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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直树还没把话问出口，就看见了涂涂落荒而逃。这让他更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用想，他那不靠谱的妈妈肯定做了什么不靠谱的事情。
  “妈妈，她在干什么呀？”裕树带着满脑子的问号对推门进来的直树问道。直树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被江妈妈吓到的涂涂裹着外婆替她准备的粉色浴衣重回房间，咻得钻进被窝，仰躺在床上，忽地送了一口气。涂涂脸粉红粉红地，一口一口地喘着气，抚上着自己的胸口，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阿姨怎么可以捏她那里呢？而且还讲一些奇怪的话，她这是要干什么呢？最近，那里本来就有些痛痛的。阿姨这样捏她就更痛了。
  涂涂躺在床上好一会。迷迷糊糊间，快要睡着的时候，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让涂涂一个激灵：“涂涂，出来吃点东西吧。”是直树哦！
  涂涂听到声音，一边唏唏嘘嘘地从床上爬起来，一边应着：“等一下，我出来了。”她迅速地从行李包里拿出衬衫和运动裤，临出门前又批了件薄外套。
  等在门外的直树不一会儿，他就见门开了。穿着一件黄色的针织外衫的涂涂顶着一头因为躺着而有些杂乱的头发出现在直树的面前。
  “怎么？睡着了？”直树极为自然地伸手理顺涂涂杂乱的头发。小女孩的头发总是又软又细，轻轻地，它就能够恢复它原本的形状。
  “没，差点。”涂涂就乖乖地站在那里让直树替自己打理头发，偶尔地，揉了揉眼睛。
  这一大一小的人站在这走廊里极为地和谐。待涂涂理好了头发，两人才不急不忙地走向餐厅。
  快走到位子上的时候，涂涂看到位子上的江妈妈不自觉地往直树身后躲了躲。江妈妈看着有点吓坏的涂涂，愧疚的心更重了。她怎么就这么不轻不重呢？她当时只是跟涂涂开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
  “涂涂啊，阿姨为刚才给你道歉哦！”江妈妈起身，将涂涂拉到自己的身边。几个男人虽不知道妈妈做了什么，但知道妈妈总是太过热情，然后吓到了涂涂。
  涂涂想起刚才，本来平复的脸颊又出现了些许红晕，但还是说道：“没事的，阿姨。可我不喜欢这样。”你不能随随便便地摸我的，这话，涂涂没有说出口。
  “啊！”“涂涂，对不起哦，千万不要因此不喜欢阿姨了。阿姨是太喜欢涂涂了，所以总想和涂涂亲近的。”江妈妈又委屈又期望道，“以后，阿姨一定会注意的。好吗？”
  “不会的，我喜欢阿姨的。”涂涂又急急地否认道。她喜欢阿姨，阿姨给予她妈妈一样的关怀，虽然她经常被吓到的，但她不会因此不喜欢阿姨的。
  江妈妈听到涂涂如此回复才安下心来。
  涂涂与江妈妈一个房间，江爸爸，直树还有裕树一个进房间。待江妈妈睡下后，涂涂从轻声地从床上爬起。她白天的时候都没有好好地泡汤。涂涂拿着衣服和用件踢踏着拖鞋，走向温泉池。江家住的是家庭式小酒店，小巧既温馨。涂涂还没走到温泉池，就看见直树一个人坐在靠窗的躺椅上，穿着件青色的浴袍，望着天黑的窗外，不知道再想什么。
  “哥哥？”
  直树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向后看去，不意外地看到了抱着衣服的涂涂。原本沉静在自己思绪里而面无表情的他突然轻轻地温柔地笑道：“偷跑出来泡汤吗？”
  “偷跑”？她没有偷跑，她只想一个人泡泡而已。“我没有偷跑啊。哥哥，也是不说睡觉，偷跑出来吗？”
  “呵！”“所以我们彼此彼此啊。”
  “刚刚阿姨要和我抱着睡呐！”涂涂很自然地跟直树抱怨起了刚刚江妈妈再一次过火的热情，“虽然我很喜欢阿姨，但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而且还要抱得紧紧的。”
  直树听此，他能够想象到那是个什么样的场景。“后来呢？”
  “我一个摇头，阿姨就没有强迫我了。”涂涂最后下了一个让直树哭笑不得的结论：“阿姨还是很好的。”
  是啊，在这个家里，谁都阻止不了江妈妈奇奇怪怪的热情，她想做的事情，如果不是每次他都会以不理睬的态度对待，一句话是消不了她的那些热情的，所以妈妈很少有不能完成的事情。直到遇到了涂涂，他妈妈会细心地考虑到涂涂的感受，如果遇上，只要涂涂一个摇头，一个皱眉，他妈妈就自动自地停下来。他想他妈妈终是遇到了敌手。每次看到江妈妈的热情在没有任何攻击性的涂涂面前都会自动败下阵来，他的心情就会很好，总觉得报了他多年来的江妈妈对他的压迫。
  第14章　couple14
  couple14
  涂涂抱着洗漱用品，眼睛都未曾眨过，直溜溜地看着直树。而直树也注意到了涂涂真挚的眼神，他毫不回避地对上女孩的眼睛。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美好而纯净，不带丝毫的杂念。两人不用言语的默契让人感觉很好。不知是谁，先笑了出口，打破了这份的安静。
  即使笑场了，两人也没有尴尬。“我去泡汤。哥哥，要泡吗？”涂涂向直树发出邀请。
  “不用，你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等我？”
  “不安全！”
  虽然言简意赅，涂涂瞬间明白了直树未说出口的话。涂涂欢声地应道：“好！我很快的！”有一个人在担忧自己的安全。
  看着女孩越来越活泼的背影，直树想的是：明明就是一个病房的同样是先天病患者，她似乎会比自己更加容易痊愈的样子。
  农历过年的时候，涂涂跟着外婆到剧团里跟大家一起吃了一个年夜饭。余郑勋知道涂涂不会想跟他一起过年，所以仅仅是初一那天，来台北接涂涂出去简单地吃了个饭。
  而江碧云也在除夕的晚上打电话来。江碧云去了国外后，基本上两天一个电话，有时候会跟涂涂视频。起初去国外，余意非常非常的不适应，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陌生的语言，让余意始终处在一个恐惧的阶段。在如此陌生环境下的余意，更加地排次外界，他开始拒绝出门，拒绝上课，拒绝钢琴。他只想回去，回到他熟悉的世界里。更有一次，余意突然从他的房间里消失了。幸好，幸好最后，她在警察局里找到了余意。她不敢再回忆，当她发现余意不见了的时候，那个世界的天崩地裂。当她开始怀疑带余意来维也纳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的时候，余意开始学着接受这样一个现状。
  后来她才知道，是涂涂从外婆那里知道余意的情况，所以特意地打电话来，那个时候是余意接的电话。涂涂说：“哥哥在维也纳好好学钢琴哦。等哥哥学好了，我们就可以见面了。见面的时候，哥哥要弹钢琴给涂涂听哦。如果哥哥的钢琴不好听的话，涂涂会伤心的。因为学弹钢琴的哥哥，才是涂涂心目里最棒的哥哥。”
  虽然余意一直都处在一个小孩子的状态，但在他很小的时候，妹妹还在妈妈肚子里，他趴在妈妈的肚子上，江碧云就会跟他说，哥哥要对妹妹好，保护妹妹，才是一个好哥哥。所以在他的潜意识里，他要做让妹妹开心的事情。可是他能做的不多，但是妹妹有要求的，他就会去做。学钢琴是一件耐得住的事情，需要持之以恒。虽然余意在这个方面表现除了不同其他的天分，但小孩子的他怎么都不能一天在钢琴边上坐下来的，所以起初的余意天天的闹脾气不肯学，不过最后也是因为涂涂的一句“我想要听哥哥弹钢琴”，才让余意彻彻底底地安下心来认真地学。
  因为涂涂是这次台湾地区的fc3航模比赛青年组的冠军，自然而然地被选中代表台湾参加每两年举行一次的世界f3c锦标赛。这次的竞标赛将于三月份，也就是开学初，在澳大利亚墨尔本举行。航空模型协会特意在寒假期间组织了为期两个星期的特训。所以涂涂高中第一个寒假的主要行程就是：每天下午14：00到17：00去协会参加集训。
  而直树在集训的两个星期里，每天下午都会陪涂涂去训练。直树起初仅仅是为了陪伴，在这两周里，直树看到一个勇敢的涂涂。她不再给人留下是那个只留下一个孤单玩直升机的身影，她开始跟队里的其他人开始接触。每次她都能笑的很开心。直树觉得，他虽然在那里什么都不能做，但看着涂涂的发自内心而真诚的笑，也是一种洗礼。
  第一天，他居然发现对谁都冷冷淡淡的涂涂竟然交到了朋友。是的，是朋友。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听见涂涂向他介绍这个男孩子的时候说：“季申，一起玩的朋友。”他是隔壁云英中学的高一学生。然后那个叫“季申”的男孩的家跟他们是一路的公交车，只不过比他们晚一站。在回程的公交车上，男孩一直跟涂涂讲话。虽然多半是男孩在讲，涂涂在说，但关于航模的话题却让涂涂眼中充满光彩。直树知道，那种光彩是涂涂未曾对陌生人展现过的，即使是那个对涂涂照顾有加的c班的班长。快要到站的时候，男孩子发出有机会想去涂涂家的请求，涂涂也是一个小小的一愣，直树都以为涂涂会拒绝的时候，她爽快地答应了，爽快得让直树诧异。直树他好奇，到底是什么魔法，让涂涂向一个仅认识一天的人敞开了关闭的心房。
  他没有嫉妒那个男孩获得了涂涂的关注。他只是又一次地羡慕，因为一种对某种物件发自内心的喜欢，涂涂她有了一个朋友。以涂涂每天如此的变化，可以预见的是，涂涂会因此迎来一个新的世界。每次看到涂涂因为喜欢而流露出的不曾有过的鲜活，他开始不再奢望那个人世界只属于他一个人，然后孤僻冷漠的只有自己一个人懂。他想跟她一样快乐。
  寒假快结束的时候，金林峰却突然出现在涂涂，而涂涂却忘了他来的目的。原来还在学校里的时候，金林峰就有想向涂涂借寒假作业，而且涂涂还答应了。前两天打来电话，是涂涂的外婆接的。涂涂外婆让他早上的时候来。
  那天直树在涂涂家的院里晒太阳，舒适地躺在躺椅上，身上盖毛毯，慢慢闭眼。而裕树像只小狗一样围着涂涂打转。虽然他有时候会嫉妒哥哥对涂涂的好，但却涂涂的高大形象在他看到涂涂熟练操作飞机那刻起就威严地树立起了。而且这个姐姐还把她小时候的玩过的飞机送给自己，虽然不比妈妈给他买得好，但是他知道那是姐姐保存了很多年的心爱之物。而且她还会手把手温柔地细心地教自己玩。小小的裕树也看到这个姐姐会因为她手中的这个小小之物，整个人而变得很柔和很柔和。而在裕树的心里，涂涂已经和他哥哥一样的高大了。当看到姐姐捧着奖杯站在台上时，他的欢呼声其实比谁都大。
  涂涂经提醒才想起而上楼给金林峰找寒假作业期间，金林峰坐在客厅里，而外婆跟江妈妈外出去了超市买菜。裕树不客气地问着这个陌生人：“你是谁？！”
  “你是谁？”金林峰也不客气地反问着这个胖墩墩的小孩。
  “你是客人！”裕树以主人自居。
  “好吧！”一个牙尖嘴利地小孩，金林峰想道，“我叫金林峰，我是你姐姐的同学。你是涂涂的弟弟吗？”
  “我不是她弟弟，我是江直树的弟弟。你知道江直树吗？”裕树一脸你不知道“江直树”，你就是傻瓜的傲娇模样让金林峰感叹果然这是江直树的弟弟啊。
  心里是这么想，但嘴巴上却不是这么说的：“我当然知道江直树了，只不过小孩你太胖了。”哦！这句话正戳中红心。
  裕树炸毛之际，涂涂拿着作业下楼来，一句话都没说，直径将寒假作业递给金林峰。
  “好！谢谢！”金林峰感谢道，“我过两天还给你。”
  “你直接帮我交上去就好。我开学请假去比赛。”
  金林峰还想说什么，却听裕树撞着大人的模样鄙视道：“笨蛋！连寒假作业都不能一个人独立完成，却要请假比自己小四岁的女生。”这句话虽然难听，但金林峰却习惯了。这个小孩比自己厉害是事实啊。“不懂就去请教，不是这个道理吗？小孩！”金林峰反问道。
  裕树瘪嘴没有作答。
  对于涂涂出国比赛这件事，身在维也纳的妈妈鞭长莫及，而余郑勋原本在过年的时候就义正言辞地要陪涂涂去墨尔本比赛，但中途变卦。在协会回家的公交车上，涂涂接到了余郑勋的电话，她听着余郑勋在电话里各种的道歉，她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原本对他就没有期望太多。他说：他弟弟生病了，他必须陪着。他说：涂涂，要懂事！长大了，就是要一个人对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