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节
作者:疯狂热线      更新:2022-10-30 13:51      字数:4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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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我听说三房那边拿了十万两银子给你,让你拿了七房几位兄弟姐妹的签字去府衙撤诉,可有没有这件事情?”郑香盈瞧着小燕用帕子蘸着清水给王姨娘擦脸,嘴角撇了撇:“姨娘方才还在骂大姐姐,说她不肯签字。大哥,你觉得该不该签字呢?”
  第一百五十四章撂狠话扬长而去
  郑远山只觉得自己身上不住的在冒汗,郑香盈的笑容实在刺眼,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中充满了绝望。
  自小这位二妹妹便一直压着自己一头,因着她是高高在上的嫡女,即便他是七房长子,可依旧只能对她仰视之。好不容易自己成了记名嫡子,可依旧还是被她踩在脚下,即便是现在她问出这个简单的问题来,自己还要在这里思前想后。
  这有什么不好回答的?郑远山暗地里边骂自己没有用,当然是要银子了,他可不要郑信隆死,他的红利银子还攥在他手心里边呢,郑信隆死了,他找谁要银子去?想到此处郑远山鼓起勇气来抬头望着郑香盈道:“二妹妹,如今之计,我觉得还是拿了银子比较合算。现儿七房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十分不紧气,这笔银子多多少少也是一个补偿。”
  “是吗?”郑香盈瞥了一眼郑远山,笑微微的问:“既然你是为七房着想,那你这十万两银子又打算如何分配呢?”
  “这……”郑远山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郑香盈又开口说话了:“郑远山,我昔日出于兄妹的情分,尊你一声大哥,可现儿从你的所作所为来看,你根本没资格让我叫你做大哥!”她鄙夷的看了郑远山一眼,望了望站在一旁的郑香林:“大姐姐,你方才说得对,咱们宁可不要那十万两银子,也不能放过杀害咱们父母的真凶!也只有那唯利是图的小人,才将那十万两银子看得比父母的血海深仇还要重。”
  郑香林无奈的看了一眼郑远山与王姨娘,眼神萧瑟而落寞,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二妹妹,这不是咱们做子女的本分么?”
  “可不是这样?”郑香盈点头赞许,可是转念又想到她给杨之恒送荷包的事儿,心中究竟有几分不自在。既然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这屋子里边她也不想久留,郑香盈站了起来,望了望坐在那里垂头丧气的郑远山:“郑远山,你试试看,你去荥阳府衙要求撤诉,知府大人会不会答应?我话说到这里,你若是不相信,那边尽管去试好了。”
  说完这话,郑香盈带了小翠与鲁妈妈便往外走,刚刚出了门,就见一个身影闪过,“嗖”的一声躲到了走廊柱子后头,只露出了一片衣角,正随着风不住的在晃动。小翠赶过去大喝了一声:“哪个闲得慌的在这里听壁角?”走到面前一看,却是郑远帆,缩着身子在那廊柱后边,睁了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二少爷……”小翠轻轻喊了一声,停住了脚步,瞧着郑远帆比以前似乎要瘦了些,身上的衣裳颜色也有几分旧,心中莫名便是一酸。
  郑远帆躲在廊柱后边瓮声瓮气道:“郑香盈,虽然我不喜欢你,可我却还是觉得你说的话很对,我不会在那上边签字,怎么着也该替咱们父亲母亲报仇。”
  郑香盈停住了脚,望着那廊柱后边露出的一片衣角,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你说得对,确实如此。二弟,等着出了孝期你便去族学念书罢,以后考了功名也让父亲在九泉下安心。”
  “是。”郑远帆的声音很小,却也有几分坚定,郑香盈听了轻轻一笑,朝小翠招了招手,主仆几个慢慢的走出了东院。等着脚步声走远,郑远帆这才从廊柱后边伸出脑袋来,默默的瞧着郑香盈的身影,眼睛里边有一丝钦佩的神色。
  若是等人便会觉得心急,洛阳东街的汤大夫年关前与街坊邻居说好出了上元节便会与妻子一道回来,可眼见着都快到二月初了,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郑香盈派鲁妈妈去知府衙门跑了几趟,钱知府都说让她放心,若是有什么消息,自己会派衙役过来告诉她。另外还眉开眼笑的让鲁妈妈带话回来表功:“你们族里来了不少人找我,可我都说撤诉需要你自己来撤,他们都没资格让我撤诉。”
  郑香盈听着微微一笑,今日总算明白什么叫狐假虎威,即便许兆宁还远在洛阳,可却还是让自己得了不少实惠。“鲁妈妈,改日咱们送坛好酒给他。”郑香盈望着鲁妈妈点了点头:“妈妈的美酒可真是馈赠佳品。”
  鲁妈妈搓着手在一旁咧了咧嘴:“只怕那知府大人看不上眼,他想要的不是这个。”
  “先拿酒让他喝着,他想要的,只要他踏踏实实为百姓做事,何尝不会有?”郑香盈将手伸了出来抓住一根金丝柳的枝条瞧了瞧,上边已经密密麻麻的缀满了绿色的芽孢,只消再来一阵春风,就能将它们吹开舒展。
  将近二月的天气了,不知道那汤大夫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呢?转头再看看不远处的桃树,枝头也已经点缀了一个个淡褐色的凸起,看来只消再过十来日便又会芬芳满园了。
  园子草木深深,青石小道曲曲折折的向前伸展着,曲径通幽,蜿蜒到了一片绿色的竹林里边。两旁的树木已经长出了新叶,那淡淡的绿色映着阳光,泛着点点的碎金。小径上头走着一群人,被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的是豫王妃与玥湄郡主。
  “母亲,你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去荥阳?”玥湄郡主扶着豫王妃慢慢往前边走,一面撒娇道:“那玥湄也要跟着去,日日关在这王府里边跟着那姑姑学规矩,都快闷坏了。”
  豫王妃抬头瞧了瞧身边的女儿,一脸娇嗔,眼中有着对王府外边的向往,小嘴里露出的牙齿洁白如瓷,淡淡的日影在上边闪闪儿的发亮。真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豫王妃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想到了当年的自己。
  当年,自己没有过人的姿容,也没有轻灵的才气,眼见着姐姐们一个个出嫁了,自己却还没有一点动静,心中正在焦虑的时候,莫名其妙来了一道圣旨,她竟然被皇上指婚给了豫王。
  曾经跟着母亲进宫见到过豫王几次,在她心中,豫王姿容清奇飘逸不凡,远远望着就如滴仙一般。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要嫁给他,捧着圣旨她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好半日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从接到圣旨到出嫁,期间只有一年的功夫,她每日在家里备嫁,姐妹们看她的眼神里都带着羡慕与嫉妒,可豫王妃却丝毫没有对于亲事的向往,她总觉得那个俊逸的男子身边应当站着一个比她出色得多的妻子,她总担心豫王会瞧不上她。
  她觉得自己没有猜错,成亲这么多年来,豫王对她一直有种淡淡的疏离,她无法摸透他,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每日里边他忙着自己的事情,等到纳了侧妃,添了几个姨娘以后,她与他之间有了更遥远的距离。
  她恨那个姿容出众的宋侧妃,可她又没有勇气用母亲教她的法子下手,于是她只能眼睁睁的瞧着豫王宠爱宋侧妃,来她屋子里边的次数越来越少,最后只象征性的将每个月的初一十五给了她。
  刚刚成亲的时候她对生活还有所向往,还有热情,可是慢慢的,她的热情一点点的被磨灭了,她只庆幸上天对她还算不错,赐给了她一对儿女,尽管她能力有限,可她还是想尽力去呵护他们。
  从来没有过对外边世界的向往,也从来没有对于自己亲事有什么向往,豫王妃觉得她的少女时代真是乏善可陈,相比站在自己身旁的玥湄……她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却与自己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人生,玥湄生得容颜秀美,又机灵活泼,她将自己少女时代没有感受到过的宠爱一分也不少的给了玥湄。
  “玥湄,你就光会想着玩。”豫王妃冲着女儿宠溺的笑了笑:“虽然给你请了个教养姑姑,我瞧着你却没有改一点,心还是野的。”
  玥湄郡主撅了撅嘴,拉住豫王妃的衣袖道:“母亲,不就是跟着你过去赏花?这点要求都不能答应玥湄?再说了,顺便玥湄也可以去替大哥参详一二,看看那郑氏的女儿究竟有谁能配得上大哥。”
  提起替许兆安挑亲事,豫王妃脸上露出了一丝快活的神色来:“去便去,多去一个人总热闹点儿,我已经修书给那荥阳郑氏大房的老夫人,与她说好二月十五去归真园游玩,邀请郑氏大房与二房的女眷相陪。”
  这料峭的二月,春风依旧寒冷,豫王妃摸了摸玥湄郡主的手,只觉得有一丝丝的凉:“玥湄,咱们回去罢,这园子里头的花还没开,也没什么好转的,仔细到外头吹了风受了寒,到底身子要紧。”
  玥湄郡主点了点头,做出一副恭顺的模样来,扶了豫王妃慢慢往前边走着,眼前忽然闪过了郑香盈那张脸来。上回去归真园,见着二哥似乎对她有几分好感,自己要不要与二哥去说说,让他一道跟着去?毕竟二哥与那杨之恒感情极好,自己奉承好了他,他自然也会替自己在杨之恒面前说几句好话。
  头上的多宝琉璃簪映着日光在地上投下米粒大的光影,有些洒在她的群袂上,就如给她的裙子点上了几枝刺绣一般,玥湄郡主瞧着自己华丽的衣裳,嘴角露出了微微的笑容,送了豫王妃回了房间,转身便往许兆宁院子里奔了去。
  “二哥,母亲儿月十五要去归真园游春,你去不去?”一撩水晶门帘,流光便从指间溢出,玥湄郡主的笑颜出现在水晶帘子前边,看得许兆宁一愣:“去归真园游春?她究竟想做什么?”
  这位名义上的母亲,素来便是在王府里安分守己的住着,除了父王带着一家人出去游玩,她从来没有提出来要单独去外边行走,为何忽然便由此举动?许兆宁蹙了蹙眉头,瞧了瞧玥湄郡主,见她依旧笑嘻嘻的在瞧着自己,不由得有几分烦恼:“你为何要跑来告诉我这件事儿?莫非你想要我陪她一道去?”
  “二哥,你别口是心非了,难道你便不想去见那位郑小姐?”玥湄郡主攀了那水晶帘儿在手中,不住的晃来晃去:“原来我竟会错意了,以为你是喜欢那位郑小姐的。”
  许兆宁的脸上一热,一点点粉色慢慢的从肌肤上渗了出来,他静静的望着玥湄郡主,没有开口说话。
  ☆、第74章 迎春风□□满园
  华堂高点明烛;蜡泪一滴滴的从那烛台爬过,慢慢的沿着鎏金的铜管爬了下来;等着冷却;便成了各色各样的形状,如飞鸟,如花草,与那暗金色的铜管相映成趣。明亮的蜡烛下边放着一页浅色的松花笺;上头的字是端端正正的簪花小楷,瞧上去很是清丽;郑老夫人的眼睛盯着那松花笺不放;嘴唇便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真是天大的喜事落了下来。”郑老夫人喃喃道,将那张松花笺拈了起来,眯着眼睛看了又看;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邀月,快派人去外院给老太爷送个信儿,说这里有急事要找他,让他快些回来。”
  郑大太爷最近因着郑信隆的事儿,每日都是愁眉苦脸,听着内院送了信出来说郑老夫人有要紧事情找他,当下将郑三太爷和抹着眼泪的三房老夫人打发回去,跟着管事婆子便往内院走:“究竟是什么事儿?”
  管事婆子的老脸上堆着一层褶皱,可笑得依旧开心:“听说是豫王妃给咱们老夫人写了信过来,瞧着该是喜事,老夫人眉眼都舒展了不少。”
  豫王妃?郑大太爷眼前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若干年前他在京城为官的时候曾应邀参加了豫王的大婚,当时他的官职还不算太高,只能在外边中庭里站着观礼,对于豫王妃的记忆只限于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新妇,由两个喜娘搀扶着从大堂前一晃就过去了。她蒙着红色的盖头,看不清她的眉眼,只是身段瞧着并不窈窕,个子高挑,但有几分粗壮。
  豫王妃写信给郑家?郑大太爷的脑子转得飞快,忽然灵光一现,轻轻“啊”了一声,距离豫王大婚已经差不多有十七八年,想来也正是豫王府的公子要议亲的时候了。忽然间他觉得自己心头似乎燃了一把火,旺旺的将他全身烘得暖和起来,莫非郑家出了一个德妃娘娘,接着又要出一个世子妃?想到此处,郑大太爷的脚步轻松了不少,走起路来风快,青石小径里长出来的一小撮绿色的杂草被他踩在地上匍匐着身子,等他走过很远才又慢慢的直起身来。
  “夫人,快将豫王妃的信笺给我瞧瞧。”走进大堂刚刚坐定身子,郑大太爷便急不可耐的朝郑老夫人伸出了手来:“我瞧瞧上边写的是什么。”
  郑老夫人将那页松花笺递了过去,脸上亮堂堂的一片:“这真真是大造化,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落到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