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节
作者:
无边的寒冷 更新:2021-02-17 17:40 字数:4883
敛誉走进厅子的时候,灵梦衣衫凌乱,双手双脚被死死地捆绑着,发髻散落,目光呆滞,哪里还有当天妖媚的风情,顿时心情更加不悦,喝道,“灵梦,本公子来看你了。”
灵梦一听敛誉的声音突然一激灵,浑身都在打颤,咬着白布瞪眼欲裂地盯着他乱踢乱叫,“敛誉你这个贱人,疯子,我要杀了你!”
敛誉岁听不见她说什么,却见灵梦对他如此仇恨就更加不住地皱眉,偶然瞧见几个手下脸上的异色,顿时吩咐道,“去,把她口中的布拿下来,我今儿倒要看看,咱们到底结了什么仇怨,要你个贱人这般害我于不仁不义。”
两个大汉一听就愣了,伤了手指的小愣子听罢也猛地从旁边跑上来哈声道,“公子,这贱人刚才想趁我们不注意就咬舌自尽了,你看我的手还流着血呢。而且她毒言不断,我怕拿开了白布会脏了公子的耳。”
敛誉见小愣子谄媚地伸出流着血的手掌,皱了皱眉道,“把布拿开,她要死我难道还不让她死了?”
小愣子面露难色,又朝两大汉使了眼色,才迫不得已上前去扯开灵梦口中的白布,完了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灵梦顿时如释重负,瞪眼喊叫,“敛誉你个魔鬼,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带着哭腔喊完便嚎啕大哭起来。
敛誉朝身旁几人使眼色让他们不准上前,才朝灵梦走了几步,蹲下,伸手撩开她面前的几根散落的发丝,低声问道,“梦儿,你为何这般恨我?为何要陷害我?”
灵梦这一听霎时浑身一震,缓缓地停止了抽泣,可是泪水怎么也没有止住,掉珠子似地往下流,深深想了一想又道,既然要把她送去楚府给别的男人,既然要三番两次地找人污…辱她,为何此刻要这般惺惺作态?
“呸!”灵梦愤怒地朝敛誉啐了一口唾沫,只见敛誉眯了眯眼,愠怒地伸手擦脸,一把站起就朝灵梦小腹猛地踢了一脚,怒声道,“贱人,看我今日不杀了你。”
☆、58麝香
且说回楚府;白氏和文氏都在亦然的厢房内,商量打点楚阳亲事的布置,三人围坐在圆桌前,白氏听着文氏的话打着算盘;亦然则手拿绣线打着络子;几人有说有笑的;气氛颇佳。
文氏说了一番主意;然后抬眸瞧了白氏一眼;忽然道;“哎呀,最近咱们府上真是喜事儿多,事务也繁杂起来,没有你们帮衬着我真忙不过来,不过看着你们俩脸色越来越红润,我也稍稍放下了心。”
白氏摸了一下耳鬓的发髻,掩嘴笑道,“这还是要夸奖亦然的药方呢,我喝了之后精神爽利了不少。”
亦然指头又绕了一绕,顿时笑道,“可不是,我看大嫂最近吃的很多,快能赶上几个爷们,人也跟着圆润了,我看呐,说不定好事儿将近,闲了该把大夫请来瞧瞧才是。”
白氏停下手中的算盘,转而在账本上添了一笔,才红着脸道,“哪能有这么快呢,不过个把月,我和娘如今呀,每天都在操心你肚子里面那个宝贝呢。”
文氏见况笑道,“呵呵,瞧瞧你们,对了亦然,徐娘和两个小的怎么样了,在小宅子里住的还习惯么?有时间就唤她们到府里走走,多来看看你也是好的。”
亦然头也没抬,“他们好着呢,您送去的东西都适用,娘感激了好久,小丫和林彦刚好能作伴上书塾,也不用娘操心,娘寻着白天空闲就做刺绣给绣坊,日子平平淡淡的也够了。”
文氏笑着点点头,“那挺好的,你也别操心了,安心养胎,到时候给咱家生个大胖儿子。”说着眼里透着喜悦。
白氏瞟了一眼也插嘴道,“生儿子固然好了,不过我说呐,生男生女都稀罕,要是长得像老二和亦然,准是个俊胚子,娘说可是?”
文氏又笑开了,捻起茶杯抿了一口,“还是你的嘴甜,哈哈。”
白氏把账本合上,朝门外唤了一声,“玉眉,去膳房把我的汤取来吧,带上些糕点和新茶,别忘了热一热啊。”
玉眉应道和挽眉出了门庭朝膳房走去,一会儿提着三层的食盒回来了,亦然捻了两块酸枣糕,白氏也喝了几口汤药,完了又称赞一番汤药的功效。刚好此时楚谦回了院子,手上拿着敛誉送的翡翠玉雕。
“二少爷。”门前几个恭敬地称呼道,白氏一听朝亦然看了一眼便走到门前,开了门瞟了神采奕奕的楚谦,然后对着绿眉几个笑道,“以后该改口叫二爷了,知道么?接下来你们奶奶生下来那个才是少爷。”
楚谦摇头笑了两声便迈了进来,跟文氏寒暄了一番,白氏忽然瞧见楚谦手中的玉雕,顿时酸溜溜道,“哎呀娘,您瞧瞧这个老二,又给亦然带了什么好宝贝,来,我看看。”白氏笑着接过楚谦手中的翡翠,然后朝文氏道,“娘,您看,这多好的翡翠了,金童子童女,老二真是偏心,咱什么都没有呢。”
亦然掩嘴一笑,看着楚谦如何解围,只见他大方笑道,“大嫂这是什么话,这可是今天敛家的给咱们送来的礼品,好东西我都让老三先挑了送去娘和大嫂的院子了,只挑了这个寓意好的回来给亦然,您说我偏心真真是冤枉啊。”
白氏这才抿嘴一笑,“原来如此,好,这就放过你,哎,怎么这翡翠还有香味儿,真是稀罕,是什么香儿?”
文氏听罢接过白氏手中的翡翠,又闻了闻,眼里有些诧异道,“是白凡花,又好像不完全是,此花是凝气安神的,对孕妇极好,想不到这个敛誉还有点心思。”
文氏这么一说,楚谦不禁皱了皱眉,这有些不对,就算敛誉真要给他们送礼,也绝不对用好心思到这种地步啊,可是见文氏说是白凡花又稍稍放下了心。
亦然一直听着,却因为离着远,所以没闻到什么香气,只是笑着给楚谦夹了两块桂花糕,几人又说了一番,白氏就把剩下的汤药喝完了,那尊墨绿晶莹的翡翠一直放在桌上。
不一会儿,白氏突然说身子不适,只见她捂着肚子,满额头渗出细汗,白氏起初还以为只是吃坏了肚子,可是小腹隐隐作痛,说着说着就要倒下去,这下子把房里的几人吓坏了,连忙把她扛到了床上,喊人去找大夫。
亦然顿时觉得后背汗涔涔的,自从有了身子她就更加受不了刺激了,文氏大惊失色喊道,“难道是喝了汤药的关系?”
楚谦见亦然脸都青了,立刻扶着她朝文氏道,“不会的,大嫂喝了这么多,怎么会今儿才不舒服呢?”
亦然听罢心里缓了缓,心思飞快地转,只见她快步从内室走出,步向那只精致的翡翠,拿起来放到鼻间一闻,心里咯噔一下,楚谦和文氏看着亦然脸色一变,皱着眉头把手上的翡翠猛地摔在地上,破碎的翡翠碎片顿时到处飞溅,把楚谦吓得心里一沉,连忙走了上去。
“怎么了亦然?此翡翠有问题?”楚谦拉着亦然问道,文氏也跟在后面着急。
亦然突然冷笑一声,道,“这翡翠的香气里夹着麝香,表面上被白凡花的香气遮盖了,不仔细闻是闻不出来的。”
文氏顿时一惊,也接着道,“就是!就是麝香的味道,难怪我闻着有些怪怪的,可是又说不出个一二,亦然对看了不少医书,说的准没错,岂有此理,知道咱们家的媳妇有了身孕还送夹着麝香的翡翠,不是存心想害我们家的子孙么!”
文氏说着身体都跟着颤抖,连忙朝下人喊道,“快,把这碎片收拾走,一星子都不能留!”
楚谦听罢心里一沉,拳头不禁死死握紧,关节泛白,不过顿时压抑着情绪,拥着亦然轻声问道,“亦然,你可觉得有哪里不舒服的?”文氏听罢也凑上来关切。
亦然沉思了片刻,顿时道,“没事儿,只嗅一下子不怕,要不是大嫂对麝香的反应如此激烈,怕这事儿就大了,我给大嫂的药方是活血通络的,所以她才会这么快就对麝香如此抵触,如此看来……”
文氏见亦然说的煞有其事儿,连忙追问,亦然立即收了心思,答道,“娘,还是等大夫来再好说,我不敢妄下定论。”语罢,门外就传来玉眉的喊声了,“夫人,二爷,大夫来了。”
玉眉拉着大夫急忙忙地快步走进厢房,亦然有条不紊地吩咐玉眉下了帘帐让大夫号脉,接着拉着楚谦出了门,朝门庭那堆围观的下人吩咐道,“小冬,去门房让人去给大爷报个信,让大爷回府。剩下的都散了,回各自的岗位,这么就炸了锅,怎么做事儿呢?”
下人都悻悻地退散了,临走前还对了脸色,亦然也没有管,转眼拉着楚谦的手低声道,“我想大嫂是喜脉!”
“嗯?”楚谦皱了皱眉,话还没出口,就听见房里传出文氏的声音,“是喜脉!大夫,我媳妇真是喜脉?”
亦然心头一喜,可想起麝香又咬了咬牙,连忙和楚谦一道进了内室,开口便道,“大夫,那我嫂子刚才嗅了麝香,这可有大碍?”
大夫收起引枕,缓缓道,“且放心,身子无碍,本来这一月的身子可是最脆弱的时候,跟麝香接触那是万万不可,幸好她喝了些静气凝神的药,缓了缓,如今已无大碍,我这就写个药方,再好好休养便可,只不过要注意了,千万别再让她接触麝香。”
大夫这么一说,他们心里都松了口气,亦然和文氏更是握着手道喜,只有楚谦阴霾着脸,想起那个翡翠,死死地咬了咬牙,给文氏和亦然交代一声,转身就出了厢房。
亦然让绿眉跟着大夫下去磨墨写方子,又吩咐多给些银子,眼角瞟见楚谦愠怒的背影出了门庭,想道,敛誉此等卑鄙小人真是死不足惜,他这次准是想害了她的身子,要是这次因为她真的不小心害了大嫂,她会内疚一辈子的。
……
楚谦前脚一出院子,就看见启源匆匆往这边走来,他低声道,“爷,敛誉去了别院,我们的人也进去了,接下来要怎么做?”
楚谦深深眯了眯眼,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给衙门送一封信,我们把活人送到他们手上,让他们给敛老爷送去一条尸体。”
☆、59自尽
且说回郊外的别院里;敛誉被灵梦啐了一口唾沫,心头大怒,命人把灵梦架了起来,一手掐在她的脸上;狠狠地捏着;狠声问道;“说;为何要陷害本公子;不说我就把你剥光送给我这群手下享用;快说!”
一旁的四人一听顿时尴尬地对视了几眼,添嘴道,“就是,死婆娘,竟然得罪咱们公子,看咱们几个爷不教训你!”说吧捋袖子就要走上来。
敛誉听罢皱眉,抬手示意他们停住,被听见灵梦哈哈大笑出声,“要杀便杀,你们这群人还对我污辱不够?人渣,都是人渣,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哈哈。”
小愣子怒哼一声,怕敛誉再问下去会让灵梦说出些不该说的,便连忙催促道,“公子,废话少说了,此等贱女人此时不杀更待何时呢,跟她说话都脏了你的耳,让小的解决她吧。”
敛誉有些疑惑,微微松了松手,谁料灵梦发起难来吼地一声大口咬住了敛誉的手掌,还拼命地甩头,似乎要把敛誉手上的肉地撕落下来。
敛誉吃痛大喊一声,伸手就朝着灵梦的脸打下去,却无济于事,旁的几个连忙跑上来要撑开灵梦的嘴,几人手忙脚乱弄了一会儿,敛誉才捂着手掌退了出来,看着血淋淋的手怒吼道,“滚开,我要亲手杀了这个贱人。”
几个手下闻声退开,看着敛誉从地上捡起一把大刀,几步上去朝着灵梦的脖颈一砍,猩红的血液顿时溅了一地,两个大汉都不禁吓退了几步,抹了一把冷汗,转眼才提起精神喊道,“公子杀得好,哼,死不足惜。”
二愣子也吓傻了,看着灵梦颈上血肉模糊,一片猩红,死相吓人,早就软了腿坐在地上,说不出话来了。
敛誉双手颤抖着甩下大刀,也坐倒在地上,就在此时,宅子被破门而入,手持大刀的官兵鱼贯而入,吓得敛誉几人措手不及,想跑却不知跑哪里去,身子还没爬起来就被官兵压住了。
挺着将军肚的府衙大人缓缓步入,见敛誉被官兵压在地上便蹲了下去,笑道,“敛公子,好久不见,您可还记得小人?”
敛誉这才反应过来,艰难地抬起头,看见面前那个矮胖的男子,心里便咯噔一下,此人在十多年前不过是他们敛府的一个小门生,在府里受尽屈辱,小时候爹还让他骑他为牛为马玩乐,后来家道中落,爹二话没说将此人赶出了敛府,临走前还将他身上搜刮干净,今日竟然做了府衙大人?
敛誉脑中一片空白,却见大人缓缓站起,严肃道,“敛誉犯了杀人罪,将其带回府衙,收押于大牢,听候处决,剩下的人都带回去,一个也不要放过。”
“是!”众官兵齐声应道,粗鲁地将几人拉起押着出了宅子。
敛誉心头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