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节
作者:冷如冰      更新:2022-10-30 13:40      字数:5089
  少时,清凉的夜色中飘来一女子吴侬软音歌声儿,婉转低回,细听唱得是:“来时正是浅黄昏,吃郎君做到二更深。。。。。。。”
  唱到这里,佟氏突然停住,她顺嘴唱出,唱了两句,才砸吧出其中滋味,这是□裸的淫词小调,不由脸腾地红了,不敢抬头看贾成仁。
  却听得贾成仁不悦声道:“唱啊,怎么今个倒害起羞来,素日你是怎么勾引爷的。”
  佟氏听他声儿明显不耐烦,不得已忍羞唱:“芙蓉脂肉,贴体伴君;翻来覆去,任郎了情。姐道情哥郎弄个急水里撑篙真手段,小阿奴奴做个野渡无人舟自横。
  唱到最后,佟氏面红耳赤,声儿低下去。
  门外丫鬟听得里间主子低吟浅唱,细听却让人脸热心跳。
  佟氏唱完,低头,静静屋内,闻男人的粗喘声,佟氏知道要发生什么,不由慌乱地朝贾成仁双股间扫了一眼,只这一轻轻一瞥,却也没逃过贾成仁幽深的眸。
  佟氏见他身下平平的,没有异军突起,才放了心,继续不紧不慢地给他捶腿。
  贾成仁只觉男人的尊严被这女人剥得干净。
  暴怒喝声:“滚。”
  佟氏忙爬下地,贾成仁阴冷地低低说了句:“你去里间安置。”
  佟氏爬下炕,趿拉着绣鞋,来不及提上,又不敢走得太急,怕又惹这厮生气。
  心里急,脚下却款步轻移,总算进到里间,靠在板壁上,松了口气。
  不敢关门,就移步榻上倒下去,觉得身子绵软无力,不知是否惊吓紧张之故。
  佟氏就这样平躺着,不敢翻身,怕弄出响动,惊扰外间那男人,夜渐渐深了,贾府归于沉寂,谯楼鼓打三更,佟氏侧耳听着外间动静,外间隐隐约约传来贾成仁细微的鼾声,她才放心的睡着了。
  39主仆定计
  次日早;佟氏醒来;伸了个懒腰,手举在半空却定住;忽悠想起昨晚贾成仁睡在外间。
  侧耳细听没一点动静;忙穿好衣衫;蹑手蹑脚走到房门口,探头一看外间炕上空空的。
  佟氏才放心大胆出来;看来贾成仁早走了;炕上衾囊归置得整整齐齐;朝堂屋门看了一眼,贴身丫鬟挽香睡在堂屋北炕上。
  她出了东间,见挽香已起来;预备洗漱东西,看主子出来道:“爷早起走了,走时说了,以后进内宅就歇在姨娘屋里。”
  佟氏正端着茶盅呷了口茶水,一听,差点喷出来,咽得急了,一下呛住,使劲连咳几声,挽香不知何故,忙过来替她拍背,道:“主子太性急了。”
  好半天,佟氏才缓过来。
  昨晚是挽香值夜,天蒙蒙亮,挽香就不敢深睡,当丫鬟的就是睡觉都得警醒点,夜里主子端个茶,要个水。
  贾成仁起早上朝,挽香服侍爷洗漱了,却没见姨娘出来,想是昨晚闹了一夜,没起来。
  挽香心里替主子高兴,爷冷落主子许久,听昨晚的意思,好像二人重修旧好,一夜缠绵,挽香不由想入非非,侍候爷就格外卖力气。
  贾成仁看这丫头脸悄悄红了,大致猜到她心思,看这叫挽香的丫头有几分姿色,不禁想:若主仆一起消受,岂不是美事。
  才一起念头,就觉得身下难受,忙调理气息,把刚生出的绮念生生压下去。
  想今儿下朝找江湖郎中开几剂药,这旁门左道的歪方,兴许能济事,大街上不少治疗这类病症的小广告。
  他一介官员,看这种病说不出口,若被同僚知道,还不笑掉大牙,须得改了装扮,作寻常百姓才好瞧病。
  本以为自己身子只是虚,连着吃了几天补药,吃得心火更胜,更加难受,想不能在吃这些东西,吃了遭罪不说,还不济事。
  昨晚贾成仁也没睡好,直觉佟氏也没敢就睡,二人一里一外,半宿无眠。
  后来,他佯作打鼾,不久听佟氏轻微喘息,似才睡着了。
  贾成仁对佟氏越来越吃不透,当初,这佟氏使出百样手段争宠,吃醋拈酸,连房中丫鬟他多看一眼,都不依不饶。
  久了,他厌烦,对她的情意,消磨殆尽,以至后来连面都不想见,无论佟氏怎样软语央求,贾成仁都不回心,乃至为小鸾出手打她。
  却没料,打过后,佟氏却变了个人,不在找他麻烦,渐至疏远,及至二人在到一块,竟变得陌生,偏这样贾成仁却对她又重新有了兴趣。
  本想那晚书房,两人温存一番,解解她素日饥渴,却是出了这档子事,看佟氏难掩喜色,又让他不解之外,生出怒气。
  贾成仁从三房出去,边走边想:爷治好了,在来好好消受你,还有那丫头,三人一起同床共枕,夜来定是受用不尽。
  佟氏晃了晃脖子,好像脖子睡落枕了,酸酸的,这贾成仁在这安置实令她叫苦不迭,贾府家规,侍候爷的妾侍不用去上房问安,这倒挺人道的,累了一晚,调养好身子,留待男人消遣。
  佟氏看外面天光还早,就回里间睡个回笼觉。
  清早,上房,
  王氏问吴善保家的道:“昨个爷歇在佟氏屋里?”
  “是,太太。”
  吴善保家的挤挤眼,忍笑小声道:“听她房里的小丫鬟说,佟氏直着脖子叫唤,还浪着唱小调。”
  王氏醋意道:“唱的什么?”
  吴善保家的脸上尴尬,很不自然,道:“唱的什么奴婢不敢跟太太学,也就那佟氏唱得出来,难怪惠姐这样,跟她母亲能学什么好。”
  王氏啐了口,不用说也知道,一定不是好话。
  王氏看眼一旁侍候的小鸾和婉儿,婉儿看太太用这种眼神看她,吓得往后缩了缩,她可不敢像小鸾,为一时痛快,失去这辈子赖以活下去的一点依仗。
  王氏眼光却没在她身上多做停留。
  小鸾那厢盼着爷能来上房用早膳,等了一早上,三爷人影也不见。
  就听王氏对丫鬟道:“看看你爷下朝没有,用过早膳了吗?”
  那小丫头答应一声,去了。
  小鸾眼神不时盯着门口,总也不见爷的影子,却把那小丫头盼回来了。
  那丫头来到王氏跟前,回道:“听爷的小厮常保说爷早下朝了,不让他们跟着,往八大楼胡同去了。
  王氏听了一邹眉,屋里听的人都知道,八大胡同那是京城有名的青楼妓馆,勾栏处。
  王氏不禁担心,丈夫逛窑子,包□,若不小心过了腌腻的病症,花多少银子不说,弄不好掏空了身子。
  夫妻情分淡了,可还有轩哥,虽轩哥小小年纪,就知用功读书,可总觉得头脑不大灵光,是不是跟自己当年和丈夫闹气,镇日心情不好所致,归根到底是那佟氏贱人惹祸的根。
  这几个妻妾各怀各心思,小鸾自肚子里那块肉没了,着实伤心一阵子,三爷在也没挨过她身子。
  小鸾是家生子,父母过世早,哥嫂也在贾府讨生活,她哥跟三爷出门,她嫂子在贾府大厨房灶上专管配菜,风言风语听妹子受爷冷落,就禀了三太太,接了小鸾家去住几日。
  她哥嫂平素没少受小鸾好处,小鸾大包小包东西拿回不少,有的是主子赏的八成新的衣物,她不喜穿的,都给了她嫂子,她嫂子魏氏一件件抖落来看,每件都穿在身上,喜欢得什么似的。
  她哥看着也高兴,妹子熬出头,他脸上也有光,跟爷出门,也就是清闲差事,那个敢真支使他这舅爷。
  听说妹子失宠,不由心焦,就让浑家禀了太太,接妹子来家,好好探问一番。
  她娘子就用妹子给的银两,整治了一桌子饭菜,一家人团团圆圆吃了。
  小鸾自哥儿没了,心情低落,在加上贾成仁冷落她,常暗自伤心流泪。在看婉儿显怀,不禁羡慕嫉妒,几次想献媚讨好三爷,可贾成仁躲着她,连面都不照。
  吃过饭,她哥哥给媳妇使了个眼色,魏氏把小姑子拉进里屋。
  先是拉拉家常,往正题引,她嫂子魏氏道:“我在厨房听说三爷不待见你,就为哥儿没了的事?”
  对自己亲人,小鸾也不瞒着,黯然神伤道:“爷自打哥儿没了,总没来我屋里,偶尔一两次,还是略站站就走。”
  她嫂子诧异道:“难道三爷又有了心上人?”
  小鸾想想,酸酸地道:“自上次跟葛大媳妇闹出那宗事,没听说看上别的人。”
  “听说佟姨娘得爷看重?”
  “佟姨娘房中爷也没大去。”
  “这就奇怪了,爷不待见你,佟姨娘也不甚理会,太太就更不肖说了,婉儿如今正怀着孩子……”。
  她嫂子已婚妇人,经验阅历自是比她多,想了半天,突然道:“是不是三爷身子虚,那玩意不中用?”
  小鸾脸红,啐了口,道:“看你说什么呢?”
  魏氏认真地道:“我说的是真的,你不妨试试,如果真是那样,也有法子……。”
  说吧,伏在她耳边,小声耳语几句,小鸾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惊喜道:“这么管用?”
  “可不是,这是你哥从前跟大爷出门偶然得的,听说这药用上,任你是贞洁烈妇还是矢志鳏夫,管保让她破了心魔,从此回归正路。”
  说吧,她嫂子从炕里取出个纸包,轻轻打开,小鸾看是一小撮微黄粉末,狐疑道:“就这能好使吗?”
  魏氏脸红悄声道:“有一晚我和你哥用了指甲大小一捏,没见你哥生龙活虎跟个年轻后生,恨不得活吃了我……。”
  姑嫂悄悄话说了许久,她嫂子魏氏临了道:“这包药妹妹全拿去,仔细收了,试试看,若还不成,咱家北街有个郎中,专门配这等下作东西,听说呀……。”
  她嫂子压低声道:“听说去的不少是当官的,有的来头不小,都是让女人掏空了身子。”
  小鸾接着纸包,道:“哥嫂留一些。”
  她嫂子道:“我和你哥平头夫妻,那用得上这个,我这些年在贾府是长见识了,看多少妻妾为争男人,什么下作手段没有,虽如今说这话没用,可不是我说,你哥儿到底是怎么掉的?”
  小鸾提起孩子,黯然神伤。
  她嫂子见了忙转了话题,说些开解的话。。
  小鸾从娘家回来,摆弄手指算了下日子,单等一月中受孕那几日在行动。
  在说惠姐,被两个管教嬷嬷日夜看着,晚间夜深人静时,主仆悄悄商量。
  小蝶道:“过几天是二姑娘的好日子,来的人客多,是个机会,不如找个家下小厮,想法子把信捎到方府,那方公子既与贾府有亲,定会来贺喜,倒时瞅准机会,见上一面,问清楚。”
  惠姐听这主意不错,道:“你去安排,事成了自有你好处。”
  主仆计议了,二日,小蝶去前面找家下小厮叫来喜的,走到二门,却看见下人邱福往这边来,忙躲去树后,待他过去方出来。
  这邱福是跟着二爷跑外面事体,人称邱二管家,不知怎么就喜欢上小蝶,小蝶跟着她主子惠姐,虽无十分容貌,长得却也妩媚娇小,又会拿个情,和邱福一来二去,就有了点意思,这邱福原有妻室,去年头死了。
  小蝶看邱福年轻,会来事,对自己又上赶着,就有几分动心,这一二年大了,心高了,想跟着主子嫁去官宦人家,将来做个通房,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比给下人做婆娘强百倍。
  尤其见了方公子,更是一门心思的巴望着姑娘能嫁去方家,自己跟去,早晚铺床叠被,做个暖脚的丫头。
  小蝶去下处把来喜找出来,把来的意思说了,又拿出姑娘给的一锭银子,来喜见银子哪有不动心的,忙一口答应,道:“小蝶姐放心,一准找到方家少爷。”
  小蝶不放心嘱咐道:“去了只说姑娘见方公子一面,有要事要说。”
  来喜拍着胸脯,打包票道:“告诉姑娘放心,姑娘交代的事,来喜几时误过,瞧好吧!”
  小蝶回去复命,惠姐却心里没底,来喜虽机灵,可要进出方家,非易事,就是进到方府,能不能见到方公子,都难说。
  40贾府姨娘
  小蝶一走;来喜就跟门上管事的告假,说家下老娘病了,出了府,路不熟,一咬牙,招呼了个小轿;同轿夫说去方府。
  一炷香功夫,轿子停在一巍峨气派府邸;来喜探出头;见大门上方高悬黑底烫金字匾:方府;来喜下轿,望了眼高大灰青砖墙;消了爬墙的念头。
  方府门前趴着两个张牙舞爪的石头狮子,门口站着两个青衣小帽的家人。
  来喜上前,赔笑道:“两位大爷请了。”
  那两个人见来的不是什么达官贵人,爱答不理的,一个斜眼懒洋洋问:“你要找家下那位姐姐?”
  错把他当成府中那个丫鬟的亲戚。
  来喜灵机一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