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门槛，年龄最大只能五十，修行最低也得先天。不管哪一个门槛你都够不上啊。”一些熟客取笑着那茶社老板。
  “我听说，清羽门山下的那座清羽城内，从四面八方赶过去的散修们，如今数量已经有数十万之多了。现在离开山门还剩下数月……估计等开山门那一天，去争的散修怕是得有近百万之数。”
  “百万先天争千名弟子名额？呜……我们这座小城的先天高手，一双巴掌就数得出来。清羽门招收弟子，竟然能从各处聚集近百万之数，真是不可思议。”
  一个个摇头晃脑兴奋谈着。
  在这茶社的一个角落桌子正坐着几个人。
  一个白衣少年，一个胖子，一个干瘪瘪的瘦老头，一个面容憨厚的壮汉。那壮汉一看就是护卫，瘦老头则仿佛管家，胖子则似乎是伴随，白衣少年应该是一公子。不过看起来一个个都普普通通，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世家来历。
  这四人众，正是纪宁一行四人。
  纪宁边吃边听着。
  “哥，你就别去了。”在旁边一桌子是一对年轻男女。
  那活力四射的绿衣女子此刻却是哀求着：“哥，你这才刚突破到先天，仅仅先天前期而已，你没听说么，这次有近百万先天齐聚，欲要拜入清羽门！恐怕先天大圆满才有点希望，先天后期也能拼上一拼……哥你才先天前期，去不是送死么？”
  “死也得去。”那青年却是咬牙，“去了，还有为我俩父母，为家族正名的那一天。不去，凭我的实力恐怕一生都报仇无望，而且这黑锅我们家得永远背着，父亲母亲还有家族长辈在地下恐怕也不得安宁。”
  “哥……”绿衣女子求道，“我们就找个小地方，好好过日子，不好么？”
  “这大仇，你让我安安静静过日子，我受不了。”青年摇头，“妹妹，别劝我了，这里离清羽城已经很近了，我们一路过来赶路也有三年了，已经快到了。你知道劝不住我的。”
  绿衣女子咬着嘴唇：“我，我就只剩下哥哥你了。”
  青年眼睛一红。
  他们俩也同样是在角落，声音很小，旁边人倒也听不清楚。
  “你好好过日子吧，我如果能拜入清羽门，会回来找你的。”青年说着便起身，同时朝旁边纪宁他们这一桌说道，“宁兄，我们同路半月，今日便在这分开吧，这一桌我请了！有缘，我们会再见的。”
  “有缘自会再见。”纪宁也笑着举杯，“祝曲兄能如意拜入清羽门。”
  “一定。”青年眼中决心很大。
  “来，走前，我们再共饮一杯。”纪宁说着端起两个酒杯，其中一个递给青年。
  青年微微一怔，不过还是接过了。
  “请。”青年当即仰头饮下，那酒水中隐隐泛着一丝光华，随着他一口饮下，无形光华自然而然进入他的识海中去。
  “走了。”青年放下酒杯，转头就走。
  看着这位曲兄离去，纪宁露出一丝笑意，他近二十个混沌纪在一个个普通世界行走，也很少显露力量，就仿佛他们中一员。这个青年是纪宁之前乘船时认识的，因为夜里在船上一同饮酒谈的开心，一路同行于此。
  “曲小妹。”纪宁走到了旁边那少女的桌上。
  绿衣少女此刻眼睛红着，有着些泪花。
  “宁大哥。”绿衣少女道。
  “你大哥会拜入清羽门的，而且说不定会是清羽门历代最了不起的修仙者呢，一定会回来的。”纪宁说着，“我也陪你喝一杯。”
  “嗯。”绿衣少女也和纪宁一起喝着酒，酒水中也有着无形光华，进入那少女识海中。
  很快。
  在这家茶社，绿衣少女也和纪宁告别了，她要去清羽城看着，她不放心她哥哥。
  “北冥。”目送着绿衣少女离去，青魔走到纪宁旁边疑惑问道：“你行走普通世界近二十个混沌纪，很少显露力量，即便帮助，也最多稍微一提点引导罢了……怎么这次动了这么大的手笔，不但开始无形让他们逐渐脱胎换骨，还各给了一门传承？”
  纪宁一笑，过去他是透过因果之法，稍微提点一下，便改变了一些凡俗命运，可这次他帮助的确算是很大了。他给的帮助，足以让那一对兄妹轻易的成为这一方混沌世界的最巅峰的，甚至有望踏入世界境。
  “哈哈，因为这是我游历近二十个混沌纪的最后一天啊。”纪宁笑道，“都最后一天了，任性一下又算什么？”
  “最后一天？”青魔、白融、禽火都惊讶看向纪宁，近二十个混沌纪在普通世界行走，突然就最后一天了？
  “嗯，我的修炼已经差不多了。”纪宁点头。
  第二十五章　因果一道
  “走吧。”
  纪宁起身，和青魔、白融、禽火一道走出这家茶社。
  走着走着他们四道身影就开始消散化作虚无，而茶社周围的那些凡俗们却一个个没有丝毫察觉，依旧过着普通日子。
  呼。
  这一方混沌世界外的虚空中，纪宁他们四个凭空出现。
  “结束了？你无需再修炼了？”青魔询问。
  “嗯。”
  纪宁点头，“如今我因果一道也修炼有成，一切自成圆满，因果一道达到如今之成就，我冥冥中也生出感应，即便我再参悟其他道，对我‘终极之道’合道也没帮助了。”
  得到石火珠后，纪宁修行了近三十八个混沌纪。
  实际上第二元神一直维持百倍时间加速，真实修炼时间是三千多混沌纪的。
  其中风之一道极快，时间一道耗费三百多混沌纪，其他三千多混沌纪尽数都耗费在了‘因果’一道上。
  因果一道，是出了名的难。
  一般永恒帝君们最多懂得顺着因果斩杀敌人所有分身，其他就不懂了，纪宁所见过的主宰帝君中在‘因果’上成就最高的也就是易波帝君，易波帝君身上的所有因果都一切井然有序，因果不再是束缚，反而被他所掌控利用。
  易波帝君在因果一道上，其实也就圣城之主级数。
  纪宁有至尊石台、石火珠，以他之悟性……依旧耗费三千多混沌纪才练成，可见难度之高。
  因果之道，一成。
  看待万事万物的高度，已经超越主宰帝君了。
  “金木水火土五行，又有风雷辅助，时空在握，阵法幻术世界整合，因果在心。”纪宁点头，九为数之极，而十则圆满。纪宁在因果一道成就后也明白，其实他只要将金木水火土、风雷、时空、因果，这十条尽皆成就，那就是圆满。
  悟再多，再领悟些刀道、雪之道、寒冰之道等等，都无用了，都对纪宁的‘终极剑道’生不出新的零碎感悟了。
  ……
  “因果。”
  纪宁站在混沌世界外的虚空中，目光遥看四面八方，因果一道刚刚成就，他正感受着‘因果一道’带来的诸多触动，他对终极剑道正有着许多新的感悟在涌出，虽不成体系，但是在将来合道时，都会有帮助。
  纪宁一眼看去，时空都不再是阻碍，一座座混沌世界，一颗颗星辰，甚至遥远的一个个永恒界……
  纪宁的目光看到了周围足足上百个疆域。
  有野草在破土而出……
  有凡俗过着百年生活，一死化为杯土……
  有凡俗踏上修行路，一心想成仙……
  有妖怪在挣扎，终日惶惶，唯恐被修行者斩杀……
  有大妖称霸一地，吞吃杀戮无数……
  有异族繁衍亿万称霸一地……
  这些都是纪宁在近二十个混沌纪中曾亲身体验过的，也近距离观察过的。
  还有强大的神魔仙人逍遥纵横……
  有高高在上的世界境，称霸一座混沌世界，当绝对的统治者。也会和其他世界境们为领地争斗，死于争斗。
  有世界境一心修行。
  有生死道君们各种历练，在生死间闯荡，不畏生死，最终去合道，即便一个个死了，依旧如飞蛾扑火般前赴后继。偶有极少成功者能成就永恒，拥有永恒之寿命。而十万中怕是有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都是合道失败身死道消。
  “下至凡俗，上至道君帝君，都有各自的路。”纪宁轻声自语，“这就是修行者文明。”
  “真好。”纪宁夸赞一句。
  他喜欢这样的修行者文明。
  幸亏上古战争获胜，否则所有生灵都将被西斯族奴役。
  “整个修行者文明所有的生灵，都得感激那几位至尊。”纪宁想到这，他立即冥冥中感应无数生灵都和至尊有因果，都欠至尊的。
  只是至尊已经强大到，因果对他们没意义了。
  “希望修行者文明能一直存在下去，别被西斯族，别被其他什么可怕存在给破坏。”纪宁随即一笑，“想太多了，我现在的实力连禽火都比不上。”
  纪宁不再多想。
  开始梳理自身的因果。
  纪宁活的岁月并不算长，因果看似繁杂，纪宁很快也调整了。
  “嗯？两个结？”纪宁皱眉。
  纪宁发现了自身因果的两个结。
  这两个结，不解开，自己合道则必败无疑！
  一个结……是自己曾经立下过本命誓言，在合道前要给雪鉴帝君收十名弟子，算做雪鉴帝君记名弟子。这是本命誓言肯定得做，纪宁也知道。
  另一个结……让纪宁有些惊讶，是‘斩杀梅洛波大帝’的结。
  纪宁当初刚出三界还仅仅只是一名祖神的时候，在万神府的时候，曾经被阵灵赠与了一门秘术，是九大秘术中的《九源神雷》，用当初阵灵的话说‘是结一个善缘’‘并非强迫，只是希望你帮忙’‘只是洒下一颗种子，没奢望能成功’。
  当初双方——
  阵灵不敢有奢望，仅仅洒下一颗种子，希望纪宁将来有实力的时候杀死梅洛波大帝。
  纪宁当时也一点没信心，没敢想这么远。不过他也是得到了九源神雷秘术。
  “我如今实力达到主宰层次，杀梅洛波大帝轻轻松松。”纪宁暗道，“算起来，我的确欠阵灵、欠万神道君的！如果我合道的时候，因果产生一丝影响，终极之道要合道，是经不起任何一丝影响的。这一丝影响定会让我失败。”
  “嗯，这两件事，在合道前，必须得完成。”纪宁点头。
  “杀梅洛波大帝得查他行踪需要些时间，收十名弟子也需要些时间。”纪宁暗暗道，“嗯，我先去达风领主那，回来再解决这两件事。”
  ……
  “芒涯主宰，麻烦了。”纪宁将查找梅洛波大帝行踪的事，请芒涯主宰帮忙。
  芒涯主宰毕竟是炎龙域界第一主宰，又擅长时空一道，关系网又大，他来查找的确很轻松。
  “小事。”芒涯主宰很随意的应道。
  “切切保密，别让那梅洛波发现，而提前逃窜。”纪宁说道。
  “尽管放心，这等事情我亲自去办，绝不会有差错。如果你不介意，我帮你灭杀他。”芒涯主宰道。
  “还是我亲自动手比较好。”纪宁道。
  “嗯，也好，你这次去达风领主那。等你回来的时候，事情一定办妥了。”芒涯主宰很是自信，他知道梅洛波大帝就在炎龙域界，至于现在在哪不清楚，一个帝君隐居在某处要找到还是有难度的，可他出手，十万年时间找到梅洛波大帝肯定足够了。
  ……
  请芒涯主宰帮忙后，纪宁、禽火、青魔、白融便驾驭着域界飞舟离开了炎龙域界，朝秘魔域界赶去。
  两座域界距离颇为遥远。
  域界飞舟想要进行最大距离的时空穿梭，每一次穿梭都需要蓄能准备许久，怕是盏茶时间才能穿梭一次！
  六万余年后。
  “哗。”
  秘魔域界的一片虚空中，一艘域界飞舟从虚空裂缝中飞出。
  “秘魔域界到了。”纪宁看着外界，眼睛很亮，他还是第一次来到其他域界。
  白融、青魔以及禽火神都很淡定，因为他们三个都去过许多地方，也就纪宁经历太少。
  “嗯，这里离青阳星很近了，一次穿梭就能到。”纪宁来之前，早就得到了秘魔域界的星图。
  又一次时空穿梭后。
  纪宁便看到了远处虚空中的那一颗美丽的星辰，准确说更像是一个超大型的兵器，星辰上有着一些巨大的沟壑，那些都是复杂的纹路。‘青阳星’乃是一件足以影响一个区域胜负的可怕战争兵器，单单肉眼看了，便让纪宁感到一种古朴气息扑面而来，也感觉到无形的威胁感。
  “北冥道友。”一道声音响起，远处一名胖子少年在青阳星上遥看向这里，虽相隔有千亿里，二者都能轻易观察到对方。
  “五业主宰。”纪宁也收了域界飞舟。
  ……
  第二十六章　玉简
  在来拜见达风领主前，纪宁早就透过十六域界联盟先行传过话了，达风领主也非常乐意和纪宁相见。
  青阳星。
  纪宁他们一行四位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