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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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心点 更新:2021-02-17 17:30 字数:4725
己的情绪。周身是一片冷,连陌离渊也感到遍脊生凉。这样的轻尘,让他一时间有种回到当初在一叶盟之时的错觉。这样的语调已是命令,就如很久以前他们相处时候的那般,轻尘一旦决定的事,总会以这种陈述的语调叫他去做。
此时,陌离渊并没有为轻尘唐突的言语而生怒,静静地看了他许久,终于说了个“好”。
他不是准备帮一叶盟,而是不许再有人对青鸢的骨肉不利。
“不用猜测了,你们要找的人或许已经来了。”慕容诗此时站在门口,语调显得低沉至极。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柳荫之下立了一个黑衣女子,青丝如黛,对于忽然聚集过来的视线却是转向慕容诗言语轻佻:“慕容,好久不见了呀。”
“的确是好久。”慕容诗看着她的眼中隐约有几分的狠意,“柳如疏。你居然还敢回一叶盟?”
“我本来就是这里出去的,为什么不能回来?”柳如疏散散地走到慕容诗身边,凑到她的周围轻轻打量,笑了开来,“慕容啊,多年不见,你依旧是这样漂亮。”
慕容诗冷眼看着她,却是冲房里二人说道:“要知道素素的事是怎样传到黑道那边的,不如问她最好。”
“疏儿?”轻尘眉目间神色淡淡,轻启的唇角间却是冰寒一片。或许是今日的不速之客本就多,便也对柳如疏的突然到来并不为怪,只是曼声问:“是你告之黑道的么?”他眼睫轻轻一抬,似笑非笑间仿佛只是问她今天喝茶了没。
正因为是这样的态度,反而让柳如疏心中暗凛,故作镇定地一笑:“怎么,你也有怕的时候么?”她看到他们暗下的神情,哂笑道:“一个两个都是为了青鸢,都不觉得可笑么?如今这样正好,你们可以选择依旧守着这个不实际的梦,还是——等着让自己身败名裂。”
她浅笑间抬眼瞥过轻尘,语调间意味深长:“轻尘,很多年前你为了不跟黑道势力摩擦,已经做过一次将青鸢逐出一叶盟的决定。如今这次,恐怕也是会……唔……”话未落,陌离渊的手已经掐上了柳如疏的咽喉,她感到一阵窒息,迎面而来的是满含怒意的一双眼。
“柳如疏,这么多年我一直保着你,并不是让你可以为所欲为的。”陌离渊的指间已经锢紧,只需要稍稍一用力,便可以取了柳如疏的那条命。然而柳如疏却是抿唇一笑,声色间虽然有些虚浮,却也清晰:“我……就是想让……你们受折磨,那又……如何。这么多年来……你们谁又曾关心过我?呵……我不怕死,死也不会让你们过地舒坦……”
“所以,当初将素素放走,也是你暗中做的吗?”轻尘的话语,在此时竟然依旧是出人意料的平和,他的眉目间轻启了一抹笑,淡淡的,没有丝毫怒气,“我不会再做和当年一样的决定。”
淡淡的一句,慕容诗霍然一惊,望见轻尘浅笑依旧的神色,眉目间已尽是惶恐。如果真的要和黑道针锋相对,纵使是一叶盟,在朝廷那边也形式堪忧的情况之下,恐怕也是会力不从心。
然而轻尘却是很泰然的态度。或许他只是想起以前,想起那次自以为正确的决定,却是最终害死了青鸢。
他怎么样,其实都无所谓。但是——他不准素素有事。黑道的人又如何,他是轻尘,他从未惧怕过任何一个人……
轻尘心里此时不曾有任何困惑,然正欲再说什么,听到耳边响起一人的话语,千年未改的笑意间也霍然略略僵持。
“柳姨?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在做什么?”廊道那里落了两个人影,一个短衣男子身边立着一个轻衣素丽的身影,此时看着一翻怪异的情形,眉目间落入的是疑惑,转眼已经走到陌离渊身边将柳如疏从他的禁锢下保出,看着陌离渊的眉目间隐约不悦:“陌庄主,多年不见,你依旧是这样气势凌人啊。”
本没想过桩素会在此时出现,陌离渊微愣间,一旁的慕容诗眉目也微微一紧。
第二五章 两世爱憎颠(上)
桩素的出现,让柳如疏眉目间的笑不由几分癫狂,轻咳了几下顺了口气,她声色间显然满是笑意:“素素,好久不见,你过得可好?”
的确是好久不见,桩素此时感触莫名。眼前的女人依旧是记忆里那副美丽的面容,仿若未曾改变多少,所以才叫她可以一眼认出来。柳如疏的突然到来本就让桩素欣喜莫名,但一想方才的情形,她狐疑地看了眼陌离渊,问:“柳姨,你怎么会来笙箫谷?又是哪里得罪了陌庄主了吗?”
“不,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柳如疏留意到几人冰寒冷冽的视线,唇角的笑意间带上了几分讥诮,“素素,我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告诉你,可是——似乎有人不愿意让我同你说。”
“什么事?”桩素不由困惑。
“柳、如、疏!”此时轻尘的声音霍然响起,因为极少有的怒意,惹得桩素不由回头看去。却见一张略显微白的脸,深如瀚渊的眼眸间,是她从未见过的惶恐。她莫名感到……这个人,似乎是在害怕。
害怕?桩素心里有一处似乎“咯噔”了一下,再看向柳如疏,险些想说“我不想知道”。然而话到嘴边,咬一咬唇角,始终没有说出。
七岁之前,她从未见过娘亲,是柳姨将她一手带大的。柳姨是不会害她的。她一直是这样认为。
桩素清清的视线落上,那样干净的神色,让柳如疏的心里也不由一触。此时她才发觉以后那个会在她怀里撒娇的孩子已经长得这样大了,她和青鸢长得一点都不像,给人是这样淡的感觉,却是淡然地叫人无法遗忘。那一瞬,柳如疏似乎想起了以前的情形,恍惚间出神,却在想起轻尘的神色时,眼里闪过一丝恨意:“素素,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关于你爹娘的事吗?”
她低沉的语调带过间,仿佛将周围的空气也笼地一滞。
关于她的爹娘?桩素的眼瞳微微舒开,下意识地张了张口:“柳姨,你不是一直说,我还是不知道比较好吗?”
也不知该说她是迟钝,还该说她是没脾气,总之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在柳如疏面前的时候,从来不会拒绝一句,一直到现在,依旧是如此。柳如疏哂笑道:“那时的确是不需要你知道,不过现在不一样了。素素,你跟杀害你双亲的仇人同居一地,我是真的再看不下去了……”她的声音腻腻的,冷冷的,此时又仿佛霍然一沉。
杀害她双亲的仇人?桩素想起刚才的情形,面上的神色一肃,转身看向陌离渊。
陌离渊见她望过来,本就已经低沉到底的神色更是一暗,语调不善道:“不是我。”
那三个字带过时,桩素感到身体里仿佛一空。
这里所在的人,除了她、柳如疏、沉简之外,如果不是陌离渊,恐怕也落不了慕容诗身上……她缓缓地转过身去,对上那人的视线,仿佛注定的对视却有一种突如其来的唐突错觉。桩素一瞬间感到自己的心跳似乎停了,为什么会有这种恐惧的感觉,她也不知道。只觉得那人眼里的悲哀仿佛席卷到了她的身上,感到到全身冰凉,似乎一只网罩上了她的身体,当她在内心深处想要歇斯底里地呐喊时,却感到嗓子中仿佛压了一块什么东西,厚重地让她这样难受。
“是不是哪里弄错了,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对不对?”这样惨白惶恐的声音,几乎连桩素都要开始怀疑是否出自她自己的口中。她求助般地看向陌离渊,然后望向慕容诗,最后在两人不自然地瞥开的视线间,仿若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望向柳如疏。
桩素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或许是一切都来地太突然,前一步她还在听沉简讲着那么多年来惊心动魄的故事,正准备来找轻尘,此时却是被告之——这个男人是她的仇人。
他是叶尘啊……他是那个名动天下的叶尘……这样的男人她如此一个小角色,又怎么配得上当他的仇人?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对不对,一定是……
桩素的视线中显得有些迷离,她看着柳如疏,已经是最后一分希寄。
告诉她,她的猜想是错的;告诉她,那话语中所谓的杀害父母的仇人并不是轻尘;告诉她,好不好……
桩素眼见柳如疏满含深意地瞥了眼轻尘,眼见她的唇角间落了抹冰冷不屑的笑,听到她说:“没有弄错,素素。你的母亲,就是一叶盟的前盟主,人称叶青的——青鸢。”柳如疏的笑显得有些快意,但是她的眼底却是这样的伤,只可惜此时的桩素感到脑海中一片空白,也已经留意不到。
桩素感到轻尘的视线似乎落在她的身上,很重,很沉,但是她的心也是很乱,很乱……仿佛有一颗石子落入一片静谧的湖中,霍然荡开涟漪。一阵一阵地泛开,使得原本宁静的表象再也无法平息。
是轻尘,不……为什么会是轻尘……而她,又怎么可能是青鸢的女儿……怎么,可能……
桩素感到全身的气力仿佛一松,无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踉跄下感到有人从背后扶住了她。她抬头看去,是一双清冷的眼,然而此时她却感到自己对沉简笑不出来了。
青鸢的事,从小到大她听过很多很多,一直以来,这个女人对她而言都只是个传说。很多很多人仰望着,津津乐道着她同邵羽轰动天下的婚事,这一切原本进入她耳中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个故事。她依稀记得,很多版本中是说,叶尘为了夺得一叶盟盟主的位置,不惜对青鸢下了“千里追杀令”。黑道与白道的恩怨,就是在两人的死讯遍布江湖之后才渐渐平息的。
然而,此时却是有人跟她说,她是青鸢的女儿,那个传说中的青鸢。
桩素浅浅地笑了笑。她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啊,真的是很平凡的一个人,她不漂亮,也不聪明,为什么偏偏是她呢?她忽然有些明白过来轻尘为何非要让她叫他“父亲”。叶尘对叶青的眷恋,实则是众人皆知的不是吗……
她再抬头时,眼里含着笑,却很苦。仿佛是一种浅浅散发的气息,是很悲离的。这个时候感受到背后牢牢地支着她的沉简,桩素心里是感激的。如果没有沉简,她此时或许已是站不住了。
桩素已经隐约知道了为什么柳如疏一直不告诉她自己的身世,可是当稍稍静下,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告诉她。她并不是才来到笙箫谷,也并不是这个时候才被那人留在身边。抬头看去,却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温婉的柳姨,她从那双眼中看到的尽是鄙夷和仇恨。心,仿佛又刺痛了一下。
她恍惚间感到自己全身仿佛被掏空,跌跌撞撞之间,转身奔出了众人的视线。
她需要安静。她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自己一个人好好地静一下。什么身世,什么青鸢,什么邵羽,什么一叶盟……这些都同她究竟有什么关系?她只是她,很普通的一个人。如今只是觉得好笑,当一切都揭露的时候她突然感到自己一直活在别人替她编造的谎言之中。对她好,并不是因为她本人,而是因为——她是桩素。
似乎不论是谁都一样,伪戴着一张面具,一个个在她身边扮演着形形□的角色,在她是主角的戏台之上演着戏码。然而,唯独身为主角的她却并不知情……一些都让她隐约有些作呕的感觉。
或许自从被绑架的那刻起,她就已经落入了别人的棋局之中。依稀还记得自己叫那人“父亲”时的感觉,唇齿轻启,透着些许的温存。但是也正是因为过分清晰,她才忽然感到不可原谅。
原来自己只是一个“宠物”?原来他透过自己的身上看到的一直是另外一个女人?原来他一直的一直对她都只是利用……
桩素足下飞奔,莫名间感到眼角一凉,此时才察觉原来自己是落了泪。她浑浑噩噩之间只想离开这里,跑出笙箫谷,然后往着一片林木之间毫无方向地跑去。
那么多年以来她都是淡淡的性子,唯独此时感觉没办法汇聚起丝毫的理智。明明告诉自己是需要好好地理清思绪,但是越是想要去想,却越是感到——头痛欲裂。仿佛一直的平淡只是伪装,她其实只是一个弱女子,当一台庞大华丽的剧目被清晰地展现在面前,她霍然无所适从。
从哪来,该往哪去,又有谁可以告诉她的呢……
桩素感到奔跑之下的足踝生痛,也不管尘沙是不是溅上了她的衣襟,只是一味地跑,所有的痛因为心脏窒息的感觉而显得麻木。身后似乎也有着奔跑的步声,忽然手上一疼,被人紧紧握住随后一把扯了过去。
“唔——”突如其来的一吻让桩素原本混乱的脑海霍然一白,诧异地舒张开的瞳孔间是一双貌似平静实则深邃地埋下惊涛骇浪的眼。她没想到沉简会追上来,更没想到他会这样吻了她,只是一眼看去依旧是他微微锁起的眉,本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