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蝴蝶的出走      更新:2022-10-16 12:41      字数:47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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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她也不多说什么,很大方地夫唱妇随:“那衣服就照着穆姐姐的样子办吧,我不挑。”
  “嗯。”郭靖也同意这做法,他比黄蓉还要节俭,竟是连量体裁衣也省了,对掌柜的道:“我也不必量了,就照……”他看了看杨康,掌柜的也就明白了,赶快接道:“是是,客官,明白的。”
  每个人对婚姻大事的在乎程度,完全取决于他对另一半的在乎程度。
  并不是要铺张浪费,但是如果新郎对这些最起码的东西都得过且过,心不在焉,那么这场婚礼,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不过是被迫的一场劫难罢了,还要旁人看得更明白些吗?
  纵是再大度的人也要燃起妒火,黄蓉却依然选择了忍耐。
  小不忍则乱大谋。一切还未成定局之前,小小的风吹草动也是要竖起耳朵,提起精神来防卫的。
  她只能心内苦笑自嘲:“莫不是我看起来太大度,所以靖哥哥你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
  而郭靖似乎从头到尾都真的没有去考虑这些,杨康的新郎服做妥了,需要有人服侍,他便向掌柜的婉拒道:“你们在这里忙吧。”
  这可真是独处的好借口,拦都没法拦。黄蓉真想发火,可是她自己也在照顾穆念慈,新人总是有特权,她只好看着她的靖哥哥拉杨康去里间试衣。
  门关上了。
  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些什么,真想跟进去看看。
  可是黄蓉知道,这世上总有一扇门不是对她敞开的,又或者,任凭她如何嫉妒,在郭靖的心里,总会自觉地坚持着属于他的坚持。
  他似乎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对于杨康,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大哥?
  别家的大哥,也会这样爱护兄弟吗?
  只要他好,哪怕付出生命都无所谓?看到他成亲,心就像被滚上钉床一样地疼?为了他,去和不喜欢的人度过一生?
  一言以蔽之,“兄弟”这个词,还真是好用啊!
  手里端着喜服的郭靖,很想他的康弟再这么叫一声。
  他想起他们在野外时,杨康首次认可他的时候,他高兴得几乎癫狂。
  那种喜悦,是面对华筝和拖雷时都没有的。
  如果说这两个人是他的好兄弟,那么为什么对着杨康的时候,心里的滋味完全不同?
  即便遇到黄蓉,他们初见时,他也是男装,郭靖也不过觉得这个小兄弟很令人同情而已。
  也许不过证明,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可以喜欢很多人,但是爱,必须要特定的那一个。
  但到底什么才是爱?对一个人好,就是爱他的表现?这还远远不够吧!
  郭靖觉得很惭愧,他虽然一心一意地保护着他的康弟,但,对康弟真正想要什么,他却觉得很迷糊。
  也许是他根本就知道,却因为做不到而将他越推越远。
  杨康需要的,其实并不是扬名立万,他只是想要拥有独立自主的生活罢了。
  他以前拥有的就像一个浮幻的泡影,全部破灭,又如碎裂的瓷片,割得他遍体鳞伤。
  生活待他如此残忍,还有什么值得他坚持?
  他曾经以为,身边的“大哥”,是值得信任和依靠的人。
  可就是这个人,顶着保护之名,一再拒绝传授他武艺。
  对七公的承诺,真的那么重要吗?真的教了又怎么样呢?
  答应了这个,答应了那个,为什么单单答应我的,你就做不到?保护我,为什么不让我自己保护自己,难道你要我一辈子都活在你的羽翼之下,难道你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杨康虽然常常恼他,却不恨他。
  如果这个呆子不这样,也就不是郭靖了,不是那憨憨的,一直追在他身后喊他“康弟”的大傻瓜,也就不值得他信任。
  爱是有默契的,也许他们之间的默契,和别人的都不一样。
  ——对面的杨康已经卸了外袍,直到剩下亵衣。
  正在愣神的郭靖,赶快抖开衣裳,绕去身后,候他张臂。
  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喜服总是特别正统的,内外共分六层,因为是冬天,料子又特别厚实,胖一点穿起来就碍了美感,臃臃肿肿的,像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幸好杨康很瘦,近几天他的状态不是很好,有些格外瘦了,郭靖在替他束腰时,无意俯身触及,都觉得很惊讶,这至少瘦了一圈。前些天量衣裳的时候,都还不至于这样,看来人的心情对健康影响之大,真是难以想象。
  他知道杨康肯定不愿意他发现这个,但是因为看着他,心疼的眼神已经让对方知道了,郭靖急忙撤开手,拿眼睛去望别处,他去抹抹杨康的袖子,站起身来,一边夸赞道:“挺好的,挺好看的,康弟,嘿嘿。”
  虽然黄蓉对新郎的衣裳格外不重视,店家还是本着诚信为本做得很好,玄色内襟的点点碎花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师傅绣的,几十年的功夫不是白做的,针脚细密,反衬得外袍的红格外周正,朴雅大方,这套直裙长衫,纵使料子及不上桃花岛的品质,可从绣工和制裁,丝毫不逊。
  无意之中,倒是外人给杨康争了光,郭靖一直看着点头,很是欣慰的样子,又去观察他的鞋面,从头到脚这一身,马虎不得。他再拉拉杨康的袖子,嘱他转身好看得清楚些,突然两人都听见“哧滋”一声,杨康的袖子被扯坏了。
  是郭靖故意用了三分内劲造成的,奇怪的是,杨康对此结果居然也像是早有预料般地一点也不惊讶。他们拉开门,走到外间去和掌柜的说这情况,郭靖说:“实在是很大意,对不起,看来要重做了。”
  其实只是一个小口子,补补就可好。但是喜服要用补的很不吉利,掌柜的也只好答应再重做一遍,到那时,郭靖和黄蓉的那套也已齐备。
  黄蓉隐约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可她再怎么聪明也想象不出。七公已经在路上,五天后这些都准备好了,也正好是吉日的时候,就可以拜堂。
  一切都已经成定局,谁都扳不回来,最多不过开脱杨康的罪行;成亲这一条,却是没有办法阻止的。
  所以,也就不要再疑神疑鬼地自己吓自己了吧。“黄昏昏”自我安慰着,杨康固然是大敌,提防身上藏匿的信被人发现才更为要紧。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这句俗语一点也没有说错。牛家村的旧居只有两间卧房,容不得太多人,这几日,丘处机等外客只有住在客栈。尚未行过合卺礼,杨康和念慈必须分在两处,郭靖在杨康房中打地铺,黄蓉念慈合居一室,就躺在她身边共眠,可笑这么多天她都没有发现异样。
  那信在后山的槐花树下,深坑埋藏。谁都不会想到,他们苦苦寻觅的重要证据,居然就近在咫尺。
  恐怕穆念慈纵然有心也做不到吧!这些天,噩梦连连总是梦见欧阳克,哪里还顾得上去想这封信呢?
  到了第四天,即是成亲前夜,正该新娘辗转失眠的关键时刻,穆念慈居然睡得很死。
  那是黄蓉不胜其扰下的药,可她自己倒比明日蝗新娘还要紧张,紧张得怎么也睡不着。
  吱——呀——
  夜半三更,外面居然传来悄悄的开门声,那是靖康屋里的。
  耳边如闻惊雷,黄蓉一下子从炕上坐起。
  她回身看了一眼有如死猪的穆念慈,她确信她不会醒。
  趿上鞋子,顶着寒风,“黄昏昏”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他们后面,直奔后山。
  ——那是杨铁心和包惜弱合葬之地。
  他们要干什么?
  黄蓉大气也不敢喘一口,藏身在高大的槐花树后,紧密地监视。
  靖康二人衣衫整齐,像是早有默契,从未就寝,就等这一刻。
  随身携带的竹篮里有香烛冥纸,“黄昏昏”看着他们供奉完祭品,双双跪倒,拜了几拜,又站起来。
  杨康对着郭靖笑了笑,转过身去,看着父母大人的墓碑,伸手拉开外袍的带子。
  郭靖也看着他笑了一笑,转过身去,也动手卸衣。
  黄蓉惊恐地看见灰蒙蒙的长衫下遮蔽着的,是耀如鲜血的红,澄亮刺目。
  那款式,那样子分明是前些天才订做的喜服!
  他们,他们居然要在这里,拜堂!?
  黄蓉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疯狂的事,即便只是自我安慰的假仪式,也足够让她像个发癫的狮子般大吼大叫。她像是被人制住了,浑身巨颤着,却迈不动脚步,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就连想闭眼,都因为太吃惊而睁得更大。
  微弱的月光下,这个可悲的见证人,被迫地接受着命运的安排。
  靖康之前并没有商量什么,这些不过是水到渠成的默契。
  待到杨康发现郭靖也是如此,自然欢喜异常。
  爱是有默契的,他们之间的默契,天下找不出第二对。
  郭靖看到他心念中的康弟竟如此懂得他的心思,险些快要喜极而泣。
  这算什么呢?是发现一切已经太迟的追悔,还是要自己今生没有遗憾的补救?
  不管怎样,属于他们的这夜,不会被人看见,也绝不会有人知道。
  郭靖倒吸一口气,将眼泪迫了回去,再对杨康假以托辞:“康弟,明日我是司仪,试试嗓子可好?”
  杨康自然答他:“好。”
  郭靖盯着他的脸,展颜笑道:“一起吧!”
  “好啊!”杨康眨眼望着稀薄的夜色,向下跪倒,和他异口同声:“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郭靖起身之后,拉着他,又跪墓前。
  他从来没有想过,比起叛逆的康弟,他居然也会有在杨叔叔杨婶婶面前这样荒唐的时候,这可太让人惊竦了!
  管它的,放肆又如何,人生有太多的遗憾,若是因为害怕就不去做,那不是太窝囊了吗!
  就是因为太害怕,才会让事实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都已经这样了,那就干脆放肆给老天看吧!我要你知道我有爱面前的这个人!
  我们就是要在这里,拜天地,拜高堂,拜……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轮到第三拜时,这两人早已泪流满面,再难继续。
  若是再拜下去,他们两个,都没有把握,还能不能控制得住自己;若是再拜下去,他们两个,都没有把握,明天的婚礼还有没有可能举行。
  轨道一旦偏离,会发生太多太多可怕的事。
  杨康抬手替对面的郭靖抹去脸上的泪痕,先站了起来;郭靖还未及起身,怕他要走,张手就抱,杨康跌坐于地,回身看他,苦笑道:“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红通通的,深更半夜哭成这样,教人看见,会不会笑话我们是两只艳鬼?”
  (八)喜宴
  这些天阴云密布老是不见下雨。算是天公作美吧,到了喜日子,总算露出了笑脸。不过太阳出来也没什么用,风很劲,还有薄雪,吹得呼啦啦一个劲儿地在响,地上又湿又滑,鞭炮受了点潮,点了好几次还是没点着,客人们都等急了。
  地方小,院子里坐得满满的,有六桌。清晨,七公刚好到了,大家解开了心结,所以这也算是双喜临门。柯镇恶还是有些不信,不过既然七公在这里,也只好给他老人家面子,暂时不去找谁的麻烦,留在客栈里生闷气。
  七公一来可算是帮了大忙,丘处机和杨康闹得正僵,辈份更高的人来了,索性也不用跪他,拜堂行礼,改拜七公就可以。大事解决了,琐碎的小事,就落在了郭靖和黄蓉的肩上,他们是伴郎和伴娘,这是他们的责任。
  郭靖笨手笨脚的,连鞭炮都点不起。黄蓉看见又可气又可笑,上前去赶:“靖哥哥,这儿不用你,我来就好。你去看着你的康弟吧!”
  所谓“看着”也不过是帮他挡酒,到了晚上才能拜堂,穆念慈是新娘,自然躲在新房里不出来,忙了半天,才止中午,客人们免不了要闹新郎几杯。
  “我来,我来!”郭靖见状赶快跑去履行职责,夺过酒杯:“我来!”
  连续挡了几杯之后,客人们不干了,开始拿杨康开玩笑。
  “怎么这伴郎杯杯都抢,太不像话了,新郎倌,拉人挡驾也没有这个挡法!不行不行,我这杯你一定要喝!”隔壁大婶的儿子与杨康同龄,非要让杨康喝下他敬的酒不可。
  杨康伸手去接,郭靖却急忙赔着笑脸把它挡了过来。
  这些邻居,要么父辈和郭啸天杨铁心认识,要么本人就是旧交,当年的惨案人人愤慨,却碍于官府未能出头,今日是皆大欢喜,自然对杨康格外亲近。
  有郭靖这个保镖挡驾,要亲近可没那么容易。
  他拿着酒壶跟在杨康身旁,杨康手里端着酒杯,他走哪儿去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