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你妹找1      更新:2021-02-17 17:02      字数:4772
  唱着的手机,眉头一皱,低喃了一声:“搞甚么呀?”三步作两步冲出门外,只见一手疾速抢起手机,门外的人,她应该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可当风一吹,黄敬依胸口又一阵不舒服,连续喘咳了几声,待她稍为回气时,那响机怪客已如飞贼般往外奔去!
  (八)
  忙,从早忙到黑,都市人早就连埋怨的习性也隐藏了。且别看男人忙了上班还要应酬,先看看忙了应酬还要赶着买菜回家做饭的女人吧。
  当大门开锁声响起的时候,还在厨房熬粥的庞兆旭急急把手擦干,一个身子滑在沙发上,待老婆进屋的时候,他正是一派优闲地看电视。
  “回来啦!”庞兆旭眼珠直盯着屏幕,手里的摇控已转台三次,直到黄敬依掩咀低咳几声,他才扭头往老婆看去。
  “你今天那么早?我还以为可以慢慢做饭……咳……唔……”她真的病了。早上听她讲课,还算有点中气,可现在像一仗攻成万骨枯似地,不但带着沙沙的嗓调,鼻音也特别重。
  “大包小包的,都买了甚么啦?”庞兆旭过去接过大大小小的袋子,他不知道,自己那英挺的剑眉,已经皱得有点难看了。瞄瞄袋子,又瞧瞧老婆,她苍白的脸叫他一阵心慌。这个老婆虽说不上好看,可平日素净的脸蛋经常浮起红晕,笑起来更别有一种神彩,可现在叫人忘忧的脸庞,却格外让人忧心。深陷的眼窝,微耸的颧骨,额角到咀边都是说不清的一层青雾,稍为有点血色的,就只有咳得发红的眼眶。没有特别的哀怜,可这憔悴的脸容却叫庞兆旭揪心。袋子不知何时放下,手已往老婆冰凉的手抓去:“怎么啦,很不舒服吗?”
  “你看看这娃娃菜,还有鲈鱼,瘦肉,我跑了三个肉档才找到你爱吃……咳……”
  “你看你呀,答非所问。谁叫你买那么多菜?你精神很好吗?还学人跑肉档。”
  “你不是说了要我做饭吗?”
  “你……”看着老婆彷彷佛佛的神情,庞兆旭躁火又要来了,早叫了她休息,她就偏不依。叫甚么黄敬依?有话不听,有病不医!他推老婆坐下,自己把菜提到厨房,打开一看,果然是他最爱的菜,鲈鱼腮红眼黑,非常新鲜;肉也买了他最爱的柳枚。只有他妈妈知道他不爱吃肥肉,外面那傻头傻脑的家伙,从哪知道他饮食习惯?
  “这柳枚还有点肥肉,来,我先洗了,再切干净点。”正在犹豫老婆哪来特务特质,黄敬依已卷起衣袖走进厨房。
  “你怎知道我不爱吃肥肉?”
  “上次跟婆婆一起吃饭,那猪排上有一条肥肉丝你也切出来了,你呀,”黄敬依笑着拍拍老公的上腹:“难怪没有啤酒肚……咳咳……”实在上气不接下气,黄敬依这回咳得胸口也痛了,只见她垂头抚胸默不作声,庞兆旭竟然觉得自己胸口也有点痛。
  “你这人呀,我要你做饭就做饭,那我要你看医生你怎么又不乖?”“乖”一说,连庞兆旭自己也怔一怔,这样亲昵的话,只有对着两个宝贝妹,他才会出口。看着病得厉害还在俏皮的老婆,实在拿她没法子,给她扫扫背,扶她出厅,下命令说:“今天的厨房我来接管,你等吃就可以了,知道没有?”
  “不行不行,那鱼难搞,你……咳……”想不到这黄敬依还挺倔的,还没有学好温柔,老婆的“厨房坚持候群症”就全使出来。
  “叫你好好休息你就别乱动嘛。”庞兆旭一边按住老婆一边找围裙。
  “Objection!”黄敬依扁咀举行壹号皇庭手抗议。
  “反对无效!”庞兆旭拿着松肉的小木槌往她额头轻敲一下:“给我好好坐着,再动我搥你呦!”然后双手一扬,像斗牛勇士般把围裙往身上兜去,可惜,那英姿飒飒的动作,舞动的却是粉红滚蕾丝花边的娇艳围裙,顿时大杀神威。当六块腹肌遇上红粉厨裙的时候,庞兆旭只得无奈摇头:“家里没有颜色好一点的围裙吗?”说着,返回厨房,在香粉佳裙的影响,他屁股也扭得格外迷人。
  厨房根本不是常人呆得住的地方,不明白女人为甚么总爱占着厨房不转身。庞兆旭打过仗以地捧着盘子走出厨房,却碰上不寻常的情境。
  平日爱闹别扭的黄敬依真的乖乖呆在饭桌旁,还一动不动趴在桌上。这个女人,有够神经兮兮的,可一身的仪态却绝不少于大家闺秀。平日无论行、坐、立、卧,都谨慎有礼,在厅内就是分开大腿坐也不会,更何况饭桌礼仪?如今她整个身子歪歪斜斜地趴在桌上,若非喝醉,一定病得胡涂。
  放下盘子,庞兆旭轻轻拍着老婆,未把她拍醒,他手掌已沾满她的汗水。这一下冰凉冷进心脾,庞兆旭看看老婆,她全身得抖得厉害,原本青白的脸庞,现在居然红得火烧。
  “依依,依依?你怎么啦?”
  八点的晚上,该是家家欢聚,人人用膳的温馨时刻。可现在卫理道的某个住宅区里,却尽是一阵又一阵质问的呼吼。
  “你这医生怎教人的?我给她喂了粥,可她全吐了啦!她说她头很痛,你又说不可以吃Panadol,那是不是继续让由她发烧就算了?甚么?现在退烧会使细菌更猖狂,严重的会有其它并发症?那现在该怎办?甚么?白兰地?”
  庞兆旭还真不知道白兰地可以降温,把酒抹在人的身体上,酒精会加速皮层下热力的挥发,可以纾缓高烧不退者的不适。当他抬起那有点烫的手,用浸满白兰地的毛巾擦过去的时候,他才发现,这老婆实在瘦得要命,骨头比肉还多,她平常都吃甚么啦?她身体的颤动,要他就是抹身动作也不敢太大。擦好手脚,轻轻把老婆抱起,拨开她后颈的头发,一阵幽香缓缓袭来,又徐徐飘下,彷佛头发也跟身体一样,虚弱起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去呼吸她的气息,第一次会对女人的气味带着留恋。就是这一吸,彷佛把他吸到无底深渊里去,他很想抓紧、再抓紧一点。可当怀中的人虚弱地“嘤”了一声,他的迷雾随即消散,只觉眼前人要他的彻底溶化,轻轻拨动她的头发,不知不觉在她腮帮亲了一下,咀巴顺着腮腺滑到耳背,对她轻轻呼唤。
  “依依,依依,很不舒服吗?”
  “嗯……很冷。”
  “很冷吗?可是你身体很烫。”
  指头在她微红的后颈摩娑着,沾满浓酒的毛巾却把她的发香全然打散,她现在是如假包换的酒浸美人了,阵阵酒气令他鼻息间收放着醉意,从来没有如此打量女生的背部,当他由后颈一直往下擦的时候,她身体不安地抖动起来,像反抗,又像吮泣。庞兆旭硬生生咽了口口水,彷佛可以听见水由喉头吞向弯口浸润而下的“咕嘟”声。好热啊,奇怪了,发烧的不是他,可自己的脸颊,怎么随着手中玉人的嘤嘤娇咛,心里眼里便益发的燥热、烦闷,好像有点痒、又有些……难以克制的蠢蠢欲动。喉头痒着干烧,他居然学老婆一样喘咳起来。他也有病了,掷下毛巾,他不可以继续了。要撤,一定要撤,可她的小腿缠着他的大腿,怎么个撤法?应该把老婆放回床上,他却把她抱得更紧,究竟是为她取暖,还是矍取着她的体温?
  很暖,这究竟是甚么温度?很渴,空气里究竟是甚么湿度?
  一串汗和着酒无声地滑入口腔,她竟在这时候往他最痛最热的地方压过去,一阵汹动彷佛要在胸口爆炸,他理智开始模糊,由眉心、鼻尖、咀唇,一下一下往下吻着,指头在她臂弯疯狂地游走,一直摸向胸脯、腰下、大腿,直至她痛苦的一声呜咽,他蓦地睁开眼睛。如狂奔的野兽掉进深深的陷阱,他吃痛地挣扎着清醒,却又掉进更深的痛苦里。天啊,她老婆还发着烧,他在搞甚么啊?
  全身在被间抖动,竟比老婆抖得还要厉害。当一身的体温像乌云般无奈地飘逝的时候,他却感到自己被纤弱无力的手似是而非地握着。
  “依依?”
  “好……好冷。”
  真是泄气又心痛,咀巴在发烫的眉心再次深深一印,庞兆旭不舍放开怀中人,索性和被把老婆搂得紧一紧。促狭的空间,他鼻尖顶着她的脸颊。夫妻就是这样的吗?那会不会,有点挤?庞兆旭悄然一笑,抬起手指擦过她额角的汗又插入柔柔长发中,轻拍着她后脑,在她肩上呵着暖气。
  “没事的,放心睡吧,睡一觉就会好了。”
  (九)
  不是很缠绵的一夜,人造的距离,人造的亲密,一切很不自然,却又有说不出的默契。总之,庞兆旭搂着老婆,越搂越自然,而怀中的黄敬依,也抱出温馨抱出暖。
  “唔……”彷佛在云端漫耍,又像在泡泡池里做SPA,黄敬依张着眼睛时,手里还抓着泡泡池里的海草。泡泡池有海草?不对不对,那柔中带轫的劲儿,哪像海草呀?揉揉眼珠再看清楚……“咳,咳……”这个,这是,这实在……是甚么光景呀?我的天哪,黄敬依连呼吸也不敢放肆,直怕把眼前泰山吹倒。她再三思量,这个绝对不是梦,可是,她的老公,真的,抱着她在床上,还像做完大量运动似地,累得睡死……“旭哥……哥……”没有反应,她为甚么……难道……如果……万一……
  额前罩来一度阴影,一阵暖意攻其不避地抚了过去,那睡死的男人仍是闭着双目,他手却准确无误地为黄敬依探温,过了一会,才松一口气,咀里甜甜笑着说:“退烧了。”一双闪亮的眼睛说完话后才肯光明正大地张开,清澈的灵眸直直地往黄敬依迫过去,要她看着心里发滚,脸上也一截一截红上去。庞兆旭看老婆反应有点奇怪,咀巴一扭,满疑惑地说着:“怎么啦,脸又红得像昨晚一样,还没有退烧吗?”这里说着,那边就引颈往老婆额面亲去。黄敬依竟生起李尚宫连生一般的小怯,身子一缩,反叫老公抓得更确定,只听他说:“别动,这样探不清温度。”小眼珠在下面左右游移,大咀巴在额上深平泊岸,然后一秒……两秒……三秒……暖……而……湿……
  “不行了~~”黄敬依往前一推,身子却往床外掉下,庞兆旭像拯救堕崖者一般把伸手长让老婆好好抓住,只差“抓着我,别放手”没说。可黄敬依却愣愣地没回应,没消半刻,身子就骨通通地掉在地上,完成惨烈的堕崖事件。
  “你没事吧。”庞兆旭趴在床边瞧着老婆笑笑。
  “我……”黄敬依拍拍屁股,通红的脸颊要她抬不起来,她咀里讷讷,摸着地毯又扯扯床单,良久才说:“我……去煮早餐。”说着,连爬带跑地滚到房外去,床上的庞兆旭抓着被子呆呆看着,好像受害者是他似地。
  拌鸡蛋的挞挞声,切洋葱的啄啄声,微波炉的叮叮声,平底锅的嘶嘶声,好一个阳光早晨,四声合奏,做早餐的好像忙得不可开交似地。庞兆旭合抱双手靠在厨房门边,一副大老板等吃的模样,看着看着,不禁揉揉鼻子失笑一下。从来没有这样看着老婆做饭,原来她鸡手鸭脚忙得不亦乐乎的样子才是最好看的。
  还是新手吧,黄敬依切洋葱还是一个标准泪人。正想抬手擦眼泪,一手的洋葱汁岂不更催泪嘛,这时候,一块干净的毛巾正好递到脸前。庞兆旭看着傻呼呼的老婆,未等她接过毛巾,先给她擦掉眼泪,再印印额上的汗花,心疼她那张仍然苍白的脸,特意放轻声音说:“累吗?要不要让我来?”平日最爱霸占厨房抬杠到底的黄敬依,这回却只呆呆地看着老公,像听命的小鸭,又像万语千言的曼波女郎,偶尔垂下头去,捏捏耳畔间一撮小发,那一霎少妇的温柔,直叫庞兆旭心里又是一阵发烫,拈起她下巴,正要吃清晨第一味的时候,一阵焦味栏鼻而过……“噢,糟了,鸡蛋全焦了!!锅也烧了!!鲜奶全滚出来啊!!”
  如此这般,一顿丰富的美式早餐,变成只有鲜奶、牛油、面包三合一,听说,英国贵族在床上享受的第一餐,也仅此而已。
  “来,面包给我,给你搽点牛油。”庞兆旭边涂牛油边无奈笑着。他没有想过,刚病好的老婆会这么好玩,看着她一时瞪眼一时垂头,刚有点神采,又连连叹气,那清醒了还在心如鹿撞的神态,令他生起猎鹿人的满足感。没错,这老婆他是越来越满意了,唯一不习惯的,就是她太客气了,而且是越来越客气。
  “对不起……”
  “我有说你有错吗?你干嘛道歉?”道明寺睃黄敬依一眼,把?