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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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零度 更新:2022-10-30 13:53 字数:4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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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快过年了,当西方正要过圣诞的时候,勇敢者的脚趾头却不合时宜地抛锚了,真是大事坏在细节上啊!公司调动半个月就足够了,真着急自己不能到现场去主导气氛,黄主管和潘伟业一定高兴坏了吧?热恋中的马克有足够的勇气和他俩唱对台戏吗?自从和黄主管阴差阳错地同睡了一张床后,表面上都讪讪地客气,暗处的角逐和较劲并没停止,我反倒成了一颗定时炸弹,成了他家庭和事业不稳定的主要因素。想必林胖子成功入主广州后,他们会不会合力把我搞到新疆那种鸟不生蛋的破地方喝西北风去?可能会升职为区域主管,可输在战略大面上了,简直成了流放。
这种担心可不是无故发神经,现在什么糗事不会发生啊,陈一珊不是成天装能豆子吗?让她去开发西部吧,那里更需要能人。整死我啊!
又三天后,不详的电话向预言和直觉发出证实的初步论据。林胖子从乌鲁木齐的葡萄架下打来了电话,一口纯正的台式国语:“一珊啊,一周后我要奔赴广州混了。有空到那里出差时,我请客吃上午茶和下午茶!”
“你不感谢我?”
“当然,打电话目的就为了感激之情。老实说,从前把我贬到这地方来,对你挺有意见的,现在觉得你还真不错,说到做到,够朋友!”
“弄不好,你前脚刚走,我后脚补你的空呢!”我的不满溢于言表,也是试探。
“不会。”他肯定地说,“这个位置预定给另一个台湾人了。他自愿申请愿意来,因为此人喜欢辽阔的民歌。”
“我想去上海!”直截了当。
“我知道你的志向。”
“你要支持我!”
“现在我还说不上话,估计明年底差不多有点权力了,举荐你。”
行了,不用明升暗降去边陲了,似乎又燃起一丁点儿希望。又两天后,马克来电话。
“对不起,一珊,我尽了全力……”
“谁去了上海?”我脸色铁青。
“黄主管。”
“我呢?”
“未动。”
“你呢?”
“可能调回总部。”
“谁接你的位置?”
“ 一个美籍中国人。上次让你改名的中国区市场总监。”
“都混得不错嘛!就我一直努力干,成色足,职位却没变!”妈妈的,什么玩意呀,外语好的,学历高的,一本正经的,只会高谈阔论纸上论兵的,现实中屁事不懂的都在噌噌往上升,我这个能签单的还在原地踏步!
“对不起,我是不称职才调回总部的。”
“胡说,你比他们妈的强多了!”
这么快粉碎了我的计划,冰冻了我火热的心脏。我忽然巨讨厌那帮鼠目寸光的德国佬,王八蛋,老娘不给你们卖命了!果断打电话给唐大志,“什么时候去德国考察?”
“下周走不了就下下周。”
“务必考虑再拖一拖!请一定帮我!”
那边没问为什么,沉吟了片刻,答应了。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让我损伤一个小脚趾头骨的天津项目得先震荡一下。什么叫理所当然?奶奶的,就欺负我吧!然后一气之下写了辞职报告公布在了专业网站上。这当然是在向他们明着施压,并不明智,我知道,但是气极了。
这当口,王佳臭丫不顾三七二十一地打来电话,说他家老爷子还没投降。
“这点小尾巴还要找我?你老妈同意了基本上就成了十分之七了,让你老妈帮着你闹一闹!你以前不是挺能折腾的吗?再寻死觅活地上吊一次就成了!你爸还能倔得过你?”
“哦,这样好吗?我是淑女哦!”
“你是啥?哇噻,装淑女也不会挑时候。我要是你把一切搞掂后再大变淑女!主体都验收合格了,就差临门一脚。还有更重要的,马克就要回国了,你怎么办吧?跟着一起私奔过去留学幸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谁说的呀?马克什么时候说回国了?在中国不是呆得好好的么?”
“听我的没错,回去偷偷收拾箱子,里面装满钱,你们去私奔吧!真是的。”
在天津医院里整整躺了九天后,我气咻咻地回到了北京,没回家,就在一个朋友的空房子里静养。露面时需要昂扬的姿态,哪能象现在败兵残将的,一瘸一拐,狼狈不堪。
刚住进来一天,有个陌生男人打来电话,称是某猎头公司的,开门见山问可否愿意为另一巨头法国伊曼公司效力?因为那里的高层正满怀兴趣地欣赏并期待着我的加入。
瞧瞧,人家多会筛选着用词啊!正在情绪低谷中的我甚至感到了满意和报复后的快感。要是以前这种念头和太阳从西边出来差不多,包括美国特普在内,都是常常的手下败将啊,快把他们驱赶到长江以南了。不过说起来,这些猎头公司也真够神通广大的,竟然找到了我的手机号并在恰当的时机联系上了我。要知道那篇贴在网上的辞职报告并没署名啊,甚至都没引起德国诺玛公司人员的注意。很郁闷呢。
在猎头公司安排与法国驻中国区总负责人见面之前,咱并没有兴奋,甚至没想到这么快离开诺玛,只是很生气,也想吓唬一下诺玛驻上海总部的那帮人。但他们甚至没注意到是否是注意到而故意不理的呢?于是又大动肝火起来。有时事情的急转直下,不是因为某个已成定局的糟糕透顶的事件,而是因为你居高不下的态度和姿态!
在一个大暴雨之前的夜晚,鬼使神差地给李林打了电话,让他火速过来,因为想要他。从没象现在这样想念过一个男人,想得身体都不舒服了。是瞬间的感觉。
“能不能晚一点啊?手头有点活。”他在里面分明是惊喜地说。
“快点,再快点!”
“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要告诉你一堆坏消息!”
“呵呵,哪儿想我了?”
“哪儿都想!特别是嘴巴,一天没吃饭了,捎两个肉饼来!”
“还哪儿想?”
“不想了!”并狠狠地关上手机,希望他在暴风雨前赶过来。想着如果做爱,得试着自己在上面。
一夜都在半醒状态中等待,等到来了也要踹他出去的不耐烦,并不客气地咒骂他。但那晚他不可思义地爽约了,烦心事成了N+1个。不可想象,和公司人事变动没有我差不多,叫人大动肝火。妈妈的,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来吧,都来吧。
就是那个瓢泼大雨狂风乱吼吼的夜晚,那个邻近楼上损坏了好多块玻璃和窗户并淹了一个地下车库的夜晚,那个心烦意乱气恼之余关掉手机的夜晚,起码有三辆兢兢业业的出租汽车分别惨兮兮地撞到了树上,护栏上和被一棵早不倒晚不倒的大槐树砸扁了,三个司机,五个乘客,三死两伤……当第二天看到报纸上触目惊心的悲惨照片时,我震惊得要昏过去,什么叫生命无常苍天无眼哪!这就是!李林,李林,李林!留在身边的唯一的男人,一个肯对我让步对我的胡作非为从不加以斥责的男人,就用这种方式悄悄而冤屈地与年轻的生命作了了结我是不是该从窗户上掉下去为他殉葬?!
好吧,好吧,现在心乱如麻,脑袋里一堆事儿,先拣重避轻亲疏急缓,把公司的事弄妥贴了,回头再细想个法子,起码为他守10年活寡是可以的吧。
三天后与法国伊曼驻中国区总代表菲利普雷伊相见面。那是个风度翩翩有着巴黎人良好感觉的五十岁左右的年青老头,一头灰白的头发和淡蓝色闪烁着笑意的眼睛,显得温暖诙谐而机警。
他直截了当地说:“陈女士,我知道你最近在我们的德国邻居诺玛家里生活的并不愉快,欢迎你到与德国不太一样的邻居法国伊曼家里看一看,我们能给你最想要的!”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是亚太中国区最高负责人,我以伊曼集团总部副总裁的名义邀请你,并给你中国北方区总负责人的位置,主要负责长江以北的销售情况,适时可过江而为,你看如何?”老头微笑着,坦诚而执着。
“我想去上海!”
“可伊曼中国区的总部刚刚要移搬来北京,上海只是一个非常重要下属机构。”
咱的眼睛应该明亮些了。“我要的可不只是一个区域主管,中国区市场总监是什么条件?”
“目前由我兼任这个位置你要有自己的团队,做到象在诺玛一样好。当然你可以做得更好。我信任你。”
“薪水呢?”
“至少和诺玛的一样多,我不想降低你的生活水准。当然你需要得到的更多,还需要你做出更多。”法国人把一份单为我量身定做的奖励机动表格呈过来。
的确是一份不错的薪水和报酬单,起码一到新公司就和在诺玛做了两年的业务经理一样多,另外还有带薪休假和额外不菲的奖金,关键是活动版图,从目前为止把整个长江以北划给了我一个人,一个人就可以说了算。看来,伊曼公司在北方的确快撑不住了,他们在为我一个人冒险。我的弱点之一便是有士为知已者死的忠诚精神,当场感动的要命,又与老头握了握手。
“我还能为你做什么?”法国绅士诚恳而热望地看过来,“把你需要的都告诉我,我会亲自去安排。伊曼北京公司的一切可利用的资源都可以为你服务,我也是其中的一部分。我们的目标很明确,伊曼的产品要荣幸地多多用在2008年奥运会的体育场馆和其他城市蒸蒸拔地而起的建筑中。我愿意并有幸为最有才华的销售精英服务!”
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当即象法国教堂里一对对情真意切人儿中的一个坚决说的那样:“我愿意!”
于是马上给上海诺玛大中华区总部传真了正式辞职报告,不管他们答不答应,先离开再说,反正很多款项已收个差不多了,没收上来的,别人也可以代替。然后给大志打电话:“天津的胖子老哥什么时候起程?”
“不正等你的发话嘛。我正摁着呢。他本人忙,不会去,会派一个总工和材料经理去。你说吧,下周飞往柏林行吗?快去订机票吧。”
“不飞德国了,掉头去巴黎。我在法国伊曼干了。放心吧,产品同质,规模和价格都相差不大。”
“哦,老姐,你在干嘛啊?”
“飞巴黎!”
然后给伯乐菲利普雷伊打电话:他们失手的项目,又奇迹般地回来了,下周甲方在巴黎着陆,让总部做好接待的准备吧。先期的一千多万,马上开槽的第二期三千多万呢。
诺玛上海总部一直对我的辞呈冷处理,晾我一晾,当天津的煮个差不多熟的鸭子从欧洲上空掉头到巴黎戴高乐机场时,才真正急了,扬言要根据所签合同告我。
我把这件事交给了律师,顶多按合同罚一些款,五万多,而诺玛欠我的提成就高达十几万,细算下来稳赚不赔呢。不怕他们,我是精英,我有创造价值的能力。
签于本人侠义够朋友的为人处事方式,也吸引了在诺玛的旧部下辗转来投靠,尤其是四大金刚的先后到来,还有潘伟业的两个旧属,让伊曼北方区销售机器空前强大起来。城头变换大王旗,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只有永远的野心和利益,一脚从德意志跨进了法兰西,现在的目标是高举法国的红白蓝三色旗驱逐和挤压德国和美国的同行,笑傲于中华大地了。
瓦灰的天空飘着细细的雪粒,地上房子上,冬青簇上白茫茫一片。整个街道上的行人和汽车都显得笨拙和弱智,捏着巧劲往前一点点地挪移。人行道上铺着中看不中用的政绩工程(不知那个厂家和那个官僚狼狈为奸勾结一起挣了多少钱呢),单是为了在下雪天摔跤的,一不留神就来个仰八叉,给沉闷的空气里增加点活泼的笑料。
我有好多天不会笑了,在一心一意打造法兰西帝国的超强工作中也会找个安静的时间和
安静的角落悄然哭泣,尤其是在夜深人静恍然醒来时,深深自责。我没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死。对我这种追崇对等精神和等量交换原则的人来说,一不小心背上一个生命的债务,那种压力、沮丧和恐惶是可想而知的。所建立的行之十几年的价值观恐怕因此而崩溃!如果有来生,来生可以预约预定,一报还一报,我愿意来生象他那样在花样年华中因他死去。冤有头,债有主,这样可以很轻松了。但现在却背着还不了的债。
以前身体和思想都处在扩张状态,现在思想和事业的混合体还在北京上空向华北东北西北向长江漫延,而身体却在收缩,进入一种保守状态,大概是因为心灵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