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节
作者:泰达魔王      更新:2021-02-17 17:29      字数:4737
  巴巴杀生,小仙想要宝物却又破不了河蚌的坚硬的蚌壳,故而让这河蚌好好的活了些时日。
  紫凰自来最爱这些晶晶发亮的东西,听说以后,自然不愿放过这颗十分少见的七彩珍珠。帝霄又历来以紫凰马首是瞻,步步紧随。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紫凰、帝霄遭遇了另一伙小贼——丹蝉、鸢夕。
  丹蝉与鸢夕比紫凰大了好几千岁,自然不惧紫凰一个小小的蛇妖。帝霄又是天界出名的病秧子,无甚法力,也根本不用怕。丹蝉无视紫凰、帝霄十分得意的撬开了蚌壳,弄死了河蚌,掏出了珍珠。期间十分得意的看了几眼,不敢轻举妄动的紫凰与帝霄。
  紫凰与帝霄站在五步远的地方,面上贪婪又怯懦的偷看着丹蝉的一举一动。不想,待到丹蝉掏出来珍珠的瞬间紫凰与帝霄对视一眼,联手而上,齐齐放出了符咒与法宝,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夺走了珍珠,将丹蝉与鸢夕困了法宝之中。
  紫凰站在火圈外,把玩着七彩珍珠,得意洋洋的看了眼丹蝉与鸢夕:“知道什么叫示敌以弱攻其不备吗?三十六计都没有学过,还傻得意!啧啧!”
  丹蝉怒火中烧,却毫无办法。她一个守法守礼的谦谦女神,如何能想到这一神一妖,小小年纪,不但卑鄙下流无耻,还歹毒成这般,弑神的法宝说放就放:“你们等着!待我出去,一定不会饶过你们!”
  紫凰捧着珍珠放在心口,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样:“帝霄,她居然威胁咱们耶,这可怎么好啊!”
  帝霄垂眸想了想:“我这里有雪域瓶,可以收了她们,十二个时辰后,便会灰飞烟灭魂飞魄散。只要咱们收拾干净这里,不会有神知道,此事是咱们干的。”
  丹蝉压住心中的惧怕,咬牙喝道:“你们亦然抢去了珍珠!作甚还要赶尽杀绝!你真以为你们走得掉吗?我风挚宫可有孔明镜,可回放二十四时辰内关于本公主的一切琐事!”
  紫凰挑了挑眉:“世间竟还有这般好的法宝?”
  帝霄面色严肃,点头称是:“虽是如此,但我有三十种办法,让风挚宫中的神八十四个时辰内发现不了她失踪的事。孔明镜是个死物,不以为惧。”
  紫凰抿唇而笑:“你办事,我自然放心。不过……这么两个娇滴滴的神女,杀了到底有些可惜啊。”
  丹蝉安抚的拍了拍身后的鸢夕,咬牙道:“少吓唬我们,你们这两个无耻匪徒到底还要什么,直说便是!”
  紫凰笑得更加开心,甩手扔进火圈里一个赤金袋:“将你们两个浑身上下的首饰,都放进去。我宰相肚里能撑船,此事我们便一笔勾销好了。”
  丹蝉几乎咬碎了一嘴银牙。帝俊乃天界出了名的疼妹妹,风挚宫算是天界大富之户。丹蝉身上的的饰品乃都是不可多得的防身法宝,便是最普通的一样拿出来也是价值连城。若非这小妖与小神开始表现出太懦弱太无害,让丹蝉根本无心防备,他们又怎会那么容易得逞。谁想到,两个家伙小小年纪出手便是不留余地的杀招,端是毒辣无比。看他俩的模样,明明是为着七彩珍珠而来,后来却见财起意,看重了自己与鸢夕的法宝,当真是可恶无耻至极!
  紫凰见丹蝉不为所动,丝毫不恼:“既然二位神女舍命不舍财,那便莫怪帝霄手下无情了!”
  “等等!不过是些不值钱的物件,府君与尊主既然张开了嘴,本公主又岂能不给。”丹蝉黑着一张俏脸,慢慢的摘掉了自己身上的首饰。鸢夕也皱着眉,抿着唇开始摘自己身上的首饰。
  若换成别家如此威胁,丹蝉丝毫不惧。放眼天地三界,谁敢那么大胆,在天河边上,弑神夺宝。可这熙元府君不但自己恶名在外,云莲闵然夫妇极为护短的名声也是三界皆知。那东天帝霄更别说了,凤皇与凰后恨不得将这体弱多病的小鸡崽子捧在手心里。如此,便是到时候查出来自己与鸢夕死在他二人之手,风挚宫报不报得仇还是一说。
  紫凰拎着被装满的赤金口袋,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帝霄,咱们走。”
  丹蝉喝道:“东西都已给你们了!还不快放了我们!”
  帝霄冷声道:“十二个时辰后,灭神圈,会自动收回来的。”
  紫凰笑得十分开怀:“夜半十分的天河,风吹花香,良辰美景。两位神女在此处赏景便是。”
  丹蝉看着一旁死不瞑目的河蚌,与衣衫不整的鸢夕,急声道:“天一亮,便有监神前来放马!若见我们如此,到时候整个天界便会知道……你们莫要太过分了!”
  “不过是杀个河蚌,不会有神编排神女恶毒的。”紫凰话毕,拉着帝霄踏云而去,仍不忘回头做了一个大鬼脸,开怀大笑。
  丹蝉站在火圈内高声喝道:“你们两个土匪混蛋!且给本公主等着! 此仇不报誓不为神!”
  自此,三神一妖,结下了千年难解的恩怨。
  八宝楼内,帝霄正坐在床榻上,不知神思何处。只听一声巨响,紫凰踢门而入。
  帝霄抿唇而笑,侧目望去,对上紫凰满是怒火的眼眸。帝霄一见紫凰如此模样,莫名的心虚,轻声道:“方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紫凰踢开挡路的椅子,方才与丹蝉一处,也不算吃亏,可却不知为何心口这股邪火烧得这般厉害。她站在床边将帝霄打量了个来回,一身白色丝制亵衣,将他的脸色衬得惨白一片,苍白的唇没有丝毫的血色,那双凤眸却潋滟着点点喜悦的光芒。
  紫凰莫名的心慌,不敢与这双眼眸对视,突地撇开了眼:“若是好了,便自己滚出去!”
  帝霄有些讶然的皱眉:“我又不曾惹你,怎一回来便发那么大的脾气?是谁惹了你?”
  紫凰听到这般温软的问话,莫名的觉得委屈。回眸对上帝霄无辜的双眸,心中的怒火却越演越烈,不禁又红了眼眶。她咬着牙,冷声道:“帝霄,你到底想要什么?如果要妖界,根本无需扣押我。爹爹自来没有野心,千万年来只想与我娘亲安居一偶。妖界令旗我能做主,白送给你便是。”
  帝霄虽不知紫凰哪里来的那么大委屈,却知道此事绝不能应:“你莫要胡思乱想,我本意不在妖界。此时……你该知道,只要你心中能放下那道人,不要惦念着他。我便可以从妖界撤兵,绝不会伤了你家一丝一毫……你若应我,我便应你,可好?”
  紫凰听着这充满威胁的温言软语,内心一片冰凉。她抿着唇,红着眼,冷笑连连:“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让我如何信你?我心里惦念别人?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见一个爱一个便也算了!连强娶豪夺的事都做得这般冠冕堂皇!”
  帝霄皱眉道:“谁又在你面前胡说了什么?我所做一切皆是有原因的,绝非你想的那般龌蹉!你若不喜,我便不做了。你万莫因此与我耿耿于怀才好。”
  紫凰背过身去:“如今得你心狠手辣,心无善念又无惧怕,与那些堕魔的鬼怪有何区别!若是以前还好,如今让我怎能再信你?”
  帝霄狭长的眸中水雾朦胧,哑声道:“如今,我在你眼中便如此的不堪入目吗?”
  紫凰冷然道:“自然!你将我强行囚禁于此,不是为了妖界还能为了什么!你那些花言巧语又有几分是真心的?你想要得太多了,我给不了,也给不起!现如今说你丧心病狂都不为过!却还要在我面前装什么可怜!当真可恶可恨!”
  帝霄一把将紫凰拉了回来,两人眼眸相对。帝霄一眼不眨的凝视着紫凰的脸庞,又重复道:“如今,在你眼中,我便如此得不堪入目吗?”
  紫凰虽觉得自己很有道理,却又莫名的心虚,垂下眼眸,不肯与帝霄对视:“岂止!我现在最不愿的便是看见你!”
  帝霄低低的笑了起来,一双眼眸雾气氤氲,让人看不明白他的心思。笑了许久,他紧紧的攥住紫凰的手,将一把匕首放入她的掌心中:“既然如此,便给你个惩恶扬善的机会。”
  紫凰垂眸看向手中的匕首,非金非银,薄如纸片的刀刃:“你又想要做什么?”
  帝霄凝望着紫凰的脸庞,抿唇,轻笑。这一笑,宛若春风过境,繁花尽开,说不尽的风流不羁,又有点点柔情夹杂其中,给无暇的俊美染上了几分魅惑。
  帝霄眼眸流转,柔声道:“不认识吗?当初你潜入魔界想偷,却没有得手的魔界至宝——泓炎。传说此物遇神杀神,遇佛屠佛。”帝霄拉起紫凰攥住匕首的手,刀刃对着自己胸口,蛊惑道,“你不是说最讨厌的,最恨便是我吗?只要你能狠下心来,轻轻的一推。这世上、这三界六道,所有的烦恼便没有了。天界会从妖族退兵,你也能恢复自由之身。”
  紫凰只觉一颗心被这满是情意的笑容蛊惑了,心里的怒火逐渐消散了。握住泓炎的手,莫名的发着抖:“你休要逼我……莫以为我真得不敢!”
  帝霄依然抿唇轻笑,一双眼眸却是波光潋滟,闪烁点点亮光,苍白的脸染上了几分霞色:“紫凰府君自来天不怕地不怕,又有何不敢呢?你不是已将我想的如此不堪吗?你不是讨厌到恨不得让我消失吗?此时,你若舍得下手,我便能生受你给予的一切——不怨不悔。”
  紫凰抬眸,怔怔然的望向帝霄的笑脸,一时间只觉得胸口酸涩交加,却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只觉得委屈,很委屈,眼眶中泪水,终是忍不住落了下来,放在帝霄胸口的泓炎慢慢的垂了下来。
  帝霄看见紫凰的眼泪,彻底慌了神。几百年来,不管受多重的伤,也从不曾见她落过一滴泪。此时这般逼迫,虽有试探之意,却也是不得已为之,如今见她落了泪,又怎会不心疼。他伸手搂住了紫凰的腰身,哑声道:“好好,莫哭了,都是我的错,若有委屈同我说。你想如何,我都应你……唔!”
  帝霄垂着眼,看向肩膀的伤口,满眸的震痛与不可置信,却见紫凰伸手夺走了脖颈上的符佩,他不及伤心却已慌乱无比:“紫凰!你拿符佩作甚!”
  紫凰却冷着脸抬手封住了帝霄的神脉,晃了晃手中的符佩:“这东西你贴身戴着,我若不出此下策,你又怎会掉以轻心!”
  帝霄挣扎了几下,根本动不了,又开不了口。他一双眼眸紧紧的盯着紫凰的一举一动,目光里满是心慌与急切。紫凰不慌不忙的拔出了帝霄肩膀上的泓炎,抬手帮他止了血。
  紫凰见那伤口又深又长,有些内疚又有些莫名的心疼:“我本不欲伤你,可你现在心思太重。我若不狠些心,定然又会给你反扑的机会,到时候想走便难了。我幼年顽劣,让爹娘操碎了心,现如今便是死也不能让你拿我威胁爹娘。”
  帝霄瞪大了双眸,俊美无俦的脸上溢满了慌乱与不安,挣扎几次,却连根手指都动不了。紫凰给帝霄打理好伤口,又将被褥掖好,这才起身缓缓起身朝外走去……
  诛邪站在寝宫中仰望天空,见一道黑影划空而过,不禁紧蹙起眉头。冉羲从屋内走了出来,望向空无一物的天空,不禁有些疑惑,回眸见诛邪已是满眸愁思,一颗心再次沉了下来。
  冉羲握住了诛邪有些凉的手,轻声道:“眼看着便是皆大欢喜的事,夫君为何要叹气?方才我感觉宫中结界有所松动,可是帝霄出去了?”
  诛邪拍了拍冉羲的手,低声道:“紫凰走了,这一番口舌只怕又是白费心思了……怕只怕帝霄的心,已然入了魔障。”
  “怎么可能?!”冉羲大惊失色,想了想又道,“今日他所言所行,明明就是幡然悔悟了,哪里有半分入魔的迹象,莫不是你多心了吧。”
  诛邪轻摇了摇头:“你说他已幡然醒悟,可你回头想想他今日的一言一行,与百年前有什么区别?”
  冉羲皱眉道:“我并未看出什么区别来,还是一样地乖巧听话……”
  诛邪摇头苦笑:“他往日里,有用不完的玲珑巧思,多是计谋诡测。此时心中却满是疑心和暴戾,莫说对我们并非真心认错,便是和平日里紫凰说起话来,也不掩藏自己的杀戮与胁迫。百年前的他哪次不是虚以委蛇以退为进,如今心中只余以暴制暴顺昌逆亡,还有什么良善之意?”诛邪叹了口一起,“我多想是我多心了,此番同你说这些,也只是想让你心里有些准备和防备。”
  冉羲回味许久,却依然不信:“可霄儿神志清明,并没有入魔的迹象,对紫凰也算是忍让了。孩子间的吵闹,哪里想那么多,自然是怎么痛快怎么来?”
  “若别家的孩子,定不会想那么多,可帝霄是你生的,你还不知道他的性格吗?他从来不会鲁莽行事,自小就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主儿,便是统一三界也是用不尽的阴谋诡计,但经此一役后,心中杀戮之气暴涨数倍,方才与我们言语间也多有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