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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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就是 更新:2022-11-05 09:54 字数:4733
组织家庭,何必为了一个负心人把自己的后半生放到监狱里去度过呢?”
邹之英不得不开了口,道:“好吧,我说了吧。骆财生是有一些财产在我手上,因为事先有风声说纪委准备查他,所以他让我早点转移。我已经把这些东西放在我父亲家里了。不过,这些钱里面,有一部分是我个人这些年来的私房钱,我认为,我个人的钱应该从中划分出来,归还给我个人。”
蓝屏山道:“这你尽管放心,只要你能说清财产来源,我们会如数归还给你的。”
根据邹之英写的条子,办案人员从她父亲那里取到了一个包袱。里面是骆财生的房产、保险单、存折等,总共价值五百余万元。其中房产有:荣嘉大厦180平方米、海天大厦100平方米,还有青云的房产三处。但奇怪的是:房产证上写的名字,既不是骆财生,也不是邹之英,而一律是邹之藏。
邹之藏是邹之英的弟弟,现在是北京某证券公司工作。
办案人员问邹之英,为什么这些房产上登记的都是他弟弟的名字,邹之英犹豫了一会儿,开始说不知道,后来说的确是她弟弟的房产。至于邹之藏究竟住在那儿,在北京什么单位,电话号码是多少,她一概说不知道。看来,邹之英被骆财生婚外情激怒时说出来的话,她现在想起来已经有些后悔,毕竟,钱就是钱,要拿骆财生的钱等于也是拿她邹之英的钱,而要拿走邹之英的钱,简直就是割她心头的肉。气急时可能会同意别人割肉,但气头过去了,越想越觉得不该让人割自己的肉,越想越觉得割肉是一件痛苦不堪的事。
易锋对案件的进展情况总的表示满意。他在案情分析会上指出:“要乘胜追击,务必到北京拿到骆财生拥有大量房产的证据。”
副检察长石勇认为:“到北京取证恐怕有难度,一是这个邹之藏的地址不明,二是就算找到了,他必定会承认房产是自己的,那对骆财生案件的定性是没有用处的。毕竟,邹之藏已经是个北京人了,当年他从家乡考出去以后,就一直在北京工作,听说已经拥有了一定的地位和权势,我们青云一个县级市的纪委和检察院,是奈何不了人家的。”
雷媛媛道:“刚才石检说得对,到北京取证的确有些难度。不过,我觉得案件既然发展到了这一步,我们还是不妨尝试一下,如果能够找到邹之藏并且证实这些房产不是他的,那对我们目前这个案件是非常重要的。当然,如果努力过还是不成功也没关系,毕竟我们还是努力过了。”
易锋对雷媛媛的观点非常赞同,他觉得这个女检察官不简单,她的很多办案思路都与易锋不谋而合,而且对他很有启发。易锋肯定道:“小雷的意见非常好,尽管到北京取证难度很大,但我们还是要努力一把。这样吧,这件事就交给小雷去办,小雷,你从纪委选一个人,配合你行动。”
雷媛媛对纪委的办案人员,只认识一些委领导,另外就是案件检查室主任年绍昆以及封强和祝侃两位副主任了。见雷媛媛犹豫,林朝虎就建议道:“雷局长,年绍昆在北京学习过一段时间,他对北京的情况比较熟悉。我看就让他陪你一道去吧。”
雷媛媛道:“好吧,那就让年绍昆去吧。”
易锋道:“你们这次去北京,时间紧,任务重,担子不轻啊。希望你们多动动脑子,多想想办法,争取马到成功啊。”
雷媛媛道:“我们会努力的,易书记!”
银鹰从南州机场上缓缓升起,然后猛一抬头,很快消失在北面的云团里。
“到哪里都得找组织”,年绍昆对雷媛媛道:“你们检察院出去办案我不清楚,反正我们纪委不论走到哪里,都是先找纪委的。全国纪委是一家嘛。”
雷媛媛道:“难道到北京也要找北京市纪委?”
年绍昆笑道:“那不行,北京市纪委相当于我们省纪委,级别太高,不太会重视我们这种小案子的。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找组织帮忙的。我们青云人在北京做生意的非常多,青云有驻京办事处,南州也有驻京办事处,这些机构等于就是我们青云和南州市政府的下属部门,也是一个组织啊。”
雷媛媛道:“我就怕青云和南州的办事处不太可靠,他们和青云在京工作的人员肯定有联系,但是关系往往也很好,对方越有出息,这种关系就越密切。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如果办事处的人知道我们检察院和纪委找人,对方会很警惕的,就怕打草惊蛇啊。”
年绍昆道:“那倒是,但我们不一定要说是来办案的,可以找一个什么借口,把邹之藏的地址问清楚,或者拿到电话和手机号码,总能找到他的。”
雷媛媛道:“什么借口呢?这样吧,你不是到北京来学习过吗,你干脆再来学习一次,就说这次是到中纪委培训中心来学习的,找一个叫邹之藏的远方亲戚。话就这样去说。至于我呢,你就别介绍了。如果他们知道一个是纪委的,一个是检察院的,谎话就编不圆了。”
年绍昆笑道:“对对对,万一问起来,我就说你是我爱人吧。”
雷媛媛掩口笑道:“也行,那我们就做一回革命夫妻吧。”
青云驻京办事处就在北京东城区的一幢大厦里,总共七八个人,合住在一个大套间,看上去挺拥挤的。
年绍昆拿出工作证和介绍信,办事处主任老乔热情地接待了来自家乡的客人,对纪委的干部,更是多了一份尊敬。当老乔问起身边的这位女士时,年绍昆道:“这是我爱人小雷,她正好休假,就随我一起来北京了。这次我主要是到中纪委培训中心来参加纪检监察业务培训的。但是,我父亲在我临走时托我找一个远房的亲戚,说找他有点事。但是,这位亲戚长久没联系了,不知道地址和电话,想麻烦你们帮助查一下。”
老乔道:“不知道你的这位亲戚姓甚名谁?”
年绍昆道:“他叫邹之藏,耳朵邹,之乎者也的之,藏起来的藏,……”
老乔道:“不用解释得那么仔细了,邹之藏嘛,你一说我就知道了,他在北京可算是有出息的,在我们青云人里面啊,他也算是一个了。”
年绍昆道:“哦,他现在做什么行当?”
老乔笑道:“邹之藏啊,他现在是北京万达证券公司的副总经理,证券方面的行家里手啊。听人传说,他自己还在外面办了公司,现在的个人资产已经有好几千万了,甚至有人说已经超出一个亿了。”
年绍昆兴奋地道:“万达证券,在什么地方?”
老乔道:“别慌!”他边说边拿出商务通来,在上面写了几笔,邹之藏的电话号码就全部出来了。老乔道:“抄吧,你把这些电话和手机号码抄下来。”
年绍昆抄了以后,就与老乔作别。
两人下得楼下,马上打了个的,直奔万达证券公司。
证券公司的人说邹总不在,已经出差去了。年绍昆马上用手机拨邹之藏的手机,但怎么拨也拨不通。看来,邹之藏很可能到了哪个“盲区”,信号不太好。
祝雷二人在大排档里吃了碗担担面,然后在证券公司门口不停地转悠,不停地拨邹之藏的手机。
“通了通了!”年绍昆兴奋地喊道,雷媛媛也高兴地将耳朵贴了过来。
邹之藏在电话里说,他现在正从延庆县往自己办的万马公司赶,如果要见面的话,可以到万马公司办公室去找他。
邹之藏是一位仪表不凡的京城老总,在电话里听说是家乡来的亲戚,见了面就更热情了。泡了两杯茶后,年绍昆和雷媛媛都拿出了自己的名片,一个是青云市纪委案件检查室副主任,一个是青云市检察院反贪局的副局长。一看名片,他就心里有数了。因为,前几天他姐姐邹之英给他打过电话,说纪委正在调查姐夫骆财生的事,在青云搞得风风雨雨的,由于他一直忙于自己生意上的事,也没精力过多的关心。没想到,他自己不关心别人,别人倒不远千里地关心起他来了。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邹之藏的态度有些冷了下来。
雷媛媛道:“我们是你姐姐让我们来找你的。”
年绍昆道:“对,你姐姐和姐夫都已经被纪委两规了,他们都已经基本交待了经济方面的问题。现在是在追缴赃款阶段了。你姐姐邹之英对你姐夫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事非常生气,准备和他分手了。同时,她已经主动交待了你姐夫的经济问题,特别是你姐夫放在你姐姐那里的财产,包括房产、保单、存折等,全部都交给了纪委。不过,由于几处房产上面都写着你的名字,我们想来找你核实一下,这些房产是不是你的?”
邹之藏犹豫不决,想不想,道:“写着我的名字?写着我的名字应该是我的吧?我在北京有不少房产,在青云也买了一些。但青云的房产是委托我姐姐姐夫办的,究竟买了哪些房产,我也不太清楚。”
雷媛媛道:“不会吧?你们做生意的人不会这么大意的。既然你说委托姐姐姐夫买房产,那么我问你,你交给他们的钱总共有多少?你是怎么交待他们替你买房产的?”
邹之藏道:“这,我一下子我也忘了。”
年绍昆见邹之藏说话躲躲闪闪地,知道他心里有鬼。显然,那些房产是骆财生以他舅佬邹之藏的名字购买的,目的是为了防止有朝一日被纪委追查到,好有个说法。但是,他们并没有来得及作进一步地串供,具体细节邹之藏是不清楚的。
雷媛媛道:“你虽然在北京做生意,是北京户口,但是你毕竟是家乡人。我希望你配合我们的工作,把你姐姐姐夫的事情搞清楚。这不仅对你有利,对你姐姐姐夫也是有利的。”
邹之藏道:“现在我姐姐的情况怎么样?”
年绍昆道:“你姐姐已经交待了全部问题,但是,她的情绪不太好,对你姐夫意见很大。据调查,骆财生在外面情妇有十多个,还经常在外面嫖娼。嫖资都是一些个体老板支付的,他们都已经交待了。而且,在交待时还录了相。你姐姐看了这些声像资料后,非常生气,所以,他她决心把她所知道的骆财生的问题,全部向组织上讲清楚。在临行前,她还叮嘱我们,要你配合我们的工作,把转移财产的情况同样向我们讲清楚。”
邹之藏有些不相信,他说:“我可以和姐姐通个电话吗?”
年绍昆道:“你等等,我先向纪委领导汇报一下。因为,办案是一项保密性很强的工作,涉案人员一般是不能和外界通电话的。如果你要打电话,必须征得纪委领导的同意。”
邹之藏道:“好吧,你打电话吧。”
年绍昆没有用邹之藏桌子上的电话,而是走到外面,用手机拨通了易锋的电话。
易锋在电话里说:“我看可以,不过,我们还要再做一下邹之英的工作,防止她在电话里乱说。一定要让邹之英在电话里劝说弟弟实事求是向你们讲清问题,这些工作,我们这边的人负责做。你让邹之藏等一等,我们待会儿会打电话过来的。”
易锋立即给办案点上的林朝虎通了电话,要他们务必做好邹之英的工作,让她在电话里劝说自己的弟弟,否则要给以严厉的党纪政纪处分。这个道理必须和她说明白。
36
林朝虎马上找邹之英谈了利害关系,邹之英表示她会积极配合纪委做好弟弟邹之藏的思想工作的。然后,林朝虎直接拨通了年绍昆的手机,把铜山湾招待所的一个号码告诉了年绍昆,让年绍昆打这个号码。
“姐姐,我是之藏啊”,邹之藏接过年绍昆的电话道:“你现在怎么样?”
“我,我,我关在这里日子难过啊”,邹之英半哭泣着道,旁边是纪委干部提醒她的声音,但她还是顾自诉说:“我算是完蛋了,现在算完了,无依无靠啊!”
邹之藏道:“姐姐,你究竟怎么样啊,他们有没有打你啊?”
“没有打我,可关在这里不让我回家,比打我还难受啊!”
“唉呀呀”,邹之藏急乎乎地道:“他们究竟想怎么样,如果要赎金,我帮你出,让他们先放你回家吧!”
年绍昆在一旁解释道:“我们这不是关人,是两规,让她在规定时间规定地点讲清问题。你要让她回家当然可以,得配合她把问题讲清楚。讲清楚就可以回去了。”
邹之藏道:“姐姐,你有什么问题没讲清楚的么?”
邹之英道:“就是那几套房子的问题,我已经把财生交我保存的存折和房产证都交给纪委了。可那几套房子上写的是你的名字。”
邹之藏不语,他想弄清楚姐姐的真实意图,便道:“我和姐夫是谈起过买房子的事,可我给他多少钱、买了哪些房子已经忘了。”
雷媛媛道:“你要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