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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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网找工作 更新:2022-10-16 12:00 字数:4769
下人上了茶,方听裴元修道:“如今我回府,所带王架禁卫皆驻扎于外院,兵士粗鲁,内宅女眷便不要再过到前面了,如有何事只命婆子来禀就是。”
裴老夫人与陈氏点头应承,道:“原该如此!”
裴元修再道:“我还住于外院书房,见客以及议事也在此间,其中不乏机要,闲杂人等皆不可进,有违者当以奸细论处。”裴元修将“奸细”二字咬得极重,扫了眼面前二人,再道:“若有事回我,只寻了裴大裴小便可。”
大、小陈氏听闻“奸细”二字,于心中颤了一颤,唯唯诺诺点头应“是”!
而后再听裴元修道:“如今老夫人年岁已高,该是颐养天年了,不宜劳心劳力,我若到了此时还烦劳老夫人打理生母嫁妆倒是不孝了。如今我既回来了,也有几日空闲,便与老夫人交割清楚罢!”
这“嫁妆”二字登时将大、小陈氏砸了个眼花,一时心虚起来。当初一心打算着让裴元修娶了陈莲碧,他亲娘的嫁妆纵是交出去,依裴元修这个不通后宅庶务的也会交在妻子手中。如此,便和左手转右手一般。
这样想了,她们也便无甚顾忌的将那嫁妆今儿一件,明儿两件的用了。
裴元修的外家虽不善为官,却是江南富户,当初的嫁妆也算得上是十里红妆。然而这些年让她们花销的已是不足三分之一了。只一些过了时的家具、首饰以及放久了糟粕的布匹料子,还在库房之中未曾动过。
其余贵重之物不是摆在房中,便是拿去送人了,还有几样手头紧巴之时拿去了当铺。
此时,倒让她们上何处去寻那嫁妆?
“这……”裴老夫人看着裴元修透着寒光的鹰眸,半个“不”字也难吐出,沉吟了片刻,方寻着借口,道:“如今王爷已过弱冠,这嫁妆也当是你自己打理了,我这老婆子断没有留在自己手中的道理。只,你也晓得,你母亲的嫁妆又是田产又是庄子、铺子的,这些年下来,若想理清了也不是一时半晌的事儿。如今我也年岁大了,精力不比往年,左右你此次回京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了,便容我些时日慢慢整理出来可好?”
裴元修的目光于她面上停留了片刻,只看得裴老夫人心中慌乱非常,生怕他立时便要清点库房去。直到裴元修点头,她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
裴元修自然明白她心中有何伎俩,心中也晓得生母的嫁妆早便被她们用得差不多了。此时他提出来,一是想让她们心中生刺,不可用得这般心安理得。再有,却是为着一份念想,毕竟是生母留下的东西。
该说的说了,该震慑的也震慑了,裴元修撩袍起身,往外院书房而去。
他前脚走,后脚裴老夫人便命人将陈莲碧寻了来。让她不论如何也要当上裴元修的正房夫人。
此时的外院书房已经让裴大命人打扫得纤尘不染。
裴元修回了书房便开始思索今儿个珑玥惊马之事。
上一世他与九儿在成亲之前并无过多交集,却也记得,当年九儿曾郊游坠马。手臂、腿骨断裂,后脑也被撞到,于床榻之上昏迷了半月。嫁于自己之后,每到变天之时,便会浑身酸痛,头更是疼痛非常。
且,自那之后,皇上再不许九儿骑马。
如此想来,当是此时发生之事,幸而这一世定数有所改变,让他得以救下九儿。
裴元修薄唇轻轻勾了勾,看来,老天也觉自己与九儿的姻缘不应断绝,才在这一世如此帮着自己。
然而,惊马一事确有蹊跷,金吾卫寻回玉雪狮子骢时,他看到了马腹处明显的伤痕。以他常年征战,见惯了各样伤口的经验来判,那绝非树枝剐蹭,恐是人为。可,是何人与九儿有如此大恨,欲要她死?
裴元修如何也想不起,上一世九儿坠马后,皇上处置了何人,心中不免担心起来。
能一同郊游,此人必定能与九儿亲近,才可在金吾卫的眼皮底下使马儿受伤狂奔。
会是何人?对于京中后宅之事半点不了解的裴元修苦恼起来。
而裴元修的十二亲卫,此时卸了差事,于屋中饮酒闲聊。
沈三儿道:“俺也曾听闻那瑞敏公主如何聪慧了得,今儿个见了倒未觉聪慧,只这模样便让俺看掉了下巴。怪怪,这还是人嘛,分明天上来的仙子啊!”
“仙子如何,也不过是个娇气包儿,在马上颠上几下就哭鼻子,娇气,太娇气!”老吴说罢又闷头喝酒,半坛子酒下肚,使他脸上那道疤痕更显色重,越加狰狞起来。
“哎!我说老吴,你那是甚眼光?怎让我们听得好似鸡蛋里挑骨头?搁你如此说来,咱家王爷还真找不到个合适的媳妇了。”沈三儿踹他。
就听孟石头道:“老吴你莫不是觉得自己长得丑,这辈子恐难讨到媳妇,才想拉着咱家王爷作陪罢!”
闻言,众人哄笑起来。
其实老吴并不丑,方脸庞,肤色偏黑,浓眉大眼,嘴唇虽厚,却透着忠诚老实。只脸上那道长长的红色疤痕,猛一瞧着有些子吓人。
老吴沉声哼道:“俺老吴才看不上那些子娇滴滴的小娘子!”
“一枝梨花春带雨……”
“嘿!刘海,你半坛子猫尿下肚倒拽起文来,可是显着你读过几年书!”沈三儿笑骂刘海,而后又道:“还别说,你这一句话还真就让我想起那公主流着泪的俏模样来,还真像那戏文里说的,哭也哭得这般好看……”
话音还未落,便被人自后面一脚踹进了桌子下面。
来人正是裴小,只听他道:“妄议公主,你们一个一个的莫不是闲脑袋沉了,想摘下来当绣墩使?”
见是裴小,原本还想骂人的沈三儿爬起身来,挘Я怂牟弊樱溃骸袄吹谜茫旄鄹缍父鏊档浪档溃奂彝跻胝夤魇窃醺龌厥拢俊?br />
众人点头。
孟石头也道:“咱家王爷往常见了这阵仗皆避如蛇蝎,今儿个这架势,搁我瞅着跟两军阵前欲要取敌将首级似的,且,拎进怀里还就不放手了。王爷不总是讲甚男女有别的?”
“此言有理!”众人点头,望向裴小。
却见裴小嬉笑着道:“想知?”
众人再点头。
裴小自圆桌上捡了个扒鸡腿,闪到门口,道:“这就要问爷了!”而后,一溜烟儿的跑没了影。
于驿站中,铭金国的卓雅公主却对今日见到的大昭公主呲之以鼻。
草原上长大的姑娘,谁还没有遇到过惊马?
心中只觉珑玥娇气,也就那一身好皮囊可与自己相提并论。
自古以来,凡女儿家皆对容貌重视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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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迎亲卓雅慕太子,靖北王品味水晶糕
大昭国乃当今第一大国。
大昭国的皇帝自不是番邦小国的使节说见便能见到的,要等着皇上有空才行。至于皇上何时有空,那也只有他自己说了算的。何时想见了,那便是有空了。
铭金国使团自那日进入京城,由鸿胪寺卿从驿站请入大昭国专为各国使节所建的四方馆,时间一晃便已过四日。每日里皆有鸿胪寺来人相陪,半点看不出怠慢来。却在每每问及何时可觐见顺启帝时,皆被告知,“皇上国事烦忙,还请大王子见谅。”
这一日,卓雅公主于四方馆中闲极无聊,拉着兄长外出逛一逛这大昭国的街市。走了不远,便见一队人披红戴花,吹吹打打,极为喜庆的自街上行过。
草原上何时见过此等阵仗,瞅着热闹,卓雅公主便拉着大王子班达汇入了看热闹的人流中,一路随着来至了一座府邸的大门之前。
门上张灯结彩,红毡铺地。
站于门口处的主子仆从个个皆是满面喜气。
卓雅问过鸿胪寺派来陪同的官员才知,这是国丈府四公子娶妻。
只见大红花轿落地,司仪高喊:“踢轿门!”
早已候在大门的明辙几步来至轿前。
卓雅只听身边有人道:“新郎身边的几位公子个个出众啊!”
“这话说的,明家是何等人家,论模样论才学少有能与之相比的。”
“哎!瞧!那陪在新郎身边的可是太子与英王?”
“十之有九,听闻太子、英王素来与外家表兄弟们交好,今儿个这大日子怎会不来?”
卓雅虽对中原话不甚精通,却也能半听半猜的弄个明白,她往新郎身侧看去。只见一男子,累丝盘龙镶东珠的金冠束发,一身秋香色绣团蟒的直缀,腰束九环蹀躞带,更显身姿修长。再向面上看,此人生得极好,龙章凤目,薄唇轻抿,不怒而自威。然而,威严中还带着点子书卷风流。
卓雅公主看得一时有些入神。自小于草原上见惯了粗犷威武的汉子,而入了大昭国之后,又见过一些文弱书生。这一相较下来,她以为也就靖北王这样的男儿还可入得她眼。如今见了此人,却发现,更得她心。
以她对大昭律令之了解,虽是皮毛却也晓得,只有皇上可穿龙袍,王爷、皇子则穿蟒袍。见这男子着装,想来其身份不是王爷也必是皇子了。
心中暗自打定主意,她既是来合亲的,若嫁便嫁给此人罢!
又过了两日,顺启帝方召见铭金国使节。卓雅公主作为合亲的重要人物也一同来至了金銮殿上。
她进入大殿,一眼便看到了居于顺启帝右侧的太子李隆佑,这就是她那日想要嫁之人。
草原儿女皆豪放,待回了四方馆,卓雅公主便对大王子道:“哥哥,我要嫁这大昭国的太子!”
班达笑而点头,道:“好啊!嫁与太子好啊!”
这太子乃是大昭未来的国君,若是妹妹嫁与了他,将来得子与储君之位还能争上一争,保不齐还会成了这大昭国的皇帝。
若是如此,那对他铭金国来说是再好不过了。
班达大王子算盘珠子打的噼啪响,却不知,他能想到之事,这大昭国自皇上至百官岂会想不明白?
自那日顺启帝收了铭金国书,只道要与朝臣议过,便将大王子班达与几位使臣打发走了。而后又将他们晾在了四方馆中,倒是每日依旧遣了鸿胪寺官员前来作陪,好吃好喝招待着,就是不提国书了事。
如此又过了五日,班达心中如长了草般焦躁起来。他铭金国初初建立,与大昭国修好也只是权宜之计。如若此时,大昭国派兵攻打,那铭金就会被打回原形,变回当初的一个小小部落。
如果不是想到了如此结果,父汗也不会忍痛,将掌上明珠的小妹送来合亲。然而,如今看大昭皇帝的做派,是愿意接纳他铭金的臣服还是不愿呢?此时,班达王子的心中打起鼓来。
这便是草原民族与中原人的差距,粗犷豪放,肚子里没那许多的弯弯绕。殊不知,这乃是顺启帝的一计,就是让你心中无底,消磨尽了你的意气风发,那便我说如何就如何了。
这些时日来,顺启帝晾着铭金国使团,却总是将裴元修传进宫中,看着他越来越肖似裴战的相貌,心中不免感伤,念起旧友来。
这一日,他又将裴元修召入勤政殿,端详了许久,直瞧得裴元修心中发毛,忽而道:“韧之啊!如今你已弱冠多年,可有何入得眼的闺秀?这亲事也当考虑考虑了!”
听闻此言,裴元修心中一颤,回忆入京后几日所行之事。除了往外祖家拜望,便是被召入宫来,再未做甚事,如何又勾起了皇上这般心思?莫不是那日北郊救了九儿,也算有了肌肤之亲,而皇上又舍不得九儿嫁于自己,想乱点鸳鸯谱?赶紧给自己定个正房夫人,如此,公主便不可下嫁了。
思及此,裴元修急忙言辞恳切道:“臣如今还无余力思及个人终身,只想早日将藩地之乱平定了,也不辜负皇上之信任。”
顺启帝听闻颔首,道:“朕知你的能力,只短短两年便可安定北疆已是不易。听闻你赴京之前,北疆余孽又有作乱?”
这余孽作乱正是裴元修于北疆之时命幕僚所谋划,他想得明白,反王当初势大,于北疆盘根错节,若他短短两年便清理个干净反遭猜忌,故而才出此策。时不常的让所剩余孽闹上一闹才能安帝心。
“臣惭愧!”裴元修叩首,“臣愚钝有负皇上信任,历经两载也只将反王余孽清除了五成。”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反王与北疆经营几代,岂是你两年便可尽除,能有如此成绩已是难得,你毕竟年轻。”顺启帝对裴元修的行事极为满意,点头淡笑了笑,而后又道:“只这婚事也当考虑了!朕还是那句话,你若看上了哪家闺秀,便来与朕讲,朕给你做主!”
裴元修于心中暗暗皱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