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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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受约束 更新:2022-10-30 13:40 字数:4924
可德林却不耐烦听这种文戏,书生小姐们咿咿呀呀扭扭捏捏的,既不好听也不听不懂。可他想看的离得又远,看不表楚。德林拉着又林的手央告:“姐姐,咱们去岸上逛逛吧?”
“不行,不能去。”又林一口拒绝。
“姐姐~~”德林撒起娇:“我不走远,就在岸边看看。那边有演杂耍的,还有做糖人的——”
做糖人的会打小锣,锣声又脆又响,这声音对于的孩子的诱惑力太大了。
“那也不行,你忘了,去年镇东头就有个孩子看灯被拐走了,到现在都没找回来?”
德林嘴角耷拉下来,怏怏不乐。
朱慕贤在旁边说了句:“要是令尊令堂放心,我正要上岸去走走,让德林跟我一块儿去也成,我保证把他怎么带出去的,原样儿给带回来。”
又林还没说话,李光沛倒是听见了,笑着说:“那就请贤侄多费心了。”
既然父亲都已经点头,又林也只能放行。
德林欢呼一声,如猛虎下山一样朝朱慕贤扑了过去。朱慕贤笑着接住他,倒是挺稳当的,没给扑倒。
说实在的,又林也想去。但是一来她是大姑娘了,人多的地方不便去。二来母亲祖母还有玉林通儿都在船上,老的老小的小,她理当留下照看。
四奶奶有些不放心,小声问:“贤哥儿自己也没经过事儿的,人这么多,能照看得过来?”
李光沛笑着说:“他虽然年纪不算大,但人很周全。每天早上起来还跟着他们家护院师傅练一趟剑的,不会出岔子。再说,他不还带着两个人么。”
既然丈夫这样说,四奶奶也就不作声了。可是当娘的还是挂心孩子,吩咐家里下人也跟上去仔细照看。
除了挂心儿子,四奶奶更挂心女儿。
从刚才朱家的船一靠过来,四奶奶心里就再也装不下旁的事了。两眼一直灼灼的注意着两人的动静,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四奶奶都没放过。但是外头人声喧攘,又有水声,又有桨声,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四奶奶断断续续只能听着一半。
其实四奶奶也知道,就算他们背地里有瓜葛,现在当着这样多的人,肯定也不会说什么私情密语,可又实在忍不住心中的猜疑。听得清楚的,固然要在心里过两遍,仔细咂摸。没听清楚的,更是忍不住去深想。
这儿大不由娘……孩子大了,有事也不会都和爹娘说,学会了隐瞒。四奶奶又是伤心,又是气忿,可更多的还是担忧。女儿年少,万一行事有一个不慎,一辈子的名声都毁了,那可怎么是好?
四奶奶这些天吃不香睡不好的,又因为族里的事情烦劳,又忧心女儿的终身,瘦了好些。李老太太也都看在眼里,只是她不知道四奶奶担心的另有其事,只以为是因为五老爷家的那摊子事儿,再者过一个年,主母有多少往来应酬,那真是数也数不清。所以今天出来,也是想让四奶奶散散心的。
桌上果盘里盛着玫瑰蜜枣,桂花粉糖糕,炸面果,还有微酸的梅子干,只是这些东西吃了几口也就觉得不新鲜了。李光沛打发家人上岸去买了炒瓜子、卤猪爪什么的,还有热腾腾的馄饨来当零嘴。
玉林一直坐在旁边很安静,又林抓了一把瓜子给她,玉林转头一笑,忙用手帕托着接好:“谢谢姐姐。”
“戏好看吗?”
玉林轻声说:“不太看得懂,不过衣裳倒是很鲜亮。”
“那是当然了,过年过节戏班子生意好,看得人多,他们自然比平时拾掇得精心。再说,这次听说有两个有名的班子过来,他们当然不愿意风头让对方得了去。”
玉林睁大眼,左右两边都看,似乎想看看这两边台子上的伶人是怎么争风头的。
又林说得一点都没错,同行是冤家,更何况戏班子是靠别人捧场吃饭的,对这个尤为看重。文戏那边的旦角正是当红,而武戏那边也都拿出了真功夫,都十分精彩。两边舍得卖力气,当然便宜了他们这些看客了。
通儿爬到又林腿上,又林剥了瓜子仁喂他吃。月楼记已经唱完,接着唱的是一出贺寿的热闹戏,既然贺寿,自然是子孙众多,宾客满堂,台子上许多人,花团锦簇的煞是好看。通儿也看不懂,不过小孩子总是喜欢鲜艳的事物,李老太太他们是内行看门道,品评唱功、身段、头面什么的,通儿也看得很高兴,不过他纯粹是外行看热闹了。后舱的丫鬟婆子们也挤在一起看戏,嗑着瓜子吃着果子。魏妈妈过来看过一次,只嘱咐她们别太忘了形误了事,尤其要小心火烛,别的倒没说什么。虽然是在河上,可是这时候的船可都是木船,真要着了火可不好救。这元宵节到处是灯火烟花,还有乱飞的爆竹,实在是火灾高发期,不得不防备着。
一个婆子应着:“老姐姐你只管放心,我们有数,误不了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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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了半天的八卦贴——楼主自爆被小三,然后小三还在贴里现身洗白自己……呃,挺欢乐的。
最近评好少,求评啊……哪怕留个爪印到此一游也行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乱
魏妈妈前后都看过了,也没有什么不妥的,才转身去了前头。
朱慕贤带着德林上了岸,路上满满都是人,简直水泄不通。前头的人缓慢的挪动,他们才能跟着挪动。
朱慕贤紧紧牵着德林的手,德林的手里还舀着刚才买的糖人。他正努力的抬高手臂,好让糖人不会粘在身前身后这些人的衣裳上头。倒不是这孩子情操高尚,知道糖粘在衣上难洗,而是他不想自己的糖人被粘脏了。
两个人都觉得很不方便——朱慕贤想,这么走得走到什么时候?
——德林想,他个儿这么矮,前后左右全是大人挡着,他什么热闹也看不见啊!
于是朱慕贤的一个提议被两人都认为很可行。
朱慕贤把德林抱了起来,这一下挺好,朱慕贤不担心别人挤着德林了,德林也很满意,他一下子比周围的人都高了一头还多,看什么都看得见!
不过德林可不是一点都不懂事的孩子,兴奋劲儿过了一点,就赶紧问:“朱大哥,我挺重的吧?”
“没事儿。”朱慕贤笑笑。
他想起了在京城的弟弟昱新,他离开京城的时候,弟弟差不多就是昱新这么大。现在想必已经长大许多了。
但纵然他在家的时候,他和弟弟也不太亲近。原因很简单,他和弟弟并非一母所生。昱新的生母是夏姨娘。父亲共有四房姨娘,朱慕贤的母亲只生了两子一女,剩下的两儿两女全是姨娘所出。在家中的时候,弟妹们为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事时常纷争不休。对昱新,朱慕贤也没有太多关注。夏姨娘是个胆小的女人,对朱夫人和朱慕贤十分提防——不,不止是他们,她对所有人都一样的提防。只要有人一靠近昱新,她就如惊弓之鸟一样。湣鸨鹑巳及鼗鲂模躁判虏焕R灾劣谥炷较蜕踔撩豢辞宄飧龅艿芫烤钩な裁茨Q?br />
这会儿京城的父母兄弟们都在做什么?想必也在过节,观灯,赏焰火。吃元宵。可惜他却不父母身边尽孝承欢。
“朱大哥,你可得小心钱袋。”德林小声说:“我听说镇上可以不少偷儿,专割人的口袋偷窃钱财。”
“他们割不走。”朱慕贤说:“放心吧。”
“快看那边。”
朱慕贤转过头看,德林指的地方是一座小楼。楼上挂满了灯,明亮辉煌,湣鹫ケ涑闪艘徽稻薮蟮穆バ蔚啤?br />
“咱们走近点儿看?”
德林连连点头。
虽然离得不远,两人却挪动了半天才到了楼前。德林兴奋的指指点点:“朱大哥,你看那灯,跟水缸一样大!还有那个,那个一串有多少个灯?我数数,一二三……十二!这一串十二个灯笼呢。”
朱慕贤在京城的时候,见过比这更精美宏大得多的灯楼,当然不会象他这样大惊小怪。再说他也早不是个小孩子了。不过德林这样高兴,他也捧场的附和:“这可真难得。”
这灯楼是用竹子彩带什么的搭起来的。看样子很是花了些心思,围着看的人也不少。就在朱慕贤他们身边,还有个两三岁的小娃骑在父亲脖子上。高兴的冲那灯楼直拍巴掌。
德林抓抓脑袋:“可惜娘和姐姐她们不能一起过来看。”
朱慕贤也觉得有些遗憾。
两人随着拥挤的人潮过了桥,绕了一个圈子,又回到刚才上岸的地方。后头跟前的家人都在人群里挤出了一身汗,牢牢盯着前面儿两位少爷一点都不敢放松。这会儿回到岸边了,才终于能松一口气。
船上的人伸手来接,朱慕贤扶着德林一只手,把他稳稳的送了过去。自己一撩袍襟,正要迈步上船,忽然后头有人喊:“楼!楼!”
朱慕贤扭头去看,就是刚才他们来的那方向。那挂着许多灯笼的明亮的小楼,竟然轰然一声塌了下来。人群发出惊呼声,顿时乱成了一片。
“少爷,少爷,快上船啊。”
朱慕贤只愣了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就回过神来。家人推着。护着他上了船。岸上的人群已经乱作了一团,只知道火烧起来了,可是一片拥挤混乱中,已经完全辨别不了方向,前头的人挤不出去,后头的人又只顾向前。朱慕贤刚站到船头上,刚才他站的地方已经有好几个人抢着过来也要上船。
近岸的船上也乱了起来,人人都想快开险地,可是船挨船的都停在一处,一时间哪里挪得开。而远处的船上可能还一时没知道这些动静,根本不会动。岸上女人的尖叫,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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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快进舱里,咱们要开船了。”
朱慕贤眼尖的的看见就在船前头,一个孩子哇哇哭着被推挤得从石沿上滑下来,直直的掉进了水里。
“快救人。”
“救不过来的!少爷您快进舱里去吧!”船工只想快些开船逃命。瞧现在这乱的,说不定等下火会从岸上蔓延到船上来,到时候大家伙儿可得一起去见龙王爷了!
朱慕贤顾不得许多,直接把身上的棉袍一扯,纵身就往水里跳了下去。
又林看得清清楚楚,惊得一下捂住了嘴。
两家船上的人一时都愣住了,又林连忙喊:“愣着干什么!快救人啊!”
朱慕贤在北方长大,又林知道他水性可不算精熟,顶多就能扑腾两下子。可是现在是什么天气,就算是熟识水性的人下去了也不一定能游得上来,更何况是他!
朱府的人倒是立时跳下去两个,可是他们一样是从北方来的,跳下去也只是乱扑腾而已。李光沛已经披着斗篷站了出来,一扯又林:“你进去陪你母亲。”又吩咐自家船上的家人:“快帮忙救人。”
自家主人发了话,船上的人不敢耽误。两个健壮的仆人甩了棉袄,猛灌了一大口酒,朝着水里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好在这里离岸不远,水也不算深。船上的人用绳子、竹篙拉着,水里的人托着扶着,朱慕贤先递上来了那个孩子,自己也被人从水里拉了上来。
李老太太紧紧靠着窗子看着,看着人救上来了,长长的松了口气,捻着念珠不住口的念佛。
“这可真是……”四奶奶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飞快的看了一眼女儿。又林正扒着窗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关注之情那是一目了然的。
唉,女生向外啊。
四奶奶心中的感慨与旁人不同。叫过魏妈妈来吩咐:“把咱们带的那皮袄、还有酒,都送些过去。”
朱家未必没有,但这总是自家的一点心意。万一……朱慕贤真冻出个好歹来,那女儿可不得牵肠挂肚日夜难安?万一她情急之下再做点什么,或是自己也给闹病了,那可更糟了。
朱慕贤还好,虽然冻得面白唇紫,但是披上皮袄灌了两口酒,人总是没大碍。那个孩子却没这么幸运了。毕竟还太小,水又太凉,虽然在水里没耽搁多久,可是救上来也一动不动的,已经不醒人事了。
对这种状况船工更有经验,赶紧把孩子身上的湿衣裳给剥下来,用热酒给他搓手脚搓心口,蘀他顺气。两家船上人人都瞅着,来回搓了几下之后,那孩子重重的咳嗽一声,然后就是微弱的哭声。
不但岸上乱,河里也乱。有两条船都想抢先,结果撞到了一块儿,又有两三个人扑通扑通的掉进了水里。另外有一条只能载两三个人的小船上头挤上去了快十个人,摇摇晃晃不堪重载,根本没划出去多远就翻了。
这一夜的混乱,一直到很久之后,还会出现在又林的恶梦中。自家的船被撞的挤得也一直在摇晃不定,又林靠着母亲,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