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节
作者:
雨霖铃 更新:2022-10-30 13:46 字数:5077
这孟菀吧,说起来聪明,有时候又笨的让人发狂。
伸手在她额头上轻敲一下,道:“笨!那些粮草原先是用来做什么的?”
做什么的。。。自然是“给灾民的?”
“嗯。”他笑着点头,好看的眉眼翘的高高的,说不上是什么神情来。
孟菀的一颗心总算是安生了下来。
还真担心那些粮草不见了踪影,到时候父亲送去救急的,只怕也不能够帮很多人,如今粮草还在,那便最好不过了。
不过,“这就是你的计划?昨儿个为何不告诉我,害的我胡思乱想了一晚上。”
孟菀没好气的一句,语气里俨然是嗔怪的意味。
皇甫谧不由得一笑,“告诉你做什么,我都说了,这些事我来做,你便只管好生的修养身子。”
话音刚落,眉心却陡然一扬,一双黑眸瞬间变得犀利,朝着院子外头望了过去,那目光深而沉,直让孟菀心尖一颤,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未瞧见任何的异样,不由得蹙了蹙眉头,问道:“在看什么?”
“没什么。”皇甫谧摇了摇头,方才收回目光来,伸手在她的额头轻轻敲了一下,这才道:“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吧,那些事都不要再操心,有我呢。”
漫不经心的一句,俨然是大男人的样子,孟菀瞧着,心中不知是何感受,恍然间想起从前书上看过的一句:你要去杀人,我会帮你毁尸灭迹;你要去放火,我就帮你点火浇油。
原本只是看看便罢了,到底也想不出说这一句话的人是怎样的感情,可是如今,她似乎懂了。
老天终究待她不薄,这一世,给了她这样一个人,让她受尽百般保护,但凡是她想的,他都为她去做。
她这样想着,全然沉浸在欢喜当中,却没有瞧见,院子外,一个人影,紧紧的攥着双手,一双眼眸,喷着怒火!
孟菀回去家中,却是心中被欢喜填的满满的,似乎是幸福来的太突然,又似乎是一早便注定好了的。
哪怕曾经被伤的体无完肤,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但是这一世,她不可否认的,她依旧对皇甫谧动了心,生了情。
而她也清楚,皇甫谧与皇甫谦是不同的,他待她好,是发自真心,这一点她自信满满,纵然甚至不清楚,他到底怎么就看上了她,但是从开始到现在,他对她的好,并不是假装。
如此欢喜着,便当真没有再去理会皇甫谦的事,因为皇甫谧说过,那件事交给他。
只是没料到,竟然会有四起的流言,将他卷了进去。
有人说,衡王命硬,克母伤父,还有人说,他的命格,只适合居于深山,若是养在宫中,会对兰陵王朝的江山社稷有损。
这样的传闻,一开始只是街头巷尾几个算命术士闲谈,可是也不知怎么的,不过三两日的工夫,便传的整个京城都沸沸扬扬。
所有的人,都在说着衡王殃国一事,而更有甚者,甚至将近日来川蜀一带雪灾之事也归咎于他的身上。
一时之间,谣言四起,如同那绵延不断的大雪,铺天盖地而来。
皇帝起先还不在意,只是让人上街去警告阻止着,可是后来,传言多了,他的信念也开始动摇了起来。
当年确实是文贵妃的死换来了皇甫谧的生还,而他回宫之后,川蜀一带便开始雪灾,到了后来,又出现赈灾粮食被劫一事。。。
这一桩桩,一件件,若是连起来,还当真是有些不寻常。
皇帝信佛,眼见着事态越发严重,只担心着事情被传下去会闹出更大的风波来,于是特地派人去请了两名得道高僧回来,只为寻求解决的办法。
免不得做法事,说是要做足三天三夜之后,方能请佛祖庇佑,给出指示来。
一时之间,偌大的宫中,都被绵延不断的‘南无阿弥陀佛’声笼罩着,而法事设坛,更是摆在了北五所。
这样大的事,孟菀怎能不担心,实在是闹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传言来,想要进宫去一探究竟,奈何皇帝下令,这三日法事期间,任何人等,不得出入宫闱。
她也曾想办法找皇甫谧,可是都未曾见到他的人影,只是一封书信传来,写着‘稍安勿躁’四个字,如此便再无其他。
孟菀知他定是有盘算的,如上一遭一样,但是纵然如此,却依旧不可抑制的会担心。
事情闹得这样大,他真的能够收场吗,而这般闹腾的最后,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一个个问题困扰着她,如此,好不容易熬过了三日,宫中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风声全无,而她的心,也随之沉入谷底。
皇甫谧,你可千万不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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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法事做完,两名僧人舞刀弄枪的喷着火,一派的玄幻之资,而那厢,等到火渐渐熄灭,从火中摇曳着四个烫金的大字不如归去。
人群中发出一阵的惊叹,看着那火光渐渐消退,那四个大字也消失无踪,皇帝一把拉住了其中一名僧人,一双鹰目,几欲喷火:“不如归去,那是何意思?”
那人显然是被吓了一跳,不过却强自镇定,低头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之后,这才说:“皇上,佛祖的意思,是要用衡王殿下来祭奠苍天,苍天才会降福气于皇上,以及万千黎民百姓,而那些灾难,也才会远离。”
“什么?”皇帝一惊:“用谧儿祭天?你在与朕开玩笑吧?”
“贫僧不敢,贫僧只是照着佛祖的意思指示,请皇上明鉴。”
皇帝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扭头望向了身侧的皇甫谧,眼中满是哀痛。
他好不容易才将儿子接回来,却被告知要用来祭天才能让兰陵躲过灾难?这是老天在跟他开玩笑吧?
心中悸动不已,紧紧的盯着皇甫谧,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注意,正在这时,原本熄灭的火苗,却忽然再度燃烧了起来,几乎是片刻的工夫,便燎原成熊熊的大火。
众人都还沉浸在先前的震撼景象当中,这会儿忽然眼前又热了起来,定睛一看,不由得都吓呆了。
“那火怎么又。。。”
也难怪众人会如此惊愕,要怪也只怪那火势实在来的蹊跷,不过一瞬的工夫,便窜的老高。
皇帝也惊住了,望向了那名僧人,谁知那僧人也是一脸的惊慌,这火,怎么又着了起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又是不祥之兆?”
有人自人群中惊慌失措的喊了一声,皇帝闻言,一把抓住了那僧人:“是不祥之兆吗?快给朕个解释!”
那僧人方从方才的震惊当中回过神来,心说大抵是风的缘故,让原本熄灭的火再度燃起,沉吟了片刻,道:“并非不祥之兆,只不过是佛祖在提点皇上,切勿违背他的意思罢了。”
这样说着,却是越发的玄乎了起来,皇帝蹙着眉瞧着那火焰,又看着自个儿的爱子,心中不住的叹气,难道,果真是天意如此?
正在这时,更加惊人的情形出现了,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当中,再度窜出了几个字来,‘琰珞长天,祸国殃民。’
所有的人都惊呆住了,纷纷举目,望向了当今的圣上,着实被眼前见所未见的景象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若说前一句,不如归去指的是让人祭天,原本按着那僧人的说法,指示的是衡王皇甫谧,那么后面这一句,‘琰珞长天,祸国殃民’却将先前的说法完全推倒。
因为琰乃是三皇子皇甫谦的小名儿,而珞字,则是他出生之时,皇上赐的封号,如今却在那火光当中熠熠呈现,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皇上,这。。。”那僧人也被吓住了,支支吾吾半晌却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皇帝却也不理会,大手一挥,对着候在那里的太监道:“去将三皇子给朕带来。”
皇甫谦还在府中满心欢喜的等着好消息,却不想等来的是皇上派来的亲兵,一时惊骇不已,人却依旧被带走,往皇宫而去,不在话下。、
“父皇”
法事设的坛还摆在那一处,而皇帝也负手而立站在那里,意外的是,没有处置皇甫谧,他依旧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而他身旁的两个僧人,却是一脸的慌乱。
“嘭”一脚过去,皇帝震怒:“逆子,你究竟做了什么恶事,竟然苍天降厄运于我兰陵!”
一句话,让皇甫谦一慌,慌忙的抬眼望向了那两名僧人,他们却别过头去,佯作没有看到他。
心中陡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想着方才皇帝的话,再看着祭台上已经熄灭的火焰,他的眼皮子不由得突突的跳了起来,难道。。。
“高僧,方才你说破解灾难便要用他来祭祀,这话可是当真?”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显然是有些为难,可是这会儿也只能点头:“是。”
“来人呐,把三皇子给朕拿下。”
“不要啊,父皇,您不能让儿臣祭祀啊”就算再愚钝,这会儿也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了,皇甫谦不由得大喊了起来。
“皇兄,祭祀是为了黎民百姓,虽然你的命也重要,可是相较之下,也只能牺牲你了。”皇甫谧在一旁,冷冷瞧着,这会儿不急不缓的一句,一派的气定神闲。
相较之下,皇甫谦则显得越发狼狈:“什么黎民百姓,父皇,您莫要听他们浑说,根本没有那一回事,不信您问问他们,那两名僧人可以作证。”
“他们可以作证?”皇帝蹙了蹙眉,转向那二人。
那二人原先预备着明哲保身,谁知皇甫谦到底将他们牵连进来了,这会儿也只能赶紧的求饶:“皇上饶命,贫僧什么都不知道,都是三皇子指使我们的。”
指使二字用的甚妙,皇帝冷眉一横,便转向了皇甫谦。
皇甫谦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瞪圆了眼,好半晌却没再说一句话。
皇甫谧见状,冷笑越发的肆意了三分:“皇兄,你还是对父皇说实话的好,否则可要被送去祭天了。”
皇甫谦愣住,这会儿自然知晓自己栽了跟头,看了看皇甫谧,又看了看皇帝,沉吟了半晌,只能低头:“儿臣知错,请父皇恕罪!”
“这么说,方才那些,都是你搞出来的?”皇帝怒目。
皇甫谦的头垂的更低了,却连解释都不敢,只知这一回,犯错了,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要错的错!
“回禀皇上,我们都是被三皇子收买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是三皇子给我们银子,让我们除掉衡王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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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9 婚事(一)
“回禀皇上,我们都是被三皇子收买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是三皇子给我们银子,让我们除掉衡王殿下的。。。”
那两名僧人见事已至此,忙不迭的将知道的都脱口而出,为的便是自保。
皇帝呆住了:“你。。。你要害谧儿?你竟想你的亲弟弟死?”
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
他也曾经历过兄弟争夺皇位这样的斗争,当初还为此失去了他最为疼惜的一个弟弟,是以他最厌恶的,便是兄弟相残,却不想他的儿子,竟想自己的弟弟死!
“父皇”从未见过皇帝如此生气,皇甫谦被吓得不轻,看着皇帝面色黑沉如同暴雨前的天际,整个人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然他的话尚未出口,整个人却被一脚踢开,那是从未有过的力道,直踢胸口,皇甫谦不住,大口喷出一口鲜血来,呜呼哀哉,倒在了那里。
而这还不算完,皇帝居高临下的睨着他,一双鹰目之中,是掩不住的厌恶与鄙夷:“竟然狠毒至此,实在万死难辞其究,不是想祭天吗,朕便成全你!来人呐”
立马有侍卫上前。
“皇甫谦心肠狠毒,欲谋害亲弟,罪无可赦,拖出去,斩了!”
一声起,皇甫谦便不住的哀嚎了起来,可是皇帝哪给他这个机会,转过头去,看都不看他一眼,声音却比先前还要凌厉上三分:“带走!”
只消片刻的工夫,皇甫谦便被拖了下去,偌大的院子里,也一下子就沉寂了下来。
皇帝余怒未消,瞪着跪在那里的两名僧人,再度开口:“这两个,也拖出去,一并砍了!”
形势瞬息万变,午门外,没多一会儿便鲜血漫天,皇甫谧自始至终长身而立站在那里,望着天边一只雪白的鸽子腾空而起,唇角,几不可察的浮起了一丝笑意。
丫头,该除的,都除掉了,往后,你可以不再有怨恨不再有包袱的好生过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