家聚在一起互相交流各自实习科室的美女们,以至于有些科室还没有轮转进入,里面哪个美女护士有性感丰厚的双唇,我们早已了如指掌。
有时候偶尔在去实习的路上在公车站和韩宇偶遇,我们都各自和自己的小团伙在一起,即便上车以后,那也是分站一头一尾,视对方为无物。
即使这样,还是会有许多小道消息传入我的耳中,比如他和东原去上海其他大学约见漂亮美眉,比如韩宇在上海的亲属为他联系了一家上海的外资医院,将来很有可能留在那里工作……这些内容总会自动在我身边不停跳出,我却置若罔闻,自动过滤。
我有时候觉得,我们就像两条交叉的直线,在汇聚之后,义无反顾地向相反方向迅速滑落。
上海的夏日晒得人浑身冒油,宿舍里的草席丝毫没有凉爽的感觉,反倒迅速被身上的汗湿蹂躏得粘粘乎乎。我就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冥思苦想,是不是应该在韩宇离开上海之前,提前送给他最后一份生日礼物。
我很快说服自己,送,当然要送,从此以后天各一方,给彼此留一个念想,也不枉我们青春年少欢聚时光。可是送什么,却让我煞费苦心。韩宇有关于“钱包”和“皮带”的爱情歪理我还记忆犹新,可是混到现在这种局面,我们早就已经不是可以赠送皮带的暧昧关系。
我还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时光已非常迅速地溜走。转瞬七月八月眨眼而过,九月冷不丁冒在我们面前,而我们的内外科实习也宣告结束,接下来就是我们为期一年的正式口腔医学实习。系里把我们分散成无数个小组,比如韩宇和一位女生去北京实习,小胖和大胖对于外面的花花世界很是好奇,于是分到校外其他的三甲医院口腔科实习,而我和小甫,由于没有追求,留在了自己学校的口腔医院内,从宿舍到门诊大楼,只有两分钟的距离。
韩宇的行程定在了九月中旬,在又一次的迎新送老联欢会后,我们这些留在上海的同学却已经开始了实习课程,比如我,第一个月的任务,就是到住院部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口腔外科病房实习。而韩宇,由于无所事事,四处闲逛。
住院部离门诊其实很远,半个小时的路程,还得是骑车。幸好住院部那边美食云集,除了食堂不错以外,连马路边的白玉兰小笼包店也那么吸引我的注意力。我每天天不亮就骑车出门,去医院吃早饭,上手术,写病历,直到晚饭后我才披星戴月地回来。随着迎新送老会日期的临近,我开始越发慌乱,心神不宁地琢磨并且盘算,终于,我对着价值昂贵的派克金笔发呆之后,选择了旁边一只英雄牌钢笔,以及一个极具硬朗气质的皮质笔袋。我把钢笔塞进笔袋,摸着它感觉无比空虚,于是,我咬了许久的笔杆,写了一封告别信。
那是我给韩宇写得最长的一封信。不知道为什么,我给韩宇的信很少能超过一页,与我给我的发小们絮絮叨叨满纸废话大相径庭。但是这一次,我居然洋洋洒洒写了四五篇信纸,回顾了我和韩宇在一起的所有值得纪念的细节,祝他一路顺风。
我把信纸也塞进了笔袋,决定在迎新送老的晚会那天,做一个了断。
那天晚上很快就来临了。它离韩宇真正离开上海,只剩下了最后一周。晚会的地点还是在去年那座大厦,离口腔医院,只有几站的距离。
九月的夜晚是非常惬意,可以穿漂亮的裙子,却不会觉得寒冷。我又穿上我心爱的背带裙,却丝毫没有意识到,那条裙子,带来的注定只会是悲伤。
晚会一如既往地热热闹闹,学弟学妹们载歌载舞,欢聚一堂。我和大胖小胖齐齐感慨,“江湖已经不是我们的江湖了……”。晚会的细节异常恍惚,好象韩宇和班上每一个男生勾肩搭背,说着一些貌似诚挚的话语;好象韩宇和老师觥筹交错,嬉笑不已;好象韩宇和支书合唱了一首跑得没边的歌曲,好象韩宇对大胖小胖说,“我不在的日子里,千万要注意体形,不要多吃……”
至于我,好象是我对韩宇说,“待会结束的时候,我有东西给你。”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想我是双颊发热,心不在焉的。我双目茫然地盯着空中一个假想目标,心猿意马。在喧闹的人群之中,我却在琢磨,一会的我应该怎样和他告别,说哪些得体的话语,在这个分别前的晚上,尽显我的成熟端庄。
晚会结束之前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韩宇不见了踪影,好不容易等到晚会结束,我和大胖小胖一起走出了大厅。在门外,我发现了骑在自行车上,单脚点地的韩宇。
我期期艾艾地对大胖和小胖表示,要不然你们先走,她俩知趣地点点头。我向韩宇迎上去,“原来你在这儿,刚才好半天没有看见你。”
韩宇淡淡地点点头,“有什么事吗?”
我被他的问题堵得无话可说,“我想把生日礼物提前给你。”说完就把放在背包里的笔袋递了过去。
韩宇接了过去,捏了一下我的礼物,沉默了一下,忽然对我说,“谢谢!”
说完变骑上自行车, 头也不回向远方驶去。
我傻傻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我整个晚上设想的所有情节和画面全部都没有派上用场。我就像一个傻瓜一样,机械地往前挪步,眼泪象滔滔江水一样止不住地流淌,为了避人耳目,我跑到了马路对面,在星光照射下做一个堂而皇之的伤心女孩,直到被溜达到这边的商店买零食的大胖小胖发现。
她俩看着我从未有过的惨样,有点没反应过来,“林立夏,你怎么了?怎么了?你别哭啊,求你了,你别哭好不好!”
我看见她俩的脸庞,就象快要溺水的人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扑上前去,趴在她俩中间开始歇斯底里地嚎啕大哭。我一边哭一边嚷嚷,“他不理我了,他再也不理我了……”“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他要去北京了……”
我真的象一个疯了的祥林嫂一样,心里疼痛得到了极致。我 想起我们去金山的时候我们为了找旅店而拌嘴;我想起他替我煮方便面,甚至端到操场上;我想起他第一次把手搭在我肩上的情形,我全身不停颤抖;我想起我们在 烟花底下发现对方,表情惊喜;我想起我们看《纵横四海》时手手相握;我想起他画的那些俏皮的小画,里面的女主角都是我;我想起在我生日的时候送我十一朵玫 瑰,说那是“一心一意,一生一世。”想起来的太多,可是另外一个声音,如雷鸣一般在头顶,“Game Over”
她俩搀扶着我,一边走一边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即使那已是深夜,也让偶尔路过的行人为之侧目。我从来没有象那天晚上那样伤心过,我也从来没有象那天晚上那样,流了那么多的眼泪,真的是持续不断,连绵不绝。这是我从来不曾设想过的局面,正如同我从来没有认识到,我比我自己以为的,更爱那只猪!我哭了整整一个小时,才蹒跚回到了医院,宿舍楼已经一片黑暗,只剩下星星点点的烛光偶尔在闪耀,它如此体贴带了一脸怨妇幌子的我。
大胖小胖被我折磨得身心疲惫,还不敢妄下断语,只能是不苟言笑地在我身边伺候着,直到我把眼睛擦得又红又肿止住哭泣。我换上了T恤短裤,在一只小蜡烛的照射下,开着大门就着走廊的灯光洗脚,一边洗脚,一边发呆,就在这样的时候,韩宇却站在了我们宿舍门口。
我象木头人一样擦干双脚,在大小胖的目光注视下,跟着韩宇离开了宿舍,在花园里站定。就着星光,我只看见他目光闪烁,却无法分辨表情。
他忽然开口,“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找你好久了。”
我听到他这句话,心里无数的委屈拢不住地撇着腿往外跑,嘴一咧,眼泪扑簌扑簌拼命往下掉。他给吓着了,一把将我搂在怀里,“傻姑娘,哭什么啊?”
那个晚上,我们拼命互诉衷肠。他其实早早就溜出晚会现场,在外面等候我的出现,而我却和大部队一起出来。他以为我会送他皮带,没料到是一个破袋子,捏住那个袋子的他,心里其实在咒骂我,这个无情无义的人。临睡前他才发现袋子里的信,让他有想找我的冲动,而我却又不见了踪影。我倚在他的怀里,把头抵在他的下巴上,脑海中一片眩晕。
半夜三更溜回宿舍,往床上爬到一半,一只脚还悬在半空,小胖从黑暗中忽然悠悠传来一声,“破涕为笑了?”另有一个大胖的声音如幽灵般接嘴道,“尽释前嫌了?”
韩宇去了北京
接下来的一周幸福而又甜蜜。当彼此的心意互相印证之后,我们无比珍惜最后的相聚时光。韩宇每天送我去住院部实习,傍晚时分会再次溜过来接我,我俩手拉手在大街上闲逛,去白玉兰吃小笼包和生煎馒头,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上,心情无比温暖而舒畅。即将到来的离别没有给我们任何的不安和压力,我们抓紧最后的每一分每一秒,厮混在一起。
韩宇说,“我走了以后你要给我写信。”
我乖乖点头。
韩宇说,“不许和别的小白脸嘻嘻哈哈!”
我有些郁闷,但还是乖乖点头。
韩宇说,“睡觉前想我三千次!”
快到极限了,不过看在我们蜜里调油的份上,卖他一个面子,我咬咬牙,点点头。
我说,“走了以后要给我打电话。”
他重重地点头。
我说,“不许和别的小姑娘勾三搭四!”
他憋着笑意,还是点头。
我说,“每天想我三千零一次。”
他却以大笑结束,“立夏啊立夏,你居然也会有今天?”
或者,我终于长大了。
韩宇离开的时候,我没有去送他。许多同学都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和好,我也不想在众目睽睽下接受他们眼光奇异地注视。我躲在宿舍的窗户边看着韩宇在一堆男生的簇拥下离开,奇怪的是,心中虽然有些许的不舍,却没有一点点离别的悲伤。
我和韩宇开始了真正频繁的鸿雁传书。我们班的信件永远都是先到男生宿舍,于是很快,所有的同学又都知道了这两个家伙再次勾搭在一起。大家态度都异常宽容,最后一年了,多不容易,当然要珍惜眼前美好时光。
对于我所钟爱的电影,我也并没有因为韩宇的离开而有所放弃。我迷上了独自一个人去电影院,看《狮子王》《云中漫步》……,在我一边嚼着薯条一边双眼贪婪地盯着屏幕,心中没有一点点的无聊和孤寂。
临走前,韩宇曾经环着我的腰对我说,不管我分到哪里,他都会和我永远在一起。
其实我并没有白痴到会真的认为这句话会是一个永恒,但是在彼时,我坚定地认为,韩宇非常非常爱我,在我发现我也是那样爱他之后。
我在韩宇的鼓励下努力复习功课,准备考研。韩宇临走前把我托付给他已经留校工作的高年级哥们兄弟,比如鼎鼎大名的汪严肃。我很快在他们的关照下,和带教老师混得烂熟,成为老师眼中的好学生。
大五的实习生活,是我大学生涯中最光彩的时刻,我和所有的带教老师称兄道弟,他们对我和蔼可亲,甚至是不遗余力地赞美。留校的师姐带着我一起值夜班一起过夜;留校的师兄汪严肃和东原一起,经常自带零食上我们宿舍打扑克;口腔外科的主任总是忽略掉小甫对着阻生齿辛劳的工作,却对我拔掉一颗松动小牙大呼ok;放射科的老师总喜欢让我在暗房里吹《三套车》的口哨,自己却躲在一边侧耳聆听,说那是多么的悠扬悦耳;口腔内科的带教老师总会让我做示范,我甚至会在他和夫人有急事回老家时,拥有他家钥匙以及替他看家的权利。口修的老师对我说,“你非常适合当医生,因为你有极佳的亲和力。”
不过严峻的现实还是摆在了我们面前,毕业分配的工作问题还是缓缓拉开了序幕。
父亲为了能和我及时的交流最新信息和动态,装了一个电话;而韩宇也和我相约,在每一周的固定时刻进行联络。俺爹爹妈咪很有意思,严禁我大学恋情长达五年之久,在即将毕业的时刻忽然写信问我,“你有没有男友,如果毕业分配,还是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