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节
作者:
雨霖铃 更新:2022-10-30 13:46 字数:5067
“没事。”一把甩开欢颜的手来,好看的眉心皱作了一团,望着门外落下的暮色,他的眸色沉的难看。
他们找菀儿,该不会是想对她做什么吧?
这个念头一起,一下子就慌了起来,慌忙的往外头冲,这会儿却见孟菀提了一个食盒自外头走了进来。
见他一脸的慌张,明显一愣,随即道:“做什么呢?慌慌张张的。”
皇甫谧的心一松,整个人也瘫软了一些,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她的手,待确定真真儿是她之后,紧绷的脸色,总算稍一缓和:“你做什么去了?”
孟菀举了举手里的食盒:“担心你饿,方才跟姨母闲聊完了就顺便给你备了晚膳,快过来,尝尝我的手艺。”
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异样来,皇甫谧知她定是心中有事,但是不说,他就不问,只是拉着她的手,一起在桌案前坐下。
自然是没什么胃口的,不过还是勉强吃了一些,两个人一直在说话,絮絮叨叨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
彼此都清楚各自心中有着各自的心思,却谁也不知后面会发生什么,只是静静的,享受着彼此在身旁难能可贵的一刻。
回到宫中,已经是亥时时分,心中沉重到不知该何去何从的地步,躺在床榻上,紧紧的握着腰间的那一枚血祭,睁着眼望向窗外,良久,良久。。。
翌日一早,皇帝又叫他过去,他知定又是为了那件事,索性便不予理会,自顾自的出了宫,往丞相府而去,却没料到,找遍了整个丞相府,问遍了所有的人,谁都不知大小姐去了哪里,只有孟丞相,一脸无奈的叹着气:“殿下,您请回吧,有些事明知改变不了,又何必要做无谓的挣扎呢,到头来不仅伤了自个儿,连你在意的人,也要跟着受苦。”
虽未言明,但是话语中的意味甚为明朗,皇甫谧一愣,随即转身,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V40 江山与美人(二)
一路骑马狂奔至宫门口,皇宫内是不许骑马的,可是他也不管不顾,甩开宫门口的侍卫,飞奔而入。
一路上,间或有人想要拦阻,可是一看到他黑沉的面色,想要阻拦的心就尽数的收了回去,只任由着他一路到了正阳宫。
“菀儿呢?”
皇帝正在批阅奏折,听到皇甫谧的动静微微皱了皱眉,朝着一众内监宫女使了眼色,当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大呼小叫的,如今越发没了规矩。”
“父皇,是你,是你将菀儿圈禁起来了对不对,她在哪里?你把她关在什么地方了?”皇甫谧心焦,也不废话,径直的询问。
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满脑子整日里只有孟菀,难道除了她,你便什么都看不到了么?”
皇甫谧眯了眯眼,“原先可以看到,可是被你们这样的阻拦着,我就越发的看清了自己的心意,你们越是不同意,我就越是要与她在一起,谁也拦不住,哪怕父皇也不可以。”
“你。。。”被他凌厉的语气气的够呛,皇帝猛的一声咳嗽,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儿子会如此的与他说话。
好不容易才喘息如常,望着皇甫谧黑沉的脸色,他沉了沉嗓音:“如今朕什么也不想说,只一句,孟菀的确被朕关起来了,你若是想救她,便答应与红袖公主成婚,否则,便休怪朕无情。”
“父皇!”皇甫谧猛的扬声,厉声怒吼:“你怎么能如此胁迫孩儿?”
皇帝也毫不妥协:“她死,还是你成婚救她,你自个儿选,退下吧!”
“父皇!”
“退下!”
皇甫谧握紧了拳头,盯着皇帝半晌,最后还是无奈的转身,一颗心,一点点的坠落,难道真的没有旁的法子?难道,真的要他娶那个女子?
因为西蜀王急切的想要看到女儿的婚礼,是以三日之后,纵然并不是十分好的黄道吉日,婚事却也如期举行。
大婚那一日,十里红妆,满城都被喜气沾染,尽然都是西蜀王为其公主准备的嫁妆,皇宫更是热闹非常,毕竟新任王妃不是寻常人物。
婚宴从皇宫摆到了街头巷尾,而此时孟菀抱膝坐在城南一栋空置的院落内,听着外头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喧闹繁华尽然是欢腾的声响,她的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原本是她的婚事,却没想到到头来只是一场幻影,她终究得看着心爱之人,娶了旁的女人。
头有些痛,以为是这两日睡得不安生所致,并不太在意,只是阖了阖眸子,将头仰的高高的,不想晶莹从眼眶儿泛出,更不想自己看起来像是怨妇,可是为何,心里还是这样的难过。
今日的他,应该格外的俊朗吧?今日的红袖公主,应该也会格外明艳动人吧?
一念及那样的情形,她就止不住的想要落泪。
好像一颗心都被碾碎在地,被人来来回回的踩着,想要喊痛,却发不出声响,只能那样呆愣愣的坐在那边,良久不做任何的动作。
天儿这会儿已经很是温暖了,尤其是晌午的工夫,温暖的日头落下,静淡无声,竟是说不出的淡薄来。
也不知究竟坐了多久,身上都起了一层薄汗,她抬手去擦了一把,眼前却陡然笼罩下一个人影来。
孟菀一愣,淡淡的龙涎香味扑面而来,将她铺天盖地的包裹住,这会儿他低着头,竟不敢将手移开,生怕一不小心,那一阵的惊喜便会变成南柯一梦。
身子却被紧紧的抱住,多日来的思念,如今排山倒海而来,皇甫谧只觉得一颗空荡荡的心在这一刻终于填满了。
他紧紧的拥着她,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在她的耳边更是不住的低喃:“菀儿,对不起,我来晚了。”
这会儿孟菀总算相信了自个儿的耳朵,孟菀睁开眼来,待看到眼前的人,先前的烦躁一扫而光,转而被欢喜代替,望着皇甫谧的脸庞,她低呼:“凤。。。凤七。。。”
到如今她还是习惯这样唤他,似乎是两人之间不可言说的默契,旁的人都不能融入的氛围。
然而,目光触及他那一身大红的喜服,她眼底的喜悦,转而换成了暗淡,微微蹙眉,道:“可是你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
“我当然要来,不但来见你,还要带你走。”狭长的凤眸里闪了一丝的光芒,紧紧的打在孟菀的身上。
孟菀却愣了一下:“带。。。带我走?”
多日来狂躁的心境,这个时候慢慢的平息了下来,可是转瞬就被铺天盖地卷来的感动填充。
他到底没有辜负她!
可是。。。
“真的可以吗?那西蜀公主那边。。。”
“不必理会。”皇甫谧目光坚定:“我答应婚事只是想要知道你被关在何处,因为血祭也找不到你,所以只能如此。而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你,旁的那些事,我都不想理会理会。”
“可是。。。”孟菀却有些迟疑:“你真的能这样走吗?若是你我就这样走了,西蜀王定然会震怒,到时候万一一气之下与咱们天朝决裂,那可如何是好?”
“哼!”皇甫谧冷笑了一声:“管他劳什子的西蜀王,管他什么江山社稷,反正我如今一意已决,不会受任何人的要挟?任何人!”
语气里是浓浓的不满,大有赌气的意味在,而后,也不管孟菀依旧迟疑,抓住她的手,转身就走。
“可是王爷。。。”
“不要可是了,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走?”皇甫谧黑沉着脸,语气有些沉。
孟菀张了张口。
她当然想跟他走,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见他娶旁的女子,可是她还是在纠结,纠结到底如何做才是对的。
“走不走?”又问了一句,孟菀咬了咬唇,思绪飞快的转着,竟是纠结的情绪,良久,她才终于点头:“我。。。”
“不许走!”那一个走字就那样被堵了回去,院子里,一声低沉威严的声音陡然响起,在空旷的院子里,掷地有声。
V41 中毒(一)
“不许走!”那一个走字就那样被堵了回去,院子里,一声低沉威严的声音陡然响起,在空旷的院子里,掷地有声。
两人同时回头,就见一身龙袍的皇帝与皇后快步的走了进来,见了院子里的两个人,面色陡然一沉。
“父皇--”
“皇上--”
孟菀与皇甫谧同时开口,显然没有料到皇帝会甩开圣驾与皇后来这里,然而转瞬的,皇甫谧就将身子挡在了孟菀的身前:“父皇,儿臣去意已决,还请父皇成全!”
“混账!”皇帝勃然大怒:“你是朕的儿子,你要去哪里?”
皇甫谧眯了眯眼:“若是做皇家的人连自己的人生都不能选择,那儿臣宁愿出身平凡,惟愿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啪--’
皇帝三两步上前,对着皇甫谧的俊脸,一巴掌就甩了过去,“放肆!竟敢这样对朕说话,真的是被惯坏了!”
这一下卯足了力气,皇甫谧被打的头撇到了一边,唇角顿时渗出了血,吓得孟菀一阵的惊住,而后就惊呼了一声:“凤七--”
手却被皇甫谧拨来,抬手,拭去唇角的血渍,皇甫谧咬了咬牙,唇角竟然浮起了一丝浮光掠影的笑意来:“既然父皇如此疼爱,那么不若如今再疼儿子一次,让儿子走了罢了。。。”
“放肆!”越说越不像话,皇帝怒吼一声,这会儿也不理会皇甫谧的抗拒,朝着身后的护卫军便道:“把人给朕绑起来!”
“谁敢!”
父子二人便这样怒目相视,孟菀在一旁瞧着,只觉得一颗心突突的狂跳,这样下去,只怕事情不妙!
念及此处,她忙不迭的上前了两步,握住皇甫谧的手臂,道:“凤七”
身子却被猛的按住,也不知那些侍卫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一左一右的架住了她的身子,孟菀本就头晕,这会儿越发的站不稳当了起来,被架着走了两步,忽然间眼前一黑,还来不及说什么,整个人已经轰然倒地。
“嘭”
因为太过突然,院子里的人都惊住了,那两个禁锢她的侍卫更是吓得连连后退了一步,看着她软绵绵的躺在那里,望了望皇帝,又望了望皇甫谧,一事不知学者之耻所错到了极致。
皇甫谧却三两步的冲到了那边,半跪下身子一边将她托住半边身子,一边在她的耳边道:“菀儿,菀儿你怎么了?”
眼皮子微微颤了一下,似是想要睁开眼,可是最后却又颓然的闭上,这可吓坏了皇甫谧,抬眼,冷冷的射向了那两名侍卫,厉声道:“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那两人忙不迭的双膝跪下:“殿下息怒,奴才们什么都没做,殿下明察”
这会儿皇帝已经派人去请太医来,皇甫谧没工夫理会他们,抱起孟菀,一脚踹开那两个人,朝着里屋便冲了进去。
半个时辰后。
屋内,熏香的烟雾袅袅升腾,在这狭小的空间内越发显得诡异万分。
“殿下,微臣已经尽力了,只是孟小姐身中剧毒,已经深入五脏六腑,微臣实在是回天乏术。”
几名太医轮番把脉,一圈儿下来,均已经是汗涔涔的,可是这会儿也只能如实禀报。
皇甫谧一怔:“你说回天乏术?难道你们太医院就这么一点本事?信不信我把你们全斩了!”
“殿下息怒!”震怒的语气,一个个吓得都快要哭出来了,不住的低着头讨着饶,生怕惹火烧身到自个儿的身上。
皇甫谧却看都没看他们,望向屋外:“花久夜怎么还没来?”
他不相信太医院这群庸医,是以孟菀一晕倒,他便命濮阳回去带花久夜来,只是没想到会这样久。
“小,小,小阳阳,你。。。你慢点”话音起落间,外头花久夜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显然是跑得急了,气都喘息不当。
濮阳却没有理会,稍一提力,便将他扔到了屋子里:“爷,人带来了。”
花久夜跌跌撞撞的倒在那里,原本还想着发发牢骚,却在对上皇甫谧一脸浓云密布之后,全数的噎了回去,看着那些太医让开一条路,他三两步的到了床前,一手执起了孟菀的素手。
“如何?这毒,有没有的救?”
花久夜这会儿已经敛起了一管的吊儿郎当,换上了一副郑重之色,皇甫谧急切问他,他也不答只是朝着众人摆了摆手。
这是他平素的习惯,诊脉之时不许任何人打搅,皇甫谧自然清楚,这会儿就算再急,也还是让所有的人都先去到外屋,而他,也跟着出去。
到了外头,皇帝还坐在那里,而他的身侧,是一袭大红嫁衣的红袖公主,他扫了一眼,没多理会,转而朝着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