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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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长城网 更新:2022-10-16 12:33 字数:4790
“哼!欧阳公子身边这么多女人陪着,哪里还空有时间想我?”毫不留情打断他,她才没这么好糊弄。
怔了怔,欧阳克才眉开眼笑道:“多日不见,蓉儿吃醋的本事越发厉害了。”至少她没有转身就跑,他已经很满足了。
不等她回嘴,他走过去搂着她肩头就朝二楼走去。
他忙着平复心情,她忙着耍性子翻白眼。
两人走过楼道前,都没注意到紫色的窗户里,那捡过欧阳克拿惯的扇子的曼瑶,满眼怨毒地看着他们上楼去。
难道我服侍公子这么多年,却抵不过她几月的相识?双手紧握,曼瑶任由指甲陷进肉里。
她以为他不过是一时心动,但这些日子以来,他独自一人看着黄蓉的画像时的愈发落寞,刺痛了她的双眼。那些一个二个眉宇间与黄蓉相像的女子更是让她妒心顿起,只是公子现在只碰新进的女子时还时不时唤她伺候,她以为自己足够特殊了,也就将妒忌忍了下去。却没想到,如今黄蓉只是带着酸味儿突地现身,竟让公子忘掉了片刻不离身的铁扇,她不甘心!
费尽心机,极力承迎,却抵不过黄蓉的一眼笑意,她真的不甘心。黄蓉已经是天之骄女了不是吗,却为何要与她一介小女子来争夺她生命里唯一的执着?
“看来你过得很安逸嘛,都没人惹你不如意?”上了楼,进了屋,黄蓉靠在桌边,随口问道。
欧阳克低低而笑道:“除了蓉儿,还有谁能令我过的快活?除了蓉儿,谁有本事能令我不如意的?”
撇嘴,黄蓉不满意了,“你的意思是,我生来就是让你活得不安生的?”
欧阳克失笑道:“怎么我说的甜言蜜语,蓉儿听来都变了味?我从未觉得过的不如意,除了蓉儿,你让我患得患失。”
反正就是不乐意,她还是别扭,“嗯哼?”
他走到她面前,右手放在桌面,低头看她,“你朝我笑,我就高兴,天地间任何事都不再重要,只有蓉儿才是我最珍贵的宝贝。你不理我,我就抑制不住地黯然神伤,窗外春光再明媚,也只是讽刺我孑然一身的东西罢了。”一字一句,真心实意。
虽然他眸中一片赤诚,可她……“我不信,你身边这么多女子,是不是个个都听你说过这些?”
“说过,但不是这些。我对她们,或怜惜,或利用。对你不同,我愿用一生爱你。”造孽,当初他甜言蜜语,却从未真心爱人。如今字字表心,奈何人家拒绝相信。
不是我故意忽视你的表白啊,靖哥哥还在那边吹着夜风等时机呢。“利用?她们依附于你,还有什么值得你利用的。”她直觉的不信,不信他存有利用之心才将那些女子留在身边。不满意是一回事,他的人品又是另一回事。
唉,总是把重点忽视掉,还就问到了点子上,蓉儿,你到底是如此聪明。他苦笑道:“我一直很寂寞,不知生有何欢,所以只好在女子身上寻些安慰。利用,确是利用,我利用她们慰藉我不知所谓的一生。蓉儿,你明白吗?”
摇头,她真的不懂。他不是天之骄子吗,又怎么会寂寞?
无言叹气,“我虽是白陀少主,却父亲早逝,我连他的样子,都只能通过画像去想象。没有爹爹把我扛在肩头去玩耍,没有爹爹向世人骄傲的宣告说我是他儿子,有的只是背过身去那一声声‘野种’的嘲笑。而母亲,她看我的眼神总是那么不带温情,甚至到她死,我都从不知道她有没有爱过我,或者有没有想爱过我……”
一直想与她好好聊聊,跟她说他的痛,他的寂寞,“虽然她一直待我冷漠疏离,我却总喜欢在她身边转。她是汉人,我学汉话,读诗经,只是希望她独自一人在西域可有些亲切感。即便我不在她眼中,也开心了,有母亲在身旁,总是安全些。”
黄蓉想了想,还是将手放在他前襟,用指尖轻轻描着衣领上的暗纹,“你觉得不安?为什么要害怕?”虽是问,她却不是不明白。出生就丧母的黄蓉,当然也有害怕的时候,所以她才喜欢缠着爹爹。只是爹爹疼她入骨,而她从未见过娘亲,不曾拥有,也就习惯了没有娘亲的人生。她不曾尝试过拥有后的失去,不懂那种痛苦。
他眼神飘到别处,缓缓道:“不知道。可能是怕唯一能向自己证明我活在世上有意义的人也不在了吧,那时叔叔很少回山庄,我和他不亲近。记事来他只回去过两次,每次都住不过半月便又离开了。”
他的眼睛好像划过空气,透过屋墙,穿破夜空回到了小时候担惊受怕的日子,“母亲死后,我更不敢一个人睡了,常常缩在床底下张着眼睛躲着什么。不管躲在哪里,它好像都能找到我,我看向哪儿,它都静静地审视着我。我看不清它的模样,它却能准确地找到我,让我的心空空的。后来才知道,它是我心里一直害怕的感觉,就是空虚。”
“叔叔不在,我就是白驼山最尊贵的主人,拥有所有白驼山的一切,不管是人,还是财富,或者威名。可我依旧空虚,我知道所有那些都不属于我,因为她们眼中的畏惧,没人敢亲近我。但很可笑,她们的畏惧也不过是因为西毒而已,不过因为我是西毒的侄儿。没了他,我便什么都不是。”他声音越发冷静,眼里却越来越空洞。
“所以你才千里迢迢,放弃在白驼山当个优哉游哉的少主,来到这里四处奔波建功立业,只是为了证明你还活着……”黄蓉不由把手滑到他支在桌上的手背上,小心翼翼的摩挲起来。
他低头笑笑,继续说:“十二岁那年,我终于知道了母亲为什么用那种……看死物的眼神看我。因为她的儿子,不过是她为了证明与她小叔子之间有爱存在的东西罢了,而这个东西的诞生还是她用一套绝世武功才换来的。生下孩子以后,她以为一切都不同了,没想到她的小叔子没留下只言片语就消失多年。渐渐地,她只要看到那孩子,就像被一次次被冰刀剜心一样。后来她终是承受不住,被自己的痛折磨死了,那孩子名义上终于成了没爹没娘的野种。”
欧阳克仍是说道:“后来我发现酒是好东西,喝着不但辣得过瘾,能让我稍稍好过些。我还知道了,纵酒能让我快些死掉。”黄蓉不由心一颤,手也用力了些。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继续说:“一次喝得烂醉,就和一名女子……醒来后看到有人睡在身边,那感觉,真好。而且和她们玩乐的时候,我几乎快忘却了那些时刻缠着我,啃噬我心的寂寞。只是片刻欢愉后,那寂寞来得更甚,让我暴躁不安,我只好继续不停地找女人。每天换一个,有时候一天换两个、三个,只要不让我觉得寂寞的女子,我就将她们留下来,身心都是。但我从来只是利用她们,去麻木那些寂寞,所以我从不付出真心,更未想过有朝一日我会因为哪个女子成那可笑的亲。”
不觉得自己的说法好笑,“因为我看过许多夫妻、情侣,他们在一起时真的很快乐,只不过背过身却自己快乐自己的。那么多所谓的爱情,一次次让我失望。我怕受伤,不交付真心就不会给别人机会伤害我,所以我没想过自己会毫不保留去爱一个人。可是……”
他抬手捋过她的发丝,温柔道:“却遇见了你。你那么古灵精怪,每次跑开都让我觉得很挫败,几乎快丧失了自信,可你偏又记挂了我这么些年了,我竟也舍不得放手。或许,被你伤害,我也是乐在其中吧,因为是你。上次赵王府别后,我发现压抑许久的寂寞比以往更噬人,所以……”
不习惯这种气氛,黄蓉嘟嘴,“所以才像疯了一样去掳掠那些姑娘。”
“你不在身边,我真的快疯了。心里越念着你,就越无法忍受身边没有你,我只好去找与你相似的女子,才稍稍好些。可我又真的从心里厌烦起那些女子,因为她们,你总是吃醋生气,掉头就走。”他无可奈何地笑,“我对你说的话字字真言,蓉儿,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就将外面那些姬妾散去,不再碰别的女子,你可愿意?”
嘎?不是才说到吃醋么,怎么就问这问题了……“你,你算是什么意思?”
握住她的手指,欧阳克将一个镶着猫眼的白色珠花放入她手中,笑意浅浅道:“这枚珠花叫做‘彼岸陆离’,是若不能及时辨出毒药就生死两路之意,是我欧阳家的传家宝。用时只需以珠花的针与要试的酒水、事物接触,珠花的颜色就会有所改变,世上任何毒药遇它都无所遁形。”普通的剧毒用银针也就试出来了,可世上还有许多奇妙的毒物,不会立刻致人死命,连银针也无法辨出,彼岸陆离却能试出。若被毒药沾上,彼岸陆离就会由白转红,越是匪夷所思的毒,花瓣的颜色就会变得越深。
欧阳克名义上的爹过世就将它藏在历代白驼传人才能进入的密室中,他死了自然是欧阳克传承了山庄。等到欧阳克年纪渐长,他母亲就为他举行了继承仪式,他也得以顺利进入密室,找到了只有白驼之主才有资格持有的彼岸陆离。
这枚珠花太过神奇,在以毒闻名天下的白驼山庄,庄主持有彼岸陆离就是一个能避免用毒之主反为毒害的法宝,其意义就更是重大了。
不过做出彼岸陆离的欧阳家先人并不想子孙拿着这枚珠花却不知进取,所以还规定了待白驼之主遇到心仪女子时,必将它送给心上人,权作定情信物。是教子孙努力在用毒上有所成就,又是对女方表示真心的意思。
黄蓉摊手看看静躺在手心那枚精致的珠花,歪头娇笑道:“你说清楚,你把它送给蓉儿是什么意思啊?”
作者有话要说:木有建议作者哭的满脸是血啊。。。
☆、第二十五章 有来有往【已修】
欧阳克将珠花插入她的发间,顺手一点她的鼻尖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抿嘴巧笑,她继续装傻,“可你还是没说你到底什么意思嘛。”要示爱,不是应该他诉尽痴心,再由她主动说“好”或是“不好”吧?怎么现在她却是被迫要选择愿不愿意了……不服气!
笑意更深,他就知道蓉儿的小性子,定不轻易让他如愿听到那声啥了,“只愿蓉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他的目光热切,她就是不理,只耍赖般道:“不懂。”不是她不愿意,只是……这么看她,叫她怎么好意思说“愿意”嘛,羞死人的!
好吧,换个话题,“这些日子你一直和那个傻小子在一块儿吗?”
欧阳克这么嘴不饶人,黄蓉很不乐意,“靖哥哥只是老实了些而已,他才不是傻小子!”靖哥哥是她哥哥,就像爹爹一样,是亲人,不许他说他们坏话。
他挑眉,也不乐意了,“那小子不在跟前你也这么维护他,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没风度的男人,黄蓉暗自翻翻白眼,“我自然喜欢靖哥哥,他对我很好,不会与我斗嘴,也不会惹我不开心。”
欧阳克目光转深,将脸凑近了问她:“那小子呆头呆脑,怎懂得与你‘斗嘴’?”
觉察到他眼光里的不怀好意,黄蓉不由心跳跳,就要后退,无奈他却早已搂紧了她的腰。黄蓉只好将上身后倾,仍是不甘示弱道:“是啊,靖哥哥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像有些坏东西,一天到晚只知道欺负我,与我做对!”
垂眼看她,眸中有暧昧的火焰悄然盛放,他喃喃道:“是啦,只有我,才会常常想与你‘斗嘴’……”就在她的怒视中,他挨近了她的脸,出人意表地舔了舔她的唇角,“也只有我,才能与你‘斗嘴’……”抬起左手在她耳根轻触着画圈圈,惹得她一阵发痒,颈后的汗毛不禁立起来,脚心的一点也好像也有些发痒。
原来……她说怎么他吐出那“斗嘴”二字时这么古怪!
可恶!更可恶的是,这么些次了,她还是不讨厌他的亲吻。
虽然快要沉沦,可是她还有正事要做。推又推不开,踢也迈不开脚,没办法,他们贴得太近了。所以,只好……双手向下滑去,滑到他的小腹之上,稍稍停留便攀上了他的腰。
感觉到黄蓉的动作,他呼吸一沉,小腹内被点了一把火般开始发热。他欣喜不已,情不自禁想吻得更深,将她的甜美细细品尝。
骤地,腰间感觉大不对劲,他被开水烫似的猛地跳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