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
团团 更新:2021-02-17 17:09 字数:4892
邬夜星盯著她好一会儿,倏地走向她,握住她拿著抹布的手。
迟秀秀被他突来的动作吓住,只觉得满身的血全冲到脑子,她开始有种晕眩的感觉,心跳如擂鼓,傻愣愣地看著他。
似乎没有察觉她如铜钤的大眼瞪著自己,邬夜星的神情有些严厉。
“你中毒了。”
“啊?”迟秀秀还陷在茫然中,根本不能接收他的话。
邬夜星眯起眼,不耐地重复道:“你中毒了。”
“中毒?”迟秀秀的眼神由茫然转为清明,逐渐消化听到的话,脸色瞬间由红转白。“我中毒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要知道还会中毒吗?”邬夜星睨著她,冷哼道。
“这…是什么毒?我会死吗?”迟秀秀著急地问,她不过双十年华,正是青春,可不想这么早就回苏州卖鸭蛋。
“如果拖过七天,你不死也成药人。”他的口气有丝不易察觉的恐吓意味。
“那…我中毒几天了?”
“一天。”
迟秀秀拍拍胸口,吁了口气。“还好,只有一天,还死不了。”
邬夜星看著她乐天的表情,露出受不了的神情道:“你只想著中毒一天不会死,却没想过怎么拿解药吧?”
经他提醒,迟秀秀才发现自己现在没死没错,但如果没及时拿到解药,七天过後她一样在劫难逃。
“解药…你有吗?”
邬夜里双手抱胸,一双黑眸直盯著她。
“我是不是说了傻话?”
“对,我不是大夫,也不是玩毒的人,当然没有解药。”
“那我就只有等死了?”她悲观地问。
“事情还不到最後,不要妄下结论。”
迟秀秀见他一派轻松,信心油然而生。这男人虽然有些喜怒深沉难测,但是她就是相信他不会任她这样死去。
“我是怎么中毒的呢?又是谁恨我恨到想杀了我?”她真的不解。
“中毒方式千百种,任你想破头也不一定想得出来;而且想杀一个人有时候是没有理由的,你就不用花时间去想了。”他冷淡地说。
“喔。”迟秀秀一想也对,与其伤脑筋去想别人为什么想杀她,还不如睡个觉,补补眠才实际。
瞧她又开始抹起桌子,邬夜星忍不住再次挑高眉问:“你这个时候还有闲情逸致擦桌子?你不急吗?”
“急也没有用啊,而且我知道你会帮我找解药,我也不用著急的,不是吗?”她回头望著他笑道。
邬夜星的俊脸一僵,什么时候他说过要帮她找解药?
“对不对?地魔少爷,你不会让自己的『未婚妻』死在你讨厌的秋水宫吧?”迟秀秀笑得真诚,只有圆眼藏不住她的揶揄。
“我无所谓。”
迟秀秀一怔,笑道:“好吧,死未婚妻无所谓,但是我们现在是夥伴关系,死了夥伴,你会很伤脑筋吧?”
邬夜星轻勾嘴角,不置可否的转身离开。
望著他的背影,迟秀秀真的觉得邹夜星是一个让人捉摸不了的怪人,可是,他的难以捉摸却教她的心总是有些失去控制。
这样不好吧?她认真的这么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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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爱落萍瞪著当她召集部属开会时,大剌刺定进大厅的邬夜星,直觉认定他是想来闹场。
“迟秀秀中毒了。”
“秀秀中毒!怎么会?”乐微江跳离座位,著急地叫。
“微江!冷静!”爱落萍瞪向儿子,斥喝他的失态。
“娘,秀秀中毒,你教我怎么冷静?我要去看她!”乐微江说著就要冲出去,却被邬夜星伸手拦住。
“你去看她无济於事,想救她,就找出下毒之人,取得解药。”他淡淡地说。
“下毒之人?你以为下毒的是秋水宫的人?”
“不是秋水宫的人,还会是她自己下的毒吗?”
“哼!那也不是不可能。”爱落萍冷笑道。
邬夜星目光含冷的射向她,皮笑肉下笑地说:“对,女人会为了引起男人注意而耍小手段,但是你知道秀秀想要什么,她会不会这么做,你自己心里有数。”
爱落萍抿著唇压下因他冰冷眼神而引起的不安,转移话题道:“你肯定是秋水宫的人下毒?”
“没错。”
“你心中有可能下毒的人选?”
“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包括你。”他冷冷的笑。
“我干嘛要杀她?”
“因为你的儿子喜欢她。”
“纵使我儿子喜欢她,但她是你的『未婚妻』,不管你的出身如何,你总是我儿子的兄长,他不能也不会抢兄长之妻。”她回嘴道。
乐微江听她这么说,既恼又气,却又不能反驳。如果秀秀爱他,他不会管她是谁的妻子,一定会抢走她,恨只恨她对自己无意,强求更是不得。
“但是你不否认你也可能杀她。”
“我讨厌某个人,不见得就要杀死那个某个人,让那个人远离我视线范围的方法很多,我不需要制造杀孽。”
“我来不是听你否认或承认下毒的人是不是你,只是告知你一个事实,她如果有三长两短,我不能保证继任大典当天会不会有意外…”他淡然地笑,话不需说明,在场众人脸色大变。
“大哥!”
“你在威胁我?”
“你觉得是威胁就算威胁,虽然事实更接近誓言。”
“你根本就是想藉她中毒来抢宫主之位!”爱落萍恼火的怒斥。
“我对宫主的位置一点兴趣也没有。”
“你能发誓你不要秋水宫宫主之位?”
“发誓?”邬夜星好笑地问:“你会相信我说的话?”
“即使你在江湖中没什么名声,但是看在天云的份上,我愿意赌一次相信他的儿子。”爱落萍昂首道。
邬夜里捍眉,淡淡地道:“可以,我不要秋水宫。”
“好!我一定会找出下毒的人!你可以准备收拾东西,继任大典後带著迟秀秀离开。”
邬夜星满意的颔首,轻松自若的转身离去。
“娘,你要如何找出凶手?”乐微江担心地问。
“除了迎宾楼之外,其余区域给我一寸一寸的搜,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下毒的人。”爱落萍沉下脸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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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不好了,小姐!”小莲匆匆自外冲进来,嘴上还不断喊著。
“什么事这么大声喳呼!”辛怜儿白了她一眼,不悦地问。
“刚才夫人下令要搜查每一个人的房间!”
“搜查房间?为什么?”
“还不是为了迟秀秀,那个姓邬的威胁夫人要她揪出凶手、交出解药,否则就要在继任大典当日捣乱。”
“什么?阿姨接受他的恐吓?”辛怜儿讶异地问。
“为了能让典礼顺利进行,夫人也不得不低头啊!”
“我不明白,那个姓邬的只有一个人,阿姨怕他做什么?”
“谁明白呢!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紧张什么,我是表小姐,他们谁敢搜我的房间!”辛怜儿趾高气扬地说。
“小姐,你只是表小姐,并不是夫人的亲女儿,再怎么亲总也是隔了一层啊!”小莲害伯的说。
辛怜儿被她一说,也开始慌了。
“小姐,在这个时候一定要把所有的证据处理掉,让别人找不著,这才不会留下把柄。”
辛怜儿咬著唇沉思半晌,摇头道:“既然他们发现有下毒的人,一定会找出凶手,而我送给迟秀秀的银镯若被人怀疑,他们一定会怀疑我,所以…”
“所以什么?”
“我们得找出另一个『下毒的人』。”辛怜儿冷笑道。
小莲眨眨眼,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姐,你的意思是找『替死鬼』?”
“要想摆脱我们的嫌疑就是要制造出别的嫌疑犯,就算别人也怀疑我们,但你想阿姨会相信谁?”辛怜儿狡猾地笑。
“当然是相信你这个外甥女了。”小莲点头佞笑。
“明白就好,你快点把东西处理一下。”
“那…该找谁当替死鬼呢?”
“随便谁都行,只要是和迟秀秀亲近的人。”
“和迟秀秀亲近的人,他们会相信吗?”小莲狐疑地问。
“愈是亲近的人愈可怕,懂吗?”
小莲仍是一头雾水,不明白的摇头。
“好朋友之间如果一直是平等的,谁也不会嫉妒谁,但是…一旦其中一个人发达了,你想另一个人的心里会怎么想?先是羡慕,然後变成嫉妒,接著成为不满,再下来就是怨恨…”辛怜儿慢慢地说,美丽的脸孔因阴笑而狰狞、恐怖。
小莲看著她如夜叉的脸,猛打哆嗦。
“我…我马上去办。”她连忙答道,一刻也不敢再逗留,对这个看似娴静冷傲的小姐开始恐惧起来。
她用布将解药与毒药包好,走到下人房,正考虑著要找哪一个人当替死鬼时,与迟秀秀一向不错的如萍自远处走了过来。
“你不是表小姐的丫头吗?怎么会到这里来?”如萍奇怪的看著小莲。
“我随便走走。嗯…你们住在这里吗?”
“是啊,除了几个资深的姊姊有个人房外,其余的人都是住在最後面那间大通铺。”如萍回道。
“喔!你们不会觉得同样是丫头,但有人住个人房,有人住大通铺很不公平吗?”
“会吗?”
“当然了,像迟秀秀不但有个人房,还备受疼宠,以前有表少爷,现在又成了大少奶奶,比起我们可好得不止千倍了。”小莲故意说道。
“她的运气好很好啊。”
“你们难道不会觉得心里不舒服吗?她的姿色不比人强,只是一张嘴会说话罢了。”
如萍皱眉道:“你讲秀秀姊的坏话是什么意思?”
“我才不是说她坏话,我是真的为你们抱不平,光看你就比她漂亮不知几许,要嘛也该是你得宠。”
如萍脸色一沉,下高兴地说:“我们这里不欢迎说秀秀姊坏话的人,请你离开。”
“喂,我是为你们抱不平,才好心来看你们的耶!”
“谢谢你的假好心,我们不需要,再见!”如萍嘴一噘,头一甩,看也不看小莲的转身离开。
小莲碰了个钉子,表情变得难看极了,她眼一眯,避开人摸进大通铺,也不管是谁的床位,将布包放在床板下又溜了出来。
“既然你们都那么向著迟秀秀,就看你们哪一个倒楣为她牺牲。”小莲朝她们的房间方向皱了皱鼻,幸灾乐祸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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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姊!不好了!秀秀姊!”如萍惊惶失措的闯进无烟阁,瞧见迟秀秀就大叫。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迟秀秀扶住喘气的如萍,一边担心地问。
“夫人…夫人要杀甜儿啊!”
“杀甜儿?为什么?”迟秀秀吓了一跳,甜儿不过十五岁,就算犯了什么大错,也罪不至死吧。
“夫人说…说甜儿是下毒的人…这是怎么回事?甜儿怎么会对秀秀姊下毒呢?”如萍著急地说。
“甜儿下毒?怎么可能!”迟秀秀也急了,一双眼求救似地望向静静坐在一旁啜茶的邬夜星。
邬夜星视若无睹的将头偏过去。
“邬少爷,怎么会这样?这一定是误会,绝不可能是甜儿下的毒!”迟秀秀不容他逃避地站到他面前。
邬夜里无可奈何地挑眉看她,淡淡地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能证明她不会下毒害你吗?”
“甜儿才十五岁,她懂什么毒不毒的?何况她的心软得连蚂蚁都不敢杀,这样的女孩会杀人吗?”迟秀秀反驳道。
“你对我说这些也没有用,秋水宫里当家的是爱落萍。”邬夜星没有反应地说。
“好!我去找夫人!”迟秀秀说著,连如萍都不顾,直接施展迷踪步,一眨眼就不见了。
如萍傻眼的呆站在原地,她从来不知道秀秀姊竟然有武功,而且…留下她一个人面对这个阴沉的大少爷,她实在想哭。
邬夜旱放下茶杯,淡淡地说:“爱落萍怎么知道下毒的人是甜儿?”
“这…”如萍一接触他冰冷漆黑的眼瞳时,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又开始颤抖。
“这什么?”邬夜星没有耐性的扬眉,口气更冷。
“这…是夫人派人搜屋时从甜儿的床板下搜出毒药和解药,所以夫人认定甜儿是凶手,要杀她。”如萍吞了吞口水,一鼓作气的说完。
邬夜星冷笑道:“爱落萍如果真相信她是凶手,那就太让人失望了。”
他从容地起身,缓缓地向外走去。
“大…大少爷,你要去…去哪里?”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如萍脱口问。
邬夜星斜睨她一眼,淡淡地说:“看戏去。”
看戏?人命关天的事,他竟然当看戏?如萍私下觉得秀秀姊跟了这么冷酷的太少爷,前景堪虑。
邬夜星不理会她,迳自走向大厅,尚未到达大厅,就看见黑压压的一群人挤在厅堂外。当他靠近,众人见他出现,全部瞠大眼望著他,立刻自动让出一条路,目送著他进入大厅。
“…不可能是她,请夫人明察!”迟秀秀一边抱著哭得凄惨无助的甜儿,一边向爱落萍求情。
“物证确凿,你不要再罗唆了!”
“夫人,这种毒听说是苗族的毒,甜儿自小生长在秋水宫,从未离开翠峰镇,又要如何取得毒药?”事关人命,怎能草草认定甜儿就是凶手。
“想要取得毒药不一定要出门才行。”辛怜儿站在爱落萍的身边,冷冷的说。“只要有钱,没有什么东西是弄不到的。”
“是啊!钱是很重要的,只是一个小丫头要存上几年的薪饷才能够买上一瓶毒药呢?”邬夜星懒懒地开口。
迟秀秀一见他来,顿时像吃了定心丸,轻吁了口气,低头安慰甜儿。
“那也不能够否认她的嫌疑。东西在她的床板下搜出来,这该如何解释?”辛怜儿瞪著邹夜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