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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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夏天 更新:2022-10-30 13:51 字数:4744
一番景象?
小心翼翼的藏起了心中的思绪,流火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带着顾倾城前往了那个所谓的“清静之地”。
……
而此刻的江清月,正满面疲惫的守在音夫人的床边。他的下颚已经生出了些许的青茬,眼里满是血丝。丧子之痛将他折磨的早已不复了曾经的玉树临风,心早已痛到麻木,近乎冷漠。
流火刚一踏进房内,就看到了屏风后江清月颓唐的身影。他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底闪烁着不明的光芒,“你真的相信是她做的?”
沉吟半响,江清月才沙哑着嗓音,一字一顿的说道:“已经容不得我不去相信,一切证据都在证明,她脱不了干系。”他的声音就像是干枯了的树木,在长满锈的铁锯下发出最后的哀嚎。那声音有些飘忽,就好像是从千里之外幽幽传来,竟然是那样的模糊而不真切。
“听说你将秋儿还有那几个厨房的婆子都活活打死了?”流火兀自倒了一杯茶,毫不避讳的坐了下来。新茶的清新香气连带着他的心情也变得颇为不错,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撇着茶盏内的沫子,目光都集中在手中的茶盏上,垂下的眼令人看不清他的真心。
“其实你是爱她的不是吗?”
一句话,就像是一根刺扎进了江清月的心中。他就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从屏风后冲了出来,一把抓住了流火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那滚烫的热茶随着脆弱的茶盏一同碎裂在了地板上,刺耳的脆响惊动了房外守候着的老管家,他冲了进来,却因为室内的光景而愣住了。
江清月瞪着充血的双眼,紧握的拳头举起又放下,始终没有朝着流火那张俊脸打去。房门开合的声音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江清月扭过头,对着管家怒喝道:“滚出去!”
老管家吓得抖了抖有些年迈的身子,此刻江清月身上那阴冷的怒气令他觉得胆寒。这个他从襁褓开始便一直照顾着的主子,此刻却是令人觉得那样的陌生而可怕。
“江大人这算是被说中心事,所以恼羞成怒?”流火似是丝毫不在意江清月的怒火,他笑嘻嘻的说着,眼底却划过一抹不悦。手上的折扇打了一个漂亮的花后,毫不费吹灰之力的将那提着自己衣领的手移了开去。
江清月只觉得那折扇像是有着千斤重一般,轻易的将他的手拂了开去。手腕处传来的火辣的痛感,将他那所剩无几的理智都拉扯了回来。
流火是燕空烈的人,尽管他现在以幕僚的身份跟着自己,却仍旧不是他能够如此对待的人物。
深吸了几口气,江清月甚至背过了身去,像是挣扎了许久,才哑着声音问道:“你凭什么说我爱她。我当初不过是为了雨香才娶了她,而她如今还害死了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她!”这一番话,像是对流火的辩驳,也像是在说服着自己。甚至说到了最后,江清月几乎是低吼了出来。
“你将那些相关的人处理了,难道不是为了她留下一条活路?不论男女那总是你的孩子,若是让圣上知道了,即便再怎么顾忌着顾家,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流火看着江清月的模样,突然想到了“垂死挣扎”这四个字,那语气中,也带了些许看好戏的意味,“你也知道,太子的血统一直是圣上心中的一根刺,他怎么会容许你这里再出错。”
江清月浑身一震,猛的转过身子,眼中满是震惊的神色。这一直是个秘密,那些他曾经的痛苦挣扎,一直以为早被埋葬进了黑暗。可是如今,这个人居然又重新提起,那心中的伤口,又再次向外渗出了鲜血。
他以为他已经不再介意了,却没想到那伤痕从未消失。
“你是怎么知道的……”江清月紧握着双拳,那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最不能够被碰触的禁忌。当年那些知道这件事的,除了忠心耿耿的老管家以外,全都死了,被他杀死了。
“江大人,有些你以为是秘密的事,其实从来都不是秘密。”流火低低的笑着,却是令江清月觉得讽刺至极,“你敢说,你今天做的这些,就真的没有私心吗?若是这件事真的传入了圣上的耳中,江夫人的惩罚绝不会只是闭门思过那样简单。”
可是如今,那些可以指正的人却都全部死了。就算日后燕空烈知道了,又能怎样?
屏风后,音夫人不知何时早已睁开了双眼。没人发现她早已醒来,而那些不为人知的秘辛,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她的手轻轻抚上了小腹,那里曾经有过一个生命,如今却已经不在了。而他的父亲,甚至还妄想着要包庇那个杀人凶手!
泪水,无声的滑落。空洞的双眼紧盯着前方,没有丝毫的焦距。
屏风另一侧的男人们不知又说了些什么,音夫人已经没有心情去听,当江清月带着属于他的气息离开了房内,当那扇门开了又关时,音夫人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他是去找她了吧!那个口口声声说着无关,却又早已深爱入骨的女人。
“既然醒了,何不与在下谈谈?”
流火的声音从屏风那一侧飘来,带着玩世不恭的傲慢,也有着洞悉一切的锐利。音夫人的嘴角扬出了一抹诡异的弧度,她红唇轻启,声音轻柔的如同春水般温柔。
“原来是你?”
到底是谁设计了谁,又是谁成为了谁的牺牲?
冬日早已远去,春天却迟迟不肯造访,那些灰色的日子,逼迫着人走向疯狂。
……
☆、第028章 心疾复发
顾倾城冷眼环视着这所谓的“清静之地”:被钉死的窗户只透过几缕幽幽的月光,整个房间弥漫着刺鼻的霉味,潮湿的空气令地上的青石也长满了霉菌。顾倾城挑了挑眉,完全没有想到江府还有这样破败的地方。
“小姐……”小桃红害怕的朝着顾倾城靠了靠,这房内有一股子阴冷的气息,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顾倾城安慰的拍了拍小桃红的肩膀,语气温柔的说道:“小桃红,我一个人没事的,你回去吧。”或许因为小桃红是九王府的人,在她的心里总是要亲近一些的。
看着小桃红惧怕的模样,顾倾城实在是不忍心让她陪着自己一同遭罪。这闭门思过,不知要关上多少天。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那霉湿的空气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江清月,你就这样只凭着他人的一面之词,就定了我的罪吗?
心底还残留着微微的痛,顾倾城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好傻,都到了这样的地步,难道那卑微的爱还残留了些许在心底吗?
右手不自觉的抚摸上的腰间的玉佩,闭上眼轻轻地摩挲着。顾倾城细细回味着那眼角带着泪痣的男子的温柔,他的包容,他的宠溺,他如大海般的爱。
小桃红偷偷观察着顾倾城的神色,当她闭上眼,面上满是柔和的安详时,竟是忍不住惊讶微微睁大了眼,“小姐……”
小桃红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顾倾城的眼神阻止了。顾倾城轻轻地拍着小桃红的手,示意她不要再多说。小桃红张了张口,最终福了福身子,恭顺的退下了。
门外,响起了落锁的声音。顾倾城的眼中满是讥讽,居然连锁都上了,难道还怕她逃了不成?
顾倾城走到了简陋的石床边上,拂去了上面厚厚的灰尘,那些飞扬的尘土令她忍不住咳嗽了好一会儿,才止住。施施然的坐下,原本破败的房间因为她的到来而变得一室光华,顾倾城一只手支撑着下颚,斜卧在床上,双眼满是迷茫。
那些曾经的屈辱日日夜夜的折磨着她,当初她决定回到江府时,曾经对燕世风说过,她要报复,要让那些折辱她的人付出代价。可是当她真的回来了,心底却犹豫了。
为什么?
烦躁的吐出一口气,顾倾城紧紧地锁着眉心。她的心犹如一团乱麻,这些事情一个接着一个向她砸来,令她几乎喘不过气。烦躁的坐起了身子,想要喝一口茶平复一下胸中的燥热,却在伸出了手后才赫然发觉,这里早已不是白月居雅致的房间,这简陋的房间里,除了发了霉的空气和一张冰冷的石床之外,什么都没有。
顾倾城啊顾倾城,你堂堂顾府的嫡女,如今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真是可笑!
幽暗的房间里连一根照明的蜡烛都没有,顾倾城蜷缩起了身子,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将头埋进了交叠的双臂中。那模样,就像是要拒绝外界一切的接触,将一颗心都封闭在了自己的世界中一般。
或许是因为入夜后的寂静,脚步声此刻听在耳中是那样的明显。那熟悉的步伐停在了门外,犹豫良久,终于还是打开了沉重的锁。
“你来做什么?”顾倾城抬起头,伪装的坚强将她全身上下都包裹了起来。她冷冷的瞪着站立在床边的江清月,眼中除了冷漠的恨意,再无其它。
江清月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看着那个缩在墙角,令他又爱又恨的女人。他想要大声质问她为什么能够那样残忍,残忍到连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愿放过。可当他真的站到了她的面前,却发现心中那些自以为是的愤怒早已荡然无存,留下的,是太过长久的思念。
“江大人怎么不说话了?下午闯入白月居的时候不是还很能说的吗?如今看到我如此的落魄,是不是心里觉得很开心?”江清月的沉默令顾倾城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他眼中浓烈的情绪令她觉得害怕,她不能心软,决不能!
看着此时有些虚张声势的顾倾城,江清月的眼底划过一抹怜惜。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心慌没有逃过他的双眼,她在害怕什么?事迹败露了还是他的到来?
想到这里,江清月苦涩的一笑。原本应是举案齐眉的夫妻,如今却成了剑拔弩张的敌人。而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幡然醒悟,原来自己一直是爱着她的。
——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保下她?别傻了,圣上的性情你我都是清楚的不是吗?当他要除去一个人的时候,从来不需要理由。——
流火残酷的话还残留在耳畔,江清月的心忍不住的颤抖,他不能,不能失去这个女子。哪怕她现在是那样的恨他,他也受不起,在将她狠狠地践踏过后又令她丢掉了性命。
江清月动了,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顾倾城的身旁,丝毫不介意石床上那厚厚的灰尘,便坐了下来。
顾倾城一脸戒备的紧紧盯着江清月的每一个动作,如今这样的情况只让她觉得诡异至极。她猜不透,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就在顾倾城狐疑的看向江清月的时候,突然下颚被他紧紧地锢住,张口刚想质问,却被他火热的薄唇牢牢堵住。
江清月的长舌如同灵蛇一般长驱直入,他霸道的撬开了她的贝齿,丝毫不顾及她的抗拒,找到了她的丁香小舌便再也不放,那抵死的缠绵,大力的吸允,竟是带着深深的绝望的气息。
他火热的气息喷灼在了她的脸上,然后又被她吸入了肺腑,是那样的疼,那样的恨。顾倾城拼命推着江清月的肩膀,粉拳如雨点一般落在了他的身上。可江清月却是丝毫不为所动,甚至,他的大掌紧紧地钳住了她纤细的腰肢,一只手竟开始不规矩的在她身上游走,想要解开她的衣衫。
当腰间的束缚突然消失不见,滑落的衣衫暴露出了圆润的香肩时,顾倾城惊恐的睁大了双眼,近乎本能的用力咬了江清月一口。顿时,浓厚的血腥味在口腔中扩散,江清月一个吃痛,终于放开了她饱受蹂躏的红唇。
他的眼中满是深沉的情/欲,还有这难以言状的愤怒。二人粗重的喘息回荡在室内,那离开的薄唇上甚至还连着淫靡的银丝。
一切,都是那样的暧昧,却又痛彻心扉。
“你居然敢咬我——”江清月眯起了眼睛,这是她第二次在亲吻时咬她了,她难道就那么讨厌他?她可是他的妻子,可是凭什么他如今却是连碰都碰不得!
他思考了许久,只有让顾倾城怀上他的子嗣,或许燕空烈才会放过她一马,他如此为她着想,为何她这样的不知好歹?
眼底疯狂的漩涡在一点一点的酝酿,江清月发狠一般的钳住了顾倾城的双手,高举过她的头顶,整个身子以绝对的优势向她压了过去,丝毫不顾她的反抗。
“不,江清月!你不能这么对我!”顾倾城紧张的喊了出来,她能感受到江清月那紧贴着的身躯上缓缓苏醒的情绪,那上下起伏的胸膛令她抛下了一切伪装,害怕不已。
那些噩梦,就好像又要回来了。此刻江清月的脸竟然与燕空烈的重叠,都是那样的丑陋而可怖。
“不能?为什么不能,我是你的夫君,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江清月眯起了眼睛,他眼角突然瞥到了那掉落在床上的玉佩,他是认得的,那是九王爷随身佩戴的信物,如今出现在了顾倾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